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慎言淡淡地看向了她拋到他面前的那份合同幾眼。
半分鐘后,才掀起眼簾,氣定神閑地看著她,“所以,你現在來找我的目的,僅僅只是為了這個?”
溫喬被他這副半點心虛都沒有的態度氣到,“不然呢,沈總,這個點,我來找你,不是為了和你談這重要的事,難道,是要和你舊情復燃,干柴烈火?”
剛才莫名其妙被他強吻一通,她沒來找他算賬,已經算好的了。
此刻的沈慎言,理智顯然早已歸位。
又是往常那副矜貴又冷漠的模樣。
摩挲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冷眼睨著她。
語氣嘲諷。
“呵。”
“溫喬。”
“我還以為,和我分手后你看上了我大哥,是你變得沒眼力了。沒想到,比起我那傻大哥,你的眼力,還是稍稍強了點的。”
溫喬本能地看了一眼樓上。
很慶幸沈澤現在已經睡了。
不然,聽到他一向尊重的三弟,對他這個稱呼,也不知他會怎么想。
溫喬抓緊時間,也不和他廢話。
“沈慎言,你少和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在和你說正事。”
“身為沈澤的未婚妻,沈澤的事就是我的事,既然我提出了這個疑惑,你就應該給我一個交代。”
雖然當年戀愛腦的她,只顧著談戀愛,績點在商務管理專業墊底。
但從小在做生意的,同時是江南人出身的溫父身邊長大,商業上的事,多多少少,她還是了解一點的。
所以這份合同,她才會一眼看出貓膩。
往常的公司采購,按照行業規定,預付款最多只會給合同價款的百分之三十。
可沈慎言介紹的這家商貿公司,張口就要沈澤先付百分之四十五的定金,也就是一千多萬。
更重要的是,剛才在沈澤入睡后,她用電腦查了這家公司,發現它的注冊資本、股東構成都很可疑。
況且她沒查到米國那邊的總公司,有授權這家公司那批芯片的生產權。
怕不是一家收完定金,就沒影,就算打官司也追不回錢的皮包公司。
沈慎言從沙發上站起,步步走近,眼里嘲諷漸濃,“怎么,這么緊張,是擔心你未來老公的錢都在商場上被我卷走了,怕你婚后沒錢用,要跟著他過苦日子,好不容易謀劃的嫁豪門計劃,就泡湯了,就得找下家了,嗯?溫喬。”
溫喬:“……”
在他眼里,她就是這么愛財,過不了苦日子的人么?
也對。
當年她一聲不吭地離開。
恐怕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全都以為,她是受不了家道中落的巨大反差。
陪不了正在創業的男朋友打拼,所以才打掉肚子里已經成型的孩子,跟哪個有錢男人跑了。
但他不一樣。
他可是沈慎言。
他應該是最清楚她為什么會離開的人。
沈慎言又繼續殘忍地道:“交代?”
“交代難道不就是,你那急功近利又沒能力的未婚夫,為了拿下眼前所謂的那點利益,連身為商人該有的那點眼力和判斷力都沒有了。”
“商場就是這樣爾虞我詐且殘酷,誰贏了誰就獲得所有,誰輸了誰就要付出代價,你當我是慈善家嗎,溫喬。”
當年最黑暗的時候,遍地都是沈家布下的背叛和陷阱時,他也是這樣一個人這么過來的。
被男人高大修長的身影籠罩,溫喬閉了閉眼,“沈慎言,那我就問你最后一個問題,是不是不管我今天說什么,都改變不了這件事情的結果,還有你對沈澤的報復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