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凡趕到咖啡廳。</br> 蘇晴正坐在一角等他。</br> 看見他,蘇晴朝他揮了揮手。</br> 高一凡走了過去:“尤莉呢?”</br> 蘇晴說:“她去忙去了?!?lt;/br> 她朝一旁的人喊了一聲:“尤莉?!?lt;/br> 那人轉過身,走到兩人跟前。</br> 高一凡道:“聽說孟菲菲之后又來過一次咖啡廳?!?lt;/br> 尤莉點點頭。</br> 高一凡問:“她來找你?”</br> 尤莉說:“是我先看見孟小姐叫了她,她才和我打了一聲招呼。”</br> 高一凡道:“你看見孟小姐她在干什么?”</br> 尤莉想了想:“她好像要去洗手間。”</br> 尤莉看她往洗手間走,忙叫住她。</br> 孟菲菲這才笑道:“我在附近轉轉,過來借用洗手間?!?lt;/br> 現在想起來也是怪怪的。</br> 這附近就是餐廳和咖啡廳多,有什么好轉的?</br> 高一凡想了想:“我想看看那天的監控?!?lt;/br> 尤莉說:“你得找店長才能看。”</br> 高一凡只得又去找店長。</br> 店長倒是很爽快的將監控找了出來。</br> 畫面中,孟菲菲一身休閑裝扮,背著一個背包往洗手間方向走。</br> 蘇晴見了,很是詫異:“咦,她上次走的時候,給我說她并未帶衣服過來?!?lt;/br> 所以離開那天,她還是穿的蘇晴給她買的那件連衣裙。</br> 高一凡不說話,他死死的盯著畫面。</br> 尤莉這時看見孟菲菲了。</br> 她上前和她打招呼。</br> 孟菲菲和尤莉聊了兩句。</br> 很快,她便進了洗手間。</br> 過了幾分鐘,孟菲菲從洗手間出來。</br> 看起來并無異樣。</br> 蘇晴不解:“她只是過來借用洗手間嗎?”</br> 高一凡按下暫停鍵。</br> 他看了看畫面,說道:“當然不是?!?lt;/br> 蘇晴看著他,等他解釋。</br> 高一凡用手指了指孟菲菲的包:“你沒看出和之前有什么不同?”</br> 那個背包,之前是癟癟的,現在卻有些鼓。</br> 蘇晴立刻反應過來。</br> 她捂住嘴:“她拿了東西走?”</br> 高一凡道:“可能是犯罪證據。”</br> 蘇晴不解:“什么犯罪證據呢?”</br> 高一凡想了想,對她說:“我要回警局?!?lt;/br> 他轉身就走。</br> 蘇晴忙追上他:“我和你一起。”</br> 高一凡回頭看了她一眼,又立刻往前走。</br> 但他并未拒絕。</br> 蘇晴心中一喜,忙追了上去。</br> 兩人回到警局。</br> 高一凡對葉小剛說:“上次在咖啡廳拿回來的監控視頻,我再看看。”</br> 葉小剛一愣,但隨即說道:“好,我馬上拿給你?!?lt;/br> 他立刻將視頻找了出來,交給了高一凡。</br> 高一凡打開視頻,仔細查看起來。</br> 蘇晴也靠在一旁,仔細查看。</br> 正如葉小剛所說,孟菲菲進洗手間的時間是十二點二十二。</br> 而尤莉第一次出來的時間是十二點二十八。</br> 高一凡靜靜看著。</br> 突然他發現,十二點二十九的時候,一個戴著棒球帽,身穿工裝的人從洗手間出來。</br> 那人低著頭,看不清面部。</br> 但從身形看來,和孟菲菲有幾分相似。</br> 高一凡皺起眉頭,劉蕓曾說一個穿工裝的人摸過費子清的頭。</br> 是不是眼前這位呢?</br> 可惜劉蕓已死,死人是開不了口的。</br> 那個工裝人很快消失在畫面里。高一凡此刻還浮現一個疑慮。</br> 尤莉第二次進洗手間時,曾聽見過孟菲菲打電話。</br> 如果孟菲菲是視頻里的工裝人,那么,她又是如何在隔間里打電話的呢?</br> 葉小剛此刻湊了過來。</br> 高一凡回放了視頻,指著那位工裝人問他:“你看這個人像不像孟菲菲?”</br> 葉小剛看了看:“身形接近,其他不好說?!?lt;/br> 高一凡又看向蘇晴。</br> 蘇晴陰沉著臉:“有八分相似。”</br> 她和孟菲菲接觸得較多,對她的肢體語言比較了解。</br> 這個工裝人走路的姿勢,幾乎和孟菲菲一模一樣。</br> 高一凡略微想了想:“或許可以證明?!?lt;/br> 他稍微調快一些播放速度。</br> 只見,十二點五十五分的時候,工裝人又出現在畫面中。</br> 高一凡按下暫停鍵。</br> 他對兩人說:“不出所料的話,她會回洗手間?!?lt;/br> 葉小剛眉毛挑了挑。</br> 高一凡按下播放鍵。</br> 果然,那人徑直走向洗手間,閃身走了進去。</br> 高一凡看向葉小剛。</br> 葉小剛有些尷尬:“高哥,真沒想到她會變裝作案?!?lt;/br> 高一凡嘆了一口氣:“如果這個人真是孟菲菲,那她的確有一手。”</br> 蘇晴有些遺憾:“可是,這個視頻根本也沒拍到她的臉,上了法庭,這也做不了證據啊。”</br> 高一凡沉思:蘇晴說得有道理。</br> 但是,雁過留痕。</br> 孟菲菲如果真作了案,不可能不留下一絲線索。</br> 幾日后。</br> 蔣卓天沒有說謊。</br> 他一出尸檢報告,便第一時間通知了高一凡。</br> 高一凡立刻趕去。</br> 蔣卓天對他說:“和我推斷的沒有錯,他們兩人都是失血過多而亡。”</br> 他拿出費斌的尸檢報告:“男性死者的致命傷是胸口,他應該是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人刺中心臟。</br> 但那人并未停手,依然砍殺他。</br> 這導致他的手上全是抵御傷。”</br> 高一凡點點頭:“那劉蕓呢,她是不是兇手?”</br> 蔣卓天道:“我的判斷不是?!?lt;/br> 他將劉蕓的手部特寫拿給高一凡看:“你看,女性死者的手上做過指甲,這些指甲并未有絲毫損傷。</br> 如果拿刀砍殺人,需要極大的力氣。</br> 除非是殺人嫻熟的職業殺手,否則手部不可能一點兒損傷都沒有?!?lt;/br> 高一凡點點頭:“那么,劉蕓也不是被費斌殺死的了?”</br> 蔣卓天搖搖頭,他接著拿出了劉蕓的脖子上的傷口特寫。</br> “高,你再看這個?!?lt;/br> 高一凡看了看那傷口,想了想,立刻明白。</br> 那道傷口,是從左至右,由深到淺。</br> 高一凡道:“如果是劉蕓去查看費斌是否死亡,費斌拿刀割喉的話,傷口的深淺方向應該是由右至左?!?lt;/br> 蔣卓天點點頭:“高,你很聰明。”</br> 高一凡卻又想起了什么。</br> 他道:“那,會不會費斌是左撇子呢?”</br> 蔣卓天道:“可能性是有的,但是,刀是放在他的右手邊的。</br> 所以,這個可能性也被排除了。</br> 高一凡想起了劉蕓的手機。</br> 他推斷出了整個過程。</br> 他道:“所以,真實情況應該是,劉蕓進了房間,看見費斌一身是血的倒在地上,于是趕緊打電話求救。</br> 但她并未發現房間里還有一個人。</br> 而這個人,悄悄到她的身后,將她一刀封喉了?!?lt;/br> 蔣卓天道:“應該就是這樣?!?lt;/br> 高一凡點點頭:“我想,我知道該找誰了?!?lt;/br> 他對蔣卓天道了一聲謝,轉身離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