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凡從江城回來之后,第一時間回了警局。</br> 張麒見到他,如釋重負。</br> “高隊,你可算是回來了。”</br> 他的定海神針總算是歸位了。</br> 他之前已在電話中將近期發生的兇殺案,告訴給了高一凡。</br> 高一凡對此有了大致的了解。</br> “我先去看一下尸體。”</br> 他對張麒說的。</br> “好,我陪你去。”</br> “不必了,你留在警局,稍作休息,這幾天你也夠忙的,我自己去找陸醫生就好了。”</br> 高一凡一口回絕了他。</br> 張麒被拒絕,略感失望。</br> 但轉念一想,這也是高一凡體諒自己,又不覺高興起來。</br> 他點點頭:“那行。”</br> 高一凡風塵仆仆的離開。</br> 他很快找到陸晨風,陸晨風已將尸體做了尸檢。</br> 她對高一凡介紹起尸檢的情況:</br> “死者是三天前在下水道發現的,死亡時間,應該是被發現時的24小時前。</br> 死因是失血過多,頭顱被切掉,切口十分整齊。”</br> “你的意思是——”</br> “兇手可能有從醫背景。”</br> 高一凡略微沉思。</br> “還有什么發現?”</br> “他在死前,遭受過虐待。”</br> “虐待?”</br> “對,他渾身都是傷,但沒有致命傷,很明顯,兇手是想要折磨他,讓他痛苦死去。”</br> “傷痕是怎么造成的?”</br> “有些是刀傷,還有一些是鞭打造成的傷。從傷口的分布和程度來看,我懷疑他遭受過鞭刑。”</br> “鞭刑?”</br> “對,說起來,我上次剛剛看到,在某些國家還保留鞭刑,目的當然是處罰罪犯,</br> 讓他們受皮肉之苦,這一鞭,下去皮開肉綻受刑者會疼痛難忍。”</br> 高一凡點點頭。</br> “還有一點——”</br> 陸晨風補充道。</br> “死者的括約肌有撕裂。”</br> “他被性侵過?”</br> “不排除這個可能,但是,我在他身上,并未發現他人的dna,結合他身上的其它傷痕,也有可能是被異物造成的。”</br> 高一凡皺眉:看來兇手和死者有很深的仇恨。</br> 這是仇殺無疑。</br> 高一凡又問道:“我聽說死者是打扮成女人的?”</br> 陸晨風點點頭:“對,一開始報案的時候,報案人說發現一名女性尸體,因為他們看到那人腳穿高跟鞋,所以以為是女人,不過我檢查之后就發現他其實是一個男人假扮的。”</br> “我看看他穿的衣服。”</br> 高一凡道。</br> 陸晨風將死者衣物找出,拿給高一凡。</br> 高一凡一看之下,有些詫異:這套衣物是蘿莉裝,黑絲,銀色高跟鞋——</br> 這副打扮,他在什么地方見過嗎?</br> 電光火石之間,他忽然想起:不是見過,是聽過。</br> 蘇晴之前曾向他提過,在公廁遇到一個變態。</br> 在她的描述之中,那變態所穿的,好像就是這身衣物。</br> 蘇晴之后,在調查的公司,又遇到了那個變態。</br> 他叫龔斌,是一個攝影師。</br> 想到這一點,高一凡立刻打電話給蘇晴:</br> “小晴,你們公司那個攝影師龔斌最近在上班嗎?”</br> “沒有啊,他已經失蹤一個多星期了。”</br> “失蹤了?”</br> “對啊。金姐到處在找他,但是始終找不到。”</br> 高一凡心里一個咯噔。</br> 難道這具尸體就是龔斌?</br> “怎么啦?”</br> 蘇晴在電話那頭問道。</br> “哦,沒事,先這樣。”</br> 高一凡掛了電話。</br> 蘇晴有些莫名其妙。</br> 但她轉念一想,不對,高一凡不會無緣無故的問她這些。</br> 龔斌是不是出事了?</br> 但現在她無心過問此事。</br> 蘇晴看了看表,已經中午了,金正陽依然還未到公司。</br> 她這時覺得大事不好。</br> 思考半秒,蘇晴立刻聯系秦星。</br> “秦星,你幫我查一下這個電話的信號,現在在什么地方?”</br> 她給了秦星金正陽的電話號碼。</br> 片刻后秦星回復她:“這個電話現在已經關機,查不到信號。”</br> “那最后一次有信號是什么時候?”</br> “最后一次有信號,是昨天晚上十點,地點是——”</br> 秦星給了蘇晴一個地址。</br> 蘇晴忙查看那個地址,那是一家旅店。</br> 金正陽,去了一家旅店?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