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日子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江眠在劇組連軸轉了近一個月,終于在月底迎來了一天假期。剛結束拍攝就趕回酒店收拾了一下東西開車回家,路上正趕上下班高峰,車子堵在環道上寸步難行,江眠看著前方一眼望不到頭的車陣嘆息一聲,掏出手機給夏覓發了條消息。
這邊,夏覓剛結束大江的集團例會走出大廈,上車前看了一眼手機,江眠發來一個小貓流淚的表情包,附文“好堵啊,可能回家要晚了”。
夏覓唇角扯動笑了下,回復道“注意安全”,隨后看向徐函平靜說道,“你下班吧。”
徐函剛拉開幻影后座的車門,有些驚訝看向夏覓,“啊?老板,那你呢?”
夏覓面無表情坐進車里,看向徐函說道,“回家。”
聽著夏覓上揚的語調,徐函眨了眨眼,還沒反應過來,幻影已經揚長而去。
夏覓坐在后座掏出手機定了茉莉的西餐,隨后換了個舒適的坐姿偏頭看向窗外,心情莫名有些愉悅。江眠拍攝期間偶爾也會回家,但兩人時間總是撞不到一起,算起來,也有將近一月未見,不知為何心里隱隱有些期待,結婚半年,這還是自己第一次產生“想念”的情緒,會迫切的希望見到他。
難道....真的淪陷了?
想到這里夏覓連忙搖了搖頭,掏出一根煙咬在嘴里,正要點煙時,余光瞥到街邊有一家粉色門頭的蛋糕店,看著門頭上“moon cake”的字樣,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頭,直到從蛋糕店出來時,夏覓才回過神來,看了看手中的蛋糕,透明包裝里放著一個八寸精美的草莓奶油蛋糕,蛋糕的底部還系著一圈粉色的絲帶,十分漂亮。
夏覓眨了眨眼,覺得有些難以置信,自己這一舉動似乎完全是出于無意識狀態,連自己也不知為何會如此,看到這家店就總覺得要進去買些什么,而當看到玻璃柜臺里的草莓蛋糕時,那種感覺更加強烈,好像自己就是為它來的。
夏覓站在路邊百思不得其解,額頭隱隱作痛,揉了揉頭坐進車里。
江眠回家的時候,餐桌上擺著大大小小的西餐盤,里面裝著精美的食物,盤子底部墊有印著茉莉字樣的白色餐巾,仔細看,奶油蘑菇湯還冒著熱氣,看樣子是剛拿出來擺好。
江眠叫了兩聲,無人應答,不禁有些納悶,“人呢?”
正在江眠疑惑的時候,門口有些響動,回頭看去,只見夏覓罵罵咧咧的開門進來,一身純白西裝上滿是泥點,踢掉腳上沾滿泥漬的高跟鞋光腳站在地上,氣沖沖地呵斥道:“你這個逆子!就在門口呆著吧,今天不許進門!”說著悶哼一聲撩起頭發回頭,正對上江眠一臉驚訝的表情。
夏覓愣了片刻,眨了眨眼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渾身臟兮兮的,瞬間有些窘迫。
江眠看著夏覓皺了下眉,“姐姐,你這是...怎么了?”
正說著,夏覓身后的來福露出半個腦袋來,看到江眠,原本耷拉著的尾巴立馬翹了起來,晃了晃身子就想朝江眠跑去,項圈的牽引鏈還在夏覓手里攥著,來福這一跑,夏覓沒防備險些站不住,連忙拉緊牽引鏈,沒好氣道:“你問它!”
看著渾身是泥的來福江眠愣了片刻,想起自己剛回來的時候留意到公寓大門口的綠化帶在種樹,有幾個還沒填起來的泥坑,大概猜到發生了什么,沒忍住笑了起來,拿起一旁的濕巾遞給夏覓,笑著接過牽引鏈,“姐姐先去洗洗,來福交給我吧。”
夏覓不再糾結換上拖鞋上了樓,等洗好澡換了身墨藍色的絲綢睡衣走下來時,江眠已經給來福洗好澡,并將菜重新熱好端了出來。
吃飯間江眠熱情地講述著劇組發生的趣事,夏覓仔細聽著偶爾應兩聲,江眠看著夏覓雖然面無表情,但眼底神色卻是溫和,抿了抿唇,起身從酒柜里拿出一瓶紅酒沖夏覓笑笑,“姐姐,要不要喝點?”
夏覓沒有意見,插起一塊小羊排“嗯”了一聲,江眠笑著走近吧臺掏出兩個高腳杯,這才留意到吧臺上放著一個蛋糕,看到包裝上熟悉的牌子有些驚喜,是自己最喜歡的那家。每一次夏覓在外面遇到,都會買給自己。
看著夏覓的背影,江眠想起王Lisa月初講解夏覓體檢報告時說過的話。
“Demon腦中的血塊已經在消散,信息素基準也恢復到正常值,根據心理評估來看,躁狂指數也有所下降,整體趨于正常,假以時日,記憶就會慢慢恢復,但是究竟要多久,這個目前無法估量。”
“現在已經基本可以確定,她的失憶是在車禍、飆車、信息素驟然攀升等刺激下激起內心的執念導致,也就是說,現在的情況是由內外因共同造成的,她目前的情況,大多是源自于內心深處的恐懼,亡夫也好,契約婚姻也罷,都是基于曾經的一些現實基礎上,由她的恐懼所幻化而來的記憶。”
“所以無法保證血塊完全消失后,她就一定能好起來,不過你也不用太沮喪,如果希望她盡快恢復也不是沒有辦法,我目前正在做一項關于中醫針灸刺激神經記憶的治療研究,還在臨床階段,你們想做的話,也可以試試,不過她眼下的情況對這個會比較抵觸,也只能慢慢來了,這期間保持心情愉悅,避免刺激,可以帶她重溫你們之前做過的一些比較溫馨難忘的事情,看看能不能勾起一些記憶。”
夏覓剛插起一口意面,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回頭看向江眠,只見江眠站在吧臺后盯著自己,眼眶有些濕潤。夏覓有些納悶,一時間略顯無措,“怎....怎么了?”
江眠吸了下鼻子笑著搖了搖頭,拿起蛋糕走到餐桌旁,打開后看向夏覓眨了眨眼,“這是姐姐買的嗎?”
看著江眠濕漉漉的眼睛,夏覓突然覺得有些不自在,舔了下唇看向別處,“昂....那個...促...促銷,買一送一,徐函非要買的。”
看夏覓眼神閃躲,江眠有些疑惑,盯著夏覓的眼睛試探性說道,“這是我最喜歡的蛋糕。”
夏覓不自然地舉起叉子吃了一口空氣,心里有些窘迫,誰能想到下午鬼使神差買了個蛋糕就買中了他的最愛,眨了眨眼佯裝無事說道,“哦?是嗎,還真是巧,那你多吃點。”
江眠看著夏覓手中空空的叉子沒忍住笑了下,把紅酒和酒杯拿了過來,給夏覓和自己分別倒了一杯。
就在夏覓覺得口干舉起酒杯要喝的時候,江眠想起什么跑到吧臺后翻了翻,找出一根生日蠟燭插在蛋糕上,點燃后看向夏覓。
夏覓有些疑惑,“怎么突然要點蠟燭?”
江眠看著夏覓的眼睛認真說道,“因為這樣就可以許愿了啊。”
夏覓微微蹙起眉頭,感覺耳邊另有一道聲音和江眠的聲音重合,此情此景似曾相識,看著江眠熾熱的眼神,夏覓內心有些慌亂,連忙閉上眼睛做了個許愿的動作,隨后不假思索地吹滅蠟燭,面無表情淡淡說道:“好了,吃吧。”
江眠看著夏覓臉色突變抿了抿唇,給夏覓切了一塊蛋糕,夏覓抬手去接的時候指尖蹭到了奶油,放下蛋糕正想抽出紙巾擦一擦的時候,江眠卻率先拉起夏覓的手,將沾染奶油的指尖放進嘴里輕輕吮吸。
夏覓愣在原地,一時間忘了抽回手,迎著江眠深情的目光,猛地眨了眨眼,喉嚨滾動咽了下口水,覺得口更干了,心跳莫名加速,連忙收回手,端起酒喝了一大口,放下酒杯的同時站起身,“我...我吃飽了,”說著再次逃似的轉身離開。
江眠看著夏覓離開的身影,輕輕嘆息一聲,舔了舔唇角殘留的奶油漬,心里默默感慨,“革命還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
翌日,天氣晴朗又適逢周日,夏覓不用去公司便想多睡會兒,誰曾想一早八點多,江眠準時出現在主臥門口。
江眠用手肘敲了敲門,柔聲問道:“姐姐醒了嗎?我可以進來嗎?”
夏覓迷蒙中翻了個身下意識呢喃道:“進來。”
江眠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走進屋內用飽滿元氣的聲音喊道:“姐姐早安~”尾調刻意上揚拉長。
夏覓還未完全清醒,緩緩睜開眼看向江眠,瞬間睜大眼睛坐了起來,只見江眠身穿黑白女仆裙,頭上還帶著兩只灰絨粉里的貓耳朵,脖子上系著一條白色的頸帶,中間墜著一顆精致的銀鈴鐺。
夏覓有些反應不過來,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你....”
江眠咧嘴笑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將手中托盤舉高了些說道:“姐姐,該吃早餐啦~我準備了酸奶燕麥、柳橙汁、煎蛋、培根、香腸、烤面包還有草莓醬以及黃油醬,你想吃哪種口味?”說著江眠放下托盤,端起一杯溫水走到床頭看著夏覓,熱情地將水遞了過去,隨后又走進浴室用熱水打濕毛巾遞給夏覓,“姐姐擦手。”
夏覓木訥的接過水杯和毛巾,感覺大腦開機異常緩慢,看著江眠頭上的耳朵咽了咽口水。
江眠插起一小塊面包涂抹了一些草莓醬遞到夏覓嘴邊,“先試試草莓醬吧,這是吳悅姐自己做的,姐姐嘗嘗。”
開機結束的夏覓連忙接過叉子,慌亂道:“我....我自己來。”
在江眠360度監管的完全貼心式服務下,一頓飯吃的夏覓睡意全無,趁江眠端著空盤下樓趕忙起床沖了個冷水澡,下樓準備去運動一會兒,誰曾想,今天的江眠就如同膏藥一般,走哪兒黏哪兒。
夏覓跑步時,江眠就穿著背心和短褲在一旁舉著啞鈴,期間不斷變換各種姿勢展現肌肉線條,夏覓有些納悶,一言難盡地看了江眠一眼,擦了擦汗逃似的往泳池走去。
不曾想,游了幾個來回冷靜下來后準備上岸休息一下,剛從水里探出頭想要喘口氣時,就被坐在泳池邊上的江眠嚇了一跳。
只見江眠光著上半身,不知從哪兒找來一條藍色的美人魚尾套在腿上,魚尾上有著細閃,波光粼粼的浸泡在水里,不時地撥動一下。
江眠整個人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姿勢坐在泳池邊沿盯著自己看。
夏覓掀起泳鏡吐了一口水,視線從江眠微微隆起的胸肌滑下,停留在腹部明晰硬朗的線條上,喉嚨滾動舔了舔唇,木訥地走出泳池,像是什么都沒看到一般往外走。
江眠看著夏覓熟視無睹的樣子皺了皺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尾巴,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哪里不對嗎?《人魚誘惑》里就是這樣寫的啊?以前她還夸我尾巴漂亮呢,這次怎么毫無反應?”
就在江眠沉思的時候,夏覓已經走出泳室,江眠連忙以手撐地準備爬起來,不曾想,尾巴沾了水導致下半身整體有些打滑,一個踉蹌“整條魚”便跌入泳池,濺起不小的水花。
好在泳池水深只有一米六,江眠掙扎了兩下嗆了幾口水,終于站住腳將頭浮出水面,撩起頭發,雙手敷面擦了擦水,咳嗽了兩聲,緩過勁來抬眸正對上不知何時折返回來的夏覓,只見夏覓站在岸邊,面無表情俯身沖自己伸出一只手來。
江眠看著夏覓眨了眨眼,咽下口中殘留的池水驚訝道:“姐姐你....”
江眠的頭發被完全打濕撩至腦后,露出了光潔的額頭,臉龐如同被女媧精心雕琢過一般,俊美異常,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水珠,微微抿著的唇瓣透著粉嫩的光澤。夏覓舔了舔唇,一開口聲音有些喑啞,“怎么那么笨。”
江眠看著夏覓不好意思地撓了下頭咧嘴笑笑,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向夏覓伸出手的瞬間,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隨后勾起唇角,在碰到夏覓手指的同時迅速握住,一把將人拉了下來。
夏覓本就站在泳池邊沿,被江眠這一拽導致重心不穩,入水的瞬間,跌進一個堅實的懷抱。
江眠伸手攬住夏覓的腰將人拉近,與夏覓相擁著一起沉入水底,夏覓跌落的瞬間,一聲低呼卡在喉頭還未發出便被江眠迎面吻住。
夏覓慌亂中扒拉了兩下水,待適應水下情況后猛地睜開眼睛,鼓起腮幫子憋著氣,表情疑惑地看著江眠,見江眠眼底帶著絲絲笑意,夏覓悶哼一聲吐出幾個泡泡來,用力握住江眠的手腕將人與自己分開,隨后游動了兩下站住腳,將頭探出水面抬手擦了把臉,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江眠緊跟著也將身子探出水面,深吸兩口氣,看向夏覓眨巴眨巴眼睛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委屈道:“姐姐,沒事吧?”
夏覓轉頭看向江眠,目光在人胸前流連片刻后,直勾勾地盯著江眠的眼睛,似乎想要在那里找尋什么答案。
江眠看著夏覓毫無反應,蹙了下眉頭再次喚道:“姐姐?”
夏覓舔了舔唇,感覺口腔里泳池水的味道中夾雜著江眠身上的香味,喉嚨滾動,呼吸漸漸急促,沉默幾秒后,拽著江眠的手突然用力扯動,一把將人拉進懷里抵到泳池邊上,另一只手扶上江眠后腰,隔絕泳池壁,半瞇起眼睛盯著江眠,唇角微微扯動,沉聲說道:“你自找的!”
隨后不待江眠回應便猛地咬上江眠雙唇,瘋狂啃噬的同時,操控著舌頭靈活地撬開江眠的齒關,裹挾著江眠柔嫩的滑舌不斷糾纏,唇齒間交裹的涎液發出曖昧的聲音。
小心機得逞的江眠心情大好,微微垂頭閉上雙眼,熱情地迎合著夏覓的親吻。距離上次兩人親密已有月余,此時此刻,從心到身都分外渴望得到玫瑰的滋養。
夏覓雙手不斷游走,就如同燃燒著的火星有著燎原之勢,所到之處一片火熱。江眠下意識摟緊夏覓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突然,夏覓整個人愣住停止動作,看著江眠眨了眨眼,抬起胳膊看了一眼手上拿著的東西,那是一片巴掌大小的藍色漸變魚鱗,夏覓低頭看了一眼江眠水中的魚尾,又看了看魚鱗,理智漸漸回籠,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后,有些窘迫,當即將魚鱗遞到江眠手上,留下一句“不好意思”后走出泳池。
江眠微微喘息著,看著夏覓離開的身影漸漸回過神來,有些無措的低下頭,看了眼自己手上的鱗片,又看了看自己尾巴上缺失鱗片的部位,一時間尷尬懊惱紛紛襲上心頭,長嘆一聲爬出泳池。
經歷了泳池那一遭,夏覓和江眠的氣氛開始變得有些古怪,以至于午飯時兩人也基本沒有過多的交流,吃完飯后便各自回到臥室。
夏覓盤腿坐在沙發椅上心亂如麻,一邊盤核桃一邊抽煙,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江眠的身影仍舊刻在腦海揮之不去,穿女仆裝的江眠和套著人魚尾的江眠輪流出現,不斷沖擊著夏覓的理智防線。
夏覓用食指和中指夾著煙蒂,輕輕摸了摸嘴唇,想起和江眠接吻的感覺內心就更加躁動,按滅煙蒂拍了拍腦袋,感覺此刻腦海里又在天人交戰。
一個聲音埋怨道:“夏覓啊夏覓,你怎么就管不住自己呢!同樣的錯誤還要犯幾次?”
另一道聲音委屈道:“可是....他明顯就是在引誘我啊?難道不是嗎?omega都主動到這份兒上了,再忍我還是alpha?”
而此刻次臥里,江眠斜靠在飄窗上躺在迪士尼玩偶堆里抱著自己的泰迪熊表情沮喪,舉起泰迪熊扁了扁嘴問道:“難道我的魅力真的下降了?我都這樣引誘了,她怎么一點反應都沒有?女仆裝、泳池,不都是她以前很喜歡的嗎?”
江眠晃了晃手中的泰迪熊,捏著小熊胳膊指著自己,刻意夾起嗓子換了個尖細的聲線說道:“你還有臉問,你瞅瞅你那不矜持的樣,魚尾都戳破了!我要是你我就找個地縫鉆進去!”
江眠更加沮喪,恢復自己的聲線辯白道,“那絕對是個意外!明明是姐姐揪魚鱗的時候扯破了一道小口子,這才....”江眠說著將泰迪熊抱進懷里嘆息一聲,“可是確實好丟人啊,但我們都老夫老妻了,姐姐應該不會介意的吧?”
江眠越想越難過,偏頭看了一眼窗外,“明天就要回劇組,下次見面就是殺青了,又得一個多月....”
兩人就這樣各自懷揣著心事直到傍晚....
江眠遛狗回來時,夏覓正躺在沙發上看雜志。江眠有些驚喜,自從午飯后,夏覓不是待在臥室就是書房,似乎刻意想避開自己,甚至連晚飯都沒吃,本以為直到明天自己離家都看不到夏覓了,沒想到夏覓竟然下了樓。
江眠嘴角扯動微微笑了下,蹲身給來福擦爪子的同時,偷偷打量著沙發上的夏覓,心生一計,解開來福后悄悄指了下沙發。
來福會意,搖著尾巴朝夏覓跑去,躍上沙發后在夏覓身旁蹭了蹭,熱情地試圖去舔夏覓,夏覓原本正佯裝專心看著雜志,被來福這一鬧騰有些無奈,放下雜志在來福頭上揉了一把,“好了好了,坐下。”
來福長得很快,體型已經比從前大了整整兩倍,前爪交替興奮地在夏覓身上踩了踩,晃著尾巴激動地敲打著沙發。夏覓有些無語,抓住來福的項圈,提高聲音命令道:“sit down!”
來福立馬夾起尾巴坐下,看著夏覓委屈地嗚咽了一聲。
江眠看著來福會來事兒的樣子笑了下,走近沙發靠著來福坐下,順手揉了揉來福,笑著舔了下唇,試圖開啟話題,“來福真的胖了好多,我剛才都險些拉不住它。”
夏覓見江眠坐過來,連忙拿起雜志,慌忙中雜志拿反,咳嗽了一聲,裝作無事發生一般擺正雜志點了下頭,淡淡說道,“確實。”
見夏覓接話,江眠瞬間有了信心,往來福跟前又挪了挪,把手搭在來福身上順著毛,“也不知道它為什么對泥坑那么感興趣,剛才路過的時候,它又想往坑里跑,還好我及時把它抱起來,不然又要弄的一身泥了,搞不懂一只狗怎么跟豬似的,愛在泥坑打滾,難道這就是拉不拉豬?哈哈哈。”江眠說著笑了起來,偷偷打量了一眼夏覓。
夏覓扯動嘴角,翻了一頁雜志,干笑了兩聲,“哈哈。”
江眠有些尷尬,摸了下耳朵看向來福,來福將腦袋靠在夏覓腿上,悠哉地打起了瞌睡,江眠莫名有些生氣,當即在來福身上拍了下命令道:“回你窩里睡去!”
來福轉動眼珠看了一眼江眠,尾巴動了動并未起身,江眠瞪著來福正想呵斥,夏覓卻率先開口,撥開來福狗頭的同時說道,“還以為你是小寶貝呢?壓死我了!”說著刻意往旁邊挪了挪。
來福腦袋懸空,不情愿地爬起來晃了晃身子,委屈地看了看夏覓又看了看江眠,汪了兩聲似乎在控訴自己爹媽怎么“過河拆橋”,隨后跳下沙發慢悠悠地往狗窩走去。
兩人不約而同盯著來福離開的身影,見來福回到窩里紛紛收回視線,想偷偷打量彼此一眼,卻不想,正對上對方的目光,眼神相觸時迅速分開,各自看向別處,氣氛漸漸微妙起來。
江眠撓了撓頭看了眼時間,七點半,思索了片刻拿起遙控問道,“姐姐,我錄的那期綜藝今天播了,或許你想看看嗎?”
夏覓原本還在苦苦思索搜尋著話題,聞聲連忙點了下頭,放下雜志往后坐了坐,拿開抱枕放在一旁,靠著沙發沿看向電視,用余光注視著江眠。
江眠打開電視后取來零食和雞尾酒,刻意往夏覓跟前坐了坐,兩人間正好隔了一個抱枕。
整整一個半小時的綜藝結束,江眠看向夏覓笑笑問道:“姐姐覺得怎么樣,我的表現還可以嗎?”
夏覓摸了摸脖子端起雞尾酒喝了一口,面無表情道:“還好。”
短暫的沉默后江眠看了眼時間,已經九點多,思索著應該再找些什么事情干,留意到夏覓又拿起了雜志,心里暗暗嘆息一聲關了電視,從茶幾下拿出一本漫畫書看了起來,只是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看了半天一章都沒看完。
眼看已經快十點,江眠心里更加焦急,難道真要這樣繼續下去?江眠想著咬了下唇,突然想起一部小說里的情節,腦子里過了一遍后就準備實施,偷瞄了一眼夏覓,隨后清了下嗓子扯了扯衣領說道,“哎呀,好熱啊。”
夏覓保持看雜志的動作太久,以至于身子都有些僵硬,聞聲略微活動了下脖子看向江眠,“還好吧,你穿太多了。”
江眠舔了下唇,脫掉外套憨憨一笑,“嘿嘿,忘了脫了,”說著脫下外套放在一旁,露出身下的純白襯衫。
江眠舔了下唇又解開兩顆扣子將袖子往上擼了擼,偷偷看了夏覓一眼,見夏覓并沒有看向自己,便又刻意解開兩顆口子,將領子故意拉低一些,露出飽滿的胸肌。
夏覓視線雖然落在雜志上,但余光一直注視著江眠的動作,瞥到江眠胸前的大好春光時,瞬間覺得有股燥熱自心間燃起,不自然地動了動脖子舔了下唇。
江眠見狀,裝作不經意地將襯衫又往下扯了扯,看向夏覓笑了下,“怎么回事,還是好熱啊。”說話間索性將襯衫扣子完全解開,露出緊致結實的肌肉,往夏覓跟前挪動的同時,拿開抱枕。
梔子的香氣漸漸濃郁,夏覓覺得口干異常,舔了下唇心里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奈何念了十多遍還是無法靜心,眼看梔子香就要沖破定力防線,連忙放下雜志猛地起身,朝樓上走去。
見夏覓要離開,江眠來不及思索連忙起身叫道:“姐姐!”脫口后怔愣在原地,看著夏覓睫毛微微抖動,思考著該如何繼續。
夏覓停下腳步回頭,視線掃過江眠敞開的衣襟咳嗽了一聲,略微偏頭看向別處,調整了一下呼吸,袖子里的手輕輕攥了攥又松開,隨后看回江眠表情嚴肅道,“直說吧,你想要什么?”
江眠眨了眨眼,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啊?”
見江眠臉上寫滿了疑惑,夏覓蹙了下眉,“難道不是嗎?”還不待江眠開口,眼珠轉了半圈突然想起什么,便繼續說道,“我知道了,一定是爺爺又催生了是吧?”
夏覓說著悶哼一聲,語氣明顯有些不滿,“他們跟你說什么了?讓你主動點?還是告訴你生育是omega的責任,你還年輕早點生恢復快?”
江眠臉上的表情更加震驚,看著夏覓張了張嘴試圖解釋,“呃....不...不是...”
夏覓抬手做了個打住的手勢,掏出手機,對江眠擺出一副我都懂的神情說道,“別擔心,爺爺們那邊我去說,千里迢迢從夏威夷寄回來一套義烏產的俄羅斯套娃,美其名曰生日禮物就已經夠離譜了,現在又想從你身上下手,鼓動你投懷送抱,真的是越來越過分了!你別管,這件事交給我,我會處理好的,你不用這么委屈!”
為了避免大家擔心,夏覓失憶的事情自己并沒有跟爺爺們提及,眼看夏覓電話已經撥出,江眠顧不得多想,連忙快步上前搶過夏覓的手機摁斷電話,看著通話界面掛斷,這才松了口氣。
只是反應過來后,突然覺得后背有些發涼,抬眸對上夏覓疑惑且冷冽的目光咽了口唾沫,雙手舉起手機恭敬地遞到夏覓面前,露出樸實的笑容,“嘿...這么晚了就別打擾爺爺們了,我.....我不委屈的......其實....”江眠內心十分糾結,想要告訴夏覓真相,可又怕夏覓一時難以接受從而導致情緒波動,話到嘴邊連忙剎住,改口道:“我其實是有想要的東西!”
夏覓接過手機半瞇起眼睛,表情復雜地盯著江眠,有些難以理解眼前人這一連串行為,開口語氣不免有些冷冰冰的,問道,“什么?”
“我.....我想...”江眠心有余悸,支吾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大腦以極高的轉速運行,苦苦搜尋著借口,眼看夏覓眸色漸漸暗了下來,慌亂中下意識脫口而出,“我....我想吃姐姐親手做的泡面!”
短短幾十秒內夏覓設想過無數,珠寶、房產、車子甚至連私人飛機都想過了,唯獨沒想到江眠想要的竟然是一桶泡面,不免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你說什么?”
江眠眨了眨眼做出一副乖巧的表情,“泡面。”
直到泡好面,看著江眠坐在餐桌前拿起筷子,夏覓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看著江眠狐疑道:“你今天又是女仆又是人魚,就是為了一碗泡面?”
江眠在夏覓的注視下硬著頭皮操起一口面送入嘴里,聞聲身子一抖,還來不及咀嚼,面便卡在了嗓子眼,不禁咳嗽了起來。
夏覓有些無語扯了扯嘴角倒了杯水遞給江眠,“吃個面都能噎住,真是笨蛋。”
江眠接過水喝了一口,感覺好了許多,抬頭看著夏覓咧嘴一笑,“嘿嘿,好久沒吃姐姐泡的面了,有點兒激動。”
夏覓面無表情看了一眼江眠面前的老壇酸菜面,突然覺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識,可又想不起究竟何時發生過,揉了揉額頭,順手拉出凳子坐在江眠旁邊問道,“難道我以前給你泡過面?”
江眠眨了眨眼沖夏覓笑笑,試圖糊弄過去,避而不答道:“姐姐泡的面好好吃啊。”
夏覓有些摸不著頭腦,挑了下眉正想追問,“你....”
“我喜歡你。”
“嗯”夏覓下意識應了一聲,然而當反應過江眠說了什么時,當即睜大了眼睛,一句“臥槽”下意識脫口。
短短幾秒內,夏覓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跳加快,砰砰砰地,似乎下一秒就要從胸腔里跳出來了。
江眠看著夏覓眨了眨眼,剛才為了避免夏覓追問自己慌亂間說錯話,這才選擇先發制人,誰曾想下意識脫口而出就是一句表白,看著夏覓反應如此之大,愣了下擦了擦嘴,話都說到這兒了,那就只能繼續。
江眠想著,抬眸看向夏覓認真說道,“姐姐,我喜歡你,從小就喜歡,嫁給你是我一直夢想著的事情,我也是真的很想給你生孩子....現在的你,以為我們只是契約關系,你不接受我也沒關系,只要讓我像現在這樣一直陪著你就好....我....我不想協議離婚。”說到協議離婚不免難受起來,眼角漸漸濕潤。
看著江眠紅潤的眼角夏覓心有不忍,強忍住伸手將人摟進懷里安撫的沖動,連忙起身,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努力消化著這一段話,“你....”
江眠吸了吸鼻子,拉住夏覓的一只胳膊將人拽近,隨后緊緊抱住夏覓,將腦袋貼在夏覓腹部蹭了蹭,輕聲說道,“姐姐,我好想你啊...”
夏覓感覺大腦一片空白,垂眸看著江眠毛茸茸的腦袋,下意識就想撫摸,然而殘存的理智促使手僵在半空遲遲沒能落下。夏覓看著懷里的江眠眨了眨眼,不知為何,那種熟悉的感覺越發清晰,江眠抓得很緊,緊到隔著單薄的睡衣,能清晰的感受到他顫抖的睫毛。
夏覓抿了抿唇,無法判定自己此刻究竟是何種心情,有些緊張又有些雀躍,就在夏覓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心里突然有一道聲音響起,“原來早有預謀的是他,不是我啊!”
夏覓半天沒有反應,江眠有些疑惑,仰面看著夏覓扁了扁嘴一臉委屈叫道,“姐姐?”
夏覓這才回過神來故作鎮定,垂眸對上江眠濕漉漉的眼睛,內心深處的柔軟再次被撥動,微不可察地嘆息一聲,用拇指指腹擦了擦江眠眼角殘留的淚滴,輕聲說道,“知道了,面要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