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石是一種非常稀罕而奇妙的東西,就連見多識廣的至尊都感覺到十分陌生,他遍搜上古的記載都找不到有價值的信息,他嚴重懷疑是現代社會飛速發展之后衍生的新事物,然而其力量軌跡卻因循著陰陽的自然之道,而此時他也給不了鐘揚太多有建設性的建議。
鐘揚在紫色罡石上收獲有限,轉而將重點放在了剛收獲的那塊本命石上,本命石也是陽屬性的,但是它與普通的罡石有著明顯的區別,不論是力量結構還是形成過程,瘴氣作為介質貫穿始終,或許它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鐘揚發現,在本命石最核心的位置有一滴極其微小的透明物,他猜測極有可能是最后來自玄骶穴的滴珠,直覺告訴他,關鍵點應該就在此物上。
鐘揚的玄力毫不費力地透入罡石,慢慢深入,滴珠開始綻放出淡淡的銀白色光,這種光竟帶有一些月華的能量波動,甚是奇妙。鐘揚強行嘗試用意念貫注其中,整塊罡石瞬間光芒大盛,與此同時,先前的紫色罡石也有了呼應,在它的表面緩緩凝結出一個個細密的小水滴。
“這是一種反哺,”至尊大膽地推測,喃喃自語道,“我估計現在砭石的情況與它類似,這塊罡石是想要完全切斷與橙色罡石的聯系,或許它感覺到你現在這塊本命石更有潛質讓我再試試我感覺到砭石的氣息更加強烈就在此刻!”
說著話,至尊借用鐘揚的玄力,轉瞬間黑色的砭石就出現在鐘揚的面前,懸浮在半空,鐘揚哈哈一笑,輕巧地將之攬在自己的手中。
這一切,齊峰看得瞠目結舌,半晌也沒回過神來。
鐘揚伸手在齊峰面前晃了晃,笑著說道,“羅近山不就是惦記我的寶貝嗎?我能收回來一次,就可以收回第二次,用不了多久,他就會發現東西又沒了,他肯定會來找我,我只需要用一個‘拖’字訣,羅近山必定心神不寧,他出錯的概率將大大增加,到時候就看我們如何把握機會了。”
齊峰盯著鐘揚就像看見了怪物一般,愣愣地問道,“你莫非是石猴成精的?你看你搗騰的都是古怪的石頭,砭石我還了解過一些,可是這兩塊又是什么來歷?我怎么覺得我的內息不自覺地會受到牽引,難道可以輔助修煉的?這可是好寶貝,你可不能藏拙”
鐘揚自然不會小覷齊峰這樣的人物,忙解釋道,“這些石頭是有名頭的,叫罡石,內蘊能量很豐富,確實可以用來修煉,但是到目前為止,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入手,尤其是你和居力現在的基礎還相對薄弱,直接駕馭吸收的機會很渺茫,不過我會好好研究出一個理想的方法,到時候自然會與你們分享。”
齊峰爽朗笑道,“我跟居力一見如故,他都只能算你半個弟子,好歹也得算我半個,要不四分之一也行,我對醫術實在沒有天賦你能有這么精深的修為,不會都靠這些石頭的吧?”
鐘揚微微皺眉,肅然道,“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我發現這種罡石的時間勉強一個多月,修煉一途,只能依靠自身,心性修為至少,內息修為其中,外物輔助其外,如果你覺得因為發現了罡石就可以讓自己突飛猛進,一旦有了這種想法,心性已經落了下乘。”
齊峰心頭暗自一凜,找了個由頭離開了。
鐘揚雙手婆娑著闊別多日的砭石,心頭有了別樣的情緒,他覺得砭石內核的歸宿應該屬于自己的這塊本命石,他馬上告訴至尊自己的想法,又問,“我想把這對罡石,用在張鴻明新建的百感軒里,你覺得怎么樣?”
至尊的反應很快,這對罡石之間的聯系日益減弱,一旦徹底斷裂,那么想要再合成磁場的概率幾乎就不存在了,這是最關鍵的,而且目前只有百感軒這個人為構造的磁場可以容納,暫時別無他法。至尊心痛不已,但他還是同意了,“原本以我的判斷,拆散的一對匹配的罡石,其間的聯系是不會出現斷裂的,然而意外就這么發生了,先是羅近山這個老混蛋胡搞一通,再者你的本命石企圖‘橫刀奪愛’,我估計這對‘元配’日子不長久了,如果不想辦法,估計最多還有半年時間。”
鐘揚見至尊說得風趣,不禁莞爾,“你同意了就好,半年時間足夠了,等羅家這攤子收拾完,我們就可以開工了。你放心,我不會白白貢獻這份核心資源的,而且你我都清楚,龍山那個百感軒里的材料根本達不到罡石的等級,甚至比那顆隱沒的半成型罡石都差了好幾個檔次,說起來,還真是期待人為構建磁場到底能帶來什么樣的收獲。”
第二天一大早,羅近山就帶人打上門來,就在國醫館大門口破口罵街,鬧得沸沸揚揚。
鐘揚早就做了安排,楊崎負責維護秩序,邵雪卿負責與之周旋,其他醫生各就各位,渾然就當沒發生這檔子事情,完全把羅近山當成了空氣。
羅近山咆哮嘶吼無非就是說鐘揚雞鳴狗盜云云,可是對這么多前來問診就醫的人來說,根本無關痛癢,他們只知道,國醫館能醫病,能醫好病,鐘揚是個頂尖的好醫生,那就已經足夠了。
羅近山就像是一個唱戲的瘋子,漸漸地他察覺到往來的人看他的眼神中帶著怪異,就連隨行來的幾個晚輩都對自己若即若離,心中惱怒卻也無趣,只得收起武行,改換了斯文,派了個年輕人向邵雪卿通報要見鐘揚。
邵雪卿好整以暇地看了半天戲,此時不無諷刺地問道,“喲,這就鬧完了?還是鬧累了?我們鐘醫生可是大忙人,你要見他,預約了沒有啊?如果沒有預約,那就去掛個號排個隊吧,就在大廳左側。”
那人一怔,陪著笑臉說道,“我們家老爺子來找鐘醫生,不是來看病的,您是知道的,用不著掛號”
邵雪卿心中暗樂,心道這個羅家后生倒也是個妙人兒,想必早就對羅近山的行徑不滿,此時倒懂得借機揶揄老家伙一把。邵雪卿一本正經地說道,“你看看你們家這位老爺子,滿嘴胡話,前言不搭后語,這架勢怎么就不是個病了?是病,就不能放棄治療,雖然咱開的是國醫,但也講究個心肝脾肺腎的調理,這心火旺盛不是啥好事,你說對吧?”
那人差點笑出聲來,卻裝出一副苦相,轉視羅近山。
羅近山上前大聲叫嚷,“鐘揚!你給我滾出來!把我的寶貝還給我!”
此時楊崎見醫館秩序無礙,也晃悠了過來,笑瞇瞇地向羅近山微微欠身算是打過招呼,“這位老先生,鐘醫生真的不在,昨天下午就去了東山縣,就是長宜的東山,那邊有一個急診病人情況很不妙,救人如救火,我也不知道現在情況怎么樣了。您來找鐘醫生,想必也是十萬火急的大事,要不這樣,掛號預約什么的就免了,您給留張紙條,等鐘醫生回來,我馬上讓他聯系您,您看怎么樣?”
上一次鐘揚收回砭石之后的態度是直言坦承,但是這一次他干脆來了個避而不見,羅近山的興師問罪就像一拳打到了棉絮上,而邵雪卿和楊崎一硬一軟配合極為默契,更是讓老家伙萌生了無從入手的感覺。
鬧是鬧不下去了,羅近山恨恨道,“東山來回一趟也就一天工夫,今天見不到鐘揚,我明天還會來,我倒不信了,他有膽子做沒膽子認!我羅近山耗得起,有本事這輩子都不敢見我!我們走!”
一行人灰頭土臉而去,那個后生臨走前居然還沖邵雪卿一笑。
楊崎和邵雪卿回報鐘揚,再次請示。
鐘揚一笑置之,“明天去趟中南,索性去見見王馨寧,清源省都熱鬧這么久了,王家那邊一點聲息都沒有,好歹我還幫她擋了婚,還賠了幾件禮物,我總覺得該讓他們也出把力了這邊就由你們看著,我要羅近山每天都來國醫館報到,隨你們怎么應付,哪天他不來了,我就回來,你們放出風聲就可以。”
邵雪卿笑罵道,“向老爺子讓齊峰大哥和你商量怎么盯著這個老混賬,沒想到你這么壞,想出這么個損招來折騰他,我以后對你要留著點心,這男人學壞了太可怕。”
楊崎卻也笑著維護道,“這里頭的因果大家都清楚,你還別說,我總覺得這老家伙絕對不是表現的那樣白癡,他絕對有演戲的天分,但不單就是演給我們看的,事情挺復雜,我也不好亂說。”
鐘揚連連點頭,卻沒有順著楊崎的話,“我想折騰他嗎?誰讓他盯著我的砭石不放手了呢?這就是他的命,我從來不知道砭石有這么大的魅力,以后還真得看緊了點。”
又閑聊了幾句,鐘揚先與王馨寧通了電話,然后帶著開心一起趕赴下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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