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主任見崔大丫和徐文麗又吵了起來,頓時一個頭兩個大,不停的在中間打圓場,讓兩人都冷靜冷靜。
幾人正說著話,徐文麗的幾個孩子回家了,這幾個孩子也不知道在哪玩了,除了女孩,幾個男孩身上臟兮兮的,看得徐文麗火冒三丈,當即抄起搟面杖,就追著幾個男孩子打。
崔大丫一看孫子被打,頓時心疼壞了,趕忙上前攔住徐文麗,
“別打了,你再打我孫子,我跟你不客氣了?!?br/>
徐文麗嗤笑,“我打我兒子,關你什么事?”
崔大丫一臉理直氣壯,“虎子他們都是我周家的子孫,你一個外人,你有什么資格打他們?”
“你周家的子孫?”徐文麗呢喃著這句話,忽然指著崔大丫哈哈大笑起來,聲音很大,眼中嘲諷味十足。
崔大丫瞪著徐文麗,“你笑什么?”
“簡直就是個神經病?!?br/>
“我在笑你啊,”徐文麗指著崔大丫,毫不客氣的問,“你姓什么?”
崔大丫沒明白徐文麗什么意思,下意識的接嘴,“我姓崔!”
“是啊,你還知道你姓崔啊,”徐文麗嗤笑一聲,“我姓徐,在你眼里,我是外人,不是周家的人,你這個姓崔的,難道就是周家的人了?”
這句話徹底把崔大丫問住了!
崔大丫愣了一瞬,隨即不服氣的反駁道,“我們兩個能一樣嗎?周海生是我兒子,我生他養(yǎng)他,他有責任給我養(yǎng)老,你算什么東西?”
面對崔大丫的氣急敗壞,徐文麗反而抱著雙臂站在一旁,不慌不忙的樣子,“這幾個臭小子是我生的,我不能打?”
馮主任見兩人又吵起來了,趕緊插話,“徐同志你消消氣,打孩子還是不對的?!?br/>
徐文麗輕哼一聲,不再說話。
幾個孩子被徐文麗打了一頓,也老實了。
有崔大丫在,徐文麗也沒了吃飯的心思,就讓幾個孩子進屋吃飯去了。
周海生過了一個多小時才回來,身后還跟著四個女人。
四個女人都不年輕了,特別是領頭的女人,長得跟崔大丫有些像,只是稍顯年輕一些,只是頭發(fā)已經白了,臉上也布滿了皺紋。
四個女人沉著臉跟在周海生身后,走了過來。
崔大丫看到四個女人,精神立刻抖擻的起來,掐著腰大罵,“你們四個白眼狼還有臉來見我?”
四個女人冷眼看著崔大丫,眼中絲毫沒有身為女兒對母親的孺慕,反而只有麻木的冷漠。
眼看崔大丫又要罵人,馮主任趕忙攔住,“別吵了,咱們今天不是來吵架的,是來解決問題的。”
在馮主任的勸說下,崔大丫才不情不愿的閉了嘴。
周海生向馮主任介紹了他的四個姐姐,周招娣、周盼娣、周念娣、周來娣!
只聽這四個名字,夏繁已經感覺到有些窒息了。
這都什么玩意兒!
一群人進屋后,周海生讓徐文麗燒熱水給馮主任她們喝。
屋里空間狹窄,馮主任和崔大丫還能有個座位,其余人都只能站著。
夏繁拍了拍田苗苗的肩膀,讓田苗苗留在這,自己出去透口氣。
田苗苗非常理解的點點頭,其實,她也不想在這,崔大丫一點兒不值得同情,她半點不想管崔大丫的事情。
夏繁出了屋后,左右敲了敲,見不遠處有幾個女人正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么,就走了過去。xしēωēй.coΜ
夏繁走后,馮主任一個人應付周家所有人,實在是頭疼欲裂。
調解的結果是:周海生和徐文麗答應給崔大丫養(yǎng)老,也愿意讓崔大丫住在他們家,前提是,周海生的四個姐姐,每個月每個人給他們五塊錢的養(yǎng)老錢。
五塊錢聽著不多,但這個年代的工人,一個月也不過二十多的工資,五塊錢已經不少了。
周海生的四個姐姐自然不答應。
周招娣是大姐,目光沉沉的盯著崔大丫,語氣果決,“當年你為了給周海生攢娶媳婦的錢,把才18歲的我,嫁給了32歲的瘸子,收了高價彩禮,你根本沒把我當閨女,你這個人販子!”
“我就是被人罵死,戳脊梁骨戳死,我也不會給你養(yǎng)老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沒錯,”周盼娣緊隨其后,一雙通紅泛著水光的眼睛死死瞪著崔大丫,仿佛崔大丫不是她的母親,而是她的仇人一般,
“大姐嫁出去沒有半年,你就把才16歲的我,嫁給了一個傻子,跟人家要了高價彩禮,你這種喪心病狂的女人,根本不配做我的母親。”
四個女人一個比一個慘,聽到最后,馮主任都忍不住暗暗瞪了崔大丫好幾眼,田苗苗看向崔大丫的眼神更是毫不掩飾的露出鄙夷嫌惡之色。
反正,崔大丫的四個閨女是死活不同意給錢,一分錢都不給。
崔大丫指著四個閨女破口大罵,說她們不孝順,要去告她們什么的。
“行了,”馮主任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指著崔大丫,語氣少有的不耐道,
“你就閉嘴吧,”馮主任用匪夷所思的語氣說,
“我也不是沒見過重男輕女的母親,但像你這樣的,還真是少有!”
“我咋了?”崔大丫一點兒沒覺得自己有錯,反而洋洋得意道,
“閨女都是賠錢貨,馮主任難道沒聽說過: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
“這閨女,遲早都是別人家的,對她們太好有啥用?”
“還不如多弄些錢給我兒子,等將來我去世了,到了下面,我丈夫和周家的列祖列宗都會感謝我,覺得我是周家的好媳婦的。”
剛進門的夏繁,就聽到了這幾句話,夏繁怒火高漲到讓她恨不得當場拿抹布堵住崔大丫的嘴!
太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