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凡帶著張麒等人,匆匆趕往了事故現場。</br> 他仔細打聽了一下四周。</br> 這是通往鄰市的一條捷徑,但因為是山路,所以平時來往的車輛也并不多。</br> 如果這兩人在發生車禍前就已經死亡,那么他們是怎么死的?</br> 是被誰殺死的嗎?</br> 這兩人又是什么人呢?</br> 她們是什么關系呢?</br> 一連串的問號在高一凡的腦海中閃現出來。</br> 他看向一旁的劉成:</br> “師傅,你開過來的時候就發現這兩人躺在地上了嗎?”</br> 劉成已經聽陸晨風說起兩人不是被撞身亡,他的情緒在此刻明顯緩和了很多。</br> 聽到高一凡問自己,趕緊回答道:“啊,是的,警官。</br> 我從那邊轉彎過來的時候,看到地上有個東西。</br> 我當時已經踩了剎車,但是你也知道,這緊急剎車本來就不可能立馬停下來,</br> 所以這車又往前滑了一段距離,壓過了這個東西。</br> 我當時并不知道是兩個人,后來下車后才發現的。”</br> “那你當時有沒有注意周圍是否有其他人?”</br> 劉成搖了搖頭:“沒有,當時天色較早。這邊路況又不是很好,所以我的全部精力都盯著路面呢。”</br> 他根本不敢提自己開了一個晚上的車,疲憊不堪,根本沒有精力注意周圍的環境。</br> 高一凡頷首。</br> 他對張麒說道:“勘察一下現場,看看這里是否是兇案的第一現場?”</br> 張麒點點頭和其他警員立刻開始了現場的勘測。</br> 高一凡走向那兩具尸體。</br> 陸晨風正蹲在尸體一側,做初步的檢查。</br> 見高一凡過來,她打了聲招呼:“高隊。”</br> “能判斷這兩個人是怎么死的嗎?”</br> “死者面容腫脹,眼結膜下有出血,皮膚硬化,表皮皺縮,尸斑呈暗紫色,而流出來的血是呈暗紅色。”</br> 陸晨風說著又看了看兩具尸體的下身。</br> “她們還有大小便失禁的現象,我初步判斷可能是中毒身亡。”</br> 中毒身亡?</br> 那這么看來,這兩人還真有可能是被人殺害后拋尸在這里的。</br> “高隊。”</br> 張麒在一旁喊道。</br> 高一凡走了過去。</br> “你看這里。”</br> 張麒指著一處地方說道。</br> 高一凡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去。</br> 那里是一處不太明顯的拖痕。</br> 拖痕的一側,是有些模糊的輪胎痕跡。</br> 如此看來,這兩具尸體,很有可能是被人用車運到此處,再拋尸的。</br> “盡快確定兩名死者的身份,然后調查一下那名成人的人際關系。”</br> 高一凡對張麒說道。</br> “收到。”</br> 張麒應聲道。</br> 高一凡望向不遠處的那兩具尸體,心情頗為沉重。</br> 到底是誰,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br> 兩天后,張麒找到高一凡:</br> “高隊——”</br> 他喊道。</br> “兩名死者的身份我們已經調查并確定了。”</br> “噢,他們是誰?”</br> “年長的那個叫王愛玲,今年36歲,無業,就是一名普通的家庭主婦。</br> 小孩子叫王子清,今年兩歲,是王愛玲的女兒。”</br> “她家里人已經通知了嗎?”</br> “通知了。但王愛玲的丈夫好像并不怎么在意。”</br> “她的丈夫不在意?”</br> 高一凡有些詫異:</br> “這是怎么回事?”</br> “我們一開始是通知她丈夫的。誰知道她丈夫聽了以后,讓我們直接聯系王愛玲的父母。”</br> “他老婆和女兒死了,他自己一點都不關心嗎?”</br> “對呀,我們就是覺得這個很奇怪。”</br> “王愛玲的丈夫是做什么的?”</br> “王愛玲的老公叫謝元武,今年32歲,他經營一家包子鋪。”</br> “他姓謝?”</br> 高一凡有些意外。</br> “對,我當時查到也是覺得很奇怪,沒想到他們的孩子是跟王愛玲姓的。</br> 而且,謝元武比王愛玲還小幾歲?”</br> 高一凡若有所思。</br> “那你聯系了王愛玲的父母嗎?”</br> 他接著問。</br> “聯系過了。不過,他們現在人還在外地,已經在往回趕了,明天一早能到南都。”</br> “她父母的反應如何?”</br> “王愛玲的母親,倒是悲痛欲絕,她的父親也挺傷心的。”</br> 高一凡點點頭。</br> 那,就等王愛玲的父母趕到警局,再問問具體情況吧。</br> 不過,這個叫謝元武的,反應也太奇怪了。</br> 就算夫妻不和,難道對孩子都沒有感情?</br> 不過,高一凡又想到那孩子姓王,心里又是疑惑。</br> 雖然孩子跟母親姓倒也沒什么,但這謝元武聽到兩母女死訊的反應,是不是說明了什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