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凡又問道:“那方志濤呢?”</br> 林志美似乎沒聽懂他說的話。</br> 她追問了一聲:“誰?”</br> 高一凡說:“你們在家里殺害的第2個人,他叫方志濤。你不是不知道吧?”</br> 林志美,想了想說:“我都忘了那人的名字了。對,他是小偉殺的第二個人?!?lt;/br> 高一凡說:“丁小偉為什么要殺他?”</br> 林志美垂下頭:“為了錢?!?lt;/br> 高一凡不解:“你的意思是丁小偉想搶方志濤的錢?!?lt;/br> 林志美點點頭。</br> 高一凡又道:“那方志濤為什么會在你家?”</br> 林志美低著頭一直不說話。</br> 高一凡又追問了一聲。</br> 林之美這才猶猶豫豫的說:“是,是小偉叫我把她騙去的?!?lt;/br> 高一凡皺起眉頭:“你說什么?你騙過去的?!?lt;/br> 林志美又大哭起來:“一凡哥。我真的什么都不懂,我不知道小偉是要殺她。</br> 我媽媽不在了,沒人管我,我又有殘疾,我還得生活。</br> 如果不是小偉照顧我,我早就死了千百回了?!?lt;/br> 她擦了擦眼淚又說:“所以他說什么,我也只能做什么了?!?lt;/br> 高一凡穩住情緒,對林志美說:“小美,你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我。”</br> 林志美點點頭,開始講述她和丁小偉這些年一直所從事的事。</br> 原來閆良仁死后,林志美也沒有了生活來源。</br> 丁小偉的狗場收入也有限。</br> 兩人的日子都過得緊巴巴的。</br> 有一次,林志美打工的超市經理見林志美一人,又是殘疾,便想占便宜。</br> 他在林志美下班后跟著她,想對她不軌。</br> 幸好丁小偉來了,將那人暴揍一頓。</br> 那經理打不過丁小偉,又覺得自己理虧,不敢報警,只好說:“別打別打,我愿意賠償?!?lt;/br> 丁小偉住了手,經理從口袋里掏出幾百塊錢給了林志美,然后跑了。</br> 丁小偉突然發現,這是一條生財之道。</br> 之后,他便和林志美商量如何來快錢。</br> 他讓林志美去勾引那些來江城出差的外地人。</br> 由林志美出面,與那些人搭訕,假意要提供服務,將那些人帶回自己家里。</br> 再由丁小偉出面,將他們控制住,然后索要銀行卡密碼,從卡里提出錢來。</br> 他們專挑入住高檔酒店的人下手。</br> 這些年來,頻頻得手。</br> 高一凡的心沉入谷底。</br> 他對林志美問道:“所以這些年來。你們一直都在干這樣的事情。”</br> 林志美垂下頭:“一凡哥,我是被逼的?!?lt;/br> 她又痛哭起來。</br> 高一凡沉默片刻,這才說道:“你說的一切,我都記錄在案了?!?lt;/br> 他站了起來,準備離開。</br> 走到門口,他又轉過身,對正在痛哭不已的林志美問道:“你真是小美?”</br> 林志美的哭聲戛然而止。</br> 但她還是很快抬起頭,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高一凡:“一凡哥,你怎么這么問我?”</br> 高一凡與她對視片刻,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br> 林志美又復垂下頭哭泣。</br> 她雙手捂住自己的臉。</br> 這樣,就不會有人看見,她臉上此刻的得意。</br> 蘇晴和父母一起回到家中。</br> 蘇大年看了看她的小屋,一臉嫌棄:“寶貝女兒,你就住這里?”</br> 蘇晴說:“這里挺好的,住起來很舒服。”</br> 她往廚房走去:“你們坐一下,我去給你們泡茶?!?lt;/br> 白薇忙拉住她道:“你別忙了,讓我好好看看你?!?lt;/br> 她打量女兒一番:“你瘦了,一定是沒好好吃飯?!?lt;/br> 她落下淚來:“你的病才好不久,就一個人在外面流浪,</br> 沒有人照顧你,能吃到什么好的?”</br> 蘇晴忙說:“媽,是因為我在減肥啦。”</br> 白薇的眼淚卻根本止不住,一直哭。</br> 蘇大年走過來摟住妻子:“好了好了,這不是都找到了嗎?平平安安的,你還哭,惹女兒不開心了?!?lt;/br> 但他也忍不住抱怨:“晴兒,你怎么說走就走,也不和我們商量一下。唉,還把手機也換了,</br> 你不知道你媽媽多擔心?!?lt;/br> 他愛憐的看了妻子一眼:“她說信用卡也被你停用了,她不知道你一個人在外面如何生活。”</br> 蘇晴一臉愧疚:“我有工作?!?lt;/br> 她把自己做偵探的事告訴給了父母。</br> 蘇大年點點頭:“你就是這樣認識高sir的吧?”</br> 他對女兒擠擠眼:“眼光不錯!”</br> 蘇晴臉一紅:“你說什么呢。我們只是普通朋友。”</br> 蘇大年道:“你不用騙我,爸爸是過來人。一看就知道。</br> 昨天救到你的時候,你第一時間就要給他打電話,普通朋友能有這么急迫?”</br> 蘇晴不知該如何反駁,只覺十分尷尬。</br> 白薇拉了拉丈夫:“好了好了,這些事留到以后再說?!?lt;/br> 她看著女兒:“你打算怎么辦?和我們一起回去吧?!?lt;/br> 蘇晴搖搖頭:“我要留在這里。”</br> 白薇眼圈又紅了:“為什么?”</br> 蘇晴沉默不語。</br> 白薇嘆了一口氣:“晴兒,我除了沒有懷過你,生過你,</br> 其他所有一切,都和一個真正的母親無異!</br> 難道我們相處的這二十年,比不上那個你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嗎?”</br> 蘇晴的眼圈也紅了:“不是的,媽媽?!?lt;/br> 當初生病,才發現父母的血型是A型,而自己的血型卻是B型。</br> 兩個A型的人,如何能生出一個B型的孩子?</br> 蘇晴只覺晴天霹靂。</br> 從她能記事起,她就是一大家人的掌上明珠,是所有人的小公主。</br>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和蘇家沒有一點血緣關系。</br> 向父母求證,兩人都沉默。</br> 半響,蘇大年才告訴她實情。</br> 原來蘇大年和白薇年輕時開餐館請過一個女工。</br> 結果那人在店里上了三天班,就留下一個嬰兒和一封信不辭而別了。</br> 信上說:經過幾天相處,覺得蘇大年和白薇是一對好人,請求他們收養這個孩子。</br> 白薇和蘇大年一開始有些慌張,但兩人結婚后,一直沒有孩子,也確實想要一個孩子。</br> 又和家里商量,大家都支持他們收養。</br> 蘇奶奶更是說:“這個孩子是老天爺給的,一定要留下?!?lt;/br> 于是兩人便留下了孩子,取名蘇晴。</br> 蘇晴當時聽了,猶如晴天霹靂。</br> 她追問生母下落。</br> 蘇大年道:“我們只知道她是江城人,但那個女工有五十多歲了,不會是你的生母。”</br> 蘇晴不信,她打定主意,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br> 她想起自己的一個遠房表姑蘇小小也是江城人,便向她詢問。</br> 她一陣旁敲側擊,但蘇小小卻什么都不知道。</br> 只告訴她,自己有個朋友在江城,以前是刑警,或許可以幫她查一下。</br> 于是,等到病好出院,蘇晴便獨自離家到了江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