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季明銳提議邀請穆小舟的小舟戰略咨詢公司來為四季集團做戰略咨詢后,陶姜便開始跟穆小舟約時間,但找穆小舟做戰略咨詢的企業著實太多,陶姜也就私下跟穆小舟碰了一面,用一頓飯的時間聊聊四季現在的基本情況,并毫不避諱的跟穆小舟說了說企業當前在發展中面臨的諸多困境。
在這之后穆小舟就飛到上海,親自調研上海一家大型國企項目,四季這邊只能一拖再拖,一直拖到6月底,穆小舟才帶著他的咨詢團隊跟季明銳在四季集團的會議室里見上面。
穆小舟雖貴,但對四季非常慷慨,開口就給季明銳一個比較優惠的價格,可能是價格有些實惠的超出預期,陶姜不得不開穆小舟的玩笑:“你不親自燒燒腦子我可不干啊!”
穆小舟馬上做懊惱狀:“看來這價格是要對不起我的腦子了。”
雙方就合作項目談妥后,陶姜親自陪著穆小舟的團隊人員在公司隨意參觀,熟悉情況,穆小舟則被季明銳請到董事長辦公室。
穆小舟之前只陪著齊權來過一次四季集團,參觀一圈,坐了一會貴賓室,就接去晚宴會場,這是他頭一回走進季明銳的董事長辦公室。
進來以后穆小舟朝四周觀望一圈:“季董真是個有趣的人。”
這些年,在這個辦公室里,夸季明銳什么的都有,但極少有人會用“有趣”這個詞來形容“無趣”的季明銳:“有趣?怎么講?”
穆小舟站在季明銳那一面放滿獎杯的柜子前緩緩開口:“把并不看中的東西擺一墻,這難道還不算有趣嗎?”
季明銳很詫異:“穆總怎么知道我不看中?”
穆小舟笑笑:“因為我知道看中的人,這里是如何擺放的。所以不用好奇,我真的不會什么魔法,更不會什么讀心術,就是看到的所有信息都藏在細節里。”
聽穆小舟這么一說,季明銳不覺也往里看一眼,然后問:“擺放的過于隨意是嗎?”
穆小舟用手指隨意的抹了抹他面前,已經落有一層浮灰的獎杯:“我都能想到,你把東西扔里面的時候啊,應該跟扔個磚頭沒什么區別。但你還要把這東西放到里面,那說明什么呢?我能想到的就是你季董更看中用榮譽堆砌的未來。”
聽穆小舟說完,季明銳望著這一墻的個人榮譽深深嘆了口氣:“不瞞穆總,我曾經確實是這么想的,那時候年輕氣盛,覺得被認可的方向,一定是正確的方向。但現在我明白了,再多榮譽也堆砌不出明朗的未來,那是只屬于探路者的榮耀。四季能走到今天,全有賴它能踩住時代的腳印,沒有太落人后。但現在我覺得四季再次走在十字路口,如何抉擇,如何前進,真是越發的讓人看不清楚。”
說完季明銳又不覺笑問道:“穆總,為何你有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難道你是穿越來的先知嗎?”
穆小舟聽完哈哈大笑:“這世界沒那么多的僥幸,更沒有誰是什么先知,過往經驗也全都靠不住,唯一能靠住的就是信息,先人一步的信息。都說要占得先機,‘先機’是什么?無非就是打個時間差。
先人一步的信息并非人人都有渠道得知,但也不是全無辦法,還可以依靠大量的數據,誰掌握這些數據,能分析利用這些數據,從中推倒出別人洞悉不到的信息,并因勢利導,從中盈利,誰就也能算得上是占得先機。我穆小舟不是什么魔術師,更不是什么化腐朽為神奇的先知,我只是偏巧,這兩個靠得住的東西都抓在手上,再加上一點確實拿得出手的經驗與直覺罷了。”
“上次我犯了一個幼稚的錯誤,那時候你剛讓一個瀕臨破產的食品企業起死回生,我問戈銘,穆總那么厲害,他為什么自己不去做個產業?然后戈銘驚訝的望著我說:穆小舟怎么沒有在做自己的產業,他已經在咨詢產業里做到國內前三了啊。
戈銘說完,我馬上意識到自己有多么的愚蠢,竟然忽略掉戰略咨詢的作用,所以,這次,我們把你請來,把你的團隊請來,來給我們開刀、下藥,請毫不手軟的幫我們砍掉一切不聚焦的業務,讓我們這個龐大的組織,可以帶著一切重頭開始的勇氣,再次輕裝上陣。”季明銳說完,很鄭重的握住穆小舟的手,“拜托了,穆總。”
穆小舟真誠的回握住季明銳:“沒說的,全力以赴。”
送走穆小舟和他的團隊,季明銳召集多個高管就這次戰略咨詢工作召開專題會議,提出做到毫無保留的向穆小舟團隊敞開。
只有敞開,不藏著掖著,才能真正找到問題,解決問題,雖然如此坦誠有一定風險,但季明銳深信穆小舟和他團隊的職業操守,若沒有這樣的操守,他們根本做不到國內前三。
跟穆小舟的戰略咨詢同步進行的,還有四季集團的股權改革。
董事會上,郭戈銘干脆利落地轉讓掉手中60%的股權,其中20%更是無償轉給陶姜,用陶姜的話說,季明銳用年薪來購買他的肉體,郭戈銘用股權來購買他的靈魂。
郭戈銘手里的股權釋放出來之后,加上四季原本就有的期權池,四季集團在后期招聘人才的過程中將有更多的主動性。
季明銳堅信,一個對頂尖人才的利益訴求具有足夠吸引力的企業,在今后的發展中勢必將煥發出全新的青春與活力,正向循環的齒輪一旦轉動起來,其帶來的正向效果絕對是難以想象的。
郭戈銘的股權轉讓徹底拉開四季集團股權改革的序幕,也讓郭戈銘在這個過程中,再次于四季封神。
久不在四季,但四季久有郭戈銘的傳說。董事會議一散,郭戈銘就被彭征和陸里這兩個他一手帶起來的前助理扯走了。
“三哥,你怎是要么就不回來,回來就得弄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大動靜,你是不知我們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到底有多震驚!哥,你說你不在四季集團了,不管集團的事了,手里拿著那么多股權你燙得慌,但你這說的是實話嗎?你走以后,四季哪件棘手的事你沒管過?遠的不說,就說楓樟傳媒入股萬航,這事要是不你在背后籌謀,我都把腦袋揪給你當球踢。要不是來這么一招,萬航現在早就是一笑星辰的,跟他王老四有毛關系啊。”彭征氣鼓鼓地說著,一點沒有平日里身為躍升科技董事長的內斂與沉穩。
郭戈銘看彭征這特別不服氣的模樣不覺笑道:“王老四只能我叫,你們這些小崽子,反天了要。”
王群對郭戈銘做這事夠彭征惡心一輩子的:“我就這么叫他,當他面叫聲王董那都是沖著三哥你才給他的面子。”
郭戈銘覺得好笑:“行了,我的事我都過去了,你還在這瞎在意啥,跟你有毛關系啊!”
他郭戈銘能過去,可他彭征這真是過不去,陸里看著彭征對郭戈銘道:“征兒還不是心疼你。你要這幾年過的好行,結果你看看,如花美眷那么多,你一個看上眼的都沒有。”
郭戈銘一聽馬上嘚瑟起來:“用不著心疼哥,哥有新目標,等我給你們介紹新嫂子,這嫂子可老美啦!”
彭征和陸里一起問:“真的啊?那啥時候辦啊?”
郭戈銘突然有點不好意思:“辦什么呀?”
“婚禮啊!”彭征說。
“嗯……還得等等!”
陸里一聽這話,接著笑問:“那人,辦了嗎?”
“嗯……也還得等等!”
陸里笑道:“哈哈哈,看來三哥這次是真動心了!成,我們等著!到時候讓征兒家小老二給你們當花童去。”
“果然在陸總這貓著,一散會你人就沒影,打電話也不接,全場都找你呢。”三人說的正開心時陶姜一路找到陸里辦公室門口。
郭戈銘笑著往陶姜這邊走:“什么叫貓著呢,我們可是光明正大的走到陸總這辦公室里來的,陶總,股權燙手不?”
陶姜往郭戈銘的肩膀上假意一錘:“你還好意思問!”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身價現在可是翻了好幾倍,要是四季能上市,你妥妥的就擠進中國富豪榜!”
陶姜哼了一聲:“當是個好榜呢!”
“啊?這要不叫好,那啥叫好啊?百曉生的武林高手排行榜好啊!跟你說,那玩意更次,排前面的都被排后面的人給抹脖兒。”郭戈銘說的時候還自己抹個脖。
“想象力真豐富,王群也找你呢,剛問我看見你沒,我說沒看見。”陶姜說。
“他找我無非就是問問楓樟的事,沒看見就對了。”郭戈銘說。
“你這次中東行怎么樣?有什么感觸能給四季拿來用用的不?”
“陶總想直接用現成的?”
“有就趕緊給,給股權你那么痛快,這會怎么廢話這么多。”
“那能一樣嗎,股權是身外物,感觸是我腦子里的東西,是身內物,怎么能說掏就掏,你拿什么做交換?”
“你轉我的股權夠不夠。”
“滾蛋,行了,不跟你扯!”郭戈銘說完,一只胳膊搭上陶姜的肩膀,“我做了個報告,但是有些細節還沒想太好,需要繼續完善,等我都準備好了會給你們一一過目。陶總,當年我把你從藏西請過來的時候我說過,四季集團九百六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供你跑,現在我發覺我那年的格局小了,太小了,應該是全球的土地供你跑。”
“全球,你怎么不全宇宙呢!”陶姜不覺笑問他。
一聽全宇宙,郭戈銘馬上想起來鄺野家的許影帝:“哎你別說,還真有人這么覺得的!我跟他說全球的時候,他說我應該把產品賣到全宇宙!看看人家這志向,多牛逼!”
陶姜實話實說:“牛逼?怕是缺心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