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施言煜無論如何都插不進去。
而秦鐘越也在這種無視之中,感覺到了應對施言煜的快樂。
施言煜最后笑意全無,一臉冷漠地走了。
他一走,謝重星就收到了信息,問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謝重星若無其事地問:“有事嗎?”
施言煜說:“你是故意無視我的?”
謝重星說:“沒有?!?br/>
他話音剛落,又收到了銀行的提示音,施言煜又給他轉了一萬,語氣里仍然是命令,“帶我一起聊?!?br/>
謝重星沒有回他。
施言煜默認他答應,之后又繼續給他每天兩萬的打。
但謝重星已經沒有時間去關注這些,考完試,時間比之前寬裕了許多,他便和秦鐘越一起琢磨著創業,施言煜連他的影子都難找到了。
說是創業,其實是他占了大便宜,秦鐘越有大把的資金支持,他能幫的不多,但因為秦鐘越的某種“直覺”,直播平臺在初始兩個月的虧損,慢慢地開始盈利了。
到這個時候,謝重星才發覺秦鐘越的直覺驚人的準確,對網絡信息的分析也非常到位,而且也舍得花錢推廣,只是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他的星月tv注冊用戶就突破了一千萬。
存留人數轉換成日活也將近五百多萬。
雖然盈利不多,但總算減少了虧損,相信再過不久,應該會越來越好。
謝重星因為投入了五十萬,拿了10%的股份,但這么點股份在謝重星看來也未免多了,然而秦鐘越不在意,要不是謝重星一直拒絕,秦鐘越還想一口氣給他50%的股份。
都說親兄弟明算賬,秦鐘越對他一心一意,他也不想占秦鐘越一點便宜,大事上分得清,小事也就無所謂了。
謝重星這幾天忙,也是忙著聯系專業對口的學長學姐,請他們來幫忙。
每次忙到差點專業課都跟不上。
秦鐘越現在思想多少有些轉變了。
靠自己賺錢后,他就變得斤斤計較起來了,下意識地會開始推算自己花出去的這筆錢能開多少工資。
他恍惚間覺得自己變化好像有點太大了。
等反應過來,他已經在這件事上堅持了這么久。
這一天,秦鐘越從車上下來,發現天空中飄下了淡淡的雪花。
他有些錯愕,隨即驚喜地叫道:“星星!下雪了!!”
謝重星看了看天空,伸出手,柔嫩的手心里落下了一片片白色的雪花,又很快被他手心的溫度融化,變成一灘細小的水,有些涼。
秦鐘越問:“你們南方會下雪嗎?”
謝重星笑了起來,“有,下得很深,整個腳踝都能陷進去?!?br/>
秦鐘越說:“我們這邊就經常下雪,下得很早?!?br/>
他脫下圍巾,給謝重星圍上,“這個給你,不要受涼了?!?br/>
他一邊說,一邊望著謝重星,那雙黑亮的眼睛完全映入了謝重星的臉。
謝重星能感覺到他眼神動作里透露出來的情緒,他將他當做珍寶一般小心翼翼地呵護。
即使他是一個成年男孩。
謝重星心思像雪花一樣飄得有些遠,然而秦鐘越的聲音很快就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秦鐘越小聲地說:“星星啊,黎均叫我去喝酒?!?br/>
謝重星回過神來,“你想去?”
秦鐘越說:“其實我都已經戒酒了,現在連紅酒都不喝,而且我也不吸煙,不過聽他們聊聊八卦還挺好的?!?br/>
謝重星想了想,這些天秦鐘越也的確很緊繃,放松一下也好,便問:“我能陪你一起去嗎?”
秦鐘越撓了撓頭,他感覺謝重星不會適應那種氛圍,但還是說:“好啊?!?br/>
說定了,秦鐘越便打電話回復了黎均。
學校管得嚴,謝重星看了看時間,還有五個小時關寢室門,他便對秦鐘越說:“只能去五個小時?!?br/>
秦鐘越嚴肅地點點頭,“也就聽聽他們聊天,不喝酒不干別的,這么點時間夠的?!?br/>
謝重星也沒有特地回寢室換衣服,就穿了一身便服,跟著秦鐘越一起去了夜店。
去酒吧的路上,秦鐘越還要跟他科普一下他那個叫唐明新的有多敗家。
他今年十九歲,念大三,但這家伙從十二三歲的時候就熱衷創業,十二三是開網吧,游戲城,現在這個年紀就是開酒吧、夜店,再大一些,就是直接開會所了。
謝重星評價道:“還挺堅持的?!?br/>
秦鐘越說:“他就一直賠錢,沒怎么贏利過,要不是他家里有金山銀山,還真的經不起他這么糟蹋?!?br/>
謝重星問:“他跟你要了錢沒有?”
秦鐘越說:“頂多是被他忽悠買二十萬的酒?!?br/>
謝重星:“……二十萬?”
秦鐘越趕緊說:“當然我沒買,我家里酒窖里都是酒,而且我未成年我是不喝酒的。”
謝重星:“……你不是說戒酒了嗎?不喝怎么戒?”
秦鐘越都忘記自己之前對謝重星說了什么,聽他這么說,臉上流露出迷茫的情緒,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哈哈哈哈哈地笑著說:“那還是喝了一點的?!?br/>
謝重星不止一次感覺到秦鐘越身上的違和感,就像他剛才自相矛盾的話。
雖然秦鐘越語文閱讀理解一直都不太好,但一直都直言直語,不太會撒謊。
謝重星心里有疑慮,卻沒有再追問。
兩人很快到了黎均所說的夜店。
謝重星從沒來過夜店,還以為是晚上才開放的店,但進去了才知道,好像比酒吧還過分一點。
秦鐘越下意識地摟著他的肩膀,護著他,避免別人貼上來,然后將他帶到了一個卡座。
周圍很熱鬧,不少年輕男女在舞池里搖擺舞動,甚至有不少人直接摟著接起吻來。
謝重星皺起了眉,問秦鐘越:“你經常來這種地方?”
因為吵鬧,他們倆都得貼近了才能聽到對方說話。
秦鐘越在謝重星耳邊老實地回答:“以前是經常來的,現在沒時間過來。”
謝重星心里不爽,卻沒有多說什么。
很快就有人來喊秦鐘越,“秦鐘越,到這邊來坐。”
秦鐘越應了一聲,討好地拉著謝重星說:“星星,走吧?”
謝重星應了一聲,站了起來,跟秦鐘越一塊兒過去了。
新換的一個地方要清凈許多,是一個相對封閉的包間,能透著簾子看見下面的群魔亂舞。
黎均知道謝重星要來,所以也沒有詫異,但其他人見了謝重星,都有些驚訝。
有人問秦鐘越:“你怎么把他帶來了?”
說這話都不避著謝重星。
秦鐘越有點不高興,“我不能帶他來嗎?”
朋友看不慣謝重星,都知道秦鐘越因為一個男人,已經將他們這些人完全拋到了腦后,這次能見面還不是黎均打了那么多個電話催來的。
黎均知道這些人對秦鐘越的不滿,開口道:“你們都少說幾句,人來了就不錯了,我去拿酒,今天我請,你們喝什么?”
秦鐘越說:“拿果汁吧,我和他都不喝酒?!?br/>
黎均應了,給了其他人一個眼神,示意他們少說幾句。
然而這些人根本不是黎均幾句話一個眼神就能管住的,黎均一走,其他人就你一句我一句地說了起來。
“秦鐘越,你現在架子是真的大,是不是還得我們三拜九叩才能請你過來見一面啊?”
“就是,哥幾個這么久沒見面,也不見你在群里冒過泡,這是把我們都忘干凈了?”
秦鐘越好脾氣地說:“我真的是太忙了?!?br/>
“忙什么啊?忙著泡男人啊?還是忙著創業啊?聽我爸說你搞創業都賠了幾個億了,也真的是你家里有礦山,才能經得起你這么折騰,可惜我們啊,買輛幾百萬的跑車都還得求爺爺告奶奶。”
“秦鐘越,泡一個男人泡了這么久還沒膩?。渴裁磿r候玩膩了,哥再給你介紹幾個…”
秦鐘越從前不覺得他們說話有什么問題,他有錢也是事實,不怕別人說,但現在怎么聽著這么令他惡心反胃?
秦鐘越臉色沉了下來,怒火中燒:“你們說夠了沒有?”
“怎么啦?不會哥們說你幾句話你就生氣了?”
秦鐘越說:“那我說你ed,每次都要吃藥才能o起你生不生氣?”
“草,秦鐘越你什么意思?”
黎均走過來,看見這針鋒相對的場面,蹙眉道:“怎么了?吵什么?”
“黎均,我不玩了,我走了?!鼻冂娫秸f。
說著,拉著謝重星就要離開。
黎均忙拉住他另一只手,“怎么剛來就要走?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
秦鐘越說:“你問問江城他們說了什么話?!?br/>
黎均便問江城:“你們說什么了?”
江城就是之前那個染著紅發的少年,他長得還挺清秀,只是長期的酒色掏空了他的身體,讓他臉色呈現出一種灰暗的顏色,眼睛也比常人要混濁。
江城故意說:“我不就說他瞎創業賠了幾個億,大家都在笑話他嗎?再就是我問他玩旁邊的小學霸玩膩了沒有,還是說他床上功夫不錯,真拿他當了什么玩意兒,要跟他談戀愛???”Xιèωèи.CoM
秦鐘越腦子頓時嗡嗡作響,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周圍響起了一陣尖叫,自己已經拿著一個酒瓶,狠狠地砸在了江城頭上。
謝重星趕緊過來拉他,“秦鐘越!別打了!”
江城被砸得頭破血流,跌坐在地上呻、吟,“秦鐘越…你瘋了??為一個玩意兒,你居然敢打我!”
旁人也不可思議,全都怔了原地,只有黎均及時反應過來,要打電話叫救護車。
秦鐘越胸脯劇烈起伏,他早知道這些朋友是什么樣的,前輩子就知道,但因為是發小,所以都容忍了。
前輩子他們在自己面前雖然會說謝重星不是,但大多數都是在笑自己不是男人,沒有說謝重星難聽的話。
但私底下呢?私底下是不是就是這樣說著這種污言穢語,看不起謝重星?揣測謝重星?
謝重星做錯了什么,只是因為嫁給了他,就被人看不起,要被他們這么污言穢語地議論?
秦鐘越想到這里,再也無法忍受,他紅著眼睛,眼里有淚,大聲地說:“他不是玩意兒,他是我老婆!我喜歡他,我非他不可!你們不知道就在這里放屁!你們懂什么?!”
說完,將手里的酒瓶“砰”地一聲砸到地上,沖過去揪起江城就是幾拳。
他一直以來都是綿軟好說話的形象,從沒有展露過如此暴力的一面,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還是謝重星第一個反應過來,伸手拉他,“別打了,打死了怎么辦?”
秦鐘越鼻音濃重,聲音嘶?。骸笆?、九的年紀,九條命,打不死!”
說完,又揍了江城一拳。
謝重星伸手握住了他沾了血跡的拳頭,低聲說:“別打了,乖,再打就真的要死了,我不想你坐牢?!?br/>
秦鐘越這才慢慢停下了。
謝重星說:“我們走好嗎?我想走了。”
秦鐘越聲音哽咽道:“走,我們走,對不起,不該帶你來這里?!?br/>
謝重星笑了起來,眼眸閃動著溫柔的光彩,“沒事,不用說對不起?!?br/>
秦鐘越站起來,因為憤怒,他臉通紅,那雙眼睛也泛著晶瑩的淚光。
謝重星看著這樣的秦鐘越,心跳再一次劇烈地跳動,他的手指慢慢陷進秦鐘越的指縫之中,“走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