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皇宮。
離開了嘉德殿,告別了前來打招呼的群臣之后,李儒微笑著看向董卓道:“義父,這是葉侯最新傳來的消息,孫堅、曹操兩路兵馬奔襲滎陽,我們的預(yù)料不差。”
“能確定嗎?”董卓對于葉昭始終有些不放心。
“基本可以確定,聯(lián)軍主力如今尚在渡河,葉侯之見,當在聯(lián)軍抵達之前,再挫一次聯(lián)軍銳氣,而后棄守滎陽,將兵馬調(diào)往虎牢關(guān),我等可以騰出手來,先滅那陳王劉寵!”
諸侯聯(lián)軍雖說勢大,但實際上名不正言不順,真正讓人擔心的,死扣的話,關(guān)東諸侯聯(lián)軍,其實算得上是造反了,反倒是那陳王,勢力未必就比得上其他諸侯,但卻是此番諸侯聯(lián)軍之中,唯一一個響應(yīng)號召而且親自帶兵前來的漢室宗親。
甭管陳王打的什么心思,但他這么一來,就等于給了聯(lián)軍一個合法化的身份,再加上那主盟(劃重點,劉備是主盟者,不是盟主)之人也算是漢室宗親,而且還是劉虞的手下,再這么發(fā)展下去,聲勢上就會變了味道。
有時候兩軍交戰(zhàn),尤其是像這次這般幾乎整個天下大半諸侯都參與進來的大戰(zhàn),就不僅只是兵力、糧草的比拼了,大義、人心或者說天時地利人和,如今不管董卓廢立之舉是否應(yīng)該,但至少董卓手握皇權(quán),一定程度上,就是掌握著大義,如果運用得好,那就是奉天子以令諸侯。
這也是為何這段時間諸侯不斷在輿論上抹黑董卓,什么夜宿龍床,穢亂宮闈,其實只要仔細想想就能發(fā)現(xiàn)這件事情的可笑之處。
一個個遠在距離洛陽幾百里外的諸侯,卻能將發(fā)生在洛陽的事情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不是造謠是什么?
也因此,這陳王劉寵必須死,現(xiàn)在在伊闕關(guān)折騰的厲害,也只是董卓如今的主力部隊尚在虎牢關(guān)一帶跟諸侯聯(lián)軍對峙,騰不出手來收拾他,畢竟以兵力來看,那邊才是主力。
董卓聞言點了點頭道:“這滎陽之戰(zhàn),何人可以勝任?”
“曹操、孫堅不日便至,我軍援軍必須盡快,小婿以為,此戰(zhàn)當以溫侯為將!”李儒躬身道。
“奉先……文開如何?”董卓聞言不禁有些遲疑,雖說認了這個義子,但呂布的德性實在讓他難以完全放心,不管當初呂布殺丁原有多少私怨在里面,但在董卓看來,就是一匹馬換來呂布的投誠。
赤兔再是絕世良駒,也終究只是一匹馬而已,呂布卻二話不說,便把丁原給剁了,那也是義父啊。
之前敵對的時候,董卓迫切想要得到呂布,但如今呂布真的被他得了,董卓這心里面反而有些遲疑起來,這也是為何一直以高官厚祿將呂布留在身邊,卻遲遲不肯重用,只是當成保鏢一般的原因。
“恕小婿直言。”李儒苦笑道:“文開將軍雖然悍勇,也精熟騎戰(zhàn),然若論這突襲破敵,恐怕不及溫侯,此戰(zhàn)我等必須勝,否則難以震懾關(guān)東諸侯;只要這一仗打贏了,聯(lián)軍終究是烏合之眾,我等只需據(jù)守虎牢,分化、瓦解,聯(lián)軍必然矛盾暗生。”
“就依文憂之言!”董卓默默地點了點頭,回府之后,便將呂布叫來身邊。
“義父喚我何事?”呂布大馬金刀的來到董卓身邊,如今是屬于兩人的蜜月期,呂布被董卓一通高官厚祿砸的有些找不著北,這洛陽城中,無論是誰,見了他都不敢不敬,極大滿足了他內(nèi)心的虛榮心,雖然沒有兵權(quán)有些遺憾,但他相信,以董卓對自己的重視,領(lǐng)兵也只是遲早的事情,在這個時期,若說忠誠度,呂布在董卓麾下一眾將領(lǐng)中,也是屬于比較高的。
“奉先來的正好,我有事需要你去辦。”董卓露出笑容,看著呂布溫言道。
“義父請說。”呂布心中一跳,連忙看向董卓道。
“剛剛得了密報,聯(lián)軍如今已然開始渡河,兵派了兩支人馬準備圍攻滎陽,是以想派奉先前去,挫一挫聯(lián)軍的銳氣!”董卓看著呂布道。
“義父放心,關(guān)東群鼠,不過土雞瓦狗爾,布只需精騎三千,必叫關(guān)東鼠輩不敢不敢正視我軍鋒芒!”呂布聞言大喜,傲然道。
“溫侯,此戰(zhàn)要快!”李儒看著呂布,突然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叮囑道:“而且決不可戀戰(zhàn),我軍此番出兵的目的,是挫動聯(lián)軍銳氣,溫侯在擊潰這兩支人馬之后,火速繞道梅山,配合我軍主力,奇襲那陳王劉寵,此人才是我軍如今真正的心腹之患!”
呂布聞言有些疑惑道:“那陳王劉寵,兵不過兩萬,單是伊闕關(guān)守軍便足以應(yīng)付,何必興師動眾!?”
“溫侯想想,那陳王劉寵乃漢室宗親,本該護衛(wèi)朝廷,為我等效力,如今卻反倒助紂為虐,不思為朝廷盡忠,反倒是倒戈向逆賊那邊,幫助逆賊征討岳父,他兵馬雖少,然其畢竟是漢室宗親,若不滅之,豈非告訴天下人我等非正統(tǒng)?”李儒肅容道:“因此,此戰(zhàn)挫聯(lián)軍銳氣是小,真正的目的,是剿滅那陳王劉寵,殺此一人,勝過剿滅十萬關(guān)東逆賊!乃不世之功,溫侯切不可在滎陽戀戰(zhàn),以至于貽誤戰(zhàn)機,令那陳王遁逃。”
不世之功!?
呂布聞言,目光一亮,當即點頭道:“文憂放心,我知該如何做,不知布該何時動身?”
“事不宜遲!”李儒沉聲道:“那孫堅、曹操明日便能抵達滎陽,溫侯當盡快動身,越早越好。”
“好,我這便去點兵!”呂布興奮地接過董卓遞來的虎符,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溫侯稍等!”李儒叫住呂布道。
“文憂還有何事?”呂布疑惑道。
“那孫堅號稱江東猛虎,昔日也曾與岳父同在張溫麾下效力,不但久經(jīng)戰(zhàn)陣,且勇不可當,而那曹操,被那葉昭引為摯友,本事亦是不差,溫侯萬萬不可大意!”李儒肅容道。
“江東猛虎?葉昭摯友?”呂布聞言,哂笑一聲道:“文憂放心,且待我取了那二人首級過來,也叫那葉昭看看!”
說完,朝著董卓一禮之后,轉(zhuǎn)身便往外走,很快便消失在兩人視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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