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從他身上收回來，隨手將窗簾給放下。轉(zhuǎn)身開了一瓶酒，我為曉筠倒了一些。她端起酒杯嘗了嘗，隨后將其一飲而盡。看起來她倒是挺喜歡這種酸澀的味道。喝完之后，曉筠又自己提瓶倒上了一杯。我將排骨分成了兩份，其中一份給了小強。曉筠對于醬燒排骨似乎情有獨鐘，桌上其它的菜她都沒動，唯獨這道菜她一口氣吃掉了一半。
    電視里在重播著春晚，將電視頻道調(diào)了一個遍，也沒找到什么有意思的節(jié)目。曉筠喝完杯中的酒就沒有再續(xù)，而是放下杯子靠在沙發(fā)上看起了電視。她看得很專注，尤其是對于那些歌舞節(jié)目。小強吃飽之后，趴到了門角自己的窩里打起盹來。只有我，在輕手輕腳的收拾著碗筷。
    晚飯吃得比較油膩，我泡了一壺茶，拿了一些師母送的堅果和點心擺放在茶幾上。曉筠手捧著茶杯，看著電視里載歌載舞的演員們，眼神露出了一絲迷茫。她似乎在回憶著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想不起來的樣子。我沒有開口提醒她，這些問題，等她的靈魂歸位之后就會讓她全部記起來。現(xiàn)在提醒她，只會給她增添煩惱。
    “曉筠，該休息了！”夜里十一點，屋外下起了雨。雨點子敲打在玻璃窗上，發(fā)出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我起身撩開窗簾朝外看了看，雨下得很大。隔著玻璃，我都能感覺到那一股子寒意。放下窗簾，我回頭對沙發(fā)上的曉筠說了句。她看了看我，伸手拿起遙控將電視關(guān)掉，起身朝著自己的臥室走去。我伸手關(guān)了客廳的燈，準備去衛(wèi)生間洗漱。
    “汪！”小強低吠了一聲，蜷縮著的身子陡然站起。我回頭一看，在屋外路燈的映照下，一個人影赫然站在我的窗前。
    “誰？”我眼神縮了縮，一伸手抓住了擺放在茶幾上的繁星。
    “蕩劍山，劍奴三十！”窗外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回應(yīng)著我的問話。
    “是在你家，還是去外邊？雨很大，我們速戰(zhàn)速決！”蒼老的聲音接著對我說道。
    “你就在家，哪也別去！”屋里的動靜，引起了曉筠的注意，她提刀走了出來，我一伸手將她給攔了下來。劍奴三十，看來這一次蕩劍山對我是勢在必得了？
    “也不知道師母那邊，蕩劍山的人有沒有過去！”我提劍換鞋，打開門就朝外走去。劍奴三十見我出門，也不多說，轉(zhuǎn)身就朝街上走去。他沒有打傘，我也沒有。我心里擔(dān)心著師母和師父，腳下踩著積水不緊不慢的跟在劍奴三十的身后。雨水很快就將我的身體打濕，我不得不運起五雷正法抵御著透骨的寒意。
    “就在這里吧！”來到了市中心的體育場，劍奴三十腳下一跺騰身而起。途中幾個踏步踩在外墻上，接著便縱身躍入了體育場內(nèi)。我也如此，緊隨著他進了體育場。他站在雨中，伸手一擰手中的劍鞘，一把雙面開刃，長約三尺的利刃便出了鞘。將劍鞘扔到腳下，劍奴三十甩一甩劍對我說道。
    “山主說，要我把你切成四塊帶回去，不過我覺得做不到。一整個帶回去，他想切成幾塊就切成幾塊，你覺得怎么樣？”劍奴三十的劍很快，漆黑的夜，一抹亮光一閃就來到了我的咽喉處。隨之，他的聲音才從我面前響起。
    “嘡！”繁星出鞘，一劍格住了劍奴三十的攻擊。一點寒芒，劍奴三十的劍被切斷了一寸。
    “下回，讓你們山主自己來。如果你能回去的話，別忘了幫我?guī)н@個口訊。”一劍得手，我腳下急退幾步道。劍奴三十不以為意，劍光翻飛之間，雨水磕碰在上面發(fā)出一陣叮叮的響聲。
    “好！”轉(zhuǎn)瞬間劍奴三十已經(jīng)對我攻出了三劍，明明是三劍分先后，卻是同時刺向了我的咽喉，心臟和丹田。劍到，他方才開口應(yīng)了我一聲。我一個撤步朝后避讓開他這三劍，順勢一個轉(zhuǎn)身踏步，手里的劍鏘鏘鏘三聲劍鳴對著他就反攻了過去。這一招，是在港島時被改良過的。此時用起來，倒是極為得心應(yīng)手。
    “劍奴三十六他們死得不怨！以你的實力，若在我蕩劍山，可排三十五！”劍奴三十的身影從我身前消失，下一刻便是出現(xiàn)在我的身側(cè)。他揮動斷劍，順勢朝我脖子上抹來說道。我的身體往側(cè)里一個翻滾，起身之時一劍揮出。對方卻是不跟我的劍硬碰，也隨之收手后撤兩步避讓繁星鋒芒。
    “若是沒有此劍之威，你便只能排四十了！”一彈斷劍，劍奴三十挽出一朵劍花對我說道。劍花由小變大，霎時間就成為一道劍幕。劍幕將雨水兜住，兀地往內(nèi)一收化作一片寒芒朝我襲來。數(shù)百點水滴率先而來，途中凝聚成了一柄閃著寒芒的水劍。水劍之內(nèi)，包裹著劍奴三十的那一柄斷劍。
    “嘩啦！”劍到身前，兀地炸開。水劍化作數(shù)百道寒光朝我周身激射，我深吸一口氣，轉(zhuǎn)動手腕將繁星舞動成幕。叮叮叮，寒光激射在我的劍幕上，蕩起一片水花。水花四濺之時，有幾滴跟我擦身而過，在我的肩頭個胳膊上留下了數(shù)道血痕。
    “嘡！”斷劍夾雜在水花之中，悄無聲息的來到了我的面前。一劍點中我的劍身，將我震得連退幾步。劍奴三十隨手倒持劍柄，腳下連點之間與我擦身而過。
    “呲”急切間我豎劍于身側(cè)，一串火星貼著我的臉綻放。那股子刺耳的摩擦聲久久回蕩在我的耳內(nèi)。劍奴三十的劍鋒，一側(cè)被繁星削得成了平面。
    “好劍，鑄此劍的材料，不是凡鐵。”劍奴三十看看自己的劍，伸出食指和中指夾住已鈍的那側(cè)劍鋒一刮，隨后看向我手里的繁星說道。一抹寒光亮起，已鈍的劍鋒卻是再度被他開了鋒。
    “好深厚的功力！”我雙手持劍，運足目力緊盯著劍奴三十暗道一聲。
    “時候不早了，你的招數(shù)我已經(jīng)摸透。一劍，做個了斷！”劍奴三十抬頭看看天，說話間朝我點出了一劍。一劍無痕，下一刻已經(jīng)到了我身前。
    “噗！”我避無可避，這一劍當(dāng)時刺進我體內(nèi)半寸有余。接著，劍奴三十卻是撤劍一個縱身閃出去三四丈，抖落劍上的血跡一劍斬向了他的身后。在他出劍之時，我的影子也已經(jīng)離體。實力不如他，我只有求一個兩敗俱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