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前面六輛警車開道。后面大概有十多部奧迪a6。中間夾著一部考斯特中巴。車陣以80碼的速度均勻地由西湖區(qū)朝蕭山方向行駛。沿途所有道路口都有交警設(shè)置障礙,每個交叉路口又有交警專門把守。很明顯是針對車隊安保而設(shè)置。</br></br>雖然杭州算得上是個國際都市,不凡有外國領(lǐng)導(dǎo),大牌明星來杭。但像今天這樣的陣勢還是非常難能可見。緊跟在車隊后面的眾多私家車、的士都驚慌地慢慢跟在后面,誰也沒有腦殘到超過這隊神秘的車隊。</br></br>偏偏這個時候,一輛掛著黑牌外商的奔馳車如一陣風(fēng)似的又近乎蛇行地超過車隊,徑自超車而去。</br></br>考斯特中巴上,一位六十多歲有著儒家風(fēng)范的老年人八風(fēng)不動地在奔馳車超過后摘下眼鏡,從口袋里拿出眼鏡布不緊不慢地擦著。坐在老年人旁邊一位肩膀上扛顆金星的浙江軍分區(qū)少將軍人臉上閃過一絲不悅神情。眼神很是不悅地看向旁邊的杭州市長。杭州市長身子不自禁的顫抖了下,拿眼神偷瞄了下老人。邊臉帶為難之色。</br></br>少將朝旁邊的另一士兵招手,示意查下剛才超車的主人。不到一分鐘,士兵報告道:“報告首長,是西門投資集團(tuán)董事長的座駕。”少將不由得神情一滯。沖老人笑道:“這西門艦越來越放肆了。連總理的車隊也敢超。”</br></br>既然是西門艦的車子,杭州市長也長噓一口氣。這個西門艦,連軍分區(qū)司徒南少將都拿他沒辦法,自己一個小小的杭州市長還能怎么樣。</br></br>老人正是來杭州視察的總理潭春風(fēng)。陪同他一起的是軍分區(qū)少將軍銜的司令員司徒南。潭春風(fēng)擦完眼睛,不緊不慢地戴好,又整理了下,把擦鏡布折疊好,裝到眼鏡盒里。道:“世博會明年就要召開了,作為離上海最近的大都市。杭州應(yīng)該學(xué)習(xí)重慶。他蘇楚俞沒那個魄力,沒那個決心就應(yīng)該學(xué)習(xí)薄熙來嘛。浙江不是有那么幾股勢力嗎?不能殺雞儆猴也要敲山震虎。一家獨大,遲早你這個市長也干不了了。”</br></br>杭州市長坐如針氈,額頭早溢出了點點汗水。司徒南眼神閃過一絲精光。</br></br>蕭山,一家靠近湖邊的茶餐廳在月光下如沐畫境。湖面波光泠泠,吹拽掛在餐廳走道上方的大紅燈籠。西門艦,這個權(quán)傾浙江乃至半個長三角黑道的梟雄人物。翹著二郎腿,一手把玩握著一把清朝乾隆年間的鼻煙壺,一手拿著手機。</br></br>“誰給你那么大的膽子超車的?我看你西門艦的腦袋想搬家了吧?要是上面真因為這件事情把在重慶做的事情照搬到浙江來,我也保不了你。”</br></br>“叔,別生那么大氣嘛。好大的事情!不就是超了一個車隊嘛。反正又不是總理的車隊,你瞎緊張什么呀?一點都沒西門家的遺傳基因。”西門艦不慌不忙波瀾不驚地繼續(xù)把玩著鼻煙壺。</br></br>“你別給我囂張。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超的車就是總理的車隊。”</br></br>西門艦陰沉的臉上繼續(xù)古井不波,并沒因為電話那頭的話而有所吃驚。“嘿嘿,叔,我心里明白的很。你還真以為我不知道那是潭總理的車隊?放心吧,既然這么做,我當(dāng)然有我的道理。”</br></br>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道:“你最好給我收斂點,什么事情也等世博會結(jié)束了。”</br></br>半個小時后。茶餐廳臨近湖邊的包廂內(nèi)。坐著三位中年人。凌安,西門艦。還有一位雖然消瘦貌不奇揚,卻有著一雙精光的有力的眼神。</br></br>端木紅日。端木別夕的老爹。</br></br>對面那個原本在人面前非常溫穩(wěn)而雅書生卷氣的凌安,此時面目威嚴(yán)的在另兩人面上掃過。輕描淡寫間自有一股傲氣。喝一口茶,拿杯蓋輕壓茶杯口,邊道:“生命猶如一片綠葉,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變的枯黃,但他的葉脈還是那么清晰可見。玩了20年,我始終相信,只有真正的賢者,才能不被物質(zhì)生活所累,才能始終保持心境的那份恬淡和安寧。不錯,人的本性就是貪婪,但沒有貪婪社會就不會進(jìn)步。我凌安一介書生,卻能把梟雄級別的人物玩弄于股掌之間,而且,今后,我的兒子也將繼續(xù)玩弄他們的兒子,這是何等的爽快。</br></br>人生不過如此,現(xiàn)在想來彼此之間留一點分寸,有一點余地。花未全開,月未圓。這是人間最好的境界,花一旦全開,馬上就要凋謝了,月一旦全圓,馬上就要缺損了。而未全開未全圓,仍使你的心有所期待,有所憧憬。很期待后一輩們新一輪的三國演義。今日花好月圓,端木兄,西門老弟,何不飲茶作酒為快?”</br></br>西門艦?zāi)槡獾挠邪鬃冏希詈笞兙G。旁邊的端木紅日,輕輕一笑。端過茶杯一飲而盡。頭也不回,手臂朝身后一甩,茶杯在空中劃過一道詭異的弧度落入湖中。蕩起陣陣漣漪。</br></br>冷靜下來的西門艦,竟然哈哈爽朗一笑,道:“你凌安雖然手無縛雞之力,看似又無陰謀奸詐之心,卻勝在大局觀。君子之驕,驕傲的是內(nèi)心的風(fēng)骨。端木兄,你說呢?”</br></br>“一世人三兄弟。很懷念那夜的秉燭夜飲。可惜彈指二十年。我們都不是少年郎了。你凌安雖然沒有西門老弟的綿里藏針,卻也讓我等窩囊?guī)谆亍2贿^,我并不贊成你剛才說的話,后輩們鹿死誰手誰主沉浮也得有個時日。而且,我并沒打算退居幕后。別忘了姜還是老的辣。”端木紅日面不改色。依然是那那副訕訕微笑。</br></br>“哈哈,我這把骨頭還不算老。怎么著也得陪后輩們玩玩。就怕某個后輩玩不起,又搬出祖父的后臺來。”西門艦一想到在舟山半深洞碼頭,凌云叫來的那一伙海軍陸戰(zhàn)隊。就來氣。乘機對著凌安挖苦道。</br></br>“放心。我說過不會插手后輩的事情。反正就算加上你們兩位老不死的,我兒照樣戲耍。哈哈!還有,你西門艦殺人作孽太多。將來作古之時,還請你西門艦別在我的墳前哭,臟了我輪回的路。”凌安說完溫溫一笑。很是儒雅。哪里還是那個玩弄黑道梟雄西門艦、曾經(jīng)的商業(yè)天才端木紅日于談笑間的書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