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剛拍完這場戲,看到夏覓坐的地方聚了一堆人,有些奇怪,連忙朝著夏覓跑了過來,正好就遇到這一幕,上前一步擋在夏覓身前,迎面被澆了一頭,顧不上擦掉臉上的水,焦急回過頭看著夏覓,“姐姐,沒事兒吧?”
夏覓看著江眠,水珠從他頭頂一路滑過睫毛,滾落到嘴角,夏覓站起身來擦掉江眠臉上的水珠,感受到水溫大概是三十度左右的樣子,咬了咬后槽牙,瞪了徐瀛昊一眼,將江眠撥到一邊,厲聲說道,“你tm找死啊?”說著捏起拳頭就要朝徐瀛昊臉上打去。
只是將將在碰到徐瀛昊之前,被江眠攔腰一把抱走,跟徐瀛昊拉開了些距離。
江眠看著夏覓眼中的憤怒,捏了捏夏覓的肩膀笑笑,“姐姐,我沒事,交給我吧。”說著看了一眼段祈安和他助理,示意幫忙看著夏覓。
江眠轉身朝徐瀛昊走去,禮貌笑笑,“昊哥。”
夏覓的拳頭雖然沒打到,但徐瀛昊清楚地感受到夏覓凌厲的拳風擦過自己的臉側,自從進娛樂圈以來從沒有一天像今天一般恥辱,似乎可以聽到周圍人的譏笑,看向江眠正要破口大罵,吳悅和吳導聞聲趕了過來。
“什么情況!”吳導看著有些震驚。
“小江,你沒事兒吧?”吳悅看著江眠濕漉漉的頭發(fā),有些擔憂問道。
江眠搖搖頭。夏覓一貫淡漠,不是喜歡惹事或者多管閑事之人,如今起了這樣的沖突,想必是這人做了什么。江眠嘴角掛著禮貌的微笑,“昊哥,是不是有誤會?有什么事,是非要動手的呢?”
吳導聽工作人員解釋,大概了解了事情原委,嫌棄地看了一眼徐瀛昊,有心偏袒江眠,但畢竟劇組打架這事傳出去影響不太好,自己雖然看不慣徐瀛昊,可也得罪不起,只得上前一步對眾人說到:“好了,都散了吧,吃飯休息,下午還有兩場戲呢!”
江眠聽出來導演的意思,鬧下去確實也沒必要,自己只在這個劇組待一周,實在沒必要搞太大動靜,大家只是同事而已,井水不犯河水,拍完這部戲,這么大個圈子,很難再見,于是沖導演說道,“吳導,我先去梳洗一下。”
徐瀛昊還想說什么,吳悅上前一步冷眼看著,“差不多行了,互聯(lián)網(wǎng)是有記憶的,不是每一次刪帖都有用,真鬧大了對你也沒什么好處。”
徐瀛昊哼了一聲,轉身走進休息棚摔摔打打地折騰了半天,給自己干媽打了個電話。
江眠跟段祈安道了謝,拍了拍夏覓的肩膀笑笑,“姐姐,我好餓啊,吃飯了。”
夏覓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看了一眼江眠,站起身來往休息棚走去,江眠快走兩步跟在夏覓身后。
一路上不時有群演和工作人員沖江眠道謝,江眠有些納悶看向夏覓,直覺告訴自己肯定與夏覓有關,問道:“姐姐,你干嘛了?”
夏覓還在別扭,哼了一聲并不理江眠。
化妝師蹲在路邊喝著奶茶吃著盒飯,看到江眠笑著揮了揮手,“江老師,謝謝啊!今天這盒飯真的太好吃了!我跟過那么多組,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還有奶茶和冰淇凌,江老師,你真的是天使!”
夏覓瞟了一眼偏過頭悶哼一聲嘟囔道:“五星級酒店主廚做的,能不好吃嘛。”
聲音很小,只有江眠能聽到,江眠愣了一下,隨后笑笑沖化妝師說道,“客氣啦,一會兒還得麻煩你幫我補下妝,剛沾水了。”
化妝師連忙點頭,“沒問題沒問題,什么時候方便你叫一聲就行。”
夏覓率先走進休息棚,拉出凳子坐在一邊,江眠看著抿了抿唇,放下休息棚的簾子,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蹲在夏覓面前,仰頭看著夏覓眨巴眨巴眼睛,“姐姐?”
夏覓偏過頭不搭理。
“姐姐?”江眠努了努嘴將下巴搭在夏覓膝蓋上,兩只兔耳朵還立在頭上,整個人看起來,如同一只巨兔,夏覓忍住伸手rua一把的沖動,繼續(xù)別扭著。
江眠捏了捏自己的兔耳朵,拌了個鬼臉看著夏覓,“姐姐理理我嘛~”
夏覓心里暗暗感嘆一聲,“臥槽,太可愛了!”抬手胡亂在江眠頭上揉了一把,臉上依舊是一副被欠幾十億的表情。
江眠笑笑親了親夏覓的手心,“姐姐,我錯了。”
“為什么要擋?如果今天他潑的是熱水呢?”夏覓說著捏了捏江眠的臉。
“那我就毀容了,姐姐會不會嫌棄我丑啊。”江眠說著嘴角耷拉下來一副委屈狀。
“嫌棄,所以你最好慶幸那不是熱水,”夏覓口是心非說著又揉了一把江眠。
江眠笑笑,“是挺慶幸的,至少沒潑到姐姐身上。”
“我又不傻,他潑我我會無動于衷嗎?”夏覓起身從桌上拿過抽紙,幫江眠擦了擦頭發(fā),又擦了擦臉。
“就是因為知道姐姐不會無動于衷,我才那樣做的,畢竟這是我第一部戲,要是男一進醫(yī)院了,那多晦氣啊。”江眠仰面抱住夏覓撒嬌說道。
夏覓笑出聲來,抬起食指點了點江眠的額頭,“下次不許了。”
江眠點點頭問道:“盒飯和奶茶怎么回事啊?”
“探班不是都要準備這些嗎?”
“這...會不會太高調了啊,畢竟我只是個男三,男一和女一都還沒怎么,我這樣太拉仇恨了。”
“潑你水他還想做男一?世上竟有如此好事?”夏覓說著輕蔑地哼了一聲。
江眠連忙拍了拍夏覓的腿,“姐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劇組出了糾紛,挺影響拍攝進度的,吳導、吳悅姐,還有學長他們都挺好的,我不想影響他們,這件事就這樣吧,以后反正也不會跟他再進一個組。”
見夏覓繃著臉,江眠深吸一口氣在夏覓懷里蹭了蹭,“好不好嘛。”
夏覓喉嚨動了一下,十分受用這一招,雖然不情愿但也點了點頭,“昂。”
江眠笑笑站起身來親了親夏覓,“姐姐真好!”
夏覓無奈笑笑,“不是餓了嗎?吃飯吧,”說著掏出江眠的手機給徐函打電話。
這邊徐函安頓好發(fā)餐事宜,提著兩份盒飯準備給夏覓送去,奈何這里的休息棚長得都一樣,徐函忘了剛才工作人員指的是哪個,遠遠地看到段祈安穿著戲服,心想演員肯定知道,三兩步上前問道:“不好意思,請問你知道江演員的休息棚在哪里嗎?”
段祈安吃完飯覺得還是有必要給江眠提個醒,正打算去休息棚,見人搭話打量了一眼徐函,見徐函西裝革履的,手腕間還帶著價值不菲的手表,一時有些疑惑,警惕道:“你是什么人?”
徐函看了看段祈安黑到發(fā)紫又泛白的唇色愣了一下,“啊....我是額...助理。”
劇組里有時候會混進來一些代拍,或者私生飯之類的,段祈安看徐函支支吾吾,不預備再答話。突然,徐函手機響了,連忙接了起來,“喂?江先生?啊?老板啊,我我我....馬上到!”
段祈安看了一眼連忙走開。
徐函掛了電話再抬頭已經(jīng)不見人,只能拉過另一位工作人員詢問。
當徐函在休息棚看到段祈安后,先是愣了一下,隨后幽怨地看了一眼段祈安,心想這人還真是冷漠啊。隨后看向夏覓,“老板,江先生,等久了吧,你們這劇組太大了,帳篷都一個色,實在有些難辨認。”
夏覓撇了撇嘴,江眠伸手接過飯盒打開,依次擺在夏覓面前,四菜一湯葷素搭配,抽出筷子遞給夏覓,隨后自己也拿起筷子沖段祈安問道:“學長,你吃了嗎?”
“我吃過了,你快吃吧,我過來就是跟你提個醒,最近小心點,徐瀛昊背景挺那個的,剛剛你們那么鬧了一通,讓他下了面子,恐怕后面會給你使絆子,你和夏夏姐還是小心點。”段祈安給自己接了杯水坐在一旁說道。
“挺哪個的?”夏覓來了興致,放下筷子問道。
“就...挺不好惹的,”段祈安說著將凳子拉近了些,壓低聲音,“得罪他的人,不是被換角色就是被雪藏。”
夏覓聽著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江眠,江眠心大笑笑給夏覓碗里夾了一顆肉丸子,“哈哈,哪有那么夸張,他說換誰就換誰?”
段祈安見江眠不信,有些著急,“誒,更夸張的還有呢,他之前一部戲,有個小演員跟他起了爭執(zhí),殺青回家后,莫名被打斷了三根肋骨,這會兒還在醫(yī)院躺著呢。總之很不好惹,聽說上面有人罩,你要不...”
“巧合吧,要真那樣,那豈不是無法無天了,學長,我們是法制社會,要相信法律。”江眠笑笑,扒拉了一口米飯。
“但愿是我多想了吧,他一直在劇組作威作福慣了,大家都挺討厭他的,但是敢怒不敢言,今天夏夏姐懟他的那幾句,在組里廣為流傳,都覺得好帥啊!”段祈安說著崇拜地看了一眼夏覓。
徐函有些好奇,一臉八卦看向段祈安,“說什么了?”
夏覓面色平靜,將剩下的半碗米飯自然地遞給江眠,喝了口湯淡淡說道,“沒什么。”
段祈安看了看夏覓和江眠,即使再遲鈍也感覺出這兩人的氛圍有一些不同來,但是聯(lián)想江眠管夏覓叫姐姐,仔細看還能發(fā)現(xiàn)這兩人面無表情的時候,神情有些像。是姐弟吧?這樣想著,段祈安心里有些慶幸。
然而,再看向夏覓時,段祈安才注意到夏覓的右手無名指上有戒指,心里不住地唏噓,果然夢中情A都是別人家的。瞬間有些苦悶嘆息一聲,“你倆吃著,我去睡會兒,一會兒來找你對詞啊。”
江眠應了一聲目送段祈安離開,看向夏覓有些擔心,“姐姐,徐瀛昊那邊你別管了,我就老實拍我的戲,不會有什么事的。”
夏覓沒有應聲,而是拿起一盒罐裝冰淇淋吃了一口,已經(jīng)有些化了,口感粘粘甜甜的,好像摻了水的奶油,夏覓皺了皺眉,“怎么這么難吃?”
徐函看了一眼,“老板,這可是郊區(qū),能找到這樣的冰淇淋已經(jīng)不錯了,就這,方圓十里商店里所有的冰淇淋都買來了。”
“為什么吳悅的冰淇淋就沒有化,而且很好吃。”夏覓說著將盒子扔進垃圾桶。
江眠吃完最后一口飯,笑笑拍了拍肚子,“哈哈,因為她有自己的保姆車啊,車上有冰箱。”
“你為什么沒有?”夏覓疑惑擰開一瓶水遞給江眠。
江眠抿了口水,“一般都是公司配的,我還不夠資格。”
“我時常懷疑,你簽的這家公司到底有什么用?助理助理不配,保姆車保姆車沒有,衣服衣服不合身,還有什么呢?”
“你僅有的兩部戲,一部是老師推薦,還有一部是你自己爭取的,經(jīng)紀公司存在的意義就是分走你75%的片酬而已,這樣零成本的生意我也想做。”夏覓從江眠包里掏出漱口水,遞了過去。
江眠漱了漱口沖夏覓笑笑,“助理是我沒要的,畢竟我們這種情況,公司配的人不太方便,而且我自己也能弄得過來,有個人跟著反而有些不習慣。”
徐函玩著手機笑了一下插話道:“江先生,別人工作是為了賺錢,而你工作是為了讓老板扶貧。”
江眠笑笑,拉起夏覓的手,“姐姐,不要買!這些東西我都不需要,真的。”
突然,吳導走了進來,看到夏覓和江眠拉著的手,猛地眨了眨眼,場面一度尷尬。
吳導撓了撓頭,上前一步正要說什么,突然又轉過頭往外走,“我...我走錯了。”
徐函看了一眼這個奇怪的中年人警惕問道,“你哪位?”
江眠松開夏覓的手叫道:“吳導。”
徐函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夏覓遞了個眼色,徐函立馬出去站在門口守著。
吳導僵硬著身子回過頭來,視線在江眠和夏覓的臉上掃了幾個來回,欲言又止,“你們?”
江眠點了點頭,“嗯,她是我太太。”
夏覓挑了下眉,看向吳導禮貌笑笑伸出一只手來,“吳導好,還沒來得及自我介紹,我是江眠的妻子。”
吳導點了點頭伸出手跟夏覓短暫的交握,看向兩人笑笑,“我就說呢,看她氣質也不像是助理,之前還猜測來著,不過你們兩郎才女貌很是般配呢。”
江眠靦腆笑笑,給吳導拉了一把椅子,“您坐,您過來是劇本有什么問題嗎?”
吳導擺擺手,“沒有問題,聽他們說今天的飯菜還有奶茶是你準備的,我也就是過來代表大家表示感謝,確實很好吃。不過你還沒畢業(yè)呢,剛開始拍戲,片酬也不高,顧好自己就行了,不用這么破費。”
“導演客氣啦,江眠一直說吳導在劇組對他照顧有加,這是他第一部戲,他很重視也很感激導演和大家對他的幫助。”
“正好我們有朋友是做餐飲的,別的也做不了什么,就想著拍戲挺辛苦的,給大家換換口味,況且剛剛因為我的緣故,給劇組和導演帶來了麻煩,真的是很抱歉呢。”夏覓笑的大方得體,給吳導倒了杯水雙手遞了過去。
“害,那事兒也不怪你們,徐瀛昊在每個劇組都是那樣子。我過來就是提醒你們,不要跟他起正面沖突,不然后面吃虧的還是你們,一會兒要是方便,可以和我一起,去跟他道個歉,有我在他起碼不會亂來,忍過今天,明天他就不來了,后面都是替身來拍,你就不用擔心了。”
“道歉?您的意思是,我們去跟他道歉?”夏覓挑了下眉好像聽到了什么笑話一樣扯了扯嘴角。
“我知道這事兒是他的問題,但是,唉,有些事兒我也不好跟你們直說,你是老蔡的學生,我也拿你當我的學生看。你剛出道,沒必要因為這個斷送了前程,忍一下沒什么的。”吳導語重心長說道。
結合剛剛段祈安說的,江眠猜到可能跟徐瀛昊的背景有關,點了點頭,“謝謝吳導,我知道了。”
夏覓抱著胳膊面無表情語氣冷淡,“我的建議是,劇組可以考慮找新的演員了。”
“哈?”吳導愣了一下看著江眠,“你不拍了?”
夏覓露出招牌微笑,“我的意思是,可以換男一了,違約金我...”
還沒說完,江眠立馬捂住夏覓的嘴巴沖吳導說道:“您說的我知道啦,一會兒我就跟您去,麻煩您了。”
吳導離開后,夏覓面露不悅在江眠的手上咬了一口,“為什么不讓我說話?”
江眠手上吃痛,皺了下眉頭,“聽吳導和學長的意思,徐瀛昊這樣已經(jīng)很久了,而且大家都拿他沒辦法,只能說明他的背景是圈里都不敢得罪的。我呢,就安安分分做好我的小演員,道個歉又不會怎么樣,下午我跟他還有場戲,姐姐也希望我能早點下班吧?”
夏覓挑了下眉有些難以理解看著江眠,“明明可以很快解決的事情,為什么你每次非要搞得這么復雜?明明在我身邊你不用這樣委屈自己,但為什么你卻想方設法要給自己找罪受?你沒錯,憑什么去道歉?”
江眠低頭看著夏覓暗暗搓了搓手指,“并不是我搞的復雜,而是姐姐每次都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我不能每一次出了事,都要靠你用錢來擺平啊?”
江眠攤開手,漸漸有些煩躁,“而且為了這種事情花錢本來就是沒有意義的,你可以靠著砸錢,讓我演上男一,當然,你也確實這樣做了,可是這又有什么意義呢?你甚至可以砸錢把我供成視帝,讓所有我討厭的,討厭我的人都消失,可你有問過這是我想要的嗎?”
江眠說著胸口急劇起伏,好像竭力壓抑著情緒,“我只是想從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演員做起,用心對待每一個我爭取來的角色。你是有錢,很有錢,但這世界上也有用錢辦不到的事情啊!”
夏覓笑了下,“比如呢?”
江眠看著夏覓臉上淡漠的神情,情緒再也壓制不住噴薄而出,“比如夢想,比如朋友、快樂和成就!有很多很多!”
“我一直低調,隱藏真實的家庭情況,就是想在這個圈子里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去努力。可你一次次高調出現(xiàn),打亂我所有的計劃,董氏的投資,席言態(tài)度的轉變,還有現(xiàn)在,豪華的劇組餐....”
“我只是一個電影學院大二的在讀生,甚至連百科詞條都沒有,這部電視劇播出時我所有的戲份加起來可能都不超過30分鐘,主演都沒有做的事情,我做了,別人會怎么想?”
夏覓半瞇起眼睛打量著江眠:“你不是說很開心嗎?”
“我開心的是你來看我,而不是這種夸張的炫耀。”
“炫耀?”
江眠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姐姐,你根本不懂這個圈子,這個圈子有自己的一套準則,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可有時候這確實會給我?guī)硪恍┯绊懀隳苊靼讍幔俊?br />
“我不明白,”夏覓抿了抿唇看著江眠,腦海里突然蹦出來兩個字,“逆子”。
“姐姐,我真的不想那么高調。我不希望別人認可我是因為我的身份,我也不希望別人因為看到了我優(yōu)渥的家境,用一句‘他家有錢’就抹殺掉我所有的努力。”
夏覓被江眠的天真氣笑了,抱著胳膊盯著江眠的眼睛,“那你覺得我靠的是家境還是努力呢?”
江眠嘴巴張了張卻沒說出話來。
“你真的好天真,你會有這樣的想法,只是因為你從一出生起就不用為生計發(fā)愁。你想逃避的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世人都希望人生順遂,能夠一路順風順水,你卻偏偏向往挫折?”
“看來這20年江家和夏家將你保護的太好了,讓你忘記了成人的世界就是一座巨大的獸籠,沒有江家和我的保護,你覺得,你這只小白兔能撐多久?”
江眠咬了咬下唇紅著眼睛突然激動,“有人問過我需要這樣的保護嗎?有誰會希望一輩子活在別人的陰影下?我不想讓自己成為一個只會用金錢去擺平所有事情,不近人情充滿銅臭味而又庸俗之極的人!”
夏覓瞳孔微張,用一種極為復雜的眼神看著江眠冷笑一聲,“不近人情?銅臭味?庸俗之極?”
江眠舉起胳膊試圖去拉夏覓,“姐姐,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你不覺得,從小到大,你對我的控制欲甚至超過了我父母嗎?”
“我是臣服于你,但我也是一個完全獨立的人,我有自己的理想,有我想要做的事情。我長大了,我先是江眠,然后才是你的江眠,你懂嗎?”
江眠嘆息一聲,聲音顫抖著,“我不想那么有鋒芒,我有自己的處事原則和方法,可以不用被保護了,我也可以反過來保護你了!”
“我知道我沒有辦法選擇出生選擇環(huán)境,但我至少可以選擇我想成為什么樣的人,這不是你說的嗎?我希望大家提起我,首先想到的是那個表現(xiàn)還不錯的演員,其次才是夏覓的老公....”
夏覓目光漸漸冷峻看著江眠,從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眼前人真的長大了,他不再需要自己的保護,他想要掙脫束縛,飛往更廣闊的天空。
夏覓心里苦笑一聲,感覺終于能理解為人父母的心情了,大概就是那句話,“翅膀硬了”。
“不,你可以選,”夏覓說著面無表情卸下右手的對戒放在桌上,沖江眠笑笑,“你自由了。”
徐函在門口聽到棚里爭吵愈演愈烈,連忙掀開簾子走進來,“你們...”
只見夏覓擦過自己身旁,帶起一陣風,頭也不回地走出休息棚,背影決絕又孤獨。
江眠愣在原地,看著桌上的對戒眼淚無聲滑落,癱坐在地上嘴里呢喃著,“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