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死不要臉的老雜碎……”</br> 甄昔皇后真的是覺得,自己將生平最為難聽的詞匯都用上了,但仍舊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蔓延。</br> 自從聽了小清遙的話都,甄昔皇后確實是察覺到了皇上跟曾經的不同,可她只當皇上不過是有些奇怪罷了,如今才知道,皇上哪里奇怪,根本就是要變態了。</br> 若非不是變態,如何能做出那般令人發指的事情!</br> 講真,現在已經不是后悔自己當初瞎了狗眼,能平息甄昔皇后心口的憤怒了,甄昔皇后現在就覺得自己的祖墳都是冒了青煙,她才是如此的倒霉,跟這樣的人渣當了一輩子的夫妻。</br> 真的是想想就惡心的想吐!</br> 只是看著面前的兒子,甄昔皇后知道現在光是生氣后悔又有什么用?</br> “此番事情你是如何想的?”甄昔皇后壓著怒火詢問著。</br> “從現在查到的證據來看,后面究竟能牽扯出來不好說,而且還事關父皇,若是一個處理不好只怕……”</br> 就算百里鳳鳴沒有把話說明,甄昔皇后又如何不懂?</br> 涉及到皇上的事情那就是天大的事,若處理不好那就是尸骨無存!</br> “此事你還沒有跟小清遙說吧?”</br> 百里鳳鳴點了點頭。</br> 甄昔皇后就知道是如此,“其實你不跟小清遙說也是好的,小清遙那孩子一向是個恩怨分明的,可就是因為她有些時候太過恩怨分明了,這件事情才不好辦,自從花家出事,那孩子對你父皇就只有恨,如果讓她知道此事,還不知道要掀起如何的風浪。”</br> “但一直瞞著也不是辦法,兒子只是在想挑一個時機成熟的時間告知她,兒子想以清遙的心智和算計,應當能夠做出最為冷靜的判斷和抉擇。”</br> 甄昔皇后點了點頭,“現在看來也只能這么辦了,難怪本宮一直覺得最近皇上偏心老三偏心的嚴重,原來皇上現在是非老三不可。”</br> 說句不好聽的,皇上就指望著三皇子幫自己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呢,自然是比任何人都不希望三皇子出事的。</br> 也正是如此,三皇子才能夠如此張狂的在十五的時候在主城鬧事,趁機再是將這個屎盆子扣在太子的頭上,反正對于三皇子來說,若是他成功了,太子必定要下去,就算他沒成功,皇上也是會拼命保住他的。</br> 有退路的人,自然是豁得出去的。</br> 反正三皇子心里清楚的很,無論如何的作妖,都有皇上給他兜著。</br> 百里鳳鳴一會還要去大理寺受審,只是在鳳儀宮稍作了片刻便起身離去了。</br> 只是一經走出鳳儀宮,百里鳳鳴就是又恢復成了那個弱不經風,好似受到了萬般驚嚇的羸弱少年。</br> 既然要裝可憐,自然就要裝得徹底一些。</br> 門口的百合瞧著自家殿下的樣子,心疼的走到皇后娘娘的身邊道,“太子殿下明明有著過人的頭腦,心懷著大志,現在卻要裝出這么一副模樣,奴婢就是瞧著都為殿下抱不平。”</br> 甄昔皇后嘆了口氣,“鳳鳴那孩子從小就是個聰明的,知道只有伏低做小才能夠活的更加安穩,說到底都是本宮的無能,讓鳳鳴一直被別人當做軟弱無能的笑話一般活著。”</br> 誰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從小便昂首挺胸的活著?</br> 說到底還是她這個當娘的連累了他。</br> 百合連忙勸說著,“皇后娘娘切莫自責,殿下從來沒有埋怨過任何啊。”</br> 甄昔皇后淡淡一笑,卻滿目哀愁,“本宮的兒子本宮自然是知道的,可鳳鳴越是懂事,本宮就越是覺得對不起他。”</br> 鳳儀宮里,主仆倆正說著話,就見嚴謙進了門。</br> “皇后娘娘,剛剛內務府傳來了消息,說是今晚皇上依舊留宿在月愉宮。”</br> 甄昔皇后意外的淡然,“本宮知道了,你順便去其他的寢宮也走走,讓劉淑妃等人這段時間都消停一些,愉貴妃既然喜歡粘著皇上,就讓她繼續粘著好了。”</br> 鳳鳴查到的事情實在是太大了,這個時候把愉貴妃給弄驚了,反倒是要增添羅亂,沒準還要打草驚蛇,倒是不如給愉貴妃畫一張大餅,讓愉貴妃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之中,如此也好能多給鳳鳴那邊多爭取一些時間謀劃準備著。</br> 至于皇上那邊……</br> 甄昔皇后冷笑一聲。</br> 等到東窗事發的那日,看他還能不能偏心的出來。</br> 甄昔皇后當然沒想過,真的因為百里鳳鳴查到的事情,就能把皇上給弄下來,那是一國之君,怎么可能說被拽下來就被拽下來?</br> 但范清遙的手段,甄昔皇后還是知道的,只要此事一旦讓范清遙知道,就算最后拽不下來皇上,也會讓皇上少塊肉。</br> 很快,各宮的妃嬪就是都是聽見了皇后娘娘的建議。</br> 雖然妃嬪們不是很能夠理解皇后娘娘的意思,但她們現在都是跟皇后娘娘站在一條船的,說白了連退路都沒有,就算滿心的疑惑,還是得按照皇后娘娘交代的做。</br> 一時間,宮里面資歷的妃嬪們,基本上都不去皇上的面前露面了,至于年輕的妃嬪就算想要去皇上面前露臉也沒有門路和資格。</br> 如此一來,原本就得寵的愉貴妃自然是又成為了整夜霸占皇上的唯一人。</br> 與此同時,百里鳳鳴跟百里榮澤也在每日受著大理寺的盤查。</br> 如今的百里榮澤雖然不像曾經那般,要被關押在大理寺了,但只要一想到他此番能夠走出大理寺回到自己的府里居住,都是太子的功勞,他就嘔得想吐血。</br> 日子枯燥且乏味地一日日重復地過著,而就在一切看似平靜的時候,一道噩耗忽然傳遍了整個主城。</br> 三皇子妃薨了。</br> 此消息一出,別說是主城的百姓,就是范清遙都是給嚇了一跳。</br> 因為上次去三皇子府邸時,范清遙親手給潘雨露診脈過,雖然看著是精神不濟,但并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只要多加修養,也是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復如初的。</br> 細細算起來,也不過才一個月的光景,這人怎么會說沒就沒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