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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059

    祁深一夜沒怎么睡,  心里莫名的不安。
    腦海中總是不斷回憶起昨晚池年笑瞇瞇地站在電梯里,電梯門緩緩合上的畫面。
    池年問他“為什么追我”的那句話,他其實(shí)聽見了,  只是一時的錯愕與茫然讓他下意識地反問了回去。
    回到房間后,她的那句話便不斷地冒出來。
    仔細(xì)想想,他從沒深入地思考過這個問題,只是循著心里的本能,  第一次想要將一個人留在身邊。
    用盡辦法,  沒有期限。
    甚至不敢想象池年不在自己身邊的樣子。
    祁深在書房,  用了幾個小時,  將余下的拼圖全部拼完了。
    拼圖上女孩的模樣清晰浮現(xiàn),  手中拿著相機(jī),眼中是奪目的光芒,  唇角微彎著,淡淡的梨渦若隱若現(xiàn)。
    祁深安靜地看著,想到她的模樣,  心臟急劇地跳了兩下。
    他僵了僵,下秒手放在心臟上,唇緊抿著。
    直到天快亮祁深才草草地睡了一會兒。
    再醒來剛好八點(diǎn),  是平時他做早餐的時間。
    祁深捏了捏微痛的眉心,  沒有休息好,索性給司機(jī)去了通電話來接,而后起身朝廚房走去。
    池年的早餐吃得格外不規(guī)律,每天多做一份也已經(jīng)幾乎成了習(xí)慣。
    順手煎著蛋,  祁深想到她小聲嘀咕“你又不是我爸,  不用管我”的樣子,  撇著嘴嫌棄又軟糯的模樣。
    祁深垂眸,  將三明治和溫好的牛奶一并放到紙袋里,打開門。
    可是……
    祁深緊皺眉心看著電梯門開開合合,池年始終沒有下來。
    直到九點(diǎn),已經(jīng)是上班時間,她也始終沒有動靜。
    祁深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在電梯門再次打開,里面的住戶疑惑地看著他時,他轉(zhuǎn)身徑自上了樓。
    指紋鎖被擦拭得干干凈凈。
    池年已經(jīng)離開了,她每次出門都會習(xí)慣地擦拭指紋鎖。
    敲了門,她果然不在家。
    給她去電,提示對方已關(guān)機(jī)。
    陳揚(yáng)來了電話,說他和司機(jī)已經(jīng)在公寓門口了,十點(diǎn)半要去見一個客戶。
    祁深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看著緊閉的房門。
    也許,她只是工作忙,所以提前去工作室了吧。
    手機(jī)關(guān)機(jī),也只是因?yàn)橐粫r疏忽而已。
    祁深這樣勸自己,忽視心里的不安,轉(zhuǎn)身走出公寓樓。
    陳揚(yáng)遠(yuǎn)遠(yuǎn)便看見祁總過來,忙下車打開車門,卻又在看見祁總滿身冰冷的氣場后,后背一寒,老老實(shí)實(shí)地垂眸不言不語。
    黑色的保時捷平穩(wěn)地朝創(chuàng)思駛?cè)ァ?br/>     卻在行駛過線條的岔路口時,祁深朝窗外看了一眼,隱約看見線條工作室個性的白色屋頂。
    祁深微頓,鬼使神差地給喻澤去了一通電話。
    對方同樣提示已關(guān)機(jī)。
    和池年一模一樣的提示音。
    祁深緊攥著手機(jī)。
    巧合吧。
    說不定線條在開會……
    可是,卻在車行駛到下個路口的瞬間,祁深面無表情地抬眸:“去線條工作室?!?br/>     在不在開會,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可以不在意其他男人,可是……喻澤是她親口承認(rèn)的偶像。
    副駕駛的陳揚(yáng)詫異地轉(zhuǎn)頭:“可是祁總,一會兒的客戶……”
    祁深:“讓宋朗去?!?br/>     車最終停在線條工作室門口。
    線條的工作人員對祁深的到來很是詫異。
    祁深開門見山:“池年呢?”
    “池小姐要去準(zhǔn)備參加攝影比賽的作品,這段時間都不會來工作室?!本€條的工作人員回答。
    她參加攝影比賽他知道,可是分明不用這么著急。
    祁深想到了什么,又問:“喻澤呢?”
    “喻先生?”工作人員也很意外,“喻先生原本是下周一飛海城的機(jī)票,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改簽成今早了。”
    祁深神色陰沉地回到車上,唇色有些蒼白。
    直覺告訴他,池年和喻澤一起離開的。
    沒有告訴他,便離開了。
    將他完完全全地排斥在外。
    陳揚(yáng)坐在副駕駛,透過后視鏡膽戰(zhàn)心驚地看著神色冰冷的祁深,好一會兒才小心地提醒:“祁總,您的手機(jī)在響?!?br/>     祁深怔愣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的手機(jī)在響,緊攥的手勉強(qiáng)松了松,手指指骨因?yàn)榫o繃有些酸疼,指尖泛白,許久才逼著自己冷靜下來,接通電話。
    宋朗來的電話,不過是說怎么突然讓他去見客戶,并要客戶的相關(guān)資料。
    祁深直接將手機(jī)丟給了陳揚(yáng),許久才沉沉呼出一口氣,緩解心臟的酸澀。
    習(xí)慣了理智地面對任何事,可是卻無法克制心里不斷滋生的些許嫉妒。
    不,不是些許。
    祁深凝眉,是嫉妒得發(fā)瘋。
    陳揚(yáng)接通完電話,將手機(jī)遞還給祁深時,看見的正是他少見地驚惶模樣。
    想到這段時間祁總的動作,略一思索便猜到和池小姐有關(guān),身為祁總的助理,陳揚(yáng)即便冒冷汗還是小心翼翼地猜測:“您和池小姐鬧矛盾了?”
    祁深微微抬眸掃了他一眼。
    陳揚(yáng)幾乎立刻正襟危坐。
    后座一陣沉默。
    祁深逼著自己冷靜下來,仔細(xì)地回憶昨天的事情。
    前天還好好的,昨天音樂節(jié)結(jié)束后她耽誤了好一會兒才回來。
    一定是那段時間發(fā)生了什么事。
    陳揚(yáng)飛快地看了眼后座,就在他以為祁總不會說話的時候,他緩緩開口:“把昨天音樂節(jié)的名單給我一份。”
    陳揚(yáng)忙點(diǎn)點(diǎn)頭。
    片刻后。
    祁深緊皺眉心看著音樂節(jié)官網(wǎng)上的照片。
    “攝影師:池年”的字樣標(biāo)注在照片的右下角,
    而有一張,是她拍攝的一個女人。
    抱著吉他彈唱的女人。
    祁深瞇了瞇眼,看著照片上的女人。
    唐輕染。
    ……
    唐輕染昨天參加完音樂節(jié)便早早地休息了,第二天早上去了趟經(jīng)紀(jì)公司,中午回來便收到了一通陌生來電。
    當(dāng)對方表示是祁深的助理時,唐輕染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對方禮貌地發(fā)來了地址和時間,只說“祁總想見您一面”,便結(jié)束了通話。
    掛斷電話,唐輕染看著熄滅的手機(jī)屏幕,許久才自嘲地笑笑。
    祁深想見她,卻連一通電話都不會打給她。
    下午兩點(diǎn)。
    唐輕染按照約定的地點(diǎn)到達(dá)森爾餐廳的商務(wù)包廂時,祁深已經(jīng)到了。
    陳揚(yáng)將她領(lǐng)到包廂門口,唐輕染安靜地走了進(jìn)去。
    即便早就有所準(zhǔn)備,卻還是在看見里面的男人時心臟失控地跳動起來。
    他就那樣冷靜隨意地坐在那兒,舉手投足卻依舊透著骨子里上位者獨(dú)有的冷漠與驕矜。
    永遠(yuǎn)都是那個天之驕子。
    就像當(dāng)年她要出國時一樣,她約見了他,他也出現(xiàn)了。
    其實(shí),她一直在等著他開口挽留,她半開玩笑地說:“說不定你開口,我就不走了?!?br/>     可他始終疏離地沉默著,而后語氣平和地祝她:“一路順風(fēng)?!?br/>     他從沒想過挽留她。
    可此時的唐輕染卻不可控制地想起曾經(jīng)偶爾看見過和池年和他相處時的樣子。
    在出國的第三年,她曾經(jīng)偷偷地回國一次,來到創(chuàng)思大樓下,看見了正要上樓的祁深和池年二人。
    他在池年面前很放松,即便表情很冷淡,可那種卸下戒備的輕松卻是騙不了人的。
    那時的池年在說著什么,他偶爾會看她一眼,也許是說到了不好的話題,他皺了皺眉卻很快又舒展開,眼神里有無奈,也有縱容。
    甚至池年只顧著說話,連臺階都沒看見,他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皺著眉呵斥了句什么,池年對他擰了擰鼻子,二人一同進(jìn)了公司。
    和現(xiàn)在截然不同。
    唐輕染坐在祁深對面,徐徐露出一抹笑來,柔聲問:“有什么事嗎?”
    祁深看著她:“昨天你找了池年。”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唐輕染唇角的笑微僵。
    祁深看她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眉頭微蹙:“你和她說了什么?”
    唐輕染的睫毛輕輕顫抖了兩下:“你來找我,只是為了這件事?”
    祁深的語氣疏淡:“我和唐小姐之間的事,從一開始就說得很明了?!?br/>     “可你當(dāng)初為什么要救我?”唐輕染猛地抬頭,聲音卻在迎上他的視線時不自覺地低了下來,“你當(dāng)年說過,如果我們相識的單純些,你會喜歡我這樣的女人?!?br/>     祁深瞇了瞇眼睛,敏銳地盯著她:“這是你和池年說的話?”
    所以,池年昨晚會那樣不安地問他“為什么追她”?
    唐輕染的眼神微慌,而后勉強(qiáng)平靜下來:“只是氣你父親也好,祁深……”說到這里,她停了停,“沒有任何可能了嗎?”
    祁深微微垂::“我如果想氣他,當(dāng)初就不會取消創(chuàng)思的品牌大使?!?br/>     即便還在失憶,可還是為了一個人,取消了這個位子。
    那時,他逼著自己放開過去那些事,如今,卻為了一個人,主動放開。
    唐輕染的臉色微白,死死咬著下唇:“如果我對池年說,我以前跟過你呢?”
    祁深的瞳孔驟然放大,緊盯著她,少有的情緒外露。
    手指無聲地敲了敲桌面,在寂靜的環(huán)境中壓迫感十足,
    唐輕染被他看得心臟一顫,繼而是酸疼的感覺涌來,她從沒見過這樣令人心驚膽寒的祁深,比之前面對祁父時的感覺更盛。
    他是真的動怒了。
    唐輕染苦笑一聲:“放心,不是?!?br/>     “你剛剛猜的是對的?!?br/>     祁深的目光逐漸平靜,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起身,有禮地頷首:“單已經(jīng)買了?!?br/>     說完就要離開。
    “阿深,”唐輕染突然叫住了他,“你自己承認(rèn)的,你喜歡的不是池年那種類型的女孩不是嗎?”
    祁深的腳步一頓,停在門口,冷漠的神情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柔和了些。
    也是在這一瞬間,他陡然想通了什么。
    祁深側(cè)首:“她不需要是我喜歡的任何類型,因?yàn)槲蚁胍娜酥挥兴?。?br/>     這一次,他再沒停留,徑自離開。
    唐輕染仍坐在原處,眼圈通紅。
    因?yàn)橄矚g所以池年不需要是任何類型。
    祁深走出餐廳,陳揚(yáng)幾乎立刻迎上前來:“祁總,池小姐的電話能打通了。”
    祁深原本漆黑冰冷的眼神微微閃爍了下,許久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坐上車后才拿出手機(jī),撥出早已爛熟于心的號碼。
    果然能撥通了。
    只是鈴聲響了很久,始終無人接通,到后來干脆提示無人接聽了。
    祁深攥著手機(jī),好一會兒轉(zhuǎn)而撥了喻澤的號碼。
    通了。
    祁深的手指輕顫了下,眼神半瞇,剛剛的冷靜克制在這一瞬間崩塌,聽著一聲聲的鈴聲,心里甚至不受控制地升起一股驚懼來。
    他不怕前路漫漫,道阻且長。
    他怕她其實(shí)早已經(jīng)在心里做了選擇,怕她選擇了喻澤。
    如果真是這樣……
    祁深突然有些難以想象那個畫面,連呼吸都困難了很多,甚至將手機(jī)拿開,逃避地想要掛斷。
    卻在掛斷的前一秒,通話被人接通:“祁總?”慵懶的聲線透過聽筒傳來,喻澤的聲音。
    祁深緊攥著手機(jī)才勉強(qiáng)克制下外露的情緒:“喻先生?!?br/>     “祁總有什么事嗎?”喻澤故作不懂地發(fā)問。
    祁深沉默片刻:“池年在哪兒?”
    “池年?”喻澤笑了笑,“祁總就住在池年樓下,怎么會不知道她在哪兒?”
    “喻澤?!逼钌钌涞貑局拿帧?br/>     喻澤安靜了一會兒才輕笑一聲:“如果我不想告訴你呢?”
    祁深垂眸,心里的乖戾不斷漲大,他舔舐了下唇角:“喻先生就不擔(dān)心自己的工作室……”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他很清楚,如果他真的不擇手段,池年會是第一個怪他的人。
    祁深強(qiáng)忍著將胸口翻涌的情緒壓下去,啞聲道:“她是不是在你那邊?”說到這里,他頓了下,“請問喻先生?!?br/>     喻澤停頓了幾秒鐘,聽筒里一陣安靜。
    祁深耐心地等著。
    良久,喻澤開口:“是?!?br/>     祁深的心勉強(qiáng)放下一些,最起碼知道她在海城,平安無事。
    喻澤又慢悠悠地補(bǔ)充:“不過她要去準(zhǔn)備自己的作品,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兒?!?br/>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祁深看著息屏的手機(jī),眉頭緊鎖。
    另一邊,poi攝影比賽會場門口。
    池年睜大雙眼看著喻澤。
    喻澤笑:“他問你在哪兒?!?br/>     池年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撇撇嘴:“他就是掌控欲作祟。”
    喻澤挑眉:“聽他的聲音,狀態(tài)似乎不怎么好?!?br/>     池年的神情微緊,有些出神。
    喻澤看著她的反應(yīng),唇角的笑淡了些,莫名將電話里祁深為了她不惜凌厲威脅、卻又生生忍住的話咽了回去。
    掌控欲是放肆,而不是克制。
    有風(fēng)吹來,池年耳后的長發(fā)被吹到臉畔。
    喻澤看著她,不自覺地伸手想要替她將頭發(fā)拂開。
    池年猛地回神,下意識地后退半步避開了他的手。
    喻澤的手一僵,池年睫毛抖動了兩下,看了眼他的手,隨后干笑一聲:“我自己來就好?!闭f完飛快地將頭發(fā)固定在耳后。
    喻澤反應(yīng)過來,停頓片刻勾了勾唇:“已經(jīng)提交個人資料了,作品準(zhǔn)備的怎么樣了?”
    池年笑了笑:“聽說海城附近有個臨海城市,我想去那里看一看?!?br/>     “看來已經(jīng)做過功課了,”喻澤揚(yáng)眉,有工作人員從會場里跑出來禮貌地邀他進(jìn)去,喻澤應(yīng)了一聲,“等你的作品?!?br/>     池年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
    目送著喻澤離開后,池年也背著相機(jī)按照之前規(guī)劃好的路線,去了那座叫溪市的城市。
    這是她第一次真真正正地背著相機(jī)走在不同的城市,定格自己喜歡的風(fēng)景和人。
    也是這一次的出行,讓她更加了解自己,她最喜歡的東西里,其中一些便是那些被遺落的地方和物品。
    她喜歡拍攝那種帶著歲月與經(jīng)歷的事物。
    池年一直走到了溪市的海邊,這里不像云城和海城一樣帶著大都市的繁華,但卻帶著小城市的秀氣。
    海邊有不少民宿酒店,池年隨意找了一家安靜的民宿辦理入住。
    民宿的女主人很內(nèi)向,平時話很少,海城的秋天依舊悶熱,女主人卻始終穿著暗色調(diào)的長袖長褲,平時總愛低著頭,長發(fā)遮住了眉眼,性格有些冷淡,在海邊這樣環(huán)境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她人卻很貼心,會給沒個賓客準(zhǔn)備好一切生活用品。
    池年很滿意這里。
    只是可惜打撈的沉船被臨時封了起來,要等工作人員檢查完畢后,才能拍攝。
    池年索性在周圍走走逛逛,拍攝了不少自然風(fēng)光。
    在溪市待的第三天,池年拍完周圍居民趕海的照片,回到民宿時已經(jīng)晚上八點(diǎn)多了,洗漱完畢后剛好九點(diǎn)半。
    窗外不遠(yuǎn)處能看見明明滅滅的海邊燈串,海風(fēng)透過窗戶吹來,說不出的愜意。
    與此同時,池年的手機(jī)響了起來。
    池年驚了一跳,拿過來看見房東的名字,才松了一口氣,接聽:“喂,你好?!?br/>     “池小姐,”房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抱歉,“是這樣的,我待在國外暫時沒有回去的打算,池小姐現(xiàn)在在住的公寓,我準(zhǔn)備賣出去,想提前和你說一聲。”
    說到這里,房東生怕她誤會,連忙補(bǔ)充:“池小姐放心,和你之前簽訂的租賃協(xié)議沒有變,只是以后租金之類的錢交給新房東就好。”
    “好啊,”租賃協(xié)議沒變,池年也就放心下來,“你方便說一下對方的號碼嗎?我添加一下對方?!?br/>     “當(dāng)然。”房東忙答應(yīng)下來,不多時,池年的微信發(fā)來一串號碼以及一張個人名片。
    池年看著那人純黑的頭像,沒有多想直接點(diǎn)了添加。
    好友申請很快便通過了。
    池年打開對話框,給對方發(fā)了一條:【你好,我是半灣公寓的租戶?!?br/>     對方很快顯示正在輸入中。
    池年安靜地等了一會兒,而后微微皺眉。
    “對方正在輸入”消失了。
    很快又顯示。
    又消失……
    循環(huán)幾次后,池年沒了耐心,將手機(jī)放在一旁,開始看今天拍攝的照片。
    而后手機(jī)突然便響了起來,新房東打來的語音通話。
    池年一時手快,直接點(diǎn)了接聽:“……你好?”
    對面一陣沉寂。
    池年的心臟驀地劇烈跳動了兩下,一個大膽的猜測涌入腦海,聲音都輕了些,又問了一遍:“你好?”
    這一次對方終于有了動靜,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嘶啞而低沉:“池年?!?br/>     池年呼吸一緊,心尖顫抖了下,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地便斷了通話。
    良久,她才定定地眨了眨眼。
    新房東是祁深?
    他把她在住的公寓買了?
    有錢沒地方花了吧?
    不過,池年的睫毛微垂,悶悶地抱著抱枕。
    他的聲音啞得厲害,好像狀態(tài)的確不怎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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