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舉頭西北浮云,倚天萬里須長劍。
據密洞之書所載,長生山莊,乃是徐市之仆人持長生珠所落,當落于四柱之間,唯有莫邪之劍,方能除之斷鏈,發于天狗吞日之時,則四柱乃守護靈珠之龍,時遇云雨,當可沖天直上,發乎雷霆,雄風滔滔,天下之內,無可匹敵,聽命于手持長生珠之人。
這天,正是多年一現日陰之時,定為午時三刻,必是日蝕之時,此刻日偏巳時之刻,長生山莊的上空無疑是多了一些晦暗。
這時,白道崇指著一旁的司馬婉兒笑道“難道少俠就不為婉兒想想么?”這時他看著一旁虛弱的她,刻意掩藏起自己對她的牽掛,漫不經心地笑道“我若不換呢?”白道崇面不悅之色說道“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這時,白道崇作了個手勢,長生山莊的仆人抬上一個十尺木箱子,箱子里滿是霜刺花,在太陽光下猶是顯得露艷滴彩,奇彩凝霜,說道“你若不告訴我莫邪之劍解封方法,婉兒可就投身于霜刺花之中了,”在一旁的婉兒仍是那副冰清玉潔的臉龐,只是眉頭多了一些感傷,那“無名客”心頭一痛,故作漫不經心地笑道“白莊主,不如你先給婉兒一顆解藥,如何?”白道崇心有疑慮,并笑道“哈哈...此話當真?”他漫不經心地笑道“丈夫一言,駟馬難追!”
這時,一旁的華飛喊道“白莊主,不要相信他,這小子打小胡言亂語,謊話連篇!”那無名客看了華飛一眼,笑道“白莊主,此人謠言禍眾...”接著又是爭論一番,白道崇一看此時正值巳時之刻,急道“夠了!不要說了,我意已決”華飛臨近喊道“白莊主...”白道崇不耐煩地給了華飛一掌,華飛躺在地上捂著胸口,對白道崇懷恨在心地說道“你...”這時,一旁的巴特拉面帶不悅之色,心想,此人不可交也,看著那把閃著寒光的莫邪之劍,欲要奪劍而逃,可是又看著房檐上“無名客”那位可怕的對手,想到此人日后必成心腹大患,倒不如坐山觀虎斗,兩虎相斗,必有一傷,白道崇背對著巴特拉,掏出一粒解藥,交給司馬婉兒,這時,巴特拉喊道“白莊主,稍等,貧僧有事要商,”騰空飛了過去,趁白道崇不注意時,便給了華飛一個暗示,華飛騰空而起,趁著白道崇不注意,使出一招鷹爪飛影,將白道崇手中的解藥奪了過來,拿著解藥,一旁虛弱的婉兒,和在房檐上的“無名客”怒吼道“不要”華飛說著,便把解藥吞了下去,白道崇憤怒地指著巴特拉和華飛,只聽見一聲“白莊主,后會有期!哈哈...”華飛和巴特拉一行人等出莊而去...
這時,在房檐上的他望著她心頭一陣劇痛,一手捂著胸口,從房檐上滾了下來,重重地摔在地上,一旁的司馬婉兒看著他悲痛的樣子,拂袖騰空而起奪取另一顆解藥,喊道“義父,對不住了”白道崇焦急喊道“婉兒,你...”只聽見婉兒一聲虛弱又清脆地喊道“牛兒,接著...”他捂著心口,趴在地上看著她那散發著清香的倩影,如天仙飛舞的長袖,冰清而又憔悴,帶著欣慰的微笑,投身于一旁銀蒂露滴的霜刺花叢中,白道崇此時驚慌失措地喊道“婉兒....”他顫抖地接過來之不易的解藥,運力騰空一飛,與她共赴霜刺花叢...像一對受傷的冰鳳凰,他們在銀色的霜刺花叢中四目相對地笑著,他從她的眼睛里,一只眼看到了她,另一只眼看到了他自己,仿佛整個世間,就只有他們兩人存在...花飛花落,刺骨凌寒,知否?知否?
這時,他撐起虛弱的手,撫摸著她的秀發,那含著淚花的眼睛,想要把解藥輕輕地放進她嘴里,她抓住他冰冷的手,悲痛地說道;“牛兒,你怎么那么傻...”他對她說道“倘若這世上還有一粒解藥,我也要把它放進你口中”她接過來解藥說道“如果世上只有一粒解藥,那么不要也罷!”說罷,便丟向天涯...
這時,一旁的白道崇故作焦急地說道“婉兒,你..怎么樣了...”他瞪著白道崇蔑視地說道“呸,你沒資格叫婉兒,”婉兒對他說道“牛兒,不得無禮,義父為了得到莫邪之劍,所作所為確實令人感到可恥,但他終究是我義父啊”他瞪著白道崇說道“這老賊,不配做你義父!”頓時婉兒虛弱地抬起手給了他一巴掌,心口一痛,捂著胸口說道“你怎么可以這么說..”這時,有一個玲瓏身影閃過,那人正是齊玉郡主,拿著一沓子信,白道崇本不想殺掉齊玉郡主,齊玉郡主對她說道“你自己看!”司馬婉兒虛弱地撕開每一封信,每一頁書,回想起她義父對她如山一般的愛...更加悲痛,大喊道“這是為什么?”這時白道崇在一旁原型畢露地大笑著,并拽著無名客的衣領,癲狂地說道“哈哈...你說不說莫邪之劍的解封方法,不說我就殺了她!”他憤怒地瞪著白道崇,白道崇望著此刻的太陽,正是日中湯湯,揮起莫邪之劍,指著一旁虛弱的婉兒喊道,“快說!”一旁虛弱的婉兒悲痛地搖著頭看他,他說道“我說!”
白道崇笑道“少俠要是早這么說,不就沒那么多事了么?”他渾身顫抖,虛弱地說道“于劍歃血,方可解封.”白道崇立馬照做不誤,突然感到心如刀絞,一股陰寒之流竄于臟腑,莫邪之劍發著寒光,銀珠四濺,莫邪之劍似乎也能與白道崇融為一體,被綁在一旁的華國公和凌云說道“不好,這家伙要....”
說著,白道崇掩蓋不住狂喜之情,飛入長生壇上,劈柱斷鏈,手握長生珠,頓時天昏地暗,風卷千里,晝蒙沙飛,日陰凝柱,柱上大顯黑金之光,這時,天地之間映現出一道流光火柱,沖著白道崇的頭額轟然一擊,只見白道崇的白發生成腥紅色,從發根蔓延,一直到背部尾絲之處,其面目猙獰似狼蛇一般,青面猿毛,手出龍爪,仰面一震,將莫邪之劍扔其一旁,其間四根銅柱上的蟠龍,正是如遇云雨之時,沖天而上,光波驟發,絕乎雷霆萬鈞之力。只聽見白道崇一聲號啕大笑,他和婉兒忍著劇痛,飛上長生壇,撿起莫邪之劍,歃血一劈,寒光凝暉,將那白道崇打到長生壇外,婉兒用白袖一顫,不忍心將白道崇狠纏其間,他使出之前所有的江湖絕技,莫邪之劍閃著銀光激澈,二人與之大戰十幾回合,忽覺白練散珠,落月颯地,沙絕八荒,二人躺在長生壇上,亂石紛飛,手指相接,他們盡力向對方靠攏著,在無盡的絕望中面對面嬉笑著,回憶起兩人相擁的點點滴滴。
就在這時,四只長達百尺的黑龍驟然回地,為白道崇俯首稱臣,四龍合一,集白道崇一身,白道崇身發金光,仰面狂笑著,突然變為一條金龍沖天直上,呼云作雨,雷發電咤,號兮鬼啼,憑兮怒吼,正是吸收日月精華之時,忽然云天之際傳來一陣悲天哀鳴,這世上除老翁以外,只有他和她知道這熟悉的聲音是什么,他和她發自欣慰地笑著,“大臭鳥...”
大鵬雕一聲悲天哀鳴,其有坱軋云漢,緲彼煙霞之雄姿,張羽毛于閶闔之門,氣吐六合而為之生云,騰乎回旋,晞天所射,赫火敵煙,雷轟電掣,集赤羽兮列燃,凌麟爪兮威照,咋蒼龍,窮遐荒,河漢為之卻流,川岳與之崩傾,翼卷長空之飛雪,爪擊蒼龍,蒼龍避之,云羅高,天網密,不知何處,掃射大塊千里,割其咽喉以洞開,碎腦折脊,頓彀穹石,爪殘血殤,將蒼龍颯之蠻陌,龍之疾萬里而海征,其鵬迅之,然乎展翅于九萬里,突之重溟,蒼穹絕跡,只聽得,蒼龍何處去?昆侖山倒崩絕壁。
他和她相信他們的好朋友“大臭鳥”的能力,會給這個人間帶來好運,云天之際一道光亮灑在長生壇上,蒙眼過去,有一個人躺在長生壇上,虛弱的婉兒拖著沉重的身體,一看此人正是白道崇,跪在白道崇身旁,托著白道崇的頭喊著“義父!義父!”白道崇口中吐著汨汨鮮血,手握長生珠,像對待女兒一樣,摸著司馬婉兒的臉,口吐著鮮血說道:“婉兒,義父...這輩子...對不住你...”說罷,她義父的手從她冰清的臉上垂落下來,只聽見一聲悲天寒泣,傳來一場如山般崩塌的消息...
次日清晨,喜兒一聲抽泣,把他從睡夢中驚醒,喊道“小姐.你在哪?”他趕忙從隔壁的床上趕來,只見桌上有一封信,他心中一痛,手兒顫抖地拆開信封,信中寫道“此情難別,莫說相思之痛,勿念。”這封沒有姓名的信,是他今后唯一的牽掛,他悲歌痛道“為什么!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他知道,她之所以選擇離開,是因為她不想因為她,而讓他受盡這日夜錐心之痛,寒流徹骨的折磨。
從此又是天涯與明月,劍與酒,深邃的眼睛和深深的寂寞....還有那她那封沒有署名的信。
人道是,明月相思夜,天涯兩茫茫,當時痛離別,思之已斷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