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劍殺人不染血,蘇越一抹長劍,發(fā)現(xiàn)纖塵不染,但這劍,卻比以往要多了股強烈的氣息。
這氣息,乃是血腥之氣,是飛劍開鋒之后,自然而然帶的氣息。
一把殺人的劍,和一把沒有殺過人的劍,差別極大。
蘇越的飛狐,還是第一次見血。
抬手一指,飛狐再次化作青光,被蘇越吞入口中。
他俯下身子,在孫瑾的身上掏摸一陣,果然找到了一本發(fā)黃的古籍。翻開一看,最醒目的便是大劈棺手四個字,蘇越對這套武學(xué)沒有任何興趣,徑直將這古籍翻到最后,果不其然,看到了風(fēng)雷印法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洋洋灑灑數(shù)千言,乃是一個刺激真氣的法門,然而真氣不是靈氣,蘇越用這功法刺激靈氣,沒有任何作用,心下便有些失望,但他還是將這古籍收了下來,打算帶回去交給謝遷。
有后山得天獨厚的練功環(huán)境,再加上這兩套絕學(xué),謝遷想不成長,都難。
“這個老家伙,在孫家的地位應(yīng)該不會低,殺了他,孫家估計會有不小的反彈。”蘇越看著孫瑾的尸體,陷入了沉思,一陣之后,卻又搖了搖頭,淡淡道:“遲早都要與孫家對上,早點晚點又有何妨?今日此人之死,就當(dāng)是敲山震虎了!”
“走了,顰兒。”
孫瑾的尸體,蘇越可不會替他收斂,一步邁了過去,輕聲喚道。
然而顰兒卻不動,厭惡的舉起小爪,指了指蘇越的肩膀。
蘇越低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肩膀上滿是鮮血,全然都是孫瑾那一口血霧噴的。顰兒嫌棄這污穢的血跡,不愿意讓蘇越碰他。
“也罷,我就不穿了。”
苦笑一聲,蘇越卻也知道顰兒素來厭惡殺戮,不會容忍自己站在血跡上。
當(dāng)下他便脫下外衣,丟在一旁,只穿著白色的小衫。顰兒挑剔的嗅了嗅,才不情愿的跳到蘇越的肩膀上。
四下無人,蘇越御起黑風(fēng),速度大增,轉(zhuǎn)瞬間拐入山林之中。
一邊奔走,一邊想著。
“世上竟然有顰兒這種人,厭惡殺戮,卻又不反對殺戮。”
武閣到巨鹿城,并不近,但在蘇越的法術(shù)之下,卻是算不上距離。
幾個時辰之后,蘇越就回到了武閣。
從迷霧中穿梭而過,剛一進(jìn)入武閣之中,卻陡然感覺到一種緊張壓抑的氣氛。
寬闊的校場之上,堆放著成捆成捆的刀劍,長戟,邊緣之處,則是一匹匹上好的戰(zhàn)馬,踢踏著馬蹄,鼻孔中噴著白氣。馬背之上,置放好了馬鞍,馬掌之下,也釘好了馬蹄鐵。
無端端的怎么會運來這么多軍備,蘇越心中疑惑,卻忽然想到了巨鹿城的情況,難道說,要開戰(zhàn)了?
大踏步的走入武閣,從這些做工精良的軍備邊上穿梭而過,蘇越徑直走到了內(nèi)府。
歐陽閣老卻是不在,一堆文士忙碌的整理著書冊,計算著賬目,并且每個人面上都有嚴(yán)肅的神色。
蘇越詢問了半天歐陽閣老的消息,才有人告訴他歐陽閣老的消息。
原來他已經(jīng)離開了武閣,前往皇宮,商量著出兵的事情。
“出兵,果然是出兵”
蘇越深吸一口氣,想要詢問對誰用兵的時候,那些文士卻是面色難看,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將蘇越趕走。
遭受這種待遇,并沒有讓蘇越生氣,反而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緩緩的升起。
以往大秦用兵,不管是勛貴士紳,還是黎民百姓,盡皆露出驕傲和興奮的神色,還從來沒有人,會這般嚴(yán)肅。其原因就是大秦國力強盛,萬國臣服,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如果只是簡單的出兵,這些文士不會是這種樣子。
“軍備都運到了武閣,顯然武閣內(nèi)的精英們也要出征,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還從來沒有什么戰(zhàn)爭,是大秦?zé)o法對抗,要召集武閣成員出征的”
蘇越回想了一下大秦周邊幾個強大的勢力,一為匈奴,在大草原之上生存,馬背上成長,彪悍無比,騎術(shù),射術(shù),天下之冠,不過早就被大秦的秘制軍器連弩克制,打得沒有還手之力,遠(yuǎn)遁大草原深處,偏安一隅。
二為吐蕃,遠(yuǎn)離繁華,居住在寒冷的塞北之地,崇尚武力,每一個男子都是天生的戰(zhàn)士,身體強壯,組成的軍隊如同野狼,非常強悍,只不過也在十年前被大秦的一次遠(yuǎn)征打的國力潰散,稱臣納貢
越是想,蘇越就越是迷惘,大秦早就已經(jīng)是橫掃天下,沒有任何國度能夠?qū)勾笄亓耍敲催@一次,又是對誰的戰(zhàn)爭?
帶著疑惑,蘇越回到了宅院之中,正巧看到了拿著長槍在院中揮舞的謝遷。
“蘇兄,你回來了!”
謝遷傷勢并未完全好,仍然有些痕跡,但他卻是滿目激動之色。
“你這是?”
蘇越指了指謝遷的長槍,他可是從不用兵器的,練的是拳法。
“馬上武閣將要隨大軍出征,萬軍從中,拳腳用處不大,必須要習(xí)練兵刃。”
謝遷滿是激動的說道,顯然,出征這件事情讓他激動不已,熱血沸騰,身為武夫,最盼望的不是比武的虛名,而是在戰(zhàn)場之上,萬軍從中勢如破竹,斬殺敵將梟首領(lǐng)功。
“果然是出征,卻不知是討伐誰?”
蘇越問道。
“這個到?jīng)]有人知道,只是送來了軍備,等待朝廷的命令,一旦決定出征日期,就要披堅執(zhí)銳了。”
謝遷答道,雖然不知道敵人是誰讓他有些失望,但能上戰(zhàn)場這件事情還是讓他亢奮不已,建功立業(yè),拜將封侯,這是每個武者的夢想。大秦百戰(zhàn)之師,有勝無敗,上戰(zhàn)場,幾乎都能建功。
“與誰交戰(zhàn)都要保密,可見這次的戰(zhàn)事不簡單。”
蘇越心中思忖著,卻沒有說出來。
看見蘇越陷入沉思,謝遷卻是一拍腦門,想到一件事情。
“對了蘇兄,你不在的時候,清河會的人拜訪過你,說清河郡主想要見你。”
蘇越一怔:“清河郡主?她見我做什么?”
這清河郡主,蘇越根本不認(rèn)識,他只是聽說這個女子非比尋常,各個方面都不遜色于男兒。
“這我哪里知曉?”謝遷說道:“她們還會再來的。”
蘇越點了點頭,背過身子朝房間走去。
顰兒縱身一躍,跳了下來,熟門熟路的爬到老榆樹底下的搖椅上,舒舒服服的小憩。
青梅紅杏兩個小迷糊看到顰兒回來,躺到了那個熟悉的位置上,立即便動了起來,一人斟茶,一人梳理著顰兒那纖塵不染的絨毛。
這一幕,著實有些古怪,蘇越仿佛看到了一個慵懶的高貴的少女躺在搖椅上,只是一眨眼,少女依然是白狐。
正想著要對青梅紅杏說些什么,謝遷卻又來了,喊著:“蘇兄,清河會的人又來了。”
剛剛回來,蘇越并不想外出,但清河會在這后山威名不小,他也想知道清河郡主找他有何貴干,猶豫少許之后,還是決定前去。他轉(zhuǎn)身走了幾步,卻發(fā)現(xiàn)肩膀一沉,顰兒無聲無息的又站在他的肩膀上,拿眼斜睨著他,似乎在說。
“不管到哪,都要帶上我。”
蘇越無奈的笑了笑,隨著謝遷走了出去。
門口果然是有一個女子在等待,穿著束身的戎裝,英氣勃勃。
“你便是斬殺了十虎的蘇越?”
女子打量著蘇越,流露出毫不掩飾的驚奇之色,她沒有想到近來在后山兇名赫赫的蘇越,會是這種面如冠玉,文質(zhì)彬彬的模樣。
但不得不說,蘇越的這種書生氣質(zhì),最不會讓女子生出惡感。
“不錯,正是蘇某,卻是不知郡主找我何事?”
蘇越沉穩(wěn)多了,不會因為美女的打量而尷尬,微笑著問道。
“去了便知。”
女子也是一笑,帶著蘇越朝后山更深處走去。
約莫走了五里地,前方出現(xiàn)一座小亭,亭中香煙裊裊,一個眉如遠(yuǎn)黛,清麗脫俗的少女品著香茗。
帶路的少女悄然退去,蘇越便知道這亭中少女就是清河郡主。
“蘇越?”
少女抬眼,微微笑。
“郡主?”
蘇越落座,看向她。
清河郡主的樣貌極美,那種亭亭玉立,婀娜風(fēng)姿卻沒有絲毫女子的柔軟摻雜,反而眉宇間有著三分英氣,如同男兒一般落落大方。她也不遮掩,也不攀交情,簡簡單單的一口吞下杯中茶水,然后說道。
“今日,本郡主找你,只有一件事情要說。”
“何事?”
“合作!”
“愿聞其詳。”
清河郡主很喜歡這種毫不拖泥帶水的交流方式,淡淡道。
“十日之后,大秦出兵迎戰(zhàn)吐蕃,武閣成員根據(jù)其排位統(tǒng)兵。你殺了虎一,排位便是五十五,可以統(tǒng)轄一千精兵,再者你戰(zhàn)力不俗,融入我們清河會的隊伍之后,在戰(zhàn)場之上,也就多些底氣。”
蘇越卻沒有說合作,他原本想要喝茶的動作戛然而止,目光炯炯的看向清河郡主。
“敵人是吐蕃?”
“不錯!”
“大秦是迎戰(zhàn),而不是討伐?”
“是。”
“也就是說,是吐蕃出征,伐大秦?”
“正是如此。”
蘇越站了起來。
“他們,哪來的膽子!?”
清河郡主也收起笑意,用貝殼般的指甲彈著茶杯,發(fā)出叮叮的聲音。
“他們哪來的膽子,本郡主不知,但我卻知道,吐蕃來勢洶洶,大秦二十萬邊軍潰敗,三日之內(nèi)損失城池一十三座,所以,武閣才會出征,這次,有大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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