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難道是巧合？
    馬景年說著眼眶便有些濕潤，他是個心軟的男人，保健委的官員大多數都是醫生出身，光看他妻子那天在紫荊花囂張的樣，就足以證明馬景年的懦弱，像他這種人，幸虧是在保健委這種單位工作，沾著領導的身體健康，能讓不少人對他尊敬，可一旦出了保健委的那扇門，馬景年就成了軟柿子，誰碰上都敢捏他幾下。
    我看著馬景年這幅樣子心里也有點難受，奈何江文軒一直都沒開口。
    過了差不多十分鐘，江文軒才站起身說道：“馬主任，我可以幫你走動關系，但畢竟這件事已經移交到了司法機關，我現在參與也不合適，只能盡自己的能力，來盡量減少影響，至于量刑，那就是法官的事了。”
    馬景年明顯松了口氣，他連忙感謝道：“那就多謝江總了。”
    江文軒搖了下頭，說道：“談不上謝，畢竟馬主任也幫助了我。”
    馬景年和江文軒又說了幾句話之后，便離開了江氏。
    我就對江文軒說道：“江總，您先忙，有什么事再叫我。”
    江文軒點了下頭，我轉身便離開了總裁辦公室。
    路過總裁辦趙玟的辦公室前，我聽見她辦公室里有摔杯子的聲音，一個年輕的女孩紅著眼睛抱著文件跑了出來，我連忙側開身子，順著門口往里面一看，趙玟冷著張臉坐在沙發上，也不知道誰把她給氣成這樣。
    快下班的時候，張華過來找了我一趟，說是江總有個飯局，讓我陪著出席。
    張華看我有些錯愕的表情，便說道：“行政秘書的休息時間基本上是和江總一樣的，只要江總有行程上的安排，行政秘書都要隨同，當然，特殊情況除外。”
    我點了下頭，看樣子，我這個秘書還是個不可或缺的職位，一想到這里，我就更擔心自己做不好了。
    “張助理，江總的飯局幾點開始？”如果要是晚一些的話，我打算先和美玲報個平安，在讓玲瓏姐和牡丹幫我和媚娘說一下，畢竟我離開紫荊花，還沒有通知她們。
    張華看了下時間，說道：“飯局六點開始，現在是五點，如果米秘書有什么需要準備的，只有半個小時時間，江總的行程會隨時變化，有可能會提前出發。”
    “多謝張助理，我沒什么要準備的。”
    “好。”張華點了下頭，“等江總準備出發，我在來通知米秘書。”
    沒想到剛上班的第一個下午就這么忙，但我卻覺得有些充實，至少比在紫荊花工作的日子好過多了，不用看那些男人的臉色，只需要聽江總一個人的命令就可以了。
    辦公桌上擺著一份秘書守則，和上一任秘書離職前的工作日志。
    應該是剛才在總裁辦公室的時候，張華給我送過來的。
    秘書守則里的內容和張華對我說的差不多，我看了幾眼便翻開了上一任秘書的工作日志。
    這里面記錄的東西比較詳細，就連江文軒什么時候喝什么東西都寫的一清二楚。
    比如：江總在蹙眉的時候，喜歡喝咖啡，在工作的時候，喜歡喝白水，在會客的時候，喜歡喝茶……
    還有好多，我真是有些佩服上一任秘書，要不是我坐的位置是秘書辦公室，我差點以為寫這份日志的人是個保姆。
    但想來也是，秘書的工作基本上和保姆差不太多，除了吃飯應酬，大體都一樣。
    差不多快到六點的時候，張華過來叫我，準備出發了。
    他告訴我，飯局和會議不同，不需要秘書記錄什么，但在特定的時間，需要秘書為總裁擋酒。
    “米秘書酒量還行吧。”
    我點了下頭，說道：“還可以。”
    以前在紫荊花的時候，喝酒就跟吃飯一樣正常，有好幾次碰上難纏的客人，都喝進了醫院，酒量也越來越好。
    江文軒已經走出了總裁辦公室，看見張華和我過來，便吩咐張華先去開車。
    我和江文軒走到了樓下，他便說道：“張華雖然是我助理，可最初也是我的司機，坐習慣了。”
    我聽著江文軒的話，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我只是在心里好奇了一下，他就能看猜得到我心里在想什么，難怪他這樣的人能在江氏集團指點江山。
    我和江文軒坐上車后，張華便遞給我一份資料，是有關卓雅集團的。
    張華正準備和我說些身邊，江文軒便說道：“你開車，我來和米秘書說。”
    江文軒將卓雅的資料翻開，點著其中的一個被紅筆勾起來的地方說道：“卓雅集團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興起的老牌集團，主要做的是美容用品，三年前入駐卓雅商場的國外高檔美容品牌就有十二個，在之春省乃至全國的美容行業，都是龍頭老大。”
    “08年經濟危機，美國風投公司撤資，卓雅受到重創，自主進行了第二批融資，最終也融資失敗，但卓雅畢竟是老牌企業，公司上下有幾千名員工，政府針對這一方面，扶持卓雅將近一年，就在去年的五月份，卓雅的一款美容產品爆出對皮膚有害，質監部門通過檢測，美容產品中的確存在對人體有害的化學物質，輿論的壓力讓政府放棄了對卓雅的扶持，現在的卓雅基本上已經成了空殼子。”
    江文軒看了看我接著說道：“雖然卓雅已經成為過去，可卓雅的技術人員和銷售人員都是行業的頂尖人才，這次的飯局，主要就是為了將這些人收入麾下。”
    江文軒一邊用筆在材料上畫著記號，一邊耐心的跟我講解，我甚至有種錯覺，坐在我旁邊根本就不是一個集團的總裁，他并不像其他富人那樣喜歡端著架子，他對員工有種與生俱來的親和力。
    我才到江氏一天，也聽過不少八卦，可關于江文軒的，倒是一點都沒聽過，一般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江文軒的為人無可挑剔，讓江氏的員工說不出什么。
    第二，江文軒心狠手辣的形象深入人心，讓江氏的員工不敢說什么。
    很明顯，江文軒屬于前者。
    正在開車的張華突然接了一個電話，聽了一會，便冷聲的說道：“這就是你們卓雅的誠意？”
    我在聽到卓雅這兩個字的時候，抬起頭看了一眼張華，從后車鏡里，我清晰地看到，張華的臉色很是難看。
    “怎么了。”江文軒放下手中的筆，看著張華問道：“卓雅那邊出什么事了。”
    張華頓了一下，說道：“本來咱們和卓雅的合作是板上釘釘的，除了咱們沒有人會在這種情況下跟他們扯上關系，可剛剛卓雅的項目負責人打電話跟我說，他們已經和童氏簽了合同，技術部和營銷部的人，都將以合并的方式并入到童氏集團。”
    “童氏？”江文軒蹙起眉問道：“童氏什么時候做起了美容的生意？”
    “沒聽說過，如果有消息傳出來，公關部不會不知道，除非，這是剛決定不久的事。”
    聽著張華的話，我心里咯噔一下，在最初聽到張華說起童氏的時候，我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可當江文軒再次提起的時候，我就算再傻也知道這個童氏就是童遠的公司。
    整個之春省，能在和江氏搶生意的，也就只有童氏集團了。
    但我也聽得明白，童氏從來都沒做過美容這個行業，就算是覺得這個行業前景不錯，可他出現的時間也太湊巧了，偏偏在我到了江氏工作才出現，倒不是我自作多情，關鍵是太讓人意想不到了。
    江文軒看我臉色難看的樣子，便問道：“不舒服？”
    “啊？”我搖了下頭，“沒有，應該是昨天沒睡好。”
    我不是有意要隱瞞什么，只是覺得，在這種關頭上，還是不能表現出和童遠認識的樣子，萬一他們誤會我和李茂是一樣的人，那我可就說不清了。
    江文軒點了下頭，看了我一眼，便對張華說道：“開車。”
    “江總，回公司還是別墅。”
    “不，既然是剛剛簽的合同，興許咱們到了，還能和那位童總見上一面。”江文軒笑著讓張華開車，看他的樣子，似乎并不在乎卓雅的這份合同被童遠給奪走了。
    可當我聽見江文軒準備去見童遠的時候，還是有些緊張，畢竟我和童遠之間的關系有些說不清楚，我也不止一次拒絕過童遠的要求，天知道他會不會在飯局上給我難堪，這都不是重點，萬一童遠說出了他和我認識的話，那江文軒會怎么想我？
    可現在我要是突然裝作有事離開，江文軒也一定能看出來什么，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我當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眼看著車子聽到了飯店門口，江文軒都已經下了車，我咬了咬牙，不就是見童遠嗎？我有什么好怕的！
    我攥著拳頭深深的呼了口氣，跟在江文軒的身后走了進去。
    一品閣在之春省是非常出名的飯店，到這里吃飯的人，非富即貴，卓雅的項目負責人既然能把地點選在這里，看樣子也是誠心誠意的和江氏合作，只是沒想到，半路被童氏插了一腳。
    轉個身快走到包房的時候，走廊里站著一個男人，正一臉笑容的看著我們。
    我一怔，不是童遠，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