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統十三年,二月三日。</br> 草長鶯飛,綠柳垂揚。</br> 奉陽城外,</br> 李晉神清氣爽坐在一輛小轎車上,扭頭朝坐在一旁的青鳥道:</br> “青鳥,你昨天晚上給我講的情報學很好,今天晚上咱們接著學!”</br> 青鳥臉上立時露出一絲淡淡的紅暈,低著頭輕聲道:</br> “恩!”</br> “青鳥回去就多搜集一些資料,定讓總座您滿意!”</br> 青鳥說到這里突然抬起頭來道:</br> “總座,要不要將丹鳳也喊過來?”</br> “丹鳳在情報分析學上的造詣,可比青鳥厲害多了!”</br> 呃?</br> 李晉一時間突然覺得有些口干舌燥,忍不住坐直了身子,半響才強忍著輕咳一聲擺手道:</br> “這個,咱們先學基礎,先學基礎!”</br> 青鳥看著突然變得手足無措起來的李晉,美眸中不禁泛起了一汪盈盈秋水。</br> 而李晉呢,</br> 此時有些恍惚,他終于明白什么叫做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了。</br> 也明白了,</br> 古代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追求金錢名利,</br> 這上層世界的生活,果然與眾不同啊。</br> 吱呀——</br> 轎車突然停在了一處建筑面前,開車的展鵬扭頭道:</br> “總座,咱們到了!”</br> 李晉神色頓時一正,這個時候青鳥已經走下車,將李晉這側的開車輕輕打了開來,</br> 他當即走下車,</br> 而燕鷹等一干軍官們,此時已經早早的等候在車外。</br> 燕鷹見李晉走下車,連忙上前敬禮道:</br> “總座!”</br> 其他人也連忙抬手敬禮。</br> 李晉笑呵呵的揮了揮手,邊走邊問道:</br> “奉陽城里還有多少扶桑人?”</br> 燕鷹連忙跟上來道:</br> “回總座,大約還有一萬四五千人吧!”</br> “整個奉陽的扶桑軍隊大約在三萬二千人左右,已經被我們消滅了差不多一半了!”</br> 李晉聞言笑著道:“還剩下不少嘛!”</br> 隨即語重心長的說道:</br> “燕鷹啊,你也知道咱們的煤礦現在急缺礦工,雖然前段時間送去了不少洋人,但每天的損耗也不少啊!”</br> “所以這一次要盡可能的多送一些過去!”</br> 說著說著李晉突然嘆了一口氣道:</br> “哎!”</br> “為了讓他們踏踏實實的干活,我已經讓煤礦的管事提高了他們的伙食水平,一天至少二個窩窩頭,三碗水!”</br> “七天還管一頓辣菜疙瘩!”</br> “讓他們吃好喝好!”</br> “也算是仁至義盡了!”</br> 李晉最后一揮手轉移話題道:“好了,咱們不說這些糟心事了!”</br> “錄像帶和照片,軍情處都已經發給你了吧?”</br> 燕鷹連忙道:“總座,已經發過來了!”</br> 說完一臉激動的道:</br> “空軍的兄弟們,可算是為瀚北的百姓報了大仇!”</br> 李晉聞言神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br> “報仇?”</br> “報仇有什么用?報了仇,咱們的百姓還能活過來嗎?”</br> “我們現在要做是不讓這樣事情再發生在炎黃大地上!”</br> “要先發制人,把威脅和有可能威脅我們的東西,統統扼殺掉!”</br> “都聽明白嗎?”</br> 燕鷹等人見李晉一臉的嚴肅,神色也紛紛變得鄭重起來,紛紛雙腿并攏,立正道:</br> “謹遵總座訓示!”</br> 李晉看到燕鷹他們都聽到心里去了,臉上頓時浮起了一絲笑容,揮手道:</br> “好了,都放松些!”</br> “走,咱們去會一會城里的扶桑鬼子!”</br> “我倒想看看這些狗日的,到底是哪來的膽子,竟敢在老子的地盤上耀武揚威!”</br> ……</br> 與此同時,</br> 奉陽城的總督府里,清水一郎這些關東軍的高官們已經成了熱鍋上的螞蟻。</br> 滴滴滴——滴滴——</br> 電訊室里發報機的聲音不絕于耳。</br> “聯系上坂田師團長了嗎?”</br> 清水一郎站在一部電臺前,一臉焦急的催促道。</br> 坐在電臺前的電報員連忙起身鞠躬道:</br> “報告司令官閣下,我們已經不間斷發報,暫時還沒有聯系上坂田師團長!”</br> 啪——</br> 電報室里立時響起了一道響亮的耳光聲。</br> “八嘎!”</br> “你滴廢物,通通滴都是廢物!”</br> 清水一郎氣急之下,直接一巴掌將電報員扇倒在地上怒聲罵道,</br> 一時間,</br> 電訊室里的電報員們見狀慌慌張張的站起身來,將頭垂了下去。</br> 清水一郎見他們這么一副熊樣子,火氣瞬間上升到了頂點,</br> 直接一把抽出腰間的佩刀,雙手握刀朝剛爬起來的電報員砍了下去,</br> 霎時間鮮血四濺。</br> 突然變得暴虐起來的清水一郎直接將吉住甘木和田尻近嚇住了。</br> 吉住甘木趕忙向前道:</br> “司令官閣下,我們現在該怎么辦?”</br> 清水一郎的心現在已經冰涼一片,先前接到坂田四郎的電報,說遭到了幽北軍的伏擊,他還有些不在意,</br> 在他想來幽北軍的兵力有限,就是再厲害還能將本土來的援軍吃了不成?</br> 可現在僅僅過了一天的時間,坂田四郎他們就像消失一樣,連點音訊都沒有了,</br> 這個時候,清水一郎就是再傻也明白坂田四郎他們恐怕是兇多吉少。</br> 但清水一郎還是不愿相信這是真的,</br> 幽北軍明明只有十來萬的兵力,還是三線作戰,就算是出兵又能拿出多少兵馬來?</br> 而本土來的援軍可是有十多萬的兵力,就算是十萬頭豬,怎么也得抓幾天吧?</br> 只是清水一郎無論如何也想不到,</br> 李晉下了血本竟然出動空軍不間斷的轟炸,光利用空軍就將他口中的精銳打的潰不成軍。</br> “司令官閣下!”</br> 就在清水一郎想的頭快炸開的時候,一名軍官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道:</br> “幽北軍他們有動作了!”</br> 清水一郎臉色頓時大變,難不成幽北人要開始進攻了?</br> 他急忙看向田尻進道:</br> “田尻君,準備戰斗!”</br> 田尻進連忙一鞠躬:“哈依!”</br> “田尻君,記得把那些支那人統統帶過去!”清水一郎再次囑咐了一句。</br> “哈依!”</br> 田尻進再次鞠了一躬,這才匆忙轉身向屋外走去。</br> 清水一郎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放心:“我也出去看看!”</br> 只是他們剛來到陣地上,就被眼前的一幕弄懵逼了,</br> 只見他們的對面突然多了數十個大屏幕,將整個內城圍了一圈。</br> 幽北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