如今就算強撐著,也有疲憊感。
但腦海里又有抹倩影,揮之不去。
下一刻,他起身往外走,“去你福晉主子那?!?br/>
“嗻?!碧K培盛應(yīng)了后,就屁顛顛跟在四爺后頭。
可他看見四爺不走大路,不出正門。
只管往后邊的暗道走時,蘇培盛露出了心領(lǐng)神會的笑容。
心說主子爺可真會玩,去福晉那兒還神神秘秘的,搞突發(fā)襲擊啊。
本來前院離正院就不遠,走暗道后,就更加近了。
不過一會子的時間,四爺?shù)搅苏骸?br/>
到了那兒,蘇培盛沒唱報,只是朝外頭的李??禂D眉弄眼的。
好在李福康醒目,朝四爺行禮后,就指了指堂間。
告訴四爺,福晉在堂間呢。
四爺朝堂間看了眼,做了個所有人退后的手勢,抬腳就進了屋。
對于四爺?shù)目战担粢羰且稽c準(zhǔn)備都沒有。
她正一手抓著蝲蛄,一手掰開蝲蛄的頭,吃著可香了呢。
蝲蛄,其實是東北黑鰲蝦。
基本只有長白山那樣好的水質(zhì),才能見得到。
長得跟小龍蝦差不多,后來有人稱它為東北小龍蝦。
其實呀,人家只是和小龍蝦長得像。
論起品種來,那根本就是兩碼事。
就在若音對著蝦頭,吸蝦黃時,就見四爺進來了。
驚得她手里、嘴里的蝦,都掉在了桌子上。
整個人頓時石化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平時吃螃蟹,她雖然是自個剝殼,但吃肉時,都是用刀刮在小碗里,再細細品嘗的。
就那么斯文的吃法,四爺還說她的吃相難看。
這會子,她直接左手擎蝦身,右手擎蝦頭,在那嗦個不停。
豈不是吃相更難看?
本來她就是知道四爺最近忙,沒空管她的。
加之她早就讓奴才在門前放哨,要是四爺來了,趕緊通知她。
這樣她也好臨時改變成淑女吃法呀。
現(xiàn)在好了,誰知道他從暗道來個出其不意,讓她暴露了吃貨本質(zhì)。
眼瞧著四爺一臉嫌棄地瞥了眼桌子上的香辣口味蝦。
又嫌棄地掃了她一眼,她只覺得渾身處于緊張狀態(tài)。
只好牽出一抹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道:“爺,你怎么來啦?!?br/>
說完,她在巧風(fēng)遞來的水盆子里,清洗干凈手上的辣油。
然后才走到四爺跟前,盈盈福身行禮。
“爺今兒要是不來,倒是不知道你這般嘴饞,貪吃成這副樣子,還知不知道得體二字怎么寫了?”
四爺走到八仙桌前,掃了眼色澤紅亮,滿滿兩大碟子的蝦。
“你一個人,竟要吃兩疊?”
“不不不......”若音眨巴著晶亮的美眸,否認(rèn)道:“這不想著......萬一爺來了,就能一人吃一疊嘛,嘻嘻?!?br/>
“這玩意在泥巴里長出來的,爺嫌臟,你也給爺少吃點?!彼臓攪?yán)肅轉(zhuǎn)身,目光落在屋里的奴才身上,“誰讓你們弄這些臟兮兮的東西進府的?!?br/>
一句話,嚇得奴才們紛紛下跪。
柳嬤嬤更是把責(zé)任攬在自個頭上,“是奴才沒勸好福晉,還請四爺責(zé)罰。”
見狀,若音熟絡(luò)的上前,挽著四爺?shù)母觳病?br/>
套近乎地道:“爺,不怪她們,是我自個讓底下奴才弄些野生蝦的?!?br/>
說著,她朝奴才們眨了眨眼睛,把她們都遣退了。
四爺:“......”
“我聽人說,皇阿瑪最喜歡吃這個,一次要吃百多斤呢,他老人家身體康健,胃口又那么好,怎么就臟了嘛?!彼沃腥说母觳踩鰦?。
四爺是個嚴(yán)謹(jǐn)自制的,除了熬夜批閱公文。
在吃的方面,他向來很講究養(yǎng)生的。
可每回到了她這兒,什么重口味的,臭的,特辣的,他都嘗試過了。
但這一次,他認(rèn)為蝲蛄是他的底線。
在紫禁城時,他瞧過御廚給皇阿瑪做這種菜。
每次御廚都會做一大盆,堆放在皇阿瑪跟前。
關(guān)鍵那御廚只洗一次蝲蛄。
洗完的水也不倒掉,烹煮時再次利用,直接讓蝲蛄充分吸收。
偏偏皇阿瑪就是愛那個味,還賜名:酥-麻蝲蛄。
可他吃過一回后,是有些心理陰影了。
四爺將手從女人手中取出,又用指腹戳了戳女人的肩膀。
冷冷道:“甭想拿皇阿瑪說事,皇阿瑪在戰(zhàn)場上練過的,是九五之尊,你這小身板能比?”
若音在四爺跟前,本來就是弱小。
男人指尖輕輕一戳,她的身子就晃動了一下。
“我也不是經(jīng)常吃,就吃這么一回,而且我讓奴才洗的可干凈了,還在清水養(yǎng)了一陣子的,一點泥巴都沒有?!?br/>
論女人怎樣說,四爺都無動于衷。
只淡淡道:“伺候爺凈手?!?br/>
“哦?!?br/>
片刻后,若音和四爺面對面坐著。
四爺喝著湯,吃著飯,夾著菜。
可就是沒有夾麻辣口味蝦。
若音坐在他的對面,盡量淑女地吃著蝦。
就在她再次扳開蝦的頭,輕輕允了口蝦黃時,就被四爺給嫌棄了。
“這蝦本來就臟,你還吃蝦頭?!彼臓斢每曜与S意指了指桌上的菜,“這么多營養(yǎng)的菜不吃,你是傻的嗎?”
“可這里面有蝦黃呀,跟蟹黃一樣好吃呢?!比粢綦S意捏-了只蝦,把蝦黃亮給四爺看,“況且這種做法,當(dāng)然是連著蝦黃一起吃呀,不然還不如吃蝦仁呢!”
麻辣口味蝦,就是得這樣吃,才夠味嘛。
況且,又不是人工養(yǎng)殖的,而是純野生的,有什么好怕的。
根本就沒什么重金屬的好伐!
為了說服四爺,她還把一只完整的蝦,亮在四爺跟前。
“爺看,里面最臟的部分,牛廚子已經(jīng)挑出來了,就連腮也早就剪掉啦,不會臟的啦,就連身子上的蝦腸,都剔除了呢?!彼ブr尾,在四爺跟前晃啊晃的。
頓時,各種香料的香氣,匯聚成一股子香辣的氣味,竄入四爺?shù)谋羌狻?br/>
刺-激著他的嗅覺,勾著他的味蕾和胃口。
終于,他沒有再堅持,“吃你的,別晃得爺一點胃口都沒有。”
“哦?!比粢羰栈亓耸?。
她剛剛沒看錯吧,明明見到四爺?shù)暮斫Y(jié)滾了滾,似乎也想吃的樣子啊。
怎么還一臉嫌棄。
該不會是死要面子,不好意思開口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