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尼茨聽著瞭望員的驚呼聲,急忙沖出艦橋來到甲板甲板上,</br> 只見遠方原本冒著滾滾濃煙的長門號不知為何直接停在了海面上,軍艦上空也已經(jīng)沒有了黑煙冒出。</br> “應該是咱們的炮彈擊中了他的動力設(shè)備!”緊跟著出來的李寶出聲道。</br> 鄧尼茨臉上此時已經(jīng)止不住喜悅了,這一切來得太運氣了!</br> 只不過好事情還不止這一點,</br> 就在這時,</br> 天上突然傳來嗡嗡像蜂群一樣的聲音,</br> 鄧尼茨連忙看去,</br> 只見天空中一片黑壓壓的機群正朝著長門號呼嘯而去。</br> 這些戰(zhàn)機正是鄧尼茨見短時間內(nèi)收拾不了長門號,特意從桃城號上調(diào)來TBF復仇者魚雷轟炸機。</br> 最大飛行速度444公里!</br> 裝備有兩挺12.7毫米M2機槍,機腹內(nèi)還可以掛載一枚重908公斤的MK13型魚雷。</br> 什么叫做屋漏偏逢連夜雨!</br> 正焦急指揮士兵搶修煙囪的山下二十六看著天上出現(xiàn)的機群,</br> 頓時坐蠟了。</br> 而本來就有些亂糟糟的長門號,在看到天空中俯沖而下的轟炸機徹底慌了,</br> 不過,</br> 畢竟是世界上有數(shù)的海軍,軍事素養(yǎng)還是不容小覷的,在慌亂之后很快就有條不紊的回到了各自的崗位。</br> 霎時間四座雙聯(lián)裝127毫米高射炮和四門76毫米高射炮就對準了天上的飛機,</br> 只是可惜的是,這么大的一艘戰(zhàn)列艦竟然只有十二門防空炮,射出的彈雨就像拉稀一樣,根本就形不成有效的防空火力。</br> 而此時,</br> 天上的數(shù)十架轟炸機已經(jīng)將長門號團團圍住,隨即機頭一壓就俯沖了下來,</br> 失去動力的長門號此時就是一個活靶子。</br>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枚枚魚雷從空中落下,然后在水中高速撞在自己腳下的戰(zhàn)艦上。</br> 雖然長門號有防雷突出部和水下裝甲,但一下子遭受二十幾枚魚雷攻擊,恐怕就是神仙也承受不住。</br> 隨著密集的爆炸聲響起,</br> 長門號就像跳舞的歌舞伎一樣,不停的震顫晃動著,</br> 水下的防護裝甲和突出部更是直接被炸的稀巴爛。</br> 但長門號有上千個水密隔艙,就算被摧毀了不少,卻依舊能讓這艘損毀嚴重的海中巨獸漂浮在海面上。</br> 不過,</br> 魚雷轟炸機可不光帶了魚雷,其中有一部分帶的是重達908公斤的高爆炸彈,</br> 二十幾枚炸彈扔下去,饒是長門號皮糙肉厚,也被炸的哭爹喊娘。</br> 整個長門號的上層建筑直接就被炸成了一灘灘的廢鐵,就連厚達三四百毫米的炮塔都被炸的變形了。</br> 但長門號依舊沒有沉下去的意思。</br> 不過想想也是,</br> 在李晉的前世就是核彈試驗時都沒有一下子將長門號給干沉了。</br> 但這個時候的長門號已經(jīng)成了海上的一具活棺材,在轟炸機機群離開以后,</br> 冀州號和津門號直接抵近長門號,連續(xù)發(fā)射了數(shù)十枚炮彈終于將長門號這艘扶桑人的精神象征給送進了海底。</br> …………</br> 冀州號上,</br> 鄧尼茨站在艦橋甲板上看著斷成兩截緩緩沉入海里的長門號。</br> 眼中不禁有些感嘆,</br> 若不是一枚炮彈戲劇性的直接擊中的長門號的煙囪,導致他們的鍋爐爆炸造成停車。</br> 想要擊沉他恐怕不知道需要多少時間。</br> 不過現(xiàn)在不是感嘆的時候,因為還有一艘陸奧號正等著被他寵幸呢,</br> 當即下令道:</br> “傳令下去,航向西南,全速前進!”</br> …………</br> 與此同時,</br> 在鄧尼茨他們十七八海里之外的海面上,打算趕來跟長門號會合的陸奧號,</br> 也遭到了從滄城號航空母艦上起飛的機群攻擊。</br> 而在陸奧號的周圍,</br> 石門三艘重巡洋艦也時不時的打上一輪,然后立時加速離開。</br> 一時間讓陸奧號苦不堪言!</br> 天空中的密密麻麻的復仇者魚雷轟炸機、F4U海盜戰(zhàn)斗機在陸奧號的四周不停的盤旋著。</br> 雖然陸奧號上的十二門防空炮拼死射擊,</br> 但從開戰(zhàn)到現(xiàn)在也只有一架倒霉的海盜戰(zhàn)斗機被流彈擊中掉到了大海里,</br> 而防空炮卻被不停俯沖下來的機群直接報銷了大半。</br> 到現(xiàn)在只有稀疏的彈雨不停的向天空中發(fā)射著。</br> 但很快數(shù)架海盜戰(zhàn)斗機俯沖下來,</br> 機翼上的六挺12.7毫米航空機槍對著一座雙聯(lián)裝的127毫米高射炮瞬間開火,直接將操作高射炮的士兵打的支離破碎。</br> 跟在他后面的一架海盜戰(zhàn)斗機趁著高射炮啞火的功夫兒,直接將機翼下的兩枚炸彈投了下去。</br> 隨著兩聲爆炸聲響起,</br> 高射炮直接被炸成了一堆廢鐵,緊接著又有十數(shù)架戰(zhàn)斗機俯沖下來,朝著剩余的防空炮呼嘯而去。</br> 陸奧號艦橋上。</br> 艦長近藤一男滿臉血污的站在艦橋的通訊器前,一臉陰沉的問道:</br> “聯(lián)系上山下將軍了嗎?”</br> 坐在電臺前的通訊兵連忙搖了搖頭,</br> 近藤一男一拳錘在電臺上:</br> “八嘎!”</br> 然后立時沖著通訊兵怒吼道:</br> “立刻聯(lián)系加賀號,讓他們馬上派出戰(zhàn)機支援我們!”</br> 通訊兵連忙點頭:“哈依!”</br> 轟——</br> 突然一陣劇烈的爆炸聲響起,緊接著一團火焰瞬間席卷了艦橋。</br> 近藤一男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沖擊波撞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艦橋的墻壁上。</br> 他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看了一眼已經(jīng)變得破爛不堪的的艦橋和滿地痛苦哀嚎的士兵。</br> 剛想開口,頭頂就傳來一陣吱呀酸澀的聲音。</br> 砰——</br>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近藤一男頭頂上的屋頂瞬間變形壓了下來,嚇得他直接趴在了地上。</br> 在沒有聲音了以后,近藤一男這才從變形的艙門里沖了出來。</br> 但剛從艦橋出來就愣住了,只見原本林立的上層建筑,此時已經(jīng)變得光禿禿一片。</br> 不但艦橋被炸的支離破碎,就連主艦橋后面的兩個大煙囪都被削去一大半。</br> 近藤一男看著這般凄慘的景象,再看看天空中密密麻麻的戰(zhàn)機,臉上不由露出絕望的神色。</br> 他現(xiàn)在就是一個被剝光的小羔羊,連腿都被掰成了八字形,你讓他怎么反抗?</br> 近藤一男的臉色一時間變幻不定,作為一個正宗的大阪人,打心眼里就沒有什么忠君報國,時刻準備剖腹自殺的精神。</br>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盡到軍人的責任,突圍無望的情況下,也該為自己考慮了。</br> 扶桑大本營的冷漠他可是一清二楚,那些為扶桑盡忠的士兵家眷們,現(xiàn)在可都在茶水屋里呆著呢!</br> 他可不想死后,自己的妻子和女兒也進茶水屋奉獻自己。</br> 想到這里,他立時下定了決心,一臉“不甘心”的朝身后同樣為大阪人的參謀長大阪俊介道:</br> “大阪君,我們投降吧!”</br> 一臉惶惶的大阪俊介臉上頓時露出驚喜的笑容:</br> “近藤君,我這就去升白旗!”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