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急剎車將車里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正在跟羅修儒說話的李文石,猛的一抬頭看上了司機的方向。</br> 這里距離春城可還有幾十公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周圍都是荒山野嶺,突然停車可不是什么好兆頭。</br> “有人把路擋住了。”</br> 開車的那名保鏢說了一句,一邊說著,一邊熟練地打出了幾個手勢。</br> 他話音剛落,另外幾名保鏢立刻就分清了工作,留下兩個保護在了李文石的身邊,剩下的人全都做好了隨時下車應對攻擊的準備。</br> 張慶跟趙武此刻也警惕了起來,特別是才突破不久的張慶,現在正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戰斗。</br> “遇上攔路打劫的了?”李文石站了起來,順著擋風玻璃他看到了在車頭面前不遠的地方,橫著幾棵臉盆粗細的大樹。</br> “這倒是挺新鮮的,都什么年代了還有人用這種方式打劫?”</br> “你還真別說,這些土辦法看著雖然low但不得不承認確實是挺有用的,至少我們的車就被他攔下來了,不是嗎?”</br> 發現對方可能只是攔路打劫的,而且這里又不像那條懸崖山路一樣險要。</br> 現在又是在國內,要知道這可是全世界進槍最嚴格的幾個國家之一,只要對方沒有重火力,光憑張慶一個人就能碾壓他們了。</br> 想到這里,輕松的羅修儒也順著李文石的話開起了玩笑。</br> “下去一個人看看情況,有什么不知好歹的,把他們趕走就算了。”李文石對著保鏢說道。</br> 在他們看來,這攔路打劫的事應該是這附近的居民做出來的罷了。</br> “慢著,先不要下車。”</br> 他們雖然輕松,但是王小天卻有不同的看法。</br> 停車的時候,坐在車窗旁邊的王小天也立刻就將視線轉了過去,別人看不明白,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這幾棵大樹才被砍下來不久,生機都還沒有斷絕。</br> 這絕對不是普通的攔路搶劫,很有可能是針對他們來的。</br> 果然,王小天的話音剛落,幾十米外的森林里突然發出砰的一聲槍響,緊接著是李文石一生我操的怒罵,隨后又傳來了一陣痛苦的呻吟。</br> 不得不說,李文石所雇的這幾個保鏢還是相當的專業,雖然他們沒有王小天那么強的感知,但是在聽到槍響之后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將雇主推到安全的地方。</br> 受到了些什么磕碰,總好過被一槍打死。</br> 看到對方竟然二話不說就開槍,就連羅修儒都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一把將身邊目瞪口呆的羅秀竹推倒在座位上,隨后自己也趴了上去。</br> “這是什么情況?看這樣子不像是要錢的,反倒像是要命的……”被保鏢壓在身下的李文石嘟囔了一聲。</br> 回答李文石的是又一聲槍響,這次瞄準的是開車的那名保鏢,剛準備躲避的他,被座位旁邊的換擋器絆了一下,一時閃避不及,被這一槍打了個正著。</br> 一朵血花從保鏢的身上冒了出來。</br> 還好沒有打中要害,但是還沒看清別人的模樣,這邊就已經損失了一名戰斗力。</br>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那些人是想干什么?”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的羅修儒,緊張得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br> 剛才他還在想好在這是國內,槍械并沒有那么容易弄到,沒想到,立刻就被現實狠狠的扇了一巴掌。</br> “少爺,我下去看看。”</br> 被對方這么壓在車里也不是辦法,張慶沖著羅修儒說了一聲,隨后將另一個方向的車窗玻璃打碎,直接跳了出去,幾個縱躍,就消失在了山林中。</br> 他們現在所走的這一條公路依山而建,兩邊都是茂密的樹林,再遠一些就是連綿起伏的小山。</br> 張慶在下車之后,選擇了迂回作戰的方式,以及快的速度跑到了幾百米開外,準備橫穿馬路,將對面開槍的人給擒獲,但是還沒等他靠近,樹林中突然出現了一條黑黝黝的槍管。</br> “淦,霰彈槍!”</br> 張慶雖然突破到了先天的境界,但畢竟還是肉體凡軀,或許能嘗試一下火云邪神的招牌招數——空手抓子彈,但是面對這種范圍攻擊的武器,它可是連一點辦法都沒有。</br> 幸運的是張慶現在已經進入了樹林的范圍,在發現對方竟然拿著霰彈槍之后,身體猛的一歪,直接躲到了樹后面。</br> 對方可不管來的是誰,也不管張慶究竟躲開沒有,又在發現有人靠近的那一瞬間,立刻就扣動了板機。</br> “砰”的一聲巨響之后,張慶周圍幾顆比較小的樹,直接被打了個千瘡百孔。</br> 看來對方的霰彈槍,還是用的特殊的子彈,才有辦法造成這種破壞。</br> 張慶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明白這個地方不能久待,看準了方向,就準備往樹林的更深處沖去,沒想到才跑出不到三米的距離,樹后面突然閃出來一道人影,那人手中握著一把明晃晃的鋼刀,對著張慶的頭就劈了下來。</br> 面對霰彈槍,張慶是得躲著,沒錯。</br> 但是這種動手的事,他可還從來都沒有怕過誰。</br> 對方的速度雖快,看在張慶的眼里,也不過如此,只見他伸手一托,輕易的擋在了對方的手肘上。</br> 就在張慶準備手指發力,將對方的攻擊給卸下來的時候,襲擊他的那人手上卻突然傳來一股巨力,連已經突破到先天境界的張慶都沒有辦法輕易的擋住。</br> 這時候張慶也發現了對方手中的刀上放著一陣詭異的藍光,分明是已經淬了毒。</br> 這要是被砍到了,我不是傷筋動骨的事情了,很有可能直接死在當場。</br> 發現了這個情況之后,張慶沒有選擇跟對方硬拼,飛起一腳,踢在了對方的大腿上,借著板凳之力,整個人竄出去幾米遠的距離。</br> 讓張慶更為驚訝的是,自己的這一腳完全不像是踹在人類身上,硬要比較的話,更像是踢在了樹上一般,整得他的腳底有點發麻,對方卻好好像是沒事人一樣。</br> “殺!”</br> 再說后埋伏張慶那人發出一聲怪叫,雙手持刀舉過頭頂,向著張慶撲了過來。</br> 這時候張慶才發現那人面容扭曲,根本就不像是有意識的樣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