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準備得很簡單,每人三菜一湯類似于快餐,但是菜式和餐具都極其精致講究。張媽陪同三人用餐,然后又吩咐人單獨準備了食物給開心送去,藥、膳搭配之前還特意請教了鐘揚,鐘揚略作檢查后,并無異議。
主人終于到來,這是一位八十歲左右的老人,滿頭銀色的短發根根豎立,國字臉、濃眉大眼,彰顯一身浩然正氣,身后還恭敬地跟著一位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此人氣場十足,令鐘揚三人馬上站了起來。
林泉和李揚慌忙給他行禮,“褚老好。”
鐘揚心頭巨震,從主人出現的剎那,他就已經將之與一位華夏國曾經的掌舵者聯系到了一起,林、李二人的稱呼則證實了他的猜測。鐘揚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盡力控制著內心的激動,面對這樣身份地位的巨頭,任誰都不免緊張。
“你就是鐘揚鐘醫生?”褚老目光灼視鐘揚。
鐘揚趕緊回答,“是的,我是鐘揚”
一時間他竟找不到合適的稱呼,臉色微紅。
“不必拘束,我已經退隱多年了,你就隨這兩位后生吧,在你們面前我當得起一個‘老’字。”褚老最關心的當然還是開心的病情,“跟我一起去見見開心吧。”
鐘揚不禁奇怪,脫口問道,“褚老,您不用問問我,或者考考我?看我有沒有資格為大小姐治病?”
褚老啞然失笑,“該問的不該問的,張瀾肯定都已經問了,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一路上,幾人都沉默著。
小宅院其實非常進深,內院很寬敞,還有一個大約有四、五畝的花園,保存著極其完整的古代格局,花園的東南側還有一處偏院,建有一個三層木結構的繡樓,便是開心的居所。繡樓的布置很規整也很古典,擺放的物件大多數有些年代,甚至鐘揚還能依稀辨認出一些擺放在特殊位置的辟邪之物。
進入繡樓之后,眾人的腳步明顯放緩放輕。
“我跟鐘揚一起上樓,其余人就到這里吧。”褚老看見張瀾似乎也想跟著,便招了招手。
三人到了二樓,鐘揚突然停下了腳步,說道,“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受了什么樣的刺激,但是你們對待她的方式實在有欠妥當啊。”
褚老眉頭一皺,張瀾給鐘揚遞了個眼神。
鐘揚恍若不覺,繼續說道,“我只是就事論事,現在她居住的環境太糟糕了!她需要放空自己,你們也需要放空她。不可否認,她的健康令你們很擔憂、很緊張,但是你們有沒有考慮過,你們的緊張情緒會給她帶去更大的壓力,心病還需心藥醫。”
他的話一定程度上引起了褚老的重視,但是還不足以讓他信服,褚老說道,“或許你說得有道理,但是她目前這個情況,讓我們如何‘放空’?”
“她現在正在研讀她自己喜愛的書,她很專心,很專注她對書本上的每字每句都刻意用上了記憶,她希望投入書本中描述的情景或知識中,她有很強的欲望和執念,說明她的內心并沒有放棄自己,沒有放棄自己的家人,沒有放棄這一切”鐘揚緩緩閉上了眼睛,將紫霄玄功運轉到了極致,五感和精神力迅速攀升,仿佛開心就在他的眼前,而他描述的不僅僅是一個場景,更多的是一種意識形態。
褚老和張瀾被這種奇妙的感覺徹底震驚了。
“難道你有異能?”褚老的眼中精光一閃,戒備地望著鐘揚,“我警告你,如果你想對開心有任何不利的舉動,你將為此付出沉痛的代價!”
鐘揚睜開眼睛,輕嘆一聲,“您老還是太過緊張了,放輕松些。我知道您曾經位高權重,我從內心對您有著深深的崇敬,我是醫生,我只對我的病人負責,所以,請您放心。”
張瀾欲言又止,鐘揚淡淡地笑道,“我想與她談談,你們可以留在這里,我保證我跟她的談話會一字不漏地傳到你們的耳中,如何?”
褚老遲疑了一會,選擇了信任。
鐘揚笑著上了三樓,三樓的樓梯非常陡,臺階也很窄,需要人側身行走,可是根本難不倒鐘揚,單手握住扶手用力一撐,飄然穩穩落在樓板上。
三樓原先三房的格局調整為了一個統間,古樸的云紋門窗間隔著窗紗,朦朧中帶著神秘,依稀可見一位妙齡少女靜坐在正中的桌案前,右手支起臻首,像是在沉思,又像有些倦怠。
鐘揚輕輕叩門。
一個非常悅耳的聲音傳來,“是瀾媽吧?我今天已經吃過了,我沒事,你放心吧。”
她的聲音如同天籟,鐘揚通過神妙的玄力傳導給二樓的褚老和張瀾,如同就在面談一般,令二人驚訝不已。
“我叫鐘揚,是林泉和李揚的朋友,今天特意來看望你。”鐘揚不知該怎么稱呼她。
“林泉?李揚?”她似乎在回憶些什么。
鐘揚暗笑,剛才這兩人開口閉口開心妹妹,鬧了半天人家居然要回想老半天,又道,“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
鐘揚推開了房門,立刻被眼前的女孩所深深吸引了,那是一張完美的容顏,任何華麗的辭藻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貌,黛眉微蹙,瓊鼻輕皺,自然流露的那種出塵的氣質,恍若仙子臨凡。
同時,她也在打量著鐘揚,也感覺出了一種卓然不凡,至少在她見過的男子中,沒有人會像他一樣對自己灼灼相視,然而這種目光是那么的清澈無暇,是那么的平靜無波。
“你好!我叫鐘揚。”
“你好,叫我開心吧。”
“好名字,”鐘揚很自然地進入房間暖閣,暖意中帶著淡淡的馨香,不由得問道,“‘開心’這個名字很獨特,恐怕不是你的真名,也不像是乳名,或許只是一種稱呼,或許是你本人或者家人對你的一種寄望。”
開心聞言,有一個非常細微的情緒波動,但是很快就消失了,“你說得對,‘開心’是我自己給自己取的稱呼,大家久而久之都習慣了,反而忘記了我的本名。不過如你所言,只是稱呼、只是寄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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