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圓圓聽到這里也覺得頗為奇怪:“怎么會這樣的?”</br> 邱達明道:“我當時覺得我和柏秋多半還是一個上山一個下山,沒看到彼此走散了,所以,我便向寺里的僧人講述這個情況。</br> 請他們如果看到我妻子,同她打聲招呼,讓她到木亭那里去等我。我于是又往木亭趕,我怕柏秋這個時候已經從寺廟回了木亭里。</br> 但她絕不會獨自一人走下山,即便她剛剛上過。山上去寺廟拜過神。她下山的時候也一定會在木亭那里等我。”</br> 于是,邱達明再次下山。</br> 可是,等他趕到木亭那里,那里依然空無一人。</br> 柏秋,就此失蹤。</br> “我當即下山報了警?!?lt;/br> 邱達明苦著臉說。</br> “派出所民警第二天也上山幫我找了,但是一無所獲?!?lt;/br> 這神隱山范圍其實十分巨大,神隱寺在前山,在后山那邊,還有一片廣闊的無人區。</br> 蘇晴突然想起那個丁字路口。</br> 她忙問邱達明:“你知不知道,那木亭之后的小路,還有一個岔路口?!?lt;/br> “那個丁字路口,我知道?!?lt;/br> “那個路口的另一條路,你知道通往哪里?”</br> “通往村子里的。”</br> “村子?”</br> “對,這里的山民居住的村子——神隱村。不過現在村民都走得七七八八,剩下的人不多了。”</br> “你去村子里找過柏秋嗎?”</br> 邱達明點點頭:“第二天民警就帶著我去過了,但村民們都沒有見過柏秋。”</br> 蘇晴皺起眉頭。</br> 一個大活人,竟然莫名的就在山上失蹤了。</br> 這還真是奇怪。</br> 她突然又想到另一種可能。</br> 她問道:“邱先生,你和你太太的感情如何?”</br> 邱達明點點頭:“當然是很好的,我們雖然沒有孩子,但彼此十分恩愛。”</br> “我冒昧的問一句,你們去醫院檢查,沒有孩子,是你的問題,還是你太太的問題?!?lt;/br> 邱達明聽了這個問題臉一紅:“這和我太太失蹤,有什么關系嗎?”</br> 蘇晴當下并未解釋,但陳圓圓卻開口道:</br> “邱先生,我們是私家偵探,我們多了解一些線索,或許可以幫到你?!?lt;/br> “你們是私家偵探?”</br> 邱達明喜出望外。</br>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正想要不要雇私家偵探,反正警方那邊也幫不了我什么?!?lt;/br> 蘇晴看了陳圓圓一眼:我們不是來度假的嗎?</br> 陳圓圓一時口快,此刻也頗為后悔。</br> 她正想解釋。</br> 邱達明就搶先說道:“沒有孩子,是我的問題?!?lt;/br> 他現在對兩人十分信任,有問必答。</br> 蘇晴點點頭。</br> 柏秋明知邱達明生育能力有問題,卻能對他不離不棄,這人倒是深情。</br> 但從她到處求神拜佛來看,她十分渴望有個孩子。</br> 做了私家偵探這么多年,蘇晴知道,有時一個人失蹤,未必是被害了或是遭遇意外。</br> 因為想要逃避,而主動失蹤的人,其實非常多。</br> 不知道這位柏秋,會不會是因為壓力太大,從而選擇主動失蹤的?</br> 邱達明嘆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br> “就算她已經死了,我也得看一看她的尸身啊?!?lt;/br> 他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令蘇晴二人大吃一驚。</br> 兩人對視一眼。</br> 陳圓圓問道:“邱先生,你為什么會覺得柏秋已經死了?”</br> 邱達明神色悲傷:</br> “柏秋失蹤,都已經一周了,你看這深山老林的,你覺得她還能活嗎?”</br> 蘇晴道:“我同事的意思是,你就這么篤定,她還在這山里?”</br> “那是當然,她不在這里,能去哪里?我覺得最大的可能,就是她走迷路了。”</br> 邱達明說道。</br> 他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看著蘇晴兩人:“你們知不知道,這神隱山的傳說?”</br> 蘇晴之前已經刷到過相關的視頻,略微了解。</br> 她來這里,也有一半原因,是因為那神秘的傳說。</br> 但陳圓圓卻未曾了解過。</br> 她好奇的問道:“什么傳說?”</br> 邱達明道:“這座山之所以叫神隱山,就是因為從前,這里經常會有人失蹤?!?lt;/br> “經常?”</br> 陳圓圓很是意外。</br> 邱達明點點頭:“據說每年都有,有時好多個?!?lt;/br> “怎么會這樣?”</br> “傳說,是山神將人帶了去,隱藏起來,因此這里叫神隱山。”</br> 這么神奇?</br> 但這種神話故事,陳圓圓是不信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