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吉汀府縣。
之前縣令用接待顧大人的宅子, 今天接待了顧夫人。
宅子里的下人還是那些沒變,福寶到了門口就把汪汪放了下,汪汪到了熟悉地兒, 兩條腿噠噠噠的撒歡跑著玩,一會又湊到主人跟前跟著。
下人們搬行李, 到了一書籠的東西,黎周周說:“這個放前院書房里。”開會要用的, 就不往后頭拿了。
“我去吧。”四哥兒接了活,賬本這事不讓外人『插』手。
黎周周嗯了聲。
吉汀的縣令剛到,匆匆忙忙的。黎周周吉汀沒提前派人通知縣令,他又不是當官的, 如今見縣令,還拱手作揖, 縣令嚇了一跳, 忙是擺手說這如何使得,折了下官了。
“這次,黎某是作為兩廠的老板的, 跟咱們吉汀父母官行禮如何使不得?”黎周周笑談,見縣令真的當真且還要給他行去,忙說:“縣令大人別客氣了。”
招呼了縣令到前頭正院飲茶。
黎周周簡單說了下買賣,“……百姓的肥田法子用了,米糧一年一種夠吃能解決了肚子, 那剩下的就是咱們吉汀府縣百姓種植椰樹,工廠后期肯定要在擴一下,多招收人手,如此一,百姓家中也能有余錢了。”
吉汀縣令恍, 有那一瞬間,他以為跟他說的是顧大人呢。
“顧夫人說的是,不過這肥田真能成嗎?”
“再過兩個月就知道了。”黎周周也沒多說,等收成下了知。
吉汀縣令這一年多前前后后的跑,又是修路又是監督百姓用肥田法子,人看上去瘦了些,也黑了不少,可精神奕奕的,臉上沒有之前的苦愁之相。
以前剛見了顧大人,是執手相看淚眼能哭汪汪的說大人懂我,視為知己,動輒就掉書袋說一些郁郁不得志的酸,如今忙起了,自沒工夫時間感懷傷神了。
縣令坐了一盞茶時間告辭,說了顧夫人若是有什事管吩咐云云。
黎周周親自送了縣令去,門口已經有馬車候著了。
他還沒發帖子呢,這都急吼吼的上門了。黎周周讓前頭的廝接待,想了下,還是讓四哥兒安排,“大股東放正院的廂房,散的就安排在隔壁院子里。”
隔壁院子本是用燒玻璃的,不過他們一走,剩下一個鎖著的工作室,里頭除了爐窖就是架子,掃的干干凈凈沒什了。
他和四哥兒都住后頭的院子,能住開。
后頭黎春接了管事,前頭有四哥兒,也不必黎周周費什精神。
“老板,劉老爺想見您,手里捧了個木盒子。”四哥兒傳。
劉老爺就是這座宅子的主人家,是本地有名望的鄉紳,地多宅子多,田就賃給了下頭的百姓種,坐著收糧食就成,是祖上積攢下的家業。
吉汀府縣里最大的糧商了。
顧大人借了人家宅子后,黎周周吩咐下去,每次宅子住,宅子里的下人是他家發工錢,沒住足月了,也按足月的給。
“我去看看。”黎周周讓福寶和汪汪玩,一會阿爹就。
今個天『色』不早了,兩廠的股東老板都沒到齊,要開會說正事也得等明日了。接待完縣令,這會再和劉老爺說說差不多就能開飯了。
至于留飯應酬,黎周周不必,其實因為有了‘顧夫人’這層身份,他做買賣,后頭鋪開這般大了,全是借了相公的威風名氣。
若是四哥兒做買賣,從底子做起,周邊經商的老板都是男子,那四哥兒走的就困難重重,肯定不會如意順利的。黎周周想到此處,他是得了許多方,才更應該幫四哥兒這般的哥兒了。
“阿爹去吧,福福乖乖的,晚上阿爹要和福福睡哦~”福寶黏糊肉麻說。
自黎周周,福寶在他阿爹跟前就是肉麻勁兒。
黎周周笑著『摸』了下福寶頭,跟相公剛成親時一了,乖乖的模。
“好。”
劉老爺捧了個木匣子,是笑呵呵送這宅子地契的,連帶的還有兩定金子。
“老爺們喜歡拿去用,不過宅子怎住還是自家的舒坦……”
意思這宅子地契送了顧大人顧夫人。
“劉老爺借我們一家住已經是善心了,哪里還能要這宅子?”黎周周拒絕了,見劉老爺急了,認真說:“我家相公不是貪財的官,昭州窮苦,他想的辦法帶昭州百姓一起富裕。”
劉老爺說的懇切:“顧大人愛民如子,老兒送個宅子又如何了?”
總之說不通。黎周周見劉老爺不信他剛說的,顧大人一心為民想改善昭州百姓境況,不是為了貪斂錢財的。這真心實意的,整個昭州,沒有一人肯信。
哪怕是說顧大人是知己的吉汀縣令也是如此。
愛民如子做好官,和收不收奉承收不收銀子是兩碼事啊。
劉老爺有錢多著呢,有宅子也多著呢,愿意送,為何不收?這天下還有不收孝敬的官?那兩袖清風的清貧官能是戲文上有的。
所以當初顧兆到了昭州,剛開始要修路要辦事,給自己先立了個‘不貪財不好『色』就圖名’的標簽,不貪,這是因為要上升要得名,才不是因為不想貪。
昭州下到百姓衙役兵卒上到各大商賈才覺得正常。
“顧夫人放心,老兒絕不外傳,今日之事老兒若是傳去那全家不得——”
“劉老爺萬萬不可,不做賭咒發誓的事,今日我才,人多眼雜的。”黎周周知道說不通了,因為他說完后,劉老爺是不死心想變著法再求他收下東西,于是沉『吟』了下,說:“這吧,劉老爺若是有心,這個匣子收去,明日帶上家中兩個子孫過,我這邊正缺人手——當劉老爺要是不嫌棄,家里少爺們給我下手那是幫了大忙了。”
“哪里嫌棄啊,能跟在顧夫人身上學東西都是他們得了大造化的。”劉老爺喜不自勝,當即一通的吹捧,都忘了塞匣子這事。
等王家的四哥兒送客門,他才想起懷里這匣子沒送去。
還真沒收下?
有了王老板的巴結奉承,如今整個昭州都想如王老板那般,顧大人那兒鉆不過去,鉆顧夫人這兒啊。再者說,顧夫人做買賣,其實跟他們這些商賈的更合適。
劉老爺家是有家底,可子孫沒本事,都是靠租地米糧吃飯,以前沒門路沒辦法,如今有了機會自要給孩子多謀個本事的。去就挑伶俐的子孫,一個兒子一個孫子,也不拘著嫡庶,要能吃苦的。
有的孫子被他夫人養的嬌氣壞了,這能送到顧夫人跟前?
“老太爺怎就心疼那個賤蹄子生的,咱們郎為何沒選上。”正妻自不高興在屋里鬧。
“還說,娘寵了郎又慣著,在家里跟個霸王似得,他去顧夫人那兒是做少爺還是當跑腿雜的?舍得不心疼?”當爹的現在嫌兒子受不了苦了。
正妻一聽是跑腿雜也心疼兒子,可那到底是顧夫人跟前啊。
如此的糾結難受,可苦了她了。
“以后對郎管的嚴些,別松了,咱家人多子孫多,我雖是嫡子可娘生了那多兒子,我又算什要緊的,自家的孩子再是個沒息的,以后要是分了家,拿什過活?”
妻子:“我現在悔的腸子都青了,以后郎屋里穿衣吃飯事我官,外頭的事當爹的管我不『插』手了。”
劉家大宅夜里是好好熱鬧了一番,各房都有各方心思,選上的兩位自是高興,沒選上的庶妾生的,那就自怨自艾的多,嫡的口舌要多了許多。
黎周周這邊一概不知,晚飯和福寶一起用了,吃完飯溜了下汪汪,洗漱后早早上床給福寶講故事。福寶聽了下故事,翻了個身,說:“阿爹,爹爹說大龍的故事好聽。”
“阿爹不會大龍故事,下次去讓爹爹給講。”黎周周知道福寶這是想相公了,他『摸』了『摸』福寶的臉,說:“這幾年,阿爹和爹爹都忙,要辛苦我們福寶了。”
“阿爹,說和爹爹說的一。”
“爹爹說什了?”
福寶把他生病時,想阿爹,爹爹跟他說的都說了。
“……福福也要忙起,這阿爹忙,爹爹忙,福福也忙。”福寶說。
黎周周笑,說好,福福也忙,“睡吧。”
福寶閉了眼,很快就睡著了,今天折騰了一天。黎周周見兒子睡了,也睡,不過臉上都是笑意,心里甜的。以前和相公剛成親時,一塊熱紅薯相公讓他吃,他心里甜,今時不同往日,家里富裕了,他同相公因為事情忙,還要各自分開許多,可心里那份甜更甚了。
第二日起了個大早。
福寶洗漱穿戴好了,先去看汪汪。家里的母子羊年紀都大了,尤其是母羊,如今沉穩狀,在昭州城的府邸養老,不怎愛動,福寶如今的年紀是好動的時候,更愛和汪汪玩了。
一起跑跑鬧鬧的。
“四阿叔。”福寶喚人。
四哥兒笑說:“福寶和汪汪玩啊,洗了手先吃了早飯。”
“好。”
福寶乖乖去洗手。
早飯是黎周周四哥兒福寶阿吉一起吃的,阿吉也上桌了,黎周周讓的,門在外不是府里,孩子都松快松快,沒那多講究。
阿吉阿媽沒在跟前管著念叨,主人家讓坐,孩子很快就乖乖順從了。
吃過飯,黎周周和四哥兒就去前頭院子了,后頭有黎春在他放心。
“人都到齊了?”黎周周問。
四哥兒說:“昨個兒夜里天都黑了,還有幾家匆忙趕的,另外的散戶那是大早上到的,生怕把他們落下似得,老板怎可能會貪他們的銀子。”
“對了老板,昨個兒的劉老爺也早了,還帶了倆人。”
“我吩咐的。”
黎周周一路到了正院。正院里站了有十多人,聽見了音看到了黎老板了,個個面上喜『色』,紛紛迎了上去,拱手的作揖的請安叫人的參差不齊。
“各位不多禮了,心安、如一的兩廠股東老板,還有散戶到堂廳落座。”黎周周先讓人進,說:“劉老爺一同吧,兩位劉家少爺先到偏廳飲飲茶。”
兩廠大股東加上黎家,統共就五人,如一的散戶股東也不過八人。現在院子站的好家伙十多位,都是各家帶的子弟、掌事,有心想學王家那般,還有帶自家哥兒的。
那哥兒站在人群中很扎眼,十二的年歲,衣裳倒是同四哥兒一般的顏『色』,也沒帶什首飾,不過皮膚養的雪白,這翻扮可能心中不喜,臉上眼底就帶了一些。
又是局促不安,又是嫌衣服難看。
模嬌嬌氣氣的,看著家里養的好,應當是嫡。
“四哥兒帶這家的孩子去后院吧,讓福寶招呼下。”黎周周說。
前院都是大男人,扔了這位哥兒到偏廳,哥兒肯定不喜歡。
四哥兒去帶人了,也沒多耽擱,他還要和老板‘開會’呢!四哥兒第一次開會,十分的激動和開心,送完了人就去了正廳。
正廳放了大桌,兩邊各幾把椅子。
黎周周就坐在中頂頭中間位置。
“大家都在,應該是各有渠道聽到了這次貨去中原買賣的情況,有的知道的不詳細,今天開會就說這個,我一起說了。”黎周周將記賬本攤開了,說了情況,“七月貨第一批比較少,因為不知道外頭什情況,才去探探路,兩廠東西都一,多帶椰皂……”
第一次外開市場,黎周周和相公商量過,最終還是決定帶椰皂多些,輕不怕壞,椰糖椰蓉其實還壓了一分沒帶完。
兩廠的貨數量是一的。
“椰皂一萬一千塊,如今賣去七千八百塊,剩下的我讓人運到了京里去賣,如今人沒帳上不平,加上第二批大貨了,還要運送,所以這次就先不分銀子,報賬,各家都記著,年底分銀子。”
“我在唐州買了個大宅子以后充作昭州各貨物的倉庫,用分批賣給其他商賈,我想的是咱們大貨,零散銷售不做了,太過麻煩和耽誤時間,再者各地情況復雜,強龍不壓地頭蛇,咱們昭州還不是當地的強龍呢。”
這道理在座的商人都懂,別說外頭聽都沒聽過的唐州,就是以前他們想把魚貨送到昭州城去,都要跟李家的別矛頭,更遑論送到外頭。
那人家當地的商賈能同意答應們賣這般貴價?搶了人家生意的。
“黎老板,咱們椰皂是不是真一百文一塊?”有散戶的耐不住激動詢問了。
“是,以后統一定了價,椰皂一百文一塊、椰糖八十,椰蓉七十。”
黎周周說完了,大廳立刻熱鬧起,喜笑顏開的捧黎老板,也不是拍馬屁,那漂亮說的都是發自肺腑的真心,叫黎老板也是佩服之情,不是因為顧夫人的面子才這般叫。
誰能想的到,那一塊椰皂就能賣一百文!
換做他是絕不會敢這賣的。
黎周周等大家伙熱鬧后,擺了擺手,立刻安靜了,這才說:“唐州的宅子在我名下,買宅子的錢各位就不用勻了,以后昭州的貨,放我宅子里一個月,一車貨百文錢,有我股份管轄的廠子,我負責銷售去,免費的。”
大家沒聽過這法子,仔細想了下覺得沒問題,他們也沒什壞處。
一車貨放一月百文,不過是一塊椰皂錢,確實是宜。
“沒意見,黎老板做是。”
“一切都聽黎老板的。”
黎周周點了頭,在本子上記下,說:“這次去昭州,押貨的鏢師一共是百兩銀子,因為剩下的一半路是我家私活去京里,所以算五十兩押貨,這五十兩兩廠均攤……”
還有工人本錢、椰子錢、瓦罐錢、油紙錢等等,扣完了,賬本上就是純盈利了。
各家聽這些費用,到了后頭已經有人開始算了,這還掙不掙錢啊?
自是掙的。
倆椰子一文錢,柴火算啥,人工算啥,就是路上押送的鏢師貴些也不過五十兩銀子,這些加起,一萬一千塊椰皂,賺了一千一百兩,椰糖椰蓉加起是四百零二兩。
這統共就一千五百零二兩,算上商隊一路吃喝花銷,成本還不到五百兩。
分賬!
黎周周把紅利條子早都寫好了,用紅紙黑筆寫的,吉汀x家七月貨得銀多少多少兩,寫得清清楚楚,讓四哥兒發了下去。
“今年年底了,咱們再坐這兒憑此領銀子。”
眾人拿了紙條,明明輕飄飄的,可已經能想到以后了,年年如此,多好啊。
“七月的錢和帳算完了,咱們現在說第二批大貨。心安如一倆廠的管事匯報一下,分別多少貨,花了多少錢,大家都聽聽,之后遞了賬本我在核對下……”黎周周緊跟著說第二批大貨的情況。
黎老板沒前,兩廠尤其是心安這個廠的李家還不放心,想第二批貨私下里他們自己搞,防著一手,可如今沒人敢這想了。
自己搞,能把一塊椰皂賣百文?
往哪里賣,鄚州嗎?人家不把笑死了。且的掌事說了,一路過去,借府縣客棧住一晚,修整修整,還要收入城的稅錢,都是因為顧大人的書函才得了方。
更別說那唐州知州府里,也是黎老板拿了顧大人手信去了拜帖才處處方的,不買宅子怎能如此快速?人家有官在,才搭上了官家的路,這就是官官相護,他們一個昭州城的商賈拿什賺這銀子?
就是知道了椰皂如何制作又能如何?
根本賣不去那般貴價。
因此有心思的現在個個乖覺了不少,老老實實的報賬說進度,再者兩個廠子是黎老板親力親為建起了,招工收椰子買柴火油紙等這些費用,黎老板也清楚,根本不可能在這上面做手腳做假賬。
大家伙都看著呢,都是要臉的,要這敢搞了,吉汀底下多得是想上『插』一腳椰貨生意的商賈。
第二批是大貨,椰皂有兩萬多塊,椰糖椰蓉更多,連著第一批壓下的,這商隊起碼要二十輛馬車才成。
“先包,該裝箱的裝箱,心些,我這邊聯系鏢師,早了九月底,晚一些那就十月多。各家再兩位到位有身手的護衛。”黎周周想了下,沒旁的了,可看到劉老爺忐忑不安又期待的臉,頓時想起。
“還有個事,劉老爺心善。”
眾人一聽‘劉老爺心善’這,莫名的就想起顧大人了,這——
“今天請劉老爺過聽咱們椰貨的會議,也是有個買賣想和劉老爺做。”黎周周笑說。
劉老爺激動啊,終于有他了,這會大約也猜什買賣了。
他家除了糧食就是地多,莫不是要租他的地種椰樹吧?
黎周周沒想租劉老爺家的地,本都沒往這邊想,是因為劉老爺盛情給他送金子宅子,實在是沒辦法給安頓一下活。既開頭說了劉老爺心善,給他送宅子金子,不如把這份厚禮變了法子送給當地百姓。
“我是想請劉老爺開一片適合種椰樹的地兒,招了當地百姓種椰樹收椰子,能給幾分慈善抬抬手就好了。”
意思別刻薄了底下的百姓。
至于劉老爺要是以后心大了野了,把持了貨源提高成本呢?且不說自古民就不跟官斗,還有一招,自是子孫后代了。
黎周周面上帶著親切笑說:“我剛匆匆見了一面劉家兩位少爺,瞧著伶俐聰明,正好我現在手邊缺人忙活不過,以后還有的忙活,劉老爺大善人,聽了后就送了自家孩子解我的憂。”
夸了自家孩子,劉老爺高興啊,當即一通的好,心里也知道,黎老板這是抬舉他,沒收銀子宅子反倒是讓他給百姓利不苛待,難不成顧大人夫妻倆真是個清官不成?
黎周周見在座的都急了,想表功,想送孩子他這兒,想到之前相公說蓋官學,拿著個吊著昭州城的大商賈們,如今想了下,也說了。
“這有人天生是做買賣的料,有人做這個不合適更適合讀書,家里子孫眾多的不著急,日子還在后頭,我在吉汀留不下幾日,昭州城馬上要蓋官學了……”
眾人本表功急切的心,聽了黎老板的頓時一愣,思量過又是一喜,包括剛送了自家倆孩子的劉老爺。
“劉家也是大家族孩子多,讀書嘛,我聽相公說,還是孩子從啟蒙開始念,根能扎實了,以后也能進一進,諸位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啊?”
諸位都在想:進一進,這進一進能進到何處?
讀書的盡頭自是科舉,自是當官了。
會議結束,大廳眾人看黎老板的眼神是尊重又聽。
黎周周心里帶著笑,如今他這般,是不是學到了相公六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