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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給蘇氏夫婦發(fā)了段隱歷個階段的照片,什么大學(xué)畢業(yè)照,市化學(xué)比賽獲獎?wù)?,區(qū)模特大賽奪冠照,還有一張不知名街拍,梁漫煙看得心臟怦怦跳,差點(diǎn)流哈喇子。
“這小子真帥嘿?!?br/>
蘇父不屑地移走目光,不悅道:“一看就是個花心大蘿卜?!?br/>
“啥時候會看面相了啊?”
他振振有詞:“你不信,這不帥的都花,何況帥的,多少誘惑啊,???”
“既然都花,不更應(yīng)該選個帥的了么?”
蘇父被氣得跑去廚房吃冰棍壓驚,梁漫煙偷笑。
“這事兒先不急著跟女兒說,我來說?!?br/>
“行。”梁漫煙無所謂,小伙再帥也抵不過是外地的這一個致命點(diǎn)。
她同蘇父一樣,不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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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根煙的功夫過后,蘇爸爸靈機(jī)一動,想出個妙招。他把自己很喜歡的一位藝人——楊迪的照片拿出來p了p,一番心滿意足的欣賞之后,那幾張經(jīng)過加工處理的照片便到了蘇酥手上。
本來蘇酥是不想去的,可是照片上的人越看越像她的男神楊迪,心想要不去交個朋友吧,也好交父母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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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段隱正站在陽臺抽悶煙,他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老天竟給他制造了這么大一個巧合,關(guān)鍵是蘇酥知道是他,還愿意來嗎?經(jīng)過這幾次的折騰,希望甚是渺茫。
于是他做出一個決定,只要對方赴約,不管什么牌,他都死纏爛打到底,做不成朋友就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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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當(dāng)半抱希望的他見到茶廳里悠閑品茗的目標(biāo)人物時,一閃而過的空靈,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象。
蘇酥也看到了他,眉頭不禁一皺,來了句:“真是冤家路窄。”
但其實(shí),她的心跳都不知不覺地加快了。
他不緊不慢地坐下,不咸不淡地感嘆:“真是月老開眼,天賜良緣?!?br/>
“趕緊走,我約了人?!?br/>
“約了誰???你偶像?”段隱心想,讓你演。
“真是神算子啊。”
“是啊,我還知道你要跟你偶像相親?!?br/>
“還是我肚子里的蛔蟲。”
“害蟲就別了吧,”段隱扭捏著嬉皮笑臉,“為什么來啊?”
“相親?!?br/>
“不是有對象嗎?”
“整個備胎,有備無患。”
“我不同意。”他雙手環(huán)抱,生氣又心虛地瞥了對方一眼,“別鬧了,你能答應(yīng)和我相親,說明我也不是沒戲?!?br/>
“誰別鬧了?誰要跟你相親?你怎么知道我今兒是來相親的?”蘇酥好像察覺到了什么,可是這事她連梅小姐都沒說。
“梁漫煙女士不是你母親???”
她一怔,“我去!”
知父莫若女,蘇酥立刻明白了咋回事,起身就要走,段隱眼疾手快地越過身去拉住她,“別走!”
蘇酥停住腳,心中疑惑頓生:“我媽和你媽怎么會認(rèn)識?還是什么高山流水。”
“你媽這么說的?。堪?,我還以為我媽剃頭挑子一頭熱呢,原來她倆是雙向奔赴,那咱倆…”
蘇酥回神,一把推開了段隱,頭也不回地走出茶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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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北風(fēng)在耳邊呼嘯,天邊霞光萬丈,遼闊的江面,無垠的天際,通通都是一派難以阻擋的金粉色。
在即將沒入地平線的夕陽之中,段隱的車??吭诮叄c蘇酥同靠在引擎蓋上,多么和諧的一對倩影。
“我一直覺得自己挺懂你的,可是一旦面臨選擇,我壓根摸不透你心里的小算盤,你猴精猴精的,有沒有覺得?”他說。
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眼前微波粼粼的粉色江面,毫不費(fèi)力地扯了扯嘴唇:“承讓了?!?br/>
段隱盯著霞光掩映下蘇酥的側(cè)臉欲言又止,撇開頭去想了想還是說:“給個痛快吧,我喜歡你,雖然你剛談了對象,但我們這是歷史遺留問題,該解決的還是得解決。”
“你想要什么答案呢?”她沒有情緒地看向他。
段隱此刻的內(nèi)心是崩潰的,“還能不能做朋友?像以前一樣的朋友?”
蘇酥面無表情地?fù)u頭,段隱差點(diǎn)紅了眼,這世間什么事情都可以靠努力爭取,唯獨(dú)愛情不行。
“段隱,”她輕輕地叫他,每次她這樣叫他,總能讓他產(chǎn)生一種全神貫注的平靜,她說,“我們在一起吧。”
段隱凍在原地,就在他的思緒還在一條相反的道上游蕩時,一個出其不意猝不及防的吻落在他的嘴唇,就像蜻蜓點(diǎn)水一般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他瘋狂地眨著自己的眼睛,并條件反射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蘇酥喜歡他的喉結(jié),那個在寒風(fēng)里凍得微微發(fā)紅的小家伙,勾起了她作為人最原始的欲望。
當(dāng)她的目光從他的喉結(jié)一路向上回到他的眼睛,迎接她的是一道同樣暗流涌動的深邃目光。
段隱的吻生動而綿長,直接又熱烈,充滿技巧,令人欲罷不能。
擁有學(xué)霸體質(zhì)的蘇酥很快掌握了要領(lǐng),并一度占領(lǐng)了主導(dǎo)地位,她毫不留情地將段隱壓倒在引擎蓋上,雙手擎著他的雙手。
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他們把握住了分寸,吻沒有再繼續(xù),只彼此交換著呼吸,胸口壓著胸口地起伏著。
段隱腦袋一片空白,一度以為自己躺在了扎實(shí)的大地上,他渾身的細(xì)胞都在休息著,喘息著,意猶未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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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邊日落東邊月起的時候,蘇酥與對方討論起了她的戀愛大計,“段隱,不以結(jié)婚為目的的戀愛是耍流氓,你考慮一下和我結(jié)婚的事?!?br/>
剛從那個吻中還魂的段隱又被刺激到了神經(jīng),咿咿呀呀語無倫次不知怎么回復(fù)。
蘇酥一個漫不經(jīng)心的眼神投來,“你是近兩年沒有結(jié)婚的打算,還是要與我有段磨合期?”
“結(jié)!”他脫口而出。
蘇酥躲過頭去竊笑,那個笑又羞澀又得意。
“那結(jié)婚以后,如果我將來的工作安排不適合留上海,你愿意跟我回永州嗎?”這是蘇酥最關(guān)心,因?yàn)樗X得這是他二人之間最嚴(yán)重的問題。
“愿意啊?!?br/>
段隱爽快得有些令人懷疑,不是畫大餅?zāi)匕桑?br/>
“你確定呀?”
“確定呀,老婆在哪家就在哪,我的生意去永州一樣做,上海這邊雖然有市場,但是競爭也很大?!?br/>
“你不想留在父母身邊嗎?”
“當(dāng)然希望離得近一些,但我的希望不可以建立在破壞你的希望基礎(chǔ)之上,你得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br/>
“嗯?!?br/>
“如有需要,要允許我父母在永州常住,”段隱開始撒嬌,“我可是家中獨(dú)苗~”他蓬松的頭發(fā)在她肩上蹭來蹭去。
蘇酥一臉寵溺:“問題不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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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第二天,蘇酥就被段隱拉著去見公婆了,段父渾渾噩噩,一直沒從這個突如其來的喜訊中緩過神,挑選禮物時也是心不在焉。
“段堯年!想哪個姨太太呢?給自己兒媳挑禮物都魂不守舍?!标糖逡活D數(shù)落。
“老婆,段隱這小子不是聲東擊西吧?我跟他說找到對象就和你復(fù)婚…”
晏清打斷:“誰要跟你復(fù)婚,咱兒子那么精明,孰真孰假他不懂?為了咱倆復(fù)婚這破事,他還不至于特地排出戲,你也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br/>
“你又不跟我復(fù)婚了?”段堯年要跳腳了,“你在法國到底養(yǎng)了幾個小白臉?”
“這本來就是你一廂情愿的想法,我何時答應(yīng)了?”
“所以你真的養(yǎng)了小白臉。”
“閉嘴吧?!惫衽_里一系列的珍珠飾品加上一旁男人的嘰嘰喳喳,晏清感到頭昏眼花。
段堯年痛定思痛,“我跟你去法國吧?!?br/>
“喲呵!我沒聽錯吧?”
“沒聽錯沒聽錯,我要去法國鏟除你那些小白臉,然后把你綁回來。”
晏清不以為然,長嘆一聲道:“二十多年前的舊招,結(jié)局也不勝完美啊?!?br/>
“結(jié)局就是我順利娶到你了,分手那是兩碼事?!?br/>
“人到中年,知道家庭的重要了,是不?另娶一個吧,還能體驗(yàn)一下老來得子的樂趣,老娘是不可能再跟你的,老男人辛辛苦苦掙來的錢,怎么能便宜了原配呢,你說對不?”
“你有必要這么譏諷我?離婚之后我連女人的手都沒摸過?!?br/>
柜員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
“跟我去法國可以,該煮的飯要煮,該做的家務(wù)要做,不可以覺得這些都是女人的分內(nèi)事,你愛工作工作,反正我是要工作的。”
“行!都聽你的。”
吃一塹長一智的女人繼續(xù)說:“復(fù)婚甭想了,同居是我和你之間最后的底線,來吧,哪對好看?”
晏清舉著一對搖搖晃晃的珍珠耳環(huán)。
“你挑的都好看,但我還想選塊玉,女孩子佩玉,冰清玉潔。”
“真有你的,說法一套一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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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見公婆任務(wù)圓滿完成,珍珠戴上了,玉也戴上了,蘇酥送給晏清的大貂也披上了,給段堯年的檀香珠也圈上了,這倆都是段隱掏的錢。
邁巴赫gls600消失在街角,蘇酥感嘆:“不得了,我竟然攀上了一個富二代?!?br/>
“就是說,好好珍惜我?!?br/>
兩個人黏膩著走向車位。
“下午我想去龍華寺燒個香?!倍坞[說。
“為啥,你緊張?。俊?br/>
“有你在我不緊張,那里是我們重逢的地方,是你挖鼻屎的地方?!?br/>
蘇酥的注意力全在最后句,“你丫的!”
那里是蘇酥重逢段隱的地方,但是段隱所謂的重逢,又從何說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