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元旦鐘聲敲響時,郭戈銘與郭書煦和孫浩宇這小哥倆還有程謹一起站在泰晤士河旁,觀看對岸燃放的盛大煙火。
郭書煦來英國這小半年,個頭從177長到180,不過他和187的孫浩宇站在一起,依然像個小豆包。
這次郭戈銘來歐洲是代表通達國際去德參與一個項目的談判。
像這種談判,原本不需要他這個集團老大出馬,不過想著能過來看看兒子,再陪同焦翰正實地考察通達在德企業的發展情況,便親自帶著程謹和林藝陽一起過來。
為能在這邊跟兒子一起跨個年,郭戈銘和程謹決定提前動身,林藝陽自然也就跟著一起提前兩天到達英國。
兩個小帥哥在這異國他鄉的新年能意外的看到自己的爹,都異常高興,晚上吃完飯便提議一起去學校附近的泰晤士河看煙火。
林藝陽飛這一路有些困頓,下車時臉色不好,吃完飯也沒什么精神,便直接回到酒店倒時差,沒有跟著過去。
林藝陽一走,郭書煦便問郭戈銘:“爸,藝陽阿姨就是你要給我找的后媽吧?本人比照片還要好看,就是她對你吧……好像沒那個意思。”
“哎呦這給你能的,你還能看出她對我有沒有意思?”郭戈銘問。
“能啊,這長眼睛的不是都能看出來嗎,是不是哥?”郭書煦問孫浩宇。
“這也說不好,要是一點意思都沒有,那倒有點可惜。所以小叔你還得加把勁。”孫浩宇說。
“對,爸你還得加把勁,也不能老打光棍。”
想到財富、地位、身材、顏值樣樣俱在的自己,竟然會落到因為找不到媳婦兒而被小輩同情的地步,郭戈銘心里郁悶極了,不覺開始幼稚的給予還擊:“哎郭書煦,你跟你那個小對象異國他鄉的,還處著呢么?早黃了吧!”
“還處著呢啊,能視頻,挺好的。”
“那時差呢,你們這黑白顛倒的,溝通起來多不方便。”
“也還行,沒覺得有什么障礙。”
“行,那就繼續處,等以后回國要是還沒黃,那就抓緊結婚生娃。”
郭書煦看著沿途燃放的焰火,又看看表:“爸,我才剛剛16歲20分鐘,你這安排的也太快了。”
“哎呦,你還知道你才16啊!你浩宇哥都19歲21分鐘了,他都沒說處個對象,倒把你個16歲的小豆包急成這樣,這玩意看來還真是隨根。”
“喜歡我浩宇哥的人太多,他不好挑的。”
“艾瑪,可別告訴我就那一個喜歡你的,你這,這么好挑。”
同為父親,程謹明顯比郭戈銘靠譜得多:“戈銘可別跟孩子聊這個了。”
“都16了有什么不能聊的!”說完郭戈銘就問孫浩宇,“浩宇跟小叔說實話,真挑花眼了?”
“小叔,你可別聽書煦瞎說,我就沒想過這些事。倒是小叔你該多想想,其實你今天晚上應該陪在藝陽阿姨身邊的,你不是在追求人家嗎!”孫浩宇說。
郭戈銘聽完心道:她要能讓我陪,我還能陪你們仨老爺們一起跨年!
林藝陽睡覺多少有些認床,加上這邊煙火不斷,她也沒怎么入睡,迷迷糊糊的聽到短信聲,把手機摸到手里,瞇著眼睛看,看完就又把手機放到一邊。
手機還亮著,頁面上是跟郭戈銘的微訊聊天框,郭三發了一句:新年快樂,俏俏。
郭戈銘從展會上遇到林藝陽開始,就一直在追林藝陽。不過郭戈銘這次追的不急不躁,很有分寸,許多事都是點到為止。可越是這種點到為止,就越讓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莫名曖昧。
次日早上,林藝陽同郭戈銘一起去吃自助早餐,因為睡的不好,林藝陽的臥蠶下面顯現出淡淡的一層黑眼圈,臉上還連夜冒出3個痘。
郭戈銘一邊吃飯一邊看林藝陽:“沒睡好?黑眼圈這么重,不會我昨晚給你發信息的時候,你還沒睡呢吧。”
“睡了。”林藝陽說。
“騙子,我知道你肯定當時就看到了,只是不愿意回復我。”郭戈銘委委屈屈地說。
林藝陽用攪拌棒攪攪自己的咖啡:“現在補一句來得及嗎,戈銘總新年快樂。”
“行吧,后補總比沒有強。”
“程總吃完上樓了,你兒子要不要叫一下?再不過來就沒有早餐了。”林藝陽問。
“不用叫,難得放假,年輕人能睡懶覺,由他們去吧。我年輕的時候,也跟他們似的,睡不夠,但是每天又得按時爬起來,那滋味真挺難受。我那時候就想,等我以后時間自由,一定要天天睡懶覺。結果現在時間倒是挺自由,可歲數又不對,太陽一出來就跟著睜眼睛,真是歲數越大,覺越少。”
林藝陽笑笑:“戈銘總的狀態很年輕。”
郭戈銘聽完突然把話題引到林藝陽身上:“俏俏,我家16歲的崽子都開始談戀愛了,你就不想談個戀愛嗎,總是自己一個人,日子過的能有什么樂趣?”
“樂趣自然是有的。感情這事講求順其自然,遇到合適的自然會談。”
“那什么叫合適的?或者你說說我哪不太合適?”郭戈銘問。
林藝陽放下手里的杯子,望著郭戈銘認認真真地說:“戈銘總,有時候太耀眼,也是一種劣勢。”
郭戈銘聽完瞪大眼睛:“哈?”
“嗯,你太耀眼,我怕刺痛。”
郭戈銘瘋了:“哎呦我的神呢!俏俏你這話說的,誅我心啊!”
林藝陽沒再說什么,就是低頭吃飯,細細的咀嚼嘴里的食物。
林藝陽說的是心里話,郭戈銘太耀眼,相信只要他想,勾一勾手,就會有大把年輕靚麗的女孩子投懷送抱。
可她林藝陽只想過平凡而普通的婚姻生活,郭戈銘是那么一個有能力與野心的人,跟了他,生活就不可能平凡,日子也不可能普通。
林藝陽原來只以為郭戈銘對她是一時興起,覺得新鮮,就也放任他去追求,自己只要不回應就好,可是郭戈銘追求半年多,依然沒有一點要放棄的跡象,這讓她現在真有點棘手,有點難辦,更有點于心不忍。
被這樣一個男人追求,她不敢說自己的內心已經放了這么個人進來,但是她很明白的知道,有郭戈銘在那比著,她的眼里已經不可能再看上什么其他人。
林藝陽很矛盾,長這么大,從來沒有過的矛盾。
郭書煦和孫浩宇趕在早飯供應的最后時間過來,吃過飯,五個人便去到郭書煦和孫浩宇現在租住的公寓。
“你媽媽還真會找地方,這地兒離學校不遠,房屋條件還挺不錯,你們倆平時能自己做個飯?”郭戈銘看廚房里用具齊全不覺問道。
“我浩宇哥會做,我不會,我吃現成的,不過大多數時間,都是叫外賣,或者在外面吃。”
“那你倆衣服都誰洗啊?”郭戈銘又問。
“洗衣機洗,爸,你就不能問點有用的。”
“那你們學習現在緊張不,都能跟上嗎?我是沒念過劍橋,也不知道這學習是什么打法。”
“還可以的,不過這的學生和國內的學生確實挺不一樣的,思想上差別很大。”郭書煦說。
“好好學吧孩兒們,等學好了回去報效祖國,為通達的基業長青添磚加瓦。”
“不回通達行不行?”郭書煦問。
“那當然不行!大家大業的,你們都不回家,那家業誰來繼承!”
郭書煦覺得這時候自己應該發揮一下自己的助攻作用,他轉身問林藝陽:“藝陽阿姨,你跟我爸結婚以后,你們會生孩子吧,最好多生兩個,分擔一下我的壓力。”
林藝陽沒想到這個小鬼會來這么一句:“我跟你爸爸不是那種關系。”
“沒關系,我爸爸說真心喜歡一個人一定會得到回應的,我知道他喜歡你,他給我看過你的照片,你送他那本《長日將盡》就擺在我家的書架最中心位置。阿姨,我也有朋友,我媽媽知道以后很反對,但是我爸爸就沒說我,還說給我介紹戀愛經驗,可是我看他也沒啥靠譜經驗,要是有,那他能到現在還打光棍嗎?”郭書煦說。
郭戈銘真是沒想到他兒子竟然這么猛,助攻起來竟然這么好用,也不說話,就看著自己兒子自動自覺的給自己找后媽。
林藝陽跟郭戈銘熟識以后,發現郭戈銘身上確實有不少值得讓人驚嘆的地方,以致不論他做什么,好像都不值得大驚小怪。
但今天林藝陽覺得郭戈銘讓她再度刷新了認知,她驚嘆于郭戈銘竟然會養出這么個兒子,更驚嘆于他這個爹非但不反對兒子早戀,還要給他介紹戀愛經驗!
以往面對任何復雜場合都能應對自如的林藝陽,此刻面對郭書煦的發問,竟覺得自己渾身武功好像都沒地方施展,跟這個16歲的孩子說輕說重她都沒法把握,最后林藝陽只能抬頭去看郭戈銘。
可郭戈銘也不接招,就那么看著她,眼里滿是得逞后的歡樂。
最后還是郭書煦自己終結了這尷尬時刻,對他爸說了句:“那爸,你加油!”
孫浩宇也跟著說了句:“小叔,你加油!”
程謹在郭戈銘的肩膀上按了一把:“加油吧兄弟,我出去等你倆。”
從那小公寓出來,郭戈銘站在車前,樂的腰都直不起來。
“笑一會行了,有什么好笑的。”林藝陽說。
郭戈銘將一只手搭到車上,依然在笑:“好笑,太好笑了。”
林藝陽站在車邊看他:“笑吧,笑夠了上車,你這爹當的也是夠奇葩的。”
“堵不如疏,反正不耽誤學習,人的天性在那擺著呢,就處唄,小孩子懂什么天長地久。”
“男孩子的家長,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女孩子的家長站著說話就腰疼啊,俏俏爸爸是不是管的太嚴,讓俏俏都不知道戀愛是什么滋味。”
林藝陽道:“別扯我身上。”
郭戈銘笑著說:“這就咱倆,不扯你就扯我,我真挺會談戀愛的。”
林藝陽笑道:“那關我什么事。”說完她就拉開車門上了車。
程謹開車,郭戈銘坐在副駕上,他回頭問林藝陽:“你每次出來,都把狗子放到阿姨家啊?”
“嗯。”
“狗子幾歲了,你養幾年了?”
“4歲,4年。”
“從小開始養的啊?”
林藝陽耐心用完:“戈銘總你到底想問些什么?”
“也沒什么,就是不讓扯你,我又沒什么好扯的,那咱倆唯一能扯的,就剩下狗子了。”郭戈銘說的還挺委屈。
“戈銘總,要不我跟你匯報匯報,我這段時間的工作吧。”
“我又不是老任,你跟我匯報不著,當初說了,情人和員工只選一個,我選的情人,情人之間不匯報工作,只耳鬢廝磨,談情說愛。”
林藝陽望著郭戈銘無情地說:“那能說的還真就只剩下狗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