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x毛片免费看-欧美 日韩 人妻 高清 中文-一本色综合亚洲精品88-加勒比无码一二三区播放-亚洲欧美精品av在线观看-在线观看 国产精品一区-日本三级日产三级国产三级-暴躁老外玩minecraft-日韩欧美亚洲一区二区四季

四海鯨騎1(下)_第四十八章 珍珠港

    隨從輕手輕腳推過一把憑幾放在大廳中間的榻榻米上,矮個子將軍大大咧咧地靠著憑幾坐下,蘆屋舌夫帶著懷抱太刀的侍童、隨從等人站在他身后。</br>  七里悄悄側(cè)目觀察,只見那矮個子將軍面目猥瑣,原本稀疏的頭發(fā)被剃成月代頭,顯得額頭更加碩大突出,三綹鼠須也是稀稀拉拉。兒童般瘦小的身上披著件華麗的金斕和服,同在旁邊站立的蘆屋舌夫一對比,像極了耍猴人帶著的猴子,看起來極為滑稽可笑。</br>  七里心中的仇恨再次洶涌起來,可是眼前絕對不是她再次報仇的好時機(jī),因?yàn)樗臄橙硕嗟诫y以計數(shù),恐怕還未達(dá)到目的,就已經(jīng)血濺當(dāng)場了。</br>  那猴子將軍大人只是懶散地看著跪在面前的兩名忍者,代為開口的是旁邊的蘆屋舌夫:“蓬萊狀況如何?可有向珍珠港方向移動?”</br>  “嗨……”帶七里前來的忍者伏下身體,恭敬地匯報道,“我等救出被囚禁的錦衣衛(wèi),并在他們協(xié)助下成功爆破了蓬萊四個機(jī)械處中的三個,彈藥庫和備用零件庫也都被我們破壞。現(xiàn)在蓬萊僅剩一個機(jī)械處的鍋爐尚能為全島提供動力,它現(xiàn)在正緩慢朝珍珠港靠攏,準(zhǔn)備進(jìn)行維修補(bǔ)給。”</br>  聽到這里,大廳里的武士都發(fā)出了“喔”的聲音表示對蘆屋舌夫智謀的贊賞,猴子將軍和蘆屋舌夫也面帶得意之色。</br>  “只是……”忍者待大廳里的喧嘩聲漸息,又補(bǔ)充道,“只是錦衣衛(wèi)被全滅,指揮使褚大人也被蓬萊的人殺害……”</br>  “無妨,呵呵呵呵……”蘆屋舌夫用袖子擋住嘴,像梟鳥般笑起來,“他不過是我們的一枚棋子,胡大人此次給我們提供了有用的情報,不過他的作用也就到此為止。既然摧毀蓬萊、捕獲大明太子近在眼前,與他們的聯(lián)盟也可結(jié)束。”</br>  “國師大人所言甚是,多虧你看透胡大人急于得到太子和蓬萊島的心思,提出與他合作,我們才可從中漁利。”將軍大人終于開口了,他的嗓音又細(xì)又尖,粗短的脖子帶動禿腦袋扭向蘆屋舌夫,看起來顢頇笨拙,活像只鼴鼠。</br>  “將軍大人過譽(yù),在下不過是洞悉了他們之間的矛盾,加以利用。既然胡大人急著要在鄭提督之前找到太子,我們就幫上他一把,將太子綁出來,又一路留下蛛絲馬跡。將軍大人犧牲一名影武者和幾名天狗眾,引明軍和蓬萊軍的船隊相遇,終于兩敗俱傷。只是沒想到,原本只是要得到海沉木,誰料這太子竟然是我們要找的人。將軍大人洪福齊天,好運(yùn)氣都自己撞上來,看來幕府統(tǒng)一朝鮮、大明、南洋和天竺的愿望指日可待。呵呵呵呵……”</br>  “嗯,區(qū)區(qū)幾個影武者和天狗眾,只要有你蘆屋大人的陰陽術(shù),想要多少個就能造出多少個。”</br>  矮子將軍“呼”地站起來,從腰間抽出把折扇打開,舉過頭頂,灑金面的折扇中間畫著一個刺眼的紅色日之丸:“諸君,阻止我等進(jìn)入南洋的攔路虎蓬萊已經(jīng)破敗不堪。我軍以逸待勞,只等蓬萊駛?cè)胝渲楦奂慈簟!?lt;/br>  說罷,矮子將軍開始布置作戰(zhàn):赤松播磨的船隊壓制炮臺、一條土佐守的船隊偷襲在船塢維修的駐防船隊、上杉信濃守率領(lǐng)艦隊襲擊珍珠港措手不及的蓬萊軍等。所有被點(diǎn)到名的武士頭領(lǐng)都伏下身體表示接受命令。</br>  見矮子將軍在聚精會神地安排作戰(zhàn),蘆屋舌夫和其他武士也都無暇旁顧,跪在不遠(yuǎn)處的七里手悄悄放在刀柄上,她幾乎難以按捺自己的激動:“原來真將軍只是這么個貨色。如果我現(xiàn)在用苦無投擲,三丈之內(nèi)正是必殺距離。但萬一失手或只是受傷,將軍必定后退,隨從會立起榻榻米,第二發(fā)基本沒有機(jī)會投擲。最保險的方案還是沖到面前,直接用刀解決。但是跑完三丈的距離,大概需要兩息時間,大廣間里有二十名左右的高手武士,一息之間他們就可能反應(yīng)過來。能賭的只有在第二息前他們追不上我,時間勉強(qiáng)夠我把刀刺進(jìn)將軍喉嚨,然后我必定會被武士們殺死。”</br>  “還有這家伙……”七里又偷眼看看蘆屋舌夫,“這家伙究竟什么來頭?上次明明看著他沉到海底,如何竟然沒死?如果我出手刺殺將軍,他又會如何反應(yīng)?”</br>  “雖說能報仇的話,舍棄此身并無可惜,可若不能成功豈不白死……”七里的手握緊刀柄,內(nèi)心還是在投擲苦無和用刀狙殺間苦苦掙扎。距離幕府將軍如此之近的機(jī)會,只怕不會再有第二次,她是否該牢牢把握?</br>  此時,矮子將軍的目光最后轉(zhuǎn)向一名絡(luò)腮胡子的武士,招手將他叫到面前,用力拍著他的肩膀表示親切:“島津薩摩守大人是日本第一的勇士,也是我幕府千金不換的珍寶。我將最后的六名天狗眾,以及九十四名精選出來的勇悍旗本武士,一共一百名最強(qiáng)的戰(zhàn)士交與你,專門負(fù)責(zé)狙殺破軍,活捉大明國太子。只要得到大明太子和玉璽,我們就可以完成千年帝國美夢,至于胡大人,讓他想瞎眼去吧。”</br>  旗本武士是將軍身邊最精銳的武士集團(tuán),大都是跟隨將軍在統(tǒng)一日本的戰(zhàn)爭中幸存的老兵。見將軍大人對自己器重有加,島津薩摩守激動萬分,聲音都有些發(fā)顫:“將軍大人如此厚愛,小人怎能不拼命,請放心,小人即便捐棄這條性命,必定拼死取回破軍的首級。”</br>  “不,你要活著。”笑嘻嘻的將軍忽然變得有些嚴(yán)肅起來,“都說了你是日本最寶貴的財富,待天下統(tǒng)一在我武田家麾下,你將成為我的副將軍,與我共治天下。”</br>  大廳內(nèi)的武士聽說島津薩摩守將被封為副將軍,都是既震驚又嫉妒,向他投來羨慕的目光。島津薩摩守也是驚喜萬分,涕淚橫流地連連叩頭謝恩,以高天神原的天神和島津家祖先家名起誓,要?dú)⑺榔栖姟?lt;/br>  當(dāng)矮子將軍口中說出“活捉大明國太子時”,七里被復(fù)仇之焰灼熱了的腦袋忽然稍稍冷卻,眼前浮現(xiàn)出建文被捆綁在這里,將軍和蘆屋舌夫志得意滿獰笑的模樣。</br>  “如果我刺殺不成,他們還是會去攻打蓬萊,那么建文會不會被他們抓住?”七里猶豫了,她第一次對自己的生命產(chǎn)生留戀,作為忍者她本該為任務(wù)隨時舍棄自己的身體,可是現(xiàn)在……她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躊躇不前。</br>  “努力奮戰(zhàn),取下破軍的首級。武田幕府興廢,在此一戰(zhàn)!諸位,讓我等一起對著八幡大菩薩祈求勝利!”說完,矮子將軍雙手合十拍了兩下,然后低下頭祈禱。眾武士也都雙手合十拍了兩下,然后低下頭向他們所信奉的八幡大菩薩祈禱。八幡大菩薩是武田幕府將軍的祖先,也是武家之祖,這些來自日本的好戰(zhàn)者從不信奉神靈,卻對這位強(qiáng)大的武士祖先崇敬有加。</br>  七里也假裝跟著祈禱,眼睛還是在偷瞄著矮子將軍和蘆屋舌夫,她發(fā)現(xiàn),蘆屋舌夫一直在朝著自己看。</br>  “難道他看出破綻了?”七里感到汗毛聳立,這個陰森森的陰陽師深不可測,讓她始終摸不清底細(xì)。</br>  蘆屋舌夫忽然咧開嘴一笑,對矮子將軍說道:“將軍大人,米中似乎混進(jìn)了小蟲子,我們是否該把它挑出來?”</br>  “噢?什么蟲子?”矮子將軍正在帶著武士們祈禱,聽蘆屋舌夫這般說,抬起頭眨巴眨巴眼,一臉的茫然。</br>  “你看啊,不覺得此人可疑嗎?”蘆屋舌夫笑著伸出手指,用他長而卷曲的指甲指向下面跪著的忍者。</br>  七里心中一涼,她沒想到在自己躊躇的時候,竟然被蘆屋舌夫看出了破綻。自己究竟哪里出了差池?是游移的眼神,還是手握著刀柄太緊?她感到心跳在加快,右手將刀柄握得更緊,隨時準(zhǔn)備拼死一搏。</br>  “怎么?不愿意自己承認(rèn)?好吧,我們有的是辦法讓你招認(rèn)。”蘆屋舌夫抬起頭,雙目上挑,露出白色眼球,舌頭也伸出幾寸長,舌尖上閃閃發(fā)光。這是他慣用的迷魂術(shù),只要被這法術(shù)攝住,沒有什么秘密不會招出來。</br>  七里此時已無選擇,她將刀拔出一半,作勢要拼死一搏。就在此時,她聽到擦著耳朵“嗖嗖”兩聲,兩道銀光朝著矮子將軍還有蘆屋舌夫飛去。矮子將軍看起來像個肉球,身子倒也靈活,只見他向后一閃,抓過抱著刀的侍童擋在身前,侍童“啊”地慘叫一聲,當(dāng)場被飛刀刺中咽喉斃命,蘆屋舌夫則收起舌頭略一閃身,閃過刺向自己的飛刀。</br>  一直跪在她身邊的忍者跳起兩丈多高,飛到大廣間的房梁上,單手撐著墻壁。屋子里的武士都抽出刀,將墻角圍住,眼看著這忍者無路可逃,只要跳下來必被萬刃分尸。</br>  “你是何人?”矮子將軍將侍童的尸體推到一邊,氣急敗壞地仰頭指著忍者問道。</br>  那忍者倒也不慌不忙,他“咯咯”冷笑起來:“在下是錦衣衛(wèi)密探,長久以來奉命潛伏在你身邊。胡大人早料到你們倭寇靠不住,才將我安插在你們身邊。方才胡大人前來不過是要試探你們的真實(shí)打算,如今果然露出狐貍尾巴來了。剛剛的言語,早被我用傳聲蟲錄下來,蟲子也飛走了,半個時辰后,胡大人就能聽到你們的講話。”</br>  聽到“傳聲蟲”三個字,不要說七里,連蘆屋舌夫也吃了一驚。和擅長利用海洋珍物異獸的陰陽師以及忍者不同,大明的錦衣衛(wèi)偏愛巫蠱之術(shù),培養(yǎng)各種蟲類為自己解決問題。七里上次見識到沈緹騎用蟲子吃掉被殺錦衣衛(wèi)的尸體,這次又聽說錦衣衛(wèi)密探用所謂“傳聲蟲”傳遞情報,不由她不吃驚。</br>  “殺!給我殺了他!”矮子將軍扯著公雞嗓氣急敗壞地尖叫,武士們紛紛將手里的刀朝著錦衣衛(wèi)密探所在的位置擲去。錦衣衛(wèi)密探在板壁上像蜘蛛般靈活閃避,投向他的刀剁了一墻,如同刺猬的針刺,密探哈哈大笑,毫不在意自己的危險處境。他攀緣著房梁,不過三兩下功夫就從通風(fēng)氣窗鉆了出去,蹤影皆無。錦衣衛(wèi)的密探大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這飛檐走壁的功夫更是奇絕,眾武士本不擅長此道,加之甲胄在身不甚靈活,只好眼睜睜看著他逃走竟束手無策。</br>  “不好!”蘆屋舌夫忽然想起跟著這錦衣衛(wèi)密探前來的另一名忍者,在他們將注意力都集中在墻上的錦衣衛(wèi)密探時,那名忍者悄無聲息地失蹤了。蘆屋舌夫左顧右盼,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原本放在世界地圖屏風(fēng)旁的傳國玉璽不見了,顯然是被那忍者偷去了。</br>  矮子將軍見玉璽沒了又驚又氣,跳腳大叫:“追,給我追!把另一個奸細(xì)給我追回來!我要把此人磔成碎肉塊,再用烙鐵燙!”</br>  破軍掀開裹尸布的一角,看了老何最后一眼。躺在裹尸布里的老何穿戴一新,臉也擦得干干凈凈,平靜得像是睡著了,破軍將裹尸布蓋回到老何臉上,示意葬禮繼續(xù)。四名工兵手腳麻利地用布條將裹著老何尸體的裹尸布捆好,像是在包裝一樣貨物,在嗩吶演奏的凄厲樂聲和禮炮聲中扛到船舷邊上,用力拋入大海。</br>  白色的裹尸布裹出的人形“撲通”一聲掉進(jìn)藍(lán)色的大海,激起白色的浪花。白色人形在海面浮了幾浮,漸漸沉下去,當(dāng)模糊的白色人形從視野消失,海面又恢復(fù)了如初的藍(lán)色。</br>  建文是第一次參加海葬,想著那么愛絮絮叨叨的一個人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沒了,他感到心里憋悶得難受。可是,同來的破軍、判官郎君以及其他蓬萊人倒并不顯得悲傷,有的還在聊天。建文本來心里還挺難過,看到他們的樣子倒是有些好奇,悄悄問同來的銅雀是什么情況。</br>  “蓬萊人都自詡為戰(zhàn)斗民族,他們從不覺得死在海上和死在刀口下有什么好悲哀的。在他們看來,這可是死得其所,人們不但不會哭,還會為他的走運(yùn)感到慶幸。另外認(rèn)為自己與大海是一體的,死亡不過是另一種回歸大海的方式,是以死后都要海葬。若是他們死在陸地上,或者老死在床上倒是天大的悲哀,所有人都會為他哭泣。”</br>  聽了銅雀的解釋,建文感到這些家伙實(shí)在是不可思議,若是按照大明的習(xí)俗,老死在床上并且入土為安是完美的人生結(jié)局。</br>  “所有加入蓬萊的人,不管你來自哪里,都要自愿斷絕過往的族屬、國家、信仰。蓬萊人自稱是全新的海人民族,他們有一整套屬于自己的生活習(xí)慣,破軍要建立的不光是座島嶼,而是要打造有著全新信仰的新種族。這小子的野心真是很大咧!”銅雀瞇縫著雙眼,捻著不多的胡子說道。</br>  執(zhí)行海葬的船只是破軍的座船,從這里極目遠(yuǎn)眺,蓬萊已停靠在珍珠港附近,這座人工島嶼并不比它要停靠的天然礁島小多少,遠(yuǎn)遠(yuǎn)看去,倒像是珍珠港在靠近蓬萊。蓬萊的多數(shù)水兵都已上島休息,只有少量當(dāng)值工兵在勤奮工作,從珍珠港運(yùn)輸各種補(bǔ)給品,以及維修蓬萊因戰(zhàn)斗及爆炸造成的毀傷。</br>  珍珠港是蓬萊二十四衛(wèi)所中最優(yōu)良的天然良港,珊瑚礁形成的環(huán)形海灣正適合大船隊再次避風(fēng)休整。初到此處的建文幾乎被眼前景象嚇到,這里的沙灘上和淺海里,到處是車輪大的巨型貝殼,這讓他想起了在巨龜寺賭貝。不過破軍告訴他,這里的巨型珍珠貝雖然與能夠孕育海藏珠的巨型珍珠貝是近似物種,卻只能產(chǎn)出珍珠。巨龜寺的巨型珍珠貝中的海藏珠,其實(shí)是人為或者機(jī)緣巧合造成的,為此破軍還命人用撬棍給建文撬開一個貝殼看,里面果然只有一顆拳頭大小、尚未發(fā)育完全的普通珍珠。</br>  “海藏珠可遇不可求,巨龜寺一毀,天下又不知何處還能得到這珍物了。”破軍當(dāng)時不無惋惜地說。</br>  海葬才一結(jié)束,甲板上的所有人立即恢復(fù)了輕松狀態(tài),仿佛之前的葬禮根本就沒發(fā)生過。哈羅德拿出他剛做出來的千里鏡,他自夸說連地平線極限處的景物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騰格斯央求著想玩玩,哈羅德卻故意不肯交出來,兩人打打鬧鬧爬上桅桿頂端,吸引了不少船上的蓬萊人圍觀。</br>  建文靠在船舷上看著繞著桅桿盤旋的海鷗發(fā)呆,很快他就將離開蓬萊再次踏上前往佛島的路途,可直到現(xiàn)在,他還有許多事沒有想明白。</br>  “你在想什么?”破軍看出他這位小弟的惆悵,走過來問他。</br>  “兄長,你覺得鄭提督是好人還是壞人?”建文望著漫天飛翔的海鷗,他多希望自己和這些海鷗一樣懵懂無知,癡癡傻傻地過完這一生該有多好。</br>  “何謂好人,又何謂壞人呢?”破軍抿嘴微笑著,靠在建文旁邊的船舷上,“所謂人,原本不能被定義為好人或者壞人,為了各自的利益在做事。我印象中的鄭提督是個嚴(yán)肅認(rèn)真、堅守原則的人,他半生都在為大明戰(zhàn)斗,按照自己的愛好塑造這個國家。為了這個看似崇高的目的,他可以犧牲一切,包括個人的良知和風(fēng)骨。所以他會屈服于右公公這樣貪婪而目光短淺的內(nèi)侍,極力討好他們,為的只是讓自己得到權(quán)力,完成他所謂的理想。”</br>  破軍撇撇嘴,似乎想起許多不開心的往事,又繼續(xù)說道:“這是他和愚兄最大的不同吧!他是極世故的人,熱衷官場,懂得如何同那些官僚、內(nèi)侍周旋。當(dāng)初一起在大明水師供職時,和朝廷周旋的事他從不讓愚兄插手,大約是知道,要是愚兄去見那些官員和內(nèi)侍,當(dāng)場就能打死幾個。朝廷里的事就是那么麻煩,不過鄭提督舍棄尊嚴(yán)所做的事畢竟是為了大明,雖說也有為個人前程打算,但總的來講,愚兄覺得他至少算不上壞人。”</br>  “嗯。”建文耐心聽完破軍的話,并未插嘴,他如今的心情也很矛盾,鄭提督在他心目中曾是天下第一的好人,殺死父皇后又變成天下第一的惡人,可在經(jīng)歷了一場海戰(zhàn)之后,鄭提督和破軍的大戰(zhàn)和救自己的表現(xiàn),又叫他對鄭提督的評判變得模糊。</br>  他用力晃晃腦袋,想要把這些都從腦袋里晃掉,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小弟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他是怎樣的人了,也許只有在下一次相見時自己問個清楚。兄長,你覺得鄭提督在辦完他的事后,真的能找我受死嗎?”</br>  “照愚兄看來,他所言不虛。鄭提督這些年雖說被官場浸染得讓愚兄有些作嘔,畢竟骨子里還是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滿腦子都是什么忠孝仁義的。他既然說辦完事會找你受死,你就不必?fù)?dān)心了,我看他拼命找尋你,說不定殺死你父皇是另有隱情的。”</br>  建文抿唇點(diǎn)點(diǎn)頭:“依兄長所言,小弟就再信他一回。話說回來。明日小弟就要起程前往佛島,只是依舊不知佛島究竟在何處……”</br>  “這個你盡管放心,”破軍說道,“明日愚兄親自帶你前往佛島入口,送你一程。”</br>  “可是就算進(jìn)了通往佛島的神秘海域,小弟也未必能找到準(zhǔn)確的位置。兄長你也說過,至今尚未有人能成功找到并登陸佛島。”</br>  “其實(shí)佛島的地圖一直在你身邊啊,就在你的青龍船上。”破軍詭異地笑起來,他指著停在座船旁邊的青龍船讓建文看,建文聽了大吃一驚,瞪大眼睛望過去,只見青龍船龍頭高聳、嘴巴微張,似乎是在應(yīng)和破軍的話。</br>  “什么?!在青龍船上?!在哪里?小弟熟悉船上的每個角落,可從未看到有這樣一張圖啊?!圖在哪里?大哥你快告訴我,快告訴我!”建文毛手毛腳地抓著破軍的胳膊搖晃了好幾下,結(jié)果看到破軍露出痛苦的表情,這才想起他肩膀被鄭提督留下的劍傷還沒好。</br>  “好啦好啦,我告訴你,再晃傷口就要裂開了。”破軍揉著疼痛的地方,“四靈船都是有生命的,它們并不僅僅是普通的船。其實(shí)你父皇早就將佛島的路線圖藏在了青龍船里,為的是以青龍船做先導(dǎo),帶領(lǐng)大船隊進(jìn)入佛島海域。”</br>  “既然如此,為何父皇沒有先去佛島呢?”建文愕然不已,沒想到青龍船中的地圖竟然是父皇植入的。</br>  “估計是沒有拿到海沉木吧!”破軍說,“我告訴過你,上一次有海沉木的消息還是十幾年前。”</br>  建文回想起父皇臨死時手上掉落的海沉木,心道可能父皇尋找多年終于得獲,本可以馬上起程去佛島的,卻沒想到被殺于海上。破軍對此不知情罷了。只是如今那海沉木,可能已經(jīng)流落到鄭提督手里。</br>  破軍又道:“老阿姨找到你們也并非是巧合,而是受到青龍船船靈的吸引,為你們提供去佛島的線索。”</br>  “老阿姨也沒給小弟什么提示啊,她只是要小弟來找破軍你而已。”建文回憶起老阿姨與自己相處的情景,總是一副三緘其口的樣子。</br>  “她讓你來找愚兄,這就是提示了,因?yàn)椴灰娪扌郑l送你進(jìn)佛島水域呢?我既曾經(jīng)歷過佛島水域的兇險,熟悉那里的水文狀況,又是把守佛島水域的關(guān)卡。”破軍對著建文眨眨眼,“明日愚兄送你到佛島入口處,再告訴你如何將地圖取出來。”</br>  沒想到苦苦尋覓的佛島地圖竟然一直和自己朝夕相伴而不自知,建文感到又窘又喜,這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嗎?</br>  “那么,如果找到佛島,鄭提督也如約受死,賢弟你大仇得報,之后又有何打算?”</br>  聽破軍這樣問,建文有些不知如何回答,他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未來該怎么辦,尋找佛島對他來說或許只是逃避一切的理由,一旦找到,他的人生目標(biāo)便似乎又會變得模糊。他想了好久,揚(yáng)起頭回答道:“什么恢復(fù)帝位之類,小弟從未放在心上。天下多少人為了這個尊號你爭我奪、相互廝殺,在位的說自己救民水火、奪位的說自己解民倒懸,說到底其實(shí)都是為了一己之私,將天下陷于地獄。小弟在這之后想觀察一下我那位燕王叔叔把大明治理得如何,如果他是位不世出的賢君,這天下讓他坐也罷;若他是個貪圖享樂的昏君,小弟必要他人頭落地,之后再找位賢君來治理天下。”</br>  “哎?賢弟不打算自己做皇帝?”破軍故作夸張地看著建文,建文的表情從未如此堅毅,看來這番話是他深思熟慮后說出來的。</br>  “小弟哪里是做皇帝的料,本以為右公公只是陪小弟玩耍的一個大伴,孰料出了內(nèi)宮,這位大伴竟能讓威風(fēng)八面的鄭提督連頭都抬不起來,小弟覺得這朝廷不是我這等人可以駕馭的。大概銅雀會失望了,他一直希望小弟做皇帝呢,不過如今幕府將軍的威脅已除,若是把佛島的寶藏都給他,想必他也會滿足。”</br>  建文看到銅雀在遠(yuǎn)處甲板上溜達(dá),覺得他對自己抱有信心真是有點(diǎn)可憐,然后又對破軍說道:“對了,兄長不是說要和小弟一起駕著青龍船去尋找極東之國嗎?小弟可是認(rèn)真期待的。”</br>  “原來天下還真有放著皇帝不想做的笨蛋,”破軍聽完伸了個懶腰,說道,“果然七殺說得沒錯,她在你來之前就傳書告訴我注意你,說你和我年輕時一模一樣。”</br>  “哎?七殺派人來過?你怎么沒告訴我?你還有多少事瞞著我?”聽到七殺的名字,建文臉一紅,想起在阿夏號每天被七殺推油治療,心里想,“她不會將那些事也都告訴破軍了吧。”</br>  “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慢慢總會都知道的。”</br>  “還有什么事我不知道?說來聽聽啊!”建文發(fā)現(xiàn)他這位義兄似乎知道數(shù)不盡的秘密。</br>  “比如……比如愚兄和七殺、破狼訂立的殺破狼三巨頭聯(lián)盟是為什么?我們簽訂的南海之盟又是在應(yīng)付什么局面?以及你知道為什么則天女皇會放棄西域,專注討伐高麗,而且將首都從西方的長安遷到東方的洛陽?你的祖皇爺又為何放棄建了一半的都城鳳陽,改在靠近東部海疆的金陵?”</br>  破軍一口氣說出這許多疑問,每個問題都深深吸引著建文:“這殺破狼之盟我多次聽銅雀等人提起,不過具體為何,他們也不肯多說。”</br>  “大明人都以為天下的格局只是中華與四夷,他們不知道極東之國,更不知道西洋歐羅巴人的野心。然而,中華之外并非都是愚昧無知的夷狄,西洋人的開化并不亞于我中華,他們擁有比大明更先進(jìn)的槍炮,更適于遠(yuǎn)航的船只,以及被東方香料、絲綢和瓷器挑動的野心。聽說,西洋的佛郎機(jī)國國王正在組織龐大的探索艦隊,尋求前往東方的征服航道……”</br>  “佛郎機(jī)人……”建文望向桅桿頂端處,他幾乎忘記了哈羅德是佛郎機(jī)人出身,他本以為佛郎機(jī)人都是他這樣性格平和的機(jī)械癡,從沒想過佛郎機(jī)人竟有著征服東方的野心。忽然,他摸到腰間的轉(zhuǎn)輪銃,這東西的機(jī)巧遠(yuǎn)在大明火器之上,看來歐羅巴人的火器技術(shù)在大明之上并非虛言。</br>  “那么……”建文恍然大悟,問道,“那么大哥與貪狼、七殺結(jié)盟,是為了維持南洋的勢力均衡?”</br>  “正是,早年被你祖皇爺派遣撫慰南洋時,我遇到過很多西洋歐羅巴人,不光是佛郎機(jī)國,還有許多其他國家的。他們在南洋一些國家建立了所謂的貿(mào)易點(diǎn),在這些貿(mào)易點(diǎn)修建城堡,用槍炮維持貿(mào)易往來。他們的貪婪沒有止境,東方的東西什么都要,能買便買,不能買便搶。直到大明水師南下,才將那些不安分的歐羅巴人趕走。”</br>  “如此說來,我等初到蓬萊時,哈羅德說你們蓬萊水兵用的是西洋旗語,莫非也是這個緣故?”建文想起初次同蓬萊船相遇時,從對面打來的旗語。他當(dāng)時便覺得好生古怪,包括大明在內(nèi)的東洋諸國在海上是用軍扇發(fā)信號交流,破軍身為大明人,部下竟用西洋旗語,才是咄咄怪事。</br>  “佛郎機(jī)人在南洋經(jīng)營日久,他們的旗語早成為南洋通用的航海語言,我們也是入鄉(xiāng)隨俗。”破軍望向西方海面的目光深邃悠遠(yuǎn),似乎要穿越十余年的光陰,回到他初到南洋的時刻,“正是接觸到那些西洋人,我才知道東西洋維持千年的均勢正在一點(diǎn)點(diǎn)被打破,一兩百年內(nèi),東西洋將經(jīng)歷千年未有之變局。”</br>  “所以你才要在這南洋之南的荒僻之地建立蓬萊的勢力,才和貪狼、七殺結(jié)盟,維持南洋作為東西洋緩沖地的安寧?”</br>  “不光如此,我想讓野心勃勃的西洋人知難而退,轉(zhuǎn)而用和平的手段與我們對話。”</br>  破軍所具有的格局遠(yuǎn)大于建文所知,如果可能,他真想留在這個人身邊五年、十年,隨時隨地和他這樣聊天,重新了解這個世界。</br>  建文又開始問第二個問題:“那么你所說的則天女皇遷都,還有我祖皇爺放棄鳳陽,建都金陵又是怎么回事?”</br>  “那就是和佛島有關(guān)……”</br>  破軍正要繼續(xù)講,桅桿頂端傳來哈羅德和騰格斯的吵鬧聲,兩個人正在朝著遠(yuǎn)處指指點(diǎn)點(diǎn),似乎是看到什么了不得的東西。建文和破軍終止談話,細(xì)聽兩人的喊叫。</br>  “俺說那肯定是幾頭鯨魚。”這是騰格斯的聲音。</br>  “非也非也,閣下眼睛卻是瞎的一般,那分明是幾艘船。”這聲音屬于哈羅德。</br>  “打賭不?賭十個栗暴,要是你輸了,俺只打你五個。”</br>  “有何懼怕,拿千里鏡來,讓咱再看看。”</br>  騰格斯將千里鏡交給哈羅德,哈羅德調(diào)整千里鏡的焦距,閉上一只眼,只用一只眼從單筒的千里鏡里朝著海面遠(yuǎn)方望過去。他看了半天,忽然手腳大動地叫騰格斯也看,騰格斯才一看也馬上手腳大動起來,差點(diǎn)兒把千里鏡扔出去。</br>  “七里!是七里!”兩個人一起朝著下面的建文大喊。建文站直了身體,他本以為今生今世再也見不到的七里,竟然會回來。</br>  “七里小姐后面,后面有日本船在追逐,我等快去相救!”哈羅德喊得聲嘶力竭,建文朝著他們指示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幾個黑點(diǎn),正朝著這邊快速逼近。</br>  破軍按著發(fā)呆的建文后背用力一推:“去吧,這小妞不錯,切莫和我一般錯過了。”</br>  建文向前趔趄幾步,他再回頭看時,只見破軍正朝著自己微笑,目光中滿是期許。他感到心中涌上一團(tuán)暖意,于是笑著對破軍略一點(diǎn)頭,朝著舷梯跑去,青龍船就在下面等著他。騰格斯一躍而下,哈羅德抱著繩梯往下爬,嘴里還在抱怨騰格斯不講義氣,也不帶著他一起。至于銅雀,他神不知鬼不覺的,早已站在了青龍船的甲板上。</br>  破軍見幾個人都上了青龍船正要出發(fā),對抱著手在一旁的判官郎君說道:“日本船有好幾艘,只怕他們應(yīng)付不過來,你也幫他們一下吧。”</br>  判官郎君答應(yīng)一聲,招呼幾名手下同去,他看到沈緹騎主從二人也在船上,便也順便叫他們兩人跟自己同去,這兩人在他的監(jiān)控下,須臾不肯放離。破軍想了一下,又把他叫住:“你沒有帶刀,拿我的劍去用吧。”說罷,他從腰間解下巨闕劍朝著判官郎君一丟,判官郎君伸手穩(wěn)穩(wěn)地接住劍,從船舷上翻身躍下,也跳上了青龍船。</br>  看著青龍船解開拴在座船上的纜繩駛離,破軍這才命令返航,回蓬萊。</br>  半廢的蓬萊島變成一座大工地,到處是腳手架,工兵們用手推車推走一車車的瓦礫、碎木,用從珍珠港運(yùn)來的新木料修補(bǔ)破損。調(diào)度員用小旗和哨子指揮起重裝置將破損的大炮從炮位上吊下來,裝船運(yùn)走。那些由巨木、齒輪和繩索構(gòu)成的龐大起重裝置在人力作用下,能輕易抓起幾千斤的重物。破軍背著手悠閑地從他們旁邊經(jīng)過,工兵們見到大王來視察,紛紛停下手中的活問好。破軍擺擺手,讓他們繼續(xù)工作,自己信步閑游查看一番,見所有維修工作都井然有序,這才沿著街道穿過大黑門,獨(dú)自朝著柏舟廳走去。</br>  此時天色大亮,本該是貓咪們結(jié)束夜間的游戲,開始懶洋洋睡覺的時間,可不知怎么,沿途的貓都毫無困意,不管黑色、白色還是三花的,個個精神得反常。它們鬧貓一般在街道上、屋頂上、房脊上對著天空亂叫,蓬萊各處都是此起彼伏的貓叫,高高低低,如同貓的大合唱。</br>  “風(fēng)暴要來了嗎?”破軍看看天上,只見天上晴得沒有一絲云彩,藍(lán)得亮眼,哪里有風(fēng)暴將至的樣子。不過,海上的天氣像是孩子的臉說變就變,上一刻還是晴天,下一刻即是風(fēng)暴的情況也不在少數(shù)。</br>  一只大腹便便的白色波斯貓笨拙地在柏舟廳屋頂上行走,不料腳一滑,落了下來,破軍平地躍起,身手敏捷地將它抱住。這是只成年母貓,毛色雪白油亮,肚子鼓鼓的。破軍端詳了片刻,又摸摸貓的肚子,說道:“白鳳,你這是要生了嗎?怎么這般不小心?”</br>  波斯貓到了主人懷里,“喵喵”地輕叫兩聲,便伏在他懷里甜甜睡去。破軍輕輕撫摩著它,進(jìn)入柏舟廳,在他身后,兩扇沉重的木門“咚”的一聲自動關(guān)上。</br>  桅桿構(gòu)建而成的柏舟廳,是破軍平日最喜歡的地方,他喜歡一個人在空曠的大廳里走來走去,看桅桿上刻著的記錄。他記得這里每一支桅桿的來歷,記得每一次驚心動魄的戰(zhàn)斗,記得每一名在戰(zhàn)斗中犧牲的戰(zhàn)士的名字,就好似他記得蓬萊的每一只貓一樣。</br>  桅桿縱橫交錯地插在一起構(gòu)成了柏舟廳的屋頂架構(gòu),從下往上望去,像是望不到頂?shù)奈U森林。</br>  大廳里回蕩著破軍的腳步聲,他慢慢踱著步,思考著很多事,蓬萊的事、佛島的事、南海之盟的事,他要理出個頭緒,今晚要向建文一一說明。</br>  突然,他感到身后有輕微的金屬碰撞動靜,似乎在朝著自己逼近。他本能地略微錯身,一名日本武士挺著刀用力過猛,擦著他身子沖過去。武士翻身還想再刺,破軍飛起一腳踢飛他手里的刀,然后迅速轉(zhuǎn)到對方身后,單手抓住他脖子一扭。只聽“嘎巴”一聲,武士的頸椎被扭斷,尸體癱軟地摔倒在地,鐵質(zhì)盔甲碰撞地面,發(fā)出巨大的“咣當(dāng)”聲。</br>  破軍面色凝重地放下波斯貓,受驚的貓咪“嗖”地跑到了大廳的角落里。</br>  破軍朝著屋頂望去,只見離地數(shù)丈的屋頂上,每一根桅桿后面都悄無聲息地閃出一名日本武士的黑色身影,他們穿著全套黑色盔甲,拉低的盔檐下還戴著可怖的黑色面具,密密麻麻竟有上百人之多。</br>  武士們像下雨般從屋頂跳落下來,甲板亂撞發(fā)出的“嘩啦啦”聲如同夏天的大風(fēng)吹拂著白楊樹樹葉。</br>  破軍注意到,他們每個人身上都貼著畫有古怪字跡的符咒,這是日本陰陽術(shù)特有的隱身符,貼上這符的人可以在一定時間內(nèi)隱身,不被他人發(fā)現(xiàn)。看樣子,這些武士就是靠著這種隱身符成功潛入蓬萊的。</br>  見破軍輕易殺死一名武藝高強(qiáng)的旗本武士,其他武士都有點(diǎn)不敢上前。為首的絡(luò)腮胡子武士也穿著盔甲,和部下的區(qū)別只是沒有戴頭盔。他大喝道:“在下日本第一武者,島津薩摩守,奉武田將軍之命取閣下首級。”</br>  島津薩摩守手一揮,四名旗本武士舉著刀朝破軍沖來,破軍伸手摸向腰間,才想起巨闕劍剛剛給了判官郎君,自己現(xiàn)在手無寸鐵。他順手抓起剛殺掉的那名旗本武士的日本刀迎擊對手。只見刀光一閃,破軍的身體在轉(zhuǎn)瞬間移到四名旗本武士身后,四名旗本武士像是中了定身咒語,呆立在原地,過了半晌才噴出四股血箭,尸體轟然倒地。</br>  破軍感到肩膀一陣疼痛,他的劍傷未愈,只要稍微用力傷口就會裂開。更何況,巨闕不在手里,這把日本刀分量和手感都不對,他用起來很不舒服。</br>  “閣下果然好身手,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應(yīng)付一百名刀術(shù)高超的精銳武士。”島津薩摩守咧開嘴露出滿口的黃牙,笑著說道。</br>  “那就試試看百人斬好了,今日本王正有些閑得發(fā)慌。”破軍甩去刀上的鮮血,握緊刀柄。</br>  島津薩摩守收斂笑容,雙手舉過頭頂,兩個手掌朝著破軍的方向用力一劈,像是要把破軍剁成三段。大廳里響起一片“嘩啦啦”的甲片撞擊聲,近百名武士一起朝著破軍沖去。</br>  三艘追擊的日本船,冒著濃煙在沉沒,判官郎君輕易地收拾了日本船上所有的追擊者,他還劍入鞘,看著騰格斯從小船上將七里抱到青龍船上來。</br>  七里身上多處受傷,所幸都不致命,大約是過于疲憊的關(guān)系,她正陷入昏迷不醒的狀態(tài)。建文百感交集,又是心痛、又是著急,他想也沒想,就伸手要去給七里治傷,判官郎君伸出劍鞘將他攔住。</br>  “你干什么?”建文見判官郎君阻止自己為七里治傷,生氣地吼道。</br>  判官郎君并不氣惱,淡淡地說道:“你治好她的傷,自己不也會變成那樣?豈不是還要賴在蓬萊養(yǎng)上十天半月的?”</br>  “可是……”</br>  建文還要爭辯,判官郎君卻回頭去問沈緹騎:“你們錦衣衛(wèi)應(yīng)該有什么治傷的蟲吧?拿出來用用吧。”</br>  沈緹騎討好地對著判官郎君干笑兩聲,走到七里身前蹲下,用手按在七里胸前摸摸心跳,然后嘴里念著什么。只見從他袖管里鉆出一只白色的肉蟲子,順著他手背爬到七里身上,然后沿著脖子一直爬到七里嘴邊鉆了進(jìn)去。過了一會兒,七里“啊”的一聲睜開眼。</br>  眾人看得都驚呆了,判官郎君念叨著:“什么玩意兒,還挺管用。”</br>  “錦衣衛(wèi)緊急時救命用的還魂蟲,用各種大補(bǔ)品還有秘藥制成,只要吃下去,傷勢立愈。”沈緹騎賠著笑臉回答完,退到一邊。</br>  七里睜眼看到建文、騰格斯和銅雀等人,感到恍如夢境。她摸向腰間,腰間硬邦邦的袋子還在,她比畫著要建文取下來看。建文解下袋子一看,里面竟然正是丟失多日的傳國玉璽,他又驚又喜,正要問七里,銅雀在一旁說道:“她現(xiàn)在說不出話來,快給她喝點(diǎn)兒水。”</br>  哈羅德摸出一只水壺,打開蓋子交給七里,七里抱著水壺“咕咚咕咚”灌了好幾大口,這才緩過氣來,對建文說道:“將軍還活著,還有……還有他要偷襲……”</br>  她話音方落,只見數(shù)十艘日本船在遠(yuǎn)處出現(xiàn),訓(xùn)練有素地分成數(shù)隊,朝著珍珠港和蓬萊駛?cè)ァ=又@些船只對著失去防御能力的蓬萊猛烈炮擊,即使是在幾十里外的海上,也能聽到隆隆炮聲,蓬萊島上騰起一團(tuán)團(tuán)爆炸的黑煙。</br>  “糟了,”判官郎君須發(fā)皆豎,望著蓬萊的方向,“日本人原來是要在珍珠港偷襲蓬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

葉不凡蘇晗韻 權(quán)傾盛世 命的獨(dú)裁者 超級兵王(步千帆) 二鍋水 洪青煙洪鎮(zhèn)國的名字 兒子與情人(經(jīng)典世界名著) 驚雷 拐個萌妻去閃婚 三個女兒一臺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