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消息?”</br> “是不是大帥回心轉意,打算反攻了!”</br> 孫國富聽到楊盛葛的話,猛地站起來一臉激動的道。</br> 楊盛葛登時一愣,隨即苦笑道:</br> “玉清可是你我看著長大的,他是什么東西,你還不知道嗎?”</br> “就算知道錯了,他也會將錯就錯走下去!”</br> “怎么可能打自己的臉!”</br> 孫國富聞言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屁股坐在石頭,但緊接著一腳就踹在了旁邊的石桌子上。</br> 噼里啪啦的</br> 桌上的東西霎時間碎了一地,</br> 就聽孫國富怒氣沖沖的道:</br> “你們說大哥怎么生了這么個玩意兒,當初要是知道他這么不是個東西,老子早就背著大哥把他摁尿桶里了!”</br> “我竟然還傻乎乎的扶他上位,以至整個瀚北淪落扶桑人的鐵騎之下!”</br> “可真是瞎了眼!”</br> “我對不起大哥,對不起瀚北的父老鄉親啊!”</br> 孫國富說到最后雙眼含淚,一臉悔不當初的表情。</br> 楊盛葛見狀連忙上前安慰道:</br> “老孫啊,這種事情怪不得你,誰知道這個小兔崽子這么不爭氣,竟然能干出這么禍國殃民的事情。”</br> 孫國富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沒有事情,</br> 他只是這段時間壓抑壞了,心里憋的一肚子火,現在說出來自然好受了不少。</br> “老楊,你剛才說好消息,是什么好消息?”</br> 孫國富一問,楊盛葛連忙拿出一份報紙來,興奮的道:</br> “確實是好消息!”</br> “你們看看,這是遠東日報上發出來的消息!”</br> “李晉率軍在遼河附近全殲了扶桑第二師團,正在沿奉津鐵路線向奉陽進發,不日就會兵臨城下!”</br> 孫國富一愣隨即不敢置信的道:</br> “你說的是真的,李晉都快打到奉陽了?”</br> “還全殲了扶桑人一個師團?”</br> 楊盛葛連忙將報紙遞給孫國富道:</br> “白紙黑字,這還有假?”</br> 孫國富連忙接過來一看,首版頭條的一行大字赫然寫的是幽北軍大捷,</br> 然后就是一通長篇描寫幽北軍如何大破扶桑人,殺的扶桑人屁滾尿流。</br> 讓孫國富看的瞬間精神大震,但臉上隨之就露出了疑惑:</br> “這報紙你從哪里來的?”</br> 楊盛葛連忙說道:“是咱們的人冒死渡過渾河投進來的!”</br> “他們還帶來一個消息,現在整個奉陽都亂套了,扶桑人根本沒有時間管城里,光忙著到處搜集水泥、鋼筋,還有方木構建防線了!”</br> 孫國富聞言眉頭卻緊皺了起來:</br> “看來扶桑人是真的急了,他們這一急咱們可就不好受了!”</br>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王先聲道:</br> “孫老哥,你是說他們盯上咱們兵工廠的彈藥了?”</br> 孫國富點了點頭道:</br> “扶桑人想要和李晉打仗肯定需要海量的彈藥,咱們這么大的一塊肥肉,他們怎么可能視而不見?”</br> 果不其然,</br> 孫國富話音剛落,一名傳令兵就跑進來大聲道:</br> “報告長官,小鬼子又開始進攻了!”</br> “走,我們去看看!”孫國富立時拿起石頭上的手槍。</br> 當先朝樓下走去!</br> …………</br> 沒多久,</br> 在大樓一層用鋼板架起來的工事內。</br> 孫國富趴在鋼板上看著外面正向他們緩緩駛來的四輛豆皮戰車。</br> 大聲道:“開槍!”</br> 砰砰砰——</br> 霎時間槍聲大作,一枚枚子彈從槍膛呼嘯而出,噼里啪啦的打在了扶桑人的九五式戰車上。</br> 在戰車裝甲上瞬間擦起了一連串的火星子,但除了白印子之外,卻連個凹坑都沒有打出來。</br> 孫國富見狀臉色立時陰沉了下來:</br> “機槍!”</br> 噠噠噠——</br> 機槍聲立時響了起來,子彈瞬間打在了扶桑戰車上,但跟步槍一樣,絲毫沒對戰車造成傷害。</br> 畢竟,</br> 豆皮坦克就是再薄,前裝甲也有十二毫米厚,小口徑的機槍在它面前也就跟撓癢癢差不多,頂多打個滿頭凹。</br> 孫國富見連機槍都打不穿扶桑人的坦克,臉色變得愈發陰沉起來,瀚北軍雖然裝備有平射炮。</br> 但他這一伙七湊八湊的隊伍可沒有那寶貝。</br> 至于兵工廠里倒是有不少的彈藥,火炮也有,但都是一些拉不動的重炮和山、野炮。</br> 而且都在倉庫里存著呢,</br> 他們哪敢出去拉,扶桑人的槍法可不是鬧的。</br> 至于他們為什么不去倉庫,而跑到這座專門存放彈藥的混凝土大樓來。</br> 這種事情還用得著說嗎?是個傻子都知道怎么選!</br> 這不,</br> 都這么近了,扶桑戰車上的小砸炮都沒有開炮,不就是怕把這座彈藥庫打爆了,讓他們雞飛蛋打!</br> 這就是雙方的默契了,</br> 你不炸彈藥庫,我也不開炮,全憑各自的本事了。</br> 就在孫國富打算組織敢死隊的時候,天空中突然響起了嗡嗡的聲音,緊接著一道巨大的身影從他們上空一掠而過。</br> 然后就見一枚炸彈徑直落了下來。</br> 轟——</br> 隨即就聽轟的一聲巨響,只見四輛扶桑戰車直接被炸彈撕裂開來,而附近的士兵也紛紛被炸飛了出去。</br> 讓孫國富等人看的目瞪口呆。</br> 而就在這時,</br> 一架架戰機從他們所在大樓的上空呼嘯而過。</br> 然后一枚枚的炸彈就落在了扶桑人的隊伍中,一時間雷霆滾滾,火焰騰空,</br> 將扶桑人炸的是七零八落,呼爹喊娘。</br> 而孫國富等人也不小心被殃及池魚,爆炸產生的碎石塊,在沖擊波下就像下雨一樣砸在他們的身上。</br> 孫國富摸了摸被小石頭砸的生疼的額頭,非但沒有不高興的意思,反而一臉的雀躍,扭頭朝一旁的王先聲道:</br> “是不是幽北軍的飛機?”</br> 這個時候敢在扶桑人上邊鬧騰的好像除了李晉的人也沒有別人了。</br> 反正他那位大侄子沒這個膽子,至于朝廷就更不可能。</br> 他們恐怕連個屁都不敢放!</br> 王先聲點了點頭道:</br> “除了幽北軍的人,普天之下哪個敢在太歲頭上動土?”</br> “老哥,咱們是不是趁著這個機會將扶桑人趕出去?”</br> 孫國富也是一個果決的人,當即舉起手里的一揮道:</br> “弟兄們,跟我將這群該死的扶桑人趕出去!”</br> 說完身先士卒第一個沖了出去,直接抬手一槍把一個被炸的暈頭轉向的扶桑士打倒打倒在地。</br> 王先聲見狀也端起一挺捷克式輕機槍對外面掃了一梭子,大叫著沖啊,</br> 緊跟孫國富沖了出去,</br> 其他的官兵見兩位大佬都沖出去了,一個個也爭先恐后一窩蜂的沖了出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