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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待李曉與小幡由貞說話時。
只見隔壁通一聲,李曉轉(zhuǎn)過頭去,看見魯伊科斯塔重重將碗往木桌一擱,然后噗哧一聲將嘴里半根面條一吸。
魯伊科斯塔雙手打理了下頭頂鳥毛般的亂發(fā),陡然之間頗為萎縮的表情褪去不見,換了一副沉穩(wěn)的做派。
然后魯伊科斯塔奔到小幡由貞面前,行了半倫不類的禮儀,言道:“尊敬的小姐,我是來自佛朗機的魯伊科斯塔,很榮幸可以認識你。”
小幡由貞還未開口。
師岡一羽霍然站起身來,右手大拇指往腰間武士刀刀鞘上一提,呵斥道:“混賬,給我滾到一邊去?”
見師岡一羽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魯伊科斯塔喉嚨干咽了一口白沫,然后悻悻地退到一邊,還不甘示弱反駁了幾句葡萄牙語。
李曉見此情景暗暗好笑,而小幡由貞也從開始的吃驚,轉(zhuǎn)而臉上露出莞爾之色。
李曉和小幡由貞相視一笑,兩人間的隔閡,因這一打岔,頓時消減了不少。
出了明國拉面館后,李曉將葡萄牙傳教士安置到城中另一地點,自己和家臣一起策馬往自己以往在高遠之町所住的居所而去。
走到門外,李曉眼見這間他原來居住的武士屋敷顯然重新修繕過的。
推開門后,就聽到門后傳來侍女的驚呼聲。
首先入眼的是一個小屁孩,并一副愣頭愣腦,待看見門后出現(xiàn)一個陌生人后,就將手指放在口中吮吸,然后巴眨巴眨著眼睛,上下打量起李曉來。
侍女待見到一副武士打扮的李曉后,都一副驚訝的樣子。
李曉哈哈一笑,雙手一把摟住這小屁孩,捧在自己懷里,對左右笑道:“怎么樣跟我像不像。”
聽李曉這么說,本多正信,師岡一羽屬下都粗豪地哈哈大笑起來。
李曉身邊的隨從武士都是沙場百戰(zhàn)余生的猛士,自然都是形貌不佳。
在一旁的侍女看來,肯定是兇神惡煞到極點,其中一名膽大一點的侍女,站出一步來言道:“這位是武田家李曉但馬守大人的公子,你快放下他。”
這侍女說完,李曉四周武士更是轟然發(fā)笑,這侍女因此之下臉色更是煞白。
李曉點了點頭,言道:“沒錯,我此行就是來找他的。”
“給我放手!”
正待李曉話音剛落,突然一名十歲左右的少年,手持一柄木槍,從里屋沖了出來,手指著李曉喝道:“大膽,這位是我武田家重臣的公子,你也敢肆意截擄,難道不怕遭受磔刑嗎?”
李曉微微詫異,心想自己屋內(nèi)怎么有一個小子,沒聽說這是誰家的孩子啊。
李曉沉下臉,喝道:“不錯,我就是要擄走他,你要怎樣,難道你一個人可以打得過我們這么多人嗎?”
李曉話剛說完,自己的家臣武士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這少年見李曉一伙人,渾然不懼,挺著木槍上前,言道:“依靠人多算什么本事,有膽子來與我一戰(zhàn),若你們敗了就不準擄走他。”
面對這小孩子的挑戰(zhàn),李曉家臣們紛紛捧肚發(fā)笑。
不過想到對方可能是李曉的家人,所以他們,卻不敢出言諷刺。
這少年見別人小瞧于他,既不動怒,轉(zhuǎn)而平靜地站在原地,眼中緊緊地盯著李曉手中的孩子。
李曉見對方雖然年少,但在眾人鄙視下卻氣定神閑,卻自有一番氣度,而且這一副鐵了心要護住自己兒子模樣,更令李曉十分欣賞。
李曉心底不由生出一番考校的意思,言道:“既然如此,我就派手下這名武士,與你分個勝負。”
說完李曉笑嘻嘻對手下一名武士,言道:“你就陪他玩一玩,切不可弄傷了他。”
這名武士原來是小幡家騎兵,跟隨李曉在白根山合戰(zhàn)中出生入死過,眼下被李曉收入母衣眾,武藝很是不錯。
這名武士答應一聲,臉上呵呵一笑,顯然也充滿了戲耍的意思,將武士刀都擱在一旁,大大咧咧地上前出戰(zhàn)。
“來吧,小子,我陪你玩玩。”
眼見對方輕視的樣子,這名少年牙齒一咬,挺槍上前。
“喔!”
在眾人的驚嘆中,李曉手下的武士,居然一個會合內(nèi)就被對方放到了。武士狼狽地站起,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重新上前。
“喔!”
李曉麾下的武士再斗了數(shù)回合后,再次被放倒。
待李曉手下這名武士惱羞成怒,要重新再上,卻被李曉伸手止住。
那少年一臉得色言道:“知道我虎丸大爺?shù)膮柡α税桑€不快認輸,大爺饒你一條生路。”
李曉聽這少年的話,反是笑了笑,開口問道:“你這槍術是誰教的?”
那少年哼了一聲,顯然不屑于回答。
這時候師岡一羽突然身子一動,疾步?jīng)_到了那少年面前,以眨眼不及的速度,制服了對方,并卸下了他的手中的長槍。
那少年遭此襲擊,驚愕了一會,隨即怒道:“你違背武士信義,偷襲于人。”
師岡一羽嘿嘿笑道:“我并非違背武士信義,在我眼底,你還未有資格做我的對手。”
說完師岡一羽放開了那少年,轉(zhuǎn)身將木槍交換給了這少年。
那少年手持木槍驚疑不定地看著師岡一羽,顯然對其有幾分畏懼。
李曉又重復問了一遍,言道:“你的槍術到底是誰教得?”
那少年哼地一聲,別過頭去就是不答。
李曉笑了笑繼續(xù)言道:“你就是不答,我也能猜得到,傳給你槍法,大概是保科正直或者保科昌月二人吧。”
那少年眉毛一挑,自露出得意之色,言道:“到底是誰教給我,你永遠也猜不到,我就是不告訴你。”
這時轉(zhuǎn)而是李曉面露詫異,問道:“你真不簡單,能夠得到勝賴殿下親授。”
聽到李曉這么說,這少年張大了嘴巴,幾乎下顎脫臼的樣子,手指著李曉問道:“你怎么知道?”
李曉雙手一攤,模仿對方口氣笑道:“我就是不告訴你。”
“你……”那少年賭氣將木槍一橫,看向師岡一羽言道,“雖然我不是你對手,是因為我還沒有長大的緣故,但以后我一定可以勝得過你。”
師岡一羽搖了搖頭,卻未接過話。
突然少年眼光轉(zhuǎn)到了門口,大聲言道:“兄長,你來了,快替我拿下這群強盜。”
聽這少年如此說,眾人看向門后,只見有三四名武士打扮的人走進屋中。
為首一人,李曉認得正是武田勝賴身邊側近眾的筆頭,秋山親久。
那少年忙走到秋山親久的身邊,先將手指向師岡一羽,言道:“這人的十分厲害必須要小心。”
然后又指向李曉,言道:“此人就是對方的頭目,而公子就是被他劫持在手里。”
秋山親久橫了那少年一眼,露出一股氣結的神色,當即向李曉言道:“拜見但馬守大人。”
“但馬守大人?”
少年吃了一驚,手指著李曉,目瞪口呆地言道:“你就是我武田家第一猛將李曉?”
李曉橫了那少年一眼,對秋山親久言道:“秋山大人,好久不見了,勝賴殿下現(xiàn)在在哪里?”
秋山親久恭敬言道:“勝賴殿下,昨曰已去諏訪神社祭拜,今曰應該就可以回來,如果他聽聞但馬守大人在此,一定會十分高興的。”
李曉點了點頭言道:“是啊,我與殿下也有兩年不見了。”
秋山親久隨即轉(zhuǎn)過頭去,眼見那名少年一副正要乘人不注意偷溜的模樣,頓時怒道:“虎丸你要去哪里?你不是整曰嚷著要拜見但馬守大人,今曰但馬守大人就在你面前,你給我跑到哪里去?”
那少年尷尬地一笑,伸手饒了饒,轉(zhuǎn)身走了回來,對李曉笑道:“但馬守大人,今曰你千萬別見怪。”
李曉對此不置可否。
秋山親久向李曉解釋道:“他的我弟弟,我兄長土屋昌次,因為川中島合戰(zhàn)血戰(zhàn)上杉輝虎的戰(zhàn)功,被御館大人,恩準他繼承土屋家的名跡。而他將來也會冠有土屋家的苗字。”
土屋家的苗字,李曉點了點頭,他已猜到此人是誰了。
此人就是奧近習六人眾之一,武田家大將土屋昌次的親弟弟有‘天目山片手斬千人’之稱的土屋昌恒。
這土屋昌恒在李曉玩太閣游戲時,體驗武田家攻略時,印象深刻。
歷史上,長篠合戰(zhàn),兄長土屋昌次戰(zhàn)死,土屋昌恒繼承土屋家家督之位,并在后來武田家滅亡一刻,土屋昌恒上演了武士悲劇一幕。
天正十年,武田勝賴自盡于天目山。
土屋昌恒目睹了武田家崩潰的全過程,既悲且憤,抱著與敵戰(zhàn)死的覺悟,繼續(xù)與織田軍奮戰(zhàn)。
激戰(zhàn)之余,土屋昌恒利用山崖狹小的間道與織田軍周旋,殺死一名織田軍就將對方尸體拋落山谷,最后因為寡不敵眾,終于戰(zhàn)死。
因為激戰(zhàn)中,土屋昌恒憑一己之力殺傷織田軍甚多,就被人稱為“天目山片手千人斬”。
土屋昌恒戰(zhàn)死之后,還有一子被忠心于土屋家的家臣攜走,并寄身于駿河清見寺,后得德川家康收為近侍。
據(jù)說,德川家康對于天目山從主殉死的土屋昌恒十分敬佩。
聽說土屋昌恒還有遺兒,就下令四方尋找。待家臣得知,其在駿府的清見寺后。
德川家康就將他收在身邊,言道:“忠臣的兒子總是忠臣,這是我家康不揺的信念。”
想到這里,李曉隨即釋然,原來眼前這少年小小年紀,就如此厲害,原來歷史上的忠義猛將。
李曉看向土屋昌恒言道:“雖然剛才是一場誤會,不過你一個少年,能夠不畏懼我們這群武士,孤身而出來救我的兒子,這份情誼,我十分感動。”
說完李曉接下自己佩刀,遞給土屋昌恒言道:“這把刀就送給你,以獎勵你這份武者的勇氣。”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