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德兩國國情不同,商業模式自然有很大區別,但同一商業的底層邏輯相通,計劃在他們樓下把破倉庫開成“神隱酒吧”的郭戈銘向衛尋虛心請教開酒吧的門道。
他倆之間不存在競爭,加上郭戈銘是孫天浩的表弟,衛尋還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自己這些年在國內、國外做酒吧的經驗傾囊相授,包括如何做好他這種酒吧和夜宵結合的模式都同郭戈銘講的無比透徹,更是把如何節約成本、如何實現盈利、什么時候適合開放加盟……全都跟郭戈銘一一道來。
郭戈銘就喜歡跟這樣有見識、有閱歷的年輕人交流,這一晚上豎起耳朵聽的熱血沸騰,直到酒吧打烊才驅車離去。
臨走時,郭戈銘拿出手機遞給孫天浩,讓他幫著給他和衛尋拍合照。孫天浩拿著手機說:“跟老板合照不是藝陽總的獎勵嗎?”于是叫著林藝陽同郭戈銘一起跟衛尋拍合影。
回去的時候,郭戈銘問林藝陽:“你剛怎么猜的?給點提示唄。”
“你是指哪個?”
“我們下車以后,你猜的那個唄。”
“你們下車以后,孫總和程總的目光都不自覺的望向我,那我就能判斷,你們這一路有談論到我,或者還可能這一路談論的話題就是我。
我本人有什么可談論的呢,那自然就是戈銘總跟我的關系。可是我們之間除了工作關系,再沒有私人關系。為什么還沒有私人關系,你能跟他們說,卻不會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吧。”
“服,服了,藝陽總,晚安吧。”
林藝陽笑笑:“你再晚一點說,都該說早安了。”
“俏俏,其實,有一個人,每天能在閉眼前跟你說晚安,在你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會含情脈脈的望著你,跟你說一聲早安,這是件特別浪漫的事情。”
“是嗎?有機會試試。”
“這可不能隨便試。”
“戈銘總,你再聊一會,可能就該問候午安了。”
這一天一宿極其勞累,往床上一躺,郭戈銘連爬起來洗臉的力氣都沒有。
躺著真舒服啊!他只發出這么一聲感嘆,就昏睡過去,等再睜開眼睛,已經是中午12點,真像林藝陽說的,到了該說午安的時間。
郭戈銘之前在談判桌上說他們第二天要回國,那完全就是隨口胡說。不過談判確實不能再拖,焦翰正15號就要抵達德國,他們不能再把時間放到沒休沒止的車轱轆戰上。
焦翰正這次過來身邊只帶一名隨身助理,既懂醫療領域業務,還能同時擔當英語和德語的雙語翻譯。
郭戈銘在這邊等到焦翰正,跟焦翰正簡要介紹了談判的大致情況及最終結果,又詳細溝通了合作方案的具體細節。雖然方案的落地工作還是要由孫天浩這邊牽頭完成,但在操作層面,焦翰正和郭戈銘的意見十分統一,要把國內一批對通達忠誠度高的技術骨干派駐到德國來,在他們學成后把德方的技術帶回國內,賦能國內工廠。
通達高層考察團一行在德完成通達海外工廠的調研后,又去往英法美三國,到通達或收購或參股企業走訪,等走完這一大圈,幾個人返回國內時,剛好是四季集團年會的前一天。
郭戈銘回來以后時差還沒倒明白呢,就接到了季明銳讓他四季年會登臺獻唱《笨小孩》的通知:“二哥,你學壞了,不跟我商量就替我做主。我都多少年沒參加過四季集團的年會了,今年咋不但參加還得表演呢?你就跟王老四加陶總繼續唱唄,陶總那可是能出個人專輯的水平,不比我唱的好聽。”
“陶總今年要跟媳婦對唱《往后余生》,沒空跟我們《笨小孩》。”
“我現在不笨,我現在是聰明的小孩,要有《聰明的小孩》我就上去唱。”
“沒有商量的余地,就這樣。”說完,季明銳就掛了電話。
郭戈銘聽著忙音有點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便自言自語:還就這樣!我自己的時間,憑什么聽你的啊!我去,那得是因為我想去!
說完郭戈銘就跑到衣帽間開始扒拉自己的大衣柜:上臺穿哪件好呢!
為鼓舞士氣,四季今年的年會規模和排場堪稱歷年最大,為此,他們特意把年會舉辦地點定在楓樟國際酒店的國際會議廳。
年會當晚,國際會議廳內座無虛席,將近1.5萬名四季員工匯聚于此,他們來自四季集團的不同公司,不同崗位,各個才華橫溢,身上帶著濃郁的青春氣息。
他們或許在平時的工作中感受過挫敗,也曾在不同的抉擇間四顧徘徊,但今天坐到這里,他們每個人,都為自己是四季人而感到驕傲。
除創始人有固定節目,四季年會還有很多老慣例,比如從不外請主持人,四季歷屆的主持人就是他們的CEO。
因此從最開始在k大附近一家KTV里辦的第一屆年會,到現在萬人參加的年會,這匆匆而過的17年里,他們只經歷3位主持人——從季明銳換到關兆,又從關兆換到陶姜。
創始人的演出始終壓軸,郭戈銘之前并未到場,所以當《笨小孩》的前奏響起,昏暗的舞臺打來一束追光,直接照到三位創始人身上的時候,全場瞬間沸騰!幾乎所有人都站起身,用力鼓掌,好多老員工直接流下眼淚:這三人身上穿的,是k大的校服,如果仔細看,還能看到上面有個被他們一直珍藏的名牌,印著他們的姓名和學號。
沒有什么多余的表達,兄弟三人就是捧著吉他,靜靜的唱完這首歌,然后聽著臺下海嘯般的吶喊聲,鞠躬致謝。
音樂停止,季明銳站在中間,以一個安靜的手勢讓全場瞬間收聲,然后將話筒從架子上拿下來:“今天是四季集團召開的第17個年會。四季從k大起步,一路狂奔的走到現在。在奔跑的這17年里,我們從4人變成40人,變成400人、4000人,到現在,我們的在職員工是4.98萬人,間接帶動產業鏈上數以千萬人就業。
最初,我們在k大附近的半地下室里辦公,廚房除了做飯做菜,還會當會議室用。段總當初進團隊的時候,因為實在擠不下,我們王董便把他的辦公室安排在飯廳,只要段總在家,中午大家都能聽到他趁著脖子給大家報菜名。
后來四季買下即到大廈更名為四季科創大廈,公司名稱也由四季軟件變更為四季科技,再后來,隨著產業的發展,業務的擴充,我們開始集團化運營,形成現在的四季集團。
追溯到17年前,我們三人在第一屆年會唱《笨小孩》的時候,相信今天在坐的很多人,很多很多人,可能正在上小學、上初中,對,去年入職的可能有些是在上幼兒園,但是17年后,我們都有了一個共同的名字:四季人。
《笨小孩》我們唱了17年,特別感謝你們如此捧場,聽了17年竟然還沒聽煩。為什么要年年唱這首歌呢?因為當年在ktv,大家都說讓我們哥仨唱一首,戈銘老總就很機智了,他說,那不能一人一首,要唱就仨人合唱一首。于是嬌嬌就給我們點了《笨小孩》,唱完以后,一項機智的戈銘總又突然不太機智地說,以后這首《笨小孩》就定為四季創始人之歌,只要四季年會年年開,我們就上去年年唱,我希望能一直唱到100歲!
于是,就有了這個傳統。我很喜歡這個安排,他可以跟你們所有人拉近距離,讓你們知道,我們也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四季人,我們也要報名,練歌,彩排,然后接受大家的檢閱,我們不是臺下看客,我們永遠都是集體活動的參與者。
大家也都看到了,今天我們三個穿的是k大的校服。校服很不合身,當年那么寬松,現在王董連拉鎖都快拉不上了,但這就是我們自己的,當年體重只有130斤左右的,我們的校服。
所以四季的兄弟姐妹們,17年的成長固然重要,但是回頭看看初心,更加重要。看看曾經的自己,是為什么而創業,為什么而加入四季,特別特別的,重要。
如今,中國互聯網市場已經從增量進入存量,這意味著我們要開始啃硬骨頭,打硬仗。為了打好這場硬仗,我們前期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這些都是在默默的為戰斗蓄力。現在基礎有了、管理順了、力量足了,我們就要開始思考,這硬仗到底該怎么打。
作為董事長,我有信心,因為我對我的團隊有信心,對所有四季的兄弟姐妹們有信心,而且,這信心不是憑空飄來的,是通過數據分析得來的。
從創業起,我就從未畏懼過風浪,因為,你們是我的底氣。
今天說的有點多,實在是由感而發。最后我再宣布個事吧,我們一直鼓勵大家要打破傳統,今天我就也打破個傳統,下次年會我們不唱《笨小孩》了,我們要唱就唱《不笨的小孩》!謝謝大家。”
季明銳說完,臺下再次掌聲雷動,大家伴著笑聲與淚水,目送三位穿著校服的創始人走下舞臺。
追光沒有滅,一直跟著他們的步伐,打在他們的身上,最后消失在觀眾席。
17年的生命歷程,足夠一個嬰兒長成青年。17年的周期歷程,也足夠一個企業從稚嫩走向成熟,與生命一道,把時光變成勛章,迎接屬于自己的成人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