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江文軒篇(二十五)輸了
我看到這幕,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米蘭和我回過一次江家,她知道江淮要在暗中對付我,肯定會找童遠幫忙。
而且,這些天里,我也曾聽張華說起,童遠暗中收購了不少江氏的股份。
我之所以沒管,就是因為我知道,童遠收購股份就是為了幫我,與其讓江淮賊心不死,倒不如我將計就計,讓江淮以為他就快要把我推下臺時,給他致命的一擊。
江淮看見童遠,面色一變,說道:“童總,今天是江氏內部會議,你這是?”
童遠笑了笑,對喬杉示意后,喬杉便從文件夾里拿出了幾份文件,說道:“這三份文件是三份股權轉讓協議,趙股東手中持有江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孫股東手中持有江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再加上市面上流通的散股占百分之四,江氏百分之二十九的股份都歸于童氏名下。”
喬杉頓了下,接著道:“也就是說,江氏集團從即日起,將成為童氏下屬子公司,童總將出任江氏總裁一位。”
話音剛落,會議室里一片嘩然。
所有人的目光中都透露著一抹不可思議。
尤其是江淮。
畢竟在他的眼里,勝券在握,江氏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但卻沒想到,童遠會從半路殺了出來。
短暫的喧囂過后,會議室內頓時安靜了起來。
雪姨看著孫股東和趙股東的臉色十分難看,或許在此之前,他們之間已經談好了關于江淮出任總裁職位的事情。
畢竟這兩位,在所有股東中持有的股份最多,雪姨一定會想盡辦法把他們拉到自己的陣營。
卻沒成想,他們竟然臨陣倒戈。
“諸位,有意見嗎?”童遠笑著說道。
“當然有!”雪姨站起身道:“眾所周知,江氏是家族企業,怎么可能由一個外人來擔任總裁的職位!”
說著,雪姨看向我道:“文軒,你說句話啊!”
我笑了笑,“說什么?”
“方才省公證處的同志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江淮手中持有的股份比我多,我已經不再是江氏的總裁,這種事,不該問我。”
雪姨蹙了下眉,冷聲說道:“難道你就眼睜睜看著你父親的心血,落入他人的手里?”
“呵……”我冷笑著說道:“雪姨今天這么興師動眾,不就是為了讓我卸去總裁的職位嗎?現在你們如愿以償,接下來的事,就應該由你處理,即便江氏落在了別人手里,那似乎也不是我的過錯。”
“你……”
“少跟他廢話!”江海峰扶著氣極的雪姨坐了下去,看著童遠出聲說道:“少拿幾份文件過來糊弄我們,就算你說破大天,江氏集團也只能由江家人擔任總裁職位!”
“是嗎?”童遠笑著說道:“看來我有必要給你普及一下法律知識。”
頓了下,喬杉會意后,便出聲說道:“根據新公司法,股份制公司按照股權分配任命公司法人,童總持有江氏股份最多,按照新公司法法律法規,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名義阻撓其任職。”
“江先生,如果你有任何不滿,可以隨時向省人民法院遞交訴訟。”
喬杉說完這話,便退到了童遠身邊沒在言語。
江海峰的臉色極其難看,他還想在說些什么,江淮便出聲說道:“童總真是好手段,趙股東和孫股東,都是江氏的元老,真不知道,怎么就將手里的股份轉給了你。”
“新公司法的確規定,任何人不得已任何名義阻撓股份持有人進行任職,但是……”江淮看了看趙股東和孫股東,若有深意的出聲說道:“如果持有股份者在轉讓股份的過程中,存在威脅行為,手中持有的股份將不具備法律效應。”
聽見這話,我蹙起眉,下意識看向童遠。
短短一天時間童遠絕對是沒有辦法說服兩位江氏的股東將手里的股份轉讓給他,誰都能猜到,這其中另有端倪。
我只是沒想到,江淮會這么鎮定的想到這里。
回過神,看著童遠的嘴角露出了笑意,才聽他說道:“江先生這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我童某還需要威逼利誘?”
說著,童遠將目光放在了趙股東和孫股東的身上。
兩人見狀后,連忙說道:“轉讓股份完全是因為我們自愿,江氏最近的股價一跌再跌,按照這種趨勢發展下去,我們手中的股份到最后就成了一張廢紙,童總給出的價錢很高,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沒有理由不將股份轉讓給他。”
話音剛落。
江淮面色鐵青。
我也松了口氣。
哪怕江氏落在童遠的手里,我也不希望回落到江淮的手里。
童遠笑著說道:“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江淮和雪姨等人自知大勢已去,沒在言語,而在場的其他股東,卻紛紛笑著說道:“恭喜童總,如今江氏和童氏發展成一家公司,在童總的領導下,江氏一定會平安度過此前的危機。”
“是啊,童總在之春聲名鵲起,童氏更是發展的如日中天,江氏在童總的領導下,一定會更勝從前。”
這些人知道江家大勢已去,自然會對童遠趨之若鶩。
即便我清楚這就是人性,可心里還是一陣失落,這些人里,大多都是跟隨我父親的元老,有的更是我一手提拔上來的心腹,可現在……
這就是商場,血雨腥風啊。
回過神,便聽童遠笑著說道:“多謝大家厚愛,但當你們說這番話的時候,可否想過江總的感受?”
說著,在場的眾人紛紛避開了我的目光,面容上頗顯尷尬,略帶疑惑,而我也是如此,我沒明白,童遠寓意何為。
童遠笑了笑,出聲說道:“童氏的工作我尚且忙不過來,今天來江氏,也沒有鵲巢鳩占的意圖。”
頓了下,童遠轉過頭,在我詫異的目光下,出聲道:“江總,江氏還是應該由你打理,這畢竟是江家的產業。”
話音剛落。
我頓時一怔,在場的所有人都滿面疑惑的看向童遠。
江氏雖然勢微,但也只限于一線企業,只要良好經營,消除此前的影響也不是不可能。
我之所以無暇兼顧,完全是因為最近的事情壓垮了我的神經。
但任誰也知道,童氏收購江氏,只有好處,想到這,我不由看了一眼米蘭。
也只有她才能讓童遠變得不再唯利是圖。
“江總。”童遠將手中的文件遞了過來,出聲說道:“這份文件,是關于我收購江氏股份的轉讓協議,我所收購的百分之二十九的股份,盡數轉給江總。”
即便我已經猜到了童遠的意圖,可當童遠親口說出來時,我的面容上還是覆滿了糾結。
“童總,這不合道理,你既然成為江氏持有股份最多的股東,理應由你來打理江氏。”
我不想欠童遠人情,更不想欠米蘭人情,因為我真的不想讓米蘭覺得,我對她的愛,是有利可圖。
更何況,只要我簽了字,就代表我輸給了童遠。
可不簽字,江氏就要變成別人的腹中之物。
我深吸口氣,苦笑著道:“如果江氏不是父親一生的心血,這個字,我絕不會簽。”
簽字后,童遠出聲說道:“股份雖然轉贈給江總,但每年我會按照轉贈的股份收取我應得的分紅,江總沒意見吧?”
我笑著點頭,“自然。”
童遠應了一聲,隨后看著在場的眾人,開口說道:“還望諸位像以前那樣支持江總工作,否則,以江總現在的能力,足以罷免在場的任何人,我絕不插手。”
說完這話,童遠便離開了會議室,臨走前和米蘭說了句,下班早點回去,我在家等你。
我晃著頭,迫使自己不去聽。
我已經輸了,不單是生意場上,感情上也同樣輸給了童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