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章
元元穿了件紅『色』對襟的襖子, 下身是黑『色』棉褲,腳上虎頭鞋配著帶上的虎頭帽,被杏哥兒養的好, 白白胖胖的,小手握個拳頭, 肉嘟嘟的。
他爹抱著進了堂屋,陌生地方, 元元大眼睛轉著好奇的看,嘴里咿咿呀呀說話。杏哥兒抬手給兒子帽子摘了,手呼嚕了下腦袋胎發,說:“這是大爺爺家。”
“周周阿舅, 還有顧兆舅舅。”
黎大平日里是個沉默寡言沒多少話的,唯獨對著小孩有幾分軟和, 從懷里掏出紅包塞到元元手里, 說:“元元健健康康的。”
“咿呀~”元元攥著拳頭揮。
杏哥兒便拿了,叫了聲大伯,新年好。
一同在堂屋坐下。
黎周周上了瓜子花生飴糖, 一壺茶,大家伙圍著爐子吃著干貨聊天,沒啥好說的,杏哥兒腿上抱著兒子,說年三家里吃什么, 元元頭上的虎頭帽是他做的好好看,腳上的鞋是大嫂做的,正巧配上了一對。
“好看,元元長得好。”黎周周夸道。
王石頭只能嗑嗑瓜子,他跟黎周周哥婿顧兆沒啥好說的, 他大字都識,說到一,只能和黎大伯聊聊莊稼地。
“大伯,今年雪水是足了,就怕這天太冷,凍壞了地里麥子。”
黎大過年沒事去自家地里轉轉,說:“底下麥子看著還,別『亂』動,等來年開春雪化了看。”
“爹這么說,說是雪再厚實,現在麥子窩著貓冬敢動。”
顧兆聽兩人一言一語說莊稼,能看出來王石頭是沒話找話說,過他倒是有些問題,“爹,王哥,你們說是冬小麥怕凍著,那為什么春天播?”
冬小麥是月播,窩個冬,來年六月收。春小麥則是春天三、四月播種,九、月播種。
一年兩季時間上差開,怕冬日小麥凍著以種春小麥。
王石頭笑,顧郎這問題一聽就知道沒下過莊稼地。他說:“春天播小麥,過夏天怕旱著,本來就是旱田,冬日有個雨雪滋潤,田地還能肥沃一些。”
莊稼地就是這樣,冬日雨雪足了,怕小麥凍著,夏日播怕天爺下雨,地里莊稼旱死,反正是年年『操』心就對了。
“再說家一共九口人,二五畝水田,二畝旱田,家里如今就、大哥爹能下地伺候莊稼,這么多田地,要是麥子春天播,收趕著稻米下來,那是累死在地里都忙活過來。”王石頭笑說。
顧兆點頭,這個他明白,周周跟他講過。
能是顧兆態度好,王石頭話多,主要是和黎大伯聊莊稼說來,總能干坐著,能聊些養孩子的事,這都是媳『婦』兒的話題。
“祖宗攢下來的驗,春的稻米,冬的麥子,收岔開了,還能再種點花生黃米豆子,旱田能多種,然來年地肥,種出莊稼了。”
正糧食才是大頭,旁的都往后靠。
“上肥料嗎?就是糞。”顧兆問。這個現在種莊稼的應該是知道的吧?
王石頭是夸了句顧兆還知道上糞水,過緊跟著說:“自家能攢多少?攢一年夠二畝的旱田,平日里的糞兌著水澆澆菜地就差多了。”
就是村長家養了牛,牛糞人糞加來夠使的。
“千萬能直接上,然要燒死菜。”王石頭以為顧郎是學著種莊稼,還添補了句,就怕真拿糞上,燒了莊稼,得找他算賬。
“水田好使,稻米收了,要是閑費事,捉了田雞、泥鰍放水田里養著。旱田只能求著天爺,雨雪充足了,好好滋潤,要常種。”
所以王石頭家二畝的旱田,小麥收了后,是輪著來。今年那塊田種幾畝的黃米、花生、豆子,夠自家吃就。明年另一塊地來,那塊歇歇。
如此反復。
這些種地的驗,都是一代代人攢下的。莊稼漢靠地吃飯,得精心些。
“上次周周說,風調雨順下一畝左右就二百斤——哦,兩石多糧食。”
水田似乎多些,有個三百斤,旱田二百斤出頭已夠以的。
今天找到了答案,水田三百斤是因為有‘肥料’,旱田純粹是靠雨雪和土地休息。如果要是有肥料,那產量大大提高。
顧兆說了句記住,沒想種田學問多著。
王石頭聊得還挺開心的,回頭到家了,還跟杏哥兒說顧兆人錯,愧是讀人說話就一樣,還夸他種田學問好。
這種田就種田,有啥學問的?嘴上這么說,王石頭臉上得意了。
現在,說了話,該做午飯了。黎周周去灶屋,杏哥兒便元元往自家男人腿上一放,卷子袖子去灶屋搭手幫忙。其實主要是磕牙閑聊,他憋死了,剛在堂屋好學,大伯在呢。
杏哥兒還是怵大伯的。
如今兩人到了灶屋,娃暫時他看,杏哥兒高興了,一邊干活一邊說:“你知道,昨個兒田氏從娘家回來,罵了一路大牛,你聽見沒?”
張柱子家離黎周周家就隔了個王嬸院子,杏哥兒聽村里人學了一嘴,比現場版來的詳細,當即催著黎周周說,眼神很是殷切。
黎周周:“……就昨個兒回大田村,大牛好像吃完了他娘拿回娘家的肉。”
“這聽說了,張家的回娘家拿的厚,是雞是蛋,肉啊糖的都拿著,就說這幾天心情好,打罵大牛牛蛋,說是張柱子同意回娘家拿厚禮,張家的給弟弟拿好的,能順?”杏哥兒熱切目光,追問:“咋罵的?”
黎周周學下去了,岔開話題問:“燒個魚吃吃?”
“吃。”杏哥兒認了,他就知道從黎周周這兒聽出什么,一邊摘菜,說:“你怎么了親有了男人,還學了這些。知道為啥,年輕在家當哥兒時怎么愛聽,了親反倒喜歡聽這些了。”
魚還剩兩條,黎周周撈出一條魚,宰殺,一邊說:“以前他們說你說,你當然樂意湊,家里活多沒時間聽,現在閑了。”
“那倒是。”杏哥兒想想還真這樣。他在家時,因為比弟弟大八歲,從小家里洗衣做飯喂雞喂豬,大一點了割豬草、拔花生,都是他做,忙的腳沾地,閑了還要繡些東西拿鎮上賣。
沒時間聽是非學是非。
嫁到王家,屋里活就那些,大嫂婆母是個麻利勤快的,公屋沒多少活,只要管好自家屋里那些,洗洗衣服。后來懷元元了,活干的更少,在家整天憋著沒意思,溜達一圈能聽一下午是非。
“你現在是忙,等你以后懷了孩子,肯定和一樣,這『毛』病就是懷元元時候學來的。”杏哥兒說的分肯定。
黎周周想到懷孩子,心里既期待忐忑,他的哥兒痣太淡了,淡的仔細瞧根本看出來,知道能能懷……
灶屋兩人說著話,手里沒停,一就拾掇好一桌飯菜。
黃豆醬燒魚,炸雞丸子一碗,豬肉白菜豆腐燉了一大碗,昨個兒從東坪村回來做的香腸掛了一晚上,蒸好好切片,還有豬下水,黃豆醬燒了個豬頭肉,燜了一鍋白米飯,吃雜糧的了。
“周周,頭一年嫁到王家過來沒見吃這么好。”杏哥兒看著一桌,都快趕上席面了。
黎周周說:“魚是爹拿肉換的,今年多了魚和下水,雞是相公說炸的好吃,是有些多,過是自家人,吃了就吃了。”沒啥心疼的。
杏哥兒聽了心里熨帖,知道黎周周『性』格,是說漂亮話的。
飯菜擺在堂屋的大桌子上吃,三條長條凳,黎大坐了一條,黎周周顧兆一條,杏哥兒王石頭一條,倒是剛剛好。
元元杏哥兒抱著,如今能吃點糧食,就豆腐泡著米飯搗碎了,喂了一小碗,吃飽了元元咿咿呀呀的搗『亂』,杏哥兒一手抱著孩子一手囫圇吃飯。
黎周周看杏哥兒抱著元元吃飯方便,說他抱。杏哥兒搖頭,“你別看他現在乖,那是在手里,換你抱指定要哭。”
他家元元就是大人吃飯時要人抱著,還必須得是他。
吃過飯,坐著說了好一話,天快黑了,杏哥兒才說要回,給元元戴上帽子裹的嚴嚴實實的,王石頭抱著孩子,村里路上還有積雪,杏哥兒怕抱著走穩摔了。
黎周周顧兆送人,出了院子就聽到田氏高著嗓門罵大牛,黎周周看杏哥兒,光線好都掩住杏哥兒瞧熱鬧的眼神。
“路上當心走路,別瞧著忘了看路。”黎周周提醒。
杏哥兒擺擺手,“知道了,你們快回去吧,們走了。”拉著自家男人多走兩步,湊近了能聽清。
一家三口人影走遠了,顧兆和黎周周才回院子,拴上了院子大門。
“累了一天,晚上就吃了,鍋里有熱水泡了腳早點睡。”顧兆說。
黎周周:“問爹還吃吃。”
早上吃過早飯,中午那頓樣樣葷腥,就是白菜燉豆腐都是拿肉片炒的,因為王家同村,擔心回去晚,飯吃來差多兩三點了,下午聊天喝茶果子、花生果脯吃著,肚子是半點餓。
黎周周問了爹,黎大說餓,今個兒就兩頓,做飯了。
洗漱過上了炕。
顧兆是貼著他家周周懷里,手喜歡『摸』周周的指腹,摩挲了。黎周周動了下,顧兆抬頭沒說話,只是眼神詢問怎么了是是舒服?
“沒。”黎周周看明白回話,過了一小,沒忍住小聲說:“相公,杏哥兒家的元元白白胖胖的好愛。”
顧兆腦子里第一想法脫口而出:“白白嫩嫩的,愛嗎?”
要是愛了,他還能再修煉修煉綠茶技術。
黎周周卡了下殼,知道剛要說什么,嘴里還回話說相公愛。顧兆反應過來,他家周周應該是愛他了,說:“周周,你喜歡小寶寶想要小孩子嗎?”
“……還行。”黎周周看相公雙眼亮晶晶的,沒敢說喜歡。
相公怎么連小孩子的醋都吃。
顧兆哼哼,說:“覺得現在還小,是黎周周一人的小相公,孩子的事情咱們著急,等過兩年再說。”說完撒嬌貼婆,“好好嘛~”
“好、好。”黎周周當即順著應下。
等入睡了,才想來,他本來是擔心自己沒法生,剛了個元元的話頭,就是想告訴相公他哥兒痣淡,能沒那么快要小孩,就像杏哥兒生元元是多花了一年時間。
結果沒想到相公急著要孩子。黎周周心里那塊石頭松了下來,痣淡了是懷上就是機小,好好補補身子以后應該吧?
初五的時候。
黎周周和顧兆一大早了飯,拎著籃子去里村朱秀才家。
當時黎大在里村殺豬,朱秀才在家是趕巧,朱秀才的娘子給朱秀才生了一個兒子,孩子滿月,朱秀才從府縣匆匆趕回來吃了個孩子滿月酒,吃完沒留兩天,便回去念。
平時朱秀才在家,屋里就是朱秀才爹娘、娘子,還有個足兩個月的孩子。因此平日里院門緊閉,像村里別家院子,門戶敞開。
顧兆敲門,院子里問誰?
“西坪村黎大家的贅婿顧兆,還有妻子黎周周。”顧兆應聲。
屋里喊了聲稍等,然后叫婆婆。剛問話的應該是朱秀才妻子了。
顧兆和黎周周等了沒一,里面人開門,是個『婦』,應該是朱秀才的娘。
朱秀才去年中秀才是二二歲,古代人結婚家早,那么朱秀才娘年齡估『摸』四左右,面前的『婦』人兩鬢斑白,腰彎著,像是五六的樣子。
寒暄客套后,朱秀才娘招呼兩人進屋坐。
朱秀才家院子小巧,三間正屋小,是瓦頂泥墻,黎周周看了,好像是兩間正屋中間砌了一道墻給隔開了三間,等進去后就知道是這樣。
屋里光線差,正蓋的堂屋留著窗,就算是冬天,早上這個光線還是的。朱家現在堂屋黑暗,冷嚯嚯的,沒點爐子。
“家里寒酸,見笑了。”朱秀才拱手說。
這是人家自謙,顧兆當然能說你家確實寒酸,這是缺心眼,趕緊笑說:“哪里,家家戶戶都一樣。”
朱秀才阿娘上了熱茶,便去灶屋了。
顧兆和朱秀才說明來意,當然說的話好聽,夸朱秀才,說朱秀才學問好,年紀輕輕就中了秀才,像他去年還被當做反面教材批評了,真是愧對夫子,沒顏面讀,讀,手能提下了莊稼地,甘心想再試試……
他一拉踩自己,抬朱秀才,發現朱秀才臉上神情緩和許多。
果然漂亮話誰都愛聽。
說了這一通,朱秀才嚴肅的面容上緩了些,還寬慰顧兆說自己才二有二中秀才,意思顧兆別灰心喪。
“這次前來拜訪,一是多謝朱兄上次推薦的四本,顧某在鎮上買到了其中兩本。二則是來問問,朱兄能否幫顧某帶一下剩下兩本?家中離府縣遠,便前往,便厚著臉皮來叨擾朱兄。”顧兆拱拱手。
朱秀才說:“元宵過后便啟程去府縣,等下次回來能要到六月中了。”
意思顧兆要急著要,那他便幫忙帶。
“顧某等的了。怕朱兄笑話,去年院試后,荒廢學業有一年多,如今拾從前的。”
顧兆這么說了,朱秀才便答允,說府縣的那兩本印刷體,一本二兩銀子,手抄的一兩半。顧兆便說手抄本便。
黎周周一直沒找機去灶屋,留下來聽相公和朱秀才說話,這終有得著他的地方,趕緊從懷里掏出了三兩銀子,遞給相公。
這時候讀人講究信字,顧兆求人辦事,好說你給立個字據,他敢說這話,朱秀才立即他打出去信信?
這是侮辱誰呢。
當即痛快銀子交給朱秀才。
朱秀才接了銀子,說了話,講了些府學的事情。像是秀才考中了,名次靠前的進入府學分順利,若是績末游,就要夫子引薦信,還要再三考校,這才能留下。
府學就是府縣立的官學,入學者身份必須是秀才才。
進入府學后,每月還有考校,若是次次案首,府學獎勵三兩銀子。
“……朱某學識,從未獲得,過每月有米面發放,餓了肚子。”朱秀才說道。
顧兆翻譯:府學管飯。
住宿、吃飯官方都給包了。政策很好。
府學一年兩假,六月中和過年。原本是沒六月中的假期,還是年多前,一次恩科,殿試中榜眼的是一位農家子,這是很難得的事,康景帝便多詢問了兩句關農家的事。
小農濟時代,士農工商,農業是國家根本。
康景帝問,榜眼回,說了讀時,家里田地收如何,父如何辛勞,他在府學讀,每每稻子收,便分愧疚幫了家中雙親務農。
顧兆在記憶里挖出這事,估『摸』榜眼當初這么說,能有真心,能是為了博得康景帝的另眼相看,誰知道。反正康景帝重孝,聽了榜眼這話后,分動,便開了個六月中到七月,半個月的‘農假’。
至那位開辟河的榜眼,三甲進翰林,如今官拜正二品。
是天下所有農家子的偶像目標。
原身記憶有關黎周周家的多,倒是這位大人事跡是清清楚楚印象深刻。惜,過了幾年,這位褚大人因為貪污受賄結黨營私被斬了。
說農假,顧兆順口夸了句朱秀才有褚大人風范。
朱秀才雖然心里高興,面上當然能認,謙虛說比上褚大人分毫,還需努力上進云云,希望早日中舉,累的爹娘妻子在田間務農。
只有中了舉人,才有當官資格,是真的是翻了身,能被稱呼一聲舉人爺。當然祖上蒙澤,貴族階級子孫算在內。
就像朱秀才這般,他阿娘為了供其念,蒼了歲一般,兒子無法照看,孤身在求學。要是朱秀才家情況好,是個地主階級的,那還能舉家搬到府縣做陪讀。
回來的途中,顧兆就在想這事。
要是他考中秀才了,進府學是必須必要的,到了府學才能獲得更多的學識,結實更多人。
要他一人上學——
“周周~”顧兆拉婆手哼唧唧。
黎周周聽相公黏糊聲,眼底都帶著笑,嗯了聲,好聲好問:“怎么了相公。”
“是婆寶男,舍得家周周,離開周周的。”
黎周周雖是聽懂相公說的婆寶男是什么,但后面聽懂了,他心里一甜,是嗯了一聲,說:“離開相公。”
兩人黏皮糖一般牽著手回去,幸好冬日積雪,田間野地四處空曠。
顧兆心里立了主意,在他下次院試考秀才前,家里要狠狠攢上一筆銀子,能夠舉家搬到府縣的花銷。
至能能一次考上這個問題?
那影響家里賺錢。錢賺了再說。
家中來錢辦法有倆,一賣糧食,靠地。二做生意。做生意放一邊,顧兆想到前幾天王石頭來家中時,說到的肥料。
旱田上肥,因為沒肥上。
莊稼漢知道糞是好東西,少啊,動輒來畝的地,就王石頭一大家子九口人,攢一月的糞夠一畝地吧?
顧兆沒啥概念,回去拉著周周說想看看自家的田在哪。黎周周寵相公,就看看田,繞個路,這有啥?
到了田埂上,黎周周指著說:“相公這就是咱家的畝旱田,水田靠河邊上,沒在這處。”
顧兆望著一眼望到頭的田。
oo!!!
這還是只有畝!
“周周,以前真是辛苦你了。”顧兆『摸』著婆手上的繭子。
黎周周以前真沒思考過苦苦,大家都是這樣干過來的,地里莊稼收好,開心還來及,累是累了,但總是要做的。
“忙過那一陣就好了。”
“今年雨雪豐厚,等來年春化開了,莊稼收一定好。”
顧兆便說:“周周,要是有法子,能提高田里莊稼產量,哦就是收,你信信?”
莊稼人靠田地吃飯,一個讀人行人說著話,怕是沒人敢信。
“相公真能有這樣的好辦法?”黎周周問的認真,看著相公,補了句,“你說能,就信你。”
他知道相公是『亂』嚯嚯地里莊稼的人。
婆真的是無條件信任他。顧兆高興,見四下無人,湊過去貼著他家周周,說:“婆你好好哦~”敢大白天的『亂』來,周周害臊。
他臉皮厚怕。
過在頭,還是有些分寸好。顧兆只牽著周周手,晃了晃,笑說:“回去再琢磨下,有些東西要問問爹和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