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3點,季明銳陪著郭戈頌在機場接到了郭通達和孫玉湖。
這幾年郭戈頌和郭通達見面都是隔著玻璃,通過對講聽她父親的聲音。
這次遠遠看到郭通達,郭戈頌直接飛奔過去,然后像小時候一樣,一把撲到她爸爸懷里撒嬌。
季明銳也快步迎上去,接過孫玉湖手里的行李箱。
不知道這父女倆說了什么,季明銳見郭戈頌抬頭時眼睛紅紅的,然后她攬住郭通達的胳膊滔滔不絕地聊一路。
看到這一幕的孫玉湖笑著對季明銳說:“看到?jīng)],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小情人這可真是一點都不假,你倆不準備再要個女兒撒?”
“我是想再要一個的,但戈頌沒這計劃。”季明銳之前還真跟郭戈頌提過。
孫玉湖笑道:“她能有什么計劃,她不用計劃,你肯賣力就行。”
季明銳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就聽郭戈頌扭頭說:“媽,你不知道現(xiàn)在養(yǎng)孩子是一個多么龐大的工程。一個都夠我倆嗆了,誰都不會再賣力了。要我看,其實你跟我爸努努力比指望我倆靠譜。”
孫玉湖沒想到這事最后會輒到自己身上:“瞎說什么呢,渾球孩子,都被你哥給帶壞了撒。”
“啊對,以我哥這條件再找,咋也得找個年輕漂亮的吧。那等我哥再婚,女方肯定得再給他生孩子,所以咱家的人丁興旺還得指望我哥,生出來的還是姓郭的,就放過姓季的吧,是不是老公。”
季明銳一臉寵溺的回應:“對,還得指望哥。”
娶了人家妹妹,就是人家名正言順的妹夫,叫郭戈銘一聲哥,季明銳一點都不虧。但郭戈銘叫季明銳“二哥”叫的太習慣,這么多年,除了開玩笑的時候不太正經(jīng)的叫季明銳兩句妹夫,其他時間還都是可著順口的叫。
“辛苦二哥。”一直呆在家里等大部隊回歸的郭戈銘聽到聲音,來門口接人時,對率先走進來的季明銳說。
季明銳把手里東西遞給郭戈銘,在俯身換鞋時對他道:“你這趟不來虧了,你妹妹可是給你安排個大活。”
郭戈銘一看季明銳這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就知道準沒啥好事:“什么大活?她能給我安排什么活?”
季明銳道:“讓你抓緊給她找個新嫂子,咱媽好再抱大孫子。”
郭戈銘一撇嘴,對跟著進來的孫玉湖說:“媽,你跟我爸自己生去吧。”
孫玉湖沒想到這兄妹倆竟然“渾球”的這么一致:“你看看……你看看,郭通達你看看,我養(yǎng)的這都是什么渾孩子撒!”
從小生活在單親家庭里的季明銳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郭家的家庭氛圍讓他感受到來自家庭的溫暖和力量,能成為這個家庭中的一員,也算是彌補上他兒時的遺憾。
“媽,你們這趟玩的怎么樣?再次去往你們的蜜月之都,跟我爸有沒有重新找回點年輕時談戀愛的感覺。”晚上吃飯時郭戈銘問。
孫玉湖也知道自己這兒子在外面看著成熟穩(wěn)重,回到家根本就是個混不吝的兔崽子:“還不錯。這次主要是跟你爸爸一起去看了看咱們海外的公司和市場,你爸爸看完以后挺滿意。”
郭戈銘聽完對上郭通達投來的目光,心不在焉地說:“滿意就行,要不滿意也沒辦法,你兒子也就這么大的能耐了。”
“先吃飯,公司的事飯后說。”郭通達道。
吃過飯,五個人聚在客廳里談了會兒通達和四季集團當前的發(fā)展情況,聽完這些小輩的匯報后,郭通達主動提起自己下一步的打算:“五年內(nèi)我都無法擔任合適的職務,所以我準備下周以顧問的身份回歸通達。”
郭戈銘率先表態(tài):“爸,不管你以什么身份回歸,都是通達的掌舵人。”
季明銳道:“是啊爸,您回歸以后,戈銘那邊就有精力去做他之前一直想做卻沒有時間與精力去做的事了。”
郭通達一聽季明銳如此說,就知道郭戈銘的戰(zhàn)略調(diào)整方案是跟季明銳統(tǒng)一過意見的:“既然你也同意戈銘的重組方案,那我也沒什么可反對的。不過我雖然認為方案整體可行,但很多地方還需要細化和完善。再有就是各方股東和董事會的工作一定要做到前面。有礙于我的身份,新公司的一切運作就都寫你母親的名字吧。”
郭戈銘聽完特別高興:“只要您能通過,其他一切運作就都交給我。”
郭通達看著郭戈銘,心里挺驕傲的:“我離開時的通達跟現(xiàn)在相比,幾乎變成兩個完全不同的企業(yè)。戈銘,你能取得這樣的成績,爸爸很為你感到驕傲。”
說完郭通達又對季明銳和郭戈頌說:“四季集團的發(fā)展更是遠超我的預期,當初投四季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成功的一次投資。”
郭戈頌馬上說:“不對爸爸,你在我和我哥身上的投資,才是你這輩子做的最成功的投資。”
郭通達笑道:“通達和四季能有今天,這大概就是‘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的最好詮釋。”
半個月后,通達集團因資產(chǎn)重組申請停牌30天,再開盤時3%的漲幅證明著市場對郭通達重新執(zhí)掌通達并與郭戈銘實現(xiàn)強強聯(lián)合的戰(zhàn)略調(diào)整給予積極反饋。
有郭通達在漢江大本營坐鎮(zhèn),郭戈銘終于可以將工作和生活的重心完全放到他的大帝都。
可能是卸下經(jīng)營管理的大包袱,郭戈銘最近的狀態(tài)有點像被放歸花果山的孫猴子——自在壞了。
抵達帝都的第一天晚上,郭戈銘就跑到老丘那去吃魚。
隨著移動互聯(lián)網(wǎng)的飛速發(fā)展,連鎖餐飲的商業(yè)模式與多年前相比,以始料未及的速度進行著閃電式擴張,特別是有些明星開的,具有超高明星效應的加盟店,更是快速搶占市場份額。加上最近兩年外賣盛行,傳統(tǒng)餐飲企業(yè)的商業(yè)格局被徹底顛覆。
老丘烤魚這幾年因為創(chuàng)新力度不足,加上同類店的市場擠占,致使現(xiàn)階段的發(fā)展進入瓶頸期。加上人力成本的上漲,導致經(jīng)營成本增加,利潤率下滑嚴重。
這么大個連鎖店,養(yǎng)著這么多的打工人,看著今年上半年的營業(yè)額,老丘終于坐不住,先后做出不少嘗試,但效果并不明顯。
原來都是老丘給郭戈銘指點迷津,現(xiàn)在終于輪到郭戈銘來給老丘出謀劃策:“老丘,經(jīng)營烤魚店你是行家,但研究這個市場和重新規(guī)劃一套商業(yè)模式,你我都不是行家,咱們得去找外腦,讓精通此道的人給你進行商業(yè)包裝,指導你這烤魚店戰(zhàn)略升級。”
老丘一聽郭戈銘這么說,就知道他有合適人選:“我該找誰?”
“當然是找穆小舟。”
“魔術師穆小舟?他那接的都是大公司的業(yè)務,他犯得著接我這個小烤魚店的活?”
郭戈銘呵呵一樂:“那得看這事你怎么說。你要去他們公司找,那人家真不一定能看上眼,而且要讓穆小舟親自做項目,那排個一年半載的也說不定。但這人要是來你這吃條魚,跟你興高采烈地聊上幾句,那還不就是順嘴閑聊出個點子的事嗎。”
老丘聽完特別高興:“你能叫來?”
郭戈銘跟他打包票:“別說魔術師,就是神仙下凡也得吃飯啊,何況你這魚做的還這么好吃,這事包我身上,你就備好魚等信兒吧。”
“行,那我可就等著了,你這啊,我看比顧言笑那小子靠譜。”
郭戈銘嘻嘻哈哈地說:“我不是合伙人嗎,投錢了。而且我跟我笑哥可是比不了的人。我笑哥的一笑星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電子商務領域當之無愧的巨頭企業(yè),他現(xiàn)在哪能有時間和精力顧得上這些,連我想見他一面,那都得是在互聯(lián)網(wǎng)的行業(yè)盛會上老老實實地坐在下面聽他講課。”
“我是真沒想到言笑這小子能把事業(yè)做到這個規(guī)模。”
郭戈銘眼里閃爍出少有的嘆服神態(tài):“笑哥這人絕頂聰明,進入電子商務的時機又選的恰逢其時,身邊還有貴人相助,這天時地利人和的,啥買賣做不成。”
“你又找人沒?”老丘問郭戈銘。
“嗨,可別提這茬,現(xiàn)在我最怕出來跟人吃飯的一個主要原因就是,誰逮誰問我有對象沒。說沒有吧,這也光棍好幾年了,怪丟人的。可說有吧,我都不知道這人現(xiàn)在在哪呢。”說完郭戈銘自斟自酌的悶了一大口酒。
“前一陣王群來了,跟我聊了聊。”老丘說。
郭戈銘嘖嘖兩聲:“他能聊什么,秀恩愛啊。”
“看得出來,王群是個重感情的人,心里始終覺得對你有愧,給我講了很多你們讀書時候的事,說你們應該再也回不去那個沒有嫌隙的時光。”
郭戈銘聽完又舉杯悶了一大口:“這個王老四,沒事跟你叨叨這些干嘛。”
老丘小陪了一杯,繼而道:“他雖然抱了美人歸,但代價也很大,現(xiàn)在他的身邊就沒有幾個能說心里話的朋友。”
郭戈銘不覺嗤笑一聲:“看來我跟他是正好相反,我除了沒有美人可抱,身邊全是能掏心窩子的朋友。這樣的朋友一多,你說我還要美人干嘛?”
“呵呵,你能這樣想也好,自在。”
幾杯悶酒接連下肚,郭戈銘多少有點喝迷糊了:“多了,不喝了,回家。老丘啊,老丘!這次你還送我四字真經(jīng)不了?”
“送。”
“什么?”
老丘打趣他:“就寧缺毋濫吧。”
郭戈銘在烤魚店門口找了個代駕,剛想在車上小睡一會,手機就響了,懶洋洋的從兜里掏出來,是商雅婷。
“戈銘哥,聽說你回帝都了,現(xiàn)在可是在帝都?”商雅婷在電話里問。
“對,在帝都,雅婷找我有事?”郭戈銘說話時,都能聞到自己呼出的酒氣。
“前天跟我父親一起去拜訪了郭伯伯,交流時聊起一個合作項目,郭伯伯讓我跟你這邊詳談。所以我想如果戈銘哥近期有時間,我就過去一趟,咱們見面說。”
“上次還說有機會合作呢,沒想到這機會這么快就來了。我近期都有時間,雅婷你可以隨時過來。”
“嗯,正好我在帝都,那我們就定明天上午10點怎么樣,去你公司還是另約在哪里?”商雅婷問。
“來我公司吧,帶你在公司參觀參觀,聊完我們再一起吃個飯。”
“好,那就這么說定了戈銘哥,再冒昧的問一句,戈銘哥你是喝酒了嗎?晚上有人照顧嗎?”
“喝了一點,不多,睡一覺就好了,謝謝雅婷關心,我們明天見。”
“明天見。”
放下電話,郭戈銘開始在腦海中回憶商雅婷的樣子,可想了半天怎么都沒太想起來,倒是高露驚艷亮相的樣子在他的腦海里開始越來越清晰的一遍遍回放。
郭戈銘不覺迷迷糊糊地想:原來女人的出場方式這么重要啊。
車子進了庫,郭戈銘聽到司機叫自己才從睡夢中醒來,今天他喝的量不多,就是悶酒易醉人,睡一覺之后晚上這酒基本上就應該能醒透了。
“哥你這房子現(xiàn)在得天價了吧。”代駕司機從背箱里拿小車時忍不住問了句。
“當時也是天價。”郭戈銘說。
郭戈銘現(xiàn)在住的房子,就是他和高露曾經(jīng)的家。
房子是郭戈銘還沒跟高露登記時郭家掏錢買的婚前財產(chǎn),郭戈銘離婚時什么都沒要,房子也是留給高露娘倆住。
后來王群和高露再婚,斷不會住進這里的王群自己購置了一處婚房,高露就也將這棟房子的鑰匙歸還給了郭戈銘。
高露走后,郭戈銘什么都沒動,甚至一件床上用品都沒再重新購買過,以致這個家到現(xiàn)在還都是高露的審美和高露生活過的痕跡。
郭戈銘打開浴缸,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然后拿起手機刷了會朋友圈,本來刷的都要睡著了,突然他盯著一條朋友圈動態(tài)瞪大了眼睛,頓時困意全無。
那是齊權發(fā)的一條內(nèi)容:再次歸零,等待重啟。
郭戈銘撲棱一下從床上蹦起來:靠靠靠靠!什么意思?齊權要從善成資本離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