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是，蘇靜文提出要回省城，王馨寧則留下，建議鐘揚和秦雅搭她的車走，一路上竟與秦雅一見如故，聊起了沒完，倒把鐘揚晾在一邊。
    到了省城已經夜深，臨別時蘇靜文向秦雅發出了正式的邀請，“秦雅，我希望你能認真考慮，跟我一起到澳洲發展。”
    秦雅早就洞悉了她的心思，笑了笑，“好的，我一定會好好考慮。”
    “鐘揚，你覺得呢？”蘇靜文把問題拋給了鐘揚。
    “這雅姐有她自己的選擇，我沒有權利干涉。”鐘揚看了看秦雅。
    秦雅毫不意外鐘揚的態度，略顯無奈，卻不再說話。
    蘇靜文的車開走了。
    冬夜的寒意深深地侵蝕著秦雅的身體，在刺骨的風雪中微微發抖，她突然間感覺到了強烈的孤獨與無助，向南天終于撇開了自己，而鐘揚就在剛才也表明了他的態度！秦雅迷茫了，這個外表隨和、內心倔強的女人深深地被刺痛了，淚水悄然滑落。
    鐘揚愣愣地望著她，不知所措。男人總是在女人流淚的時候才會觸動什么，他感到了一絲后悔，雖然他目前還不能確定秦雅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但是他剛才確實有些主觀的武斷，甚至他都想幫蘇靜文勸說她去澳洲。可是，現在秦雅的反應，眼淚中的那種委屈，實在是太真實了，他后悔了。
    “對不起，”鐘揚木訥地只想到這一個詞，卻不知怎么接下去。
    “我活該！”秦雅冷冷地回應，“我自己賤！我知道心里你怎么看我的，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跟著一個七老八十的糟老頭子，不就是貪圖他的錢財、權勢、地位嗎？當他即將失去這一切的時候，誰還會再搭理他？偏偏他走了，撇下我，要我跟著你，他當我是什么？而你又把我當什么？間諜？叛徒？出賣？哼哼，隨你們怎么想吧，我不在乎！”
    這些時間來積壓的情緒一下子全爆發出來，秦雅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和控訴的意味，令鐘揚對這種被冤枉的情緒感同身受。
    “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的”鐘揚做著讓她盡量冷靜的手勢。
    “你們到底懷疑我什么？憑什么？”秦雅歇斯底里地吼道。
    “雅姐，你冷靜一下，我覺得老爺子一個人走，必定有他的道理，你想想，如果他懷疑你的話，又怎么會把你留下要你照顧我呢？你比我更了解他，沒有人會縱容這種背叛的，你應該知道他會怎么對待叛徒，對嗎？”鐘揚終于開始理清思路，慢慢地開導她，讓她平復心情用理智去思考。
    秦雅需要發泄，她拼命捶打鐘揚的胸膛，泣不成聲。
    鐘揚張開雙臂，任憑她發泄著，甚至恨聲痛罵著，任憑她的淚水沾濕自己的衣服，卻悄悄度過幾許柔和的玄力為她驅散寒冷。
    慢慢地，平靜了。
    秦雅抬頭看著這個俊朗帥氣的大男孩，就像稻田里的稻草人一般呆立不動，模樣很是滑稽，不由地噗嗤一笑。
    “你受委屈了，現在發泄完了？”鐘揚小心翼翼地輕聲問道。
    “沒有！還沒跟你算賬呢！”秦雅極其罕見地如同小女孩一般撅起了嘴，那種風情，那種嬌憨，令鐘揚一陣失神。
    “算賬？算什么賬？”
    “你為什么不幫我拒絕蘇靜文？”
    “這個場合，我哪有資格替你做決定？”
    “你怎么沒有這個資格？”秦雅偷偷地用輕不可聞的聲音說道，“老爺子對我說過，他不在，你就是我的主人。”
    鐘揚突然意識到向南天回京城的舉動不像破釜沉舟，而更像是要魚死網破！鐘揚暗道糟糕，馬上顧不得許多給張驍打去電話，張驍永遠會在第一時間接聽，“揚子，什么事？”
    “向老上午就離開了，他要回京城，說不定現在已經到了。”
    “怎么回事？你到現在才告訴我？”
    “他不讓我告訴任何人，可是我現在一仔細回想起來，他到京城可能有大動作，我怕他有危險，所以”
    “好了，我知道了，我會馬上跟首長匯報，京城那邊可以緊急派人手保護，希望來得及，我先掛了。”
    “好！有老爺子安全的消息，請告訴我。”
    “好！”
    鐘揚掛了電話，仍然還是放心不下，見秦雅滿臉疑惑，解釋道，“是軍方的，我的朋友，他們一直在暗中保護老爺子的安全。”
    “你什么時候跟軍方有了交集？難道是裘中和？”
    “裘老只是我的病人，我沒有在他面前提過。”鐘揚把張驍的情況盡量簡單地告訴她，“我現在很難判斷向老回京會采取什么樣的行動，但是我可以肯定他個人的安全很成問題，所以我通知了張驍。希望來得及。”
    “這個人靠得住嗎？這個人的手下靠得住嗎？這個人的上級他的首長呢？”接下來秦雅一連串的問題令鐘揚傻眼了，他終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出于對軍人最直觀的信任，他似乎忽略了不少東西，而且這種疏忽不可寬恕。
    事實證明，向南天把秦雅留在鐘揚身邊是有必要的，秦雅的大局觀更強，危險意識也更敏銳，鐘揚漸漸地對她產生了很強的信賴，遇事都喜歡征詢她的意見和看法，當然，或許也是出于某種特殊的心理補償。
    秦雅建議化整為零，春夏秋冬分散到四個城市，清源省城和長宜沒有爭議，但是中南省城和九河兩地卻引起了鐘揚的好奇。秦雅告訴他，她與向南天之前一直都隱居在中南省，雖然向南天守口如瓶，但是她對自己的直覺很有信心，她認為中南省才是真正的焦點，所以中南省必須納入視野范圍，至于九河這個點，倒是為了方便與王馨寧返回下壩口有個照應。
    四位小美女倒是對秦雅非常信服，沒有提出任何異議，立即動身分散到四個城市，憑借出眾的外貌和才能，很快有了相對穩定的職業和生活，當然彼此之間必須保持常態的聯絡。
    鐘揚正為一眾美女發愁，秦雅的安排恰到好處，雖然他并不知道分出的四枚“棋子”能發揮出怎么樣的作用，但是至少也算是解決了一個頭疼的難題。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