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得到秦星給的地址后,匆匆趕到旅店。</br> 只見店門口站著一個垂頭喪氣的中年人。</br> 她趕緊上前:“你好,請問你是這家旅店的老板?”</br> 那人點點頭。</br> 蘇晴正想開口詢問有關金正陽的事。</br> 老板就對她擺了擺手:“對不起,小姐,我們今天做不了生意了。”</br> 他說完這句話又重重的嘆息了一聲。</br> “不做生意?為什么?”</br> 蘇晴有些奇怪。</br> 老板欲言又止。</br> 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br> 蘇晴道:“老板,我今天來也不是為了住店,我是想向你打聽一個人。”</br> 老板看了她一眼:“打聽人?”</br> 蘇晴點點頭。</br> “昨天晚上,有沒有一個.......女人來住店,那個女人——”</br> 蘇晴描繪了一下金正陽昨天的打扮。</br> 老板頓時緊張起來,他瞪大的眼睛:“你是她什么人?”</br> 他十分惶恐,害怕是家屬找上門來興師問罪。</br> 雖然人不是他殺的,可是畢竟死在他的店里。</br> 這年頭,你就是走在路上,一個人死在你旁邊,你都有脫不了干系。</br> 況且,這個人實打實的,死在他家店里。</br> 老板開始腦補蘇晴大鬧旅店的情形,心中憤恨,表情不免悲戚。</br> 蘇晴見他如此反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br> 她忙又問道。:“老板,你到底見過沒有?”</br> 老板此刻心里想了一千種一萬種說法,但都覺得十分不靠譜。</br> 畢竟現在警察都來了,他還能怎么瞞下去。</br> 他只好哭喪著臉:“那個人......已經死掉了。”</br> “死了?”</br> 蘇晴大吃一驚:“怎么會死了?”</br> 老板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已經第一時間報警了,警方會查清楚的。”</br> 他深呼吸一口:“你說會不會是和她一起來的那個男的把她給殺了?”</br> “男的?”</br> “對啊,她昨天晚上,是同一個男的一起來的。”</br> 老板忙說道。</br> 對!</br> 蘇晴想起:昨天晚上,金正陽在夜店確實和一個男人搭訕,然后這兩個人都不見了。</br> 莫非真是那個男人殺了金正陽?</br> 不不不——</br> 現在蘇晴首先得確定的是:金正陽到底死了沒有?</br> 蘇晴趕緊上了樓。</br> 這里已經拉起了警戒線。</br> 一名警員站在樓梯口,看到蘇晴,忙上前一步攔住她:</br> “這里發生了命案,請立刻離開。”</br> “請問死者身份確定了嗎?”</br> 蘇晴問道。</br> “關你什么事?”</br> 警員有些莫名其妙。</br> “別來這里八卦,快走。”</br> 他揮手驅趕蘇晴。</br> 蘇晴后退兩步。</br> 她正想解釋,自己不是八卦。</br> 忽然有人喊道。</br> “蘇晴姐——”</br> 蘇晴一看,見是張麒,正對她揮手。</br> 他又快步走到蘇晴的跟前:“你怎么來了?是來找高隊的嗎?”</br> 蘇晴搖搖頭:“我——”</br> 她正想說“我也是來查案的”。</br> 一旁的警員忙問道:“張警官,你......你認識她啊?”</br> 他指著蘇晴。</br> 張麒回頭對那人說道:“她是高隊的老婆。”</br> “啊?是嗎?”</br> 那警員有些囧。</br> 他不好意思的望向蘇晴。</br> 蘇晴沖他擺擺手,她對剛才警員的態度并未放在心上。</br> “張麒,死者是誰?”</br> “身份還未確定。”</br> “是男是女?”</br> “男的。”</br> 張麒一臉厭惡:“又是一個男扮女裝的。”</br> “又?”</br> 蘇晴有些詫異。</br> “是啊,上次也是一個男扮女裝的。”</br> 蘇晴倒吸了一口涼氣:“還死了一個?”</br> 高一凡的嘴巴真是嚴,回來好幾天了,硬是一句話都沒有向她透露過。</br> “那名死者的身份確定了嗎?”</br> 張麒點點頭:“那人叫龔斌,是一家演藝公司的攝影師。”</br> 龔斌?</br> 龔斌死了?</br> 蘇晴大吃一驚。</br> 陸晨風此刻匆匆趕到。</br> “蘇晴,你也在?”</br> 她有些意外。</br> “哦,陸法醫,你來了。”</br> 蘇晴同她打聲招呼。</br> “陸法醫,高隊在房間里等你。”</br> 張麒對她說道。</br> 陸晨風嗯了一聲,又對蘇晴點點頭:“我先去看看。”</br> “好,你忙。”</br> 陸晨風進了房間。</br> 高一凡此刻還在觀察尸體。</br> 見陸晨風進來,他對她說道:“又是男扮女裝的無頭尸。”</br> 陸晨風走過去,看了看尸體頸部的傷痕。</br> “同上次一樣,切口十分整齊。”</br> 她又快速的看了看尸身。</br> “但是,這一次,并未有虐待過的痕跡。”</br> 陸晨風指了指死者的胸口:“致命傷在這里,他是被人用銳器刺死的。”</br> 高一凡眉頭緊鎖。</br> 沒有虐待!</br> 這到底是兩起不相關的兇案,還是兇手的手法變了?</br> 如果是后者,兇手為何突然改變了手法?</br> 是因為作案條件?</br> 還是,兇手對這名死者的恨意,沒有對龔斌的那么重?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