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江眠回來了,但徐函還是放心不下,周六一大早提著兩份早餐跑到夏覓家來,夏覓電話打不通,只能站在樓下給江眠打,電話被接起卻無人說話迅速被掛掉,徐函正納悶想要重新撥出的時候,門禁開了,上了電梯一路到了夏覓家門口,門半掩著,徐函笑嘻嘻進了門轉頭從鞋柜拿出客拖換上,“江先生,要說你們年輕人身體好呢,那么晚睡,這么早就起來了,老板是不是還睡著呢?我給你說,昨天老板死活要去濱海...還出了車禍,得虧你回來了,不然....”
徐函自顧自地說著,拿著手中早餐走到吧臺,當看到敷著面膜穿著白色睡衣的夏覓站在吧臺后時,臉上笑容逐漸定格,“老....老板,怎么是你!”
“這是我家,為什么不能是我?”夏覓白了一眼徐函,盯著徐函手中早餐看。
徐函立馬將早餐取出來,擺在吧臺上,“我...我以為是江先生呢,剛才接電話的是....是您?”
“有問題嗎?”夏覓拿起三明治啃了一口。
“沒!沒問題!”徐函將咖啡推到夏覓面前一臉狗腿。
“姐姐,你怎么起這么早啊,餓了嗎?”江眠光著上半身,寬肩窄腰,緊致結實的胸膛和標準的八塊腹肌上還有些尚未散去的紅痕。江眠穿著一件黑色短褲打著哈欠下了樓,當看到吧臺前站著的徐函時,張大的嘴巴來不及合上連忙伸手捂住胸前,“我...我換衣服,”轉身就往樓上跑。
徐函愣在原地看著江眠白嫩的后背上像是被什么抽打抓撓的痕跡就覺得牙酸,“老板....你....好猛啊。”
夏覓揭開咖啡蓋抿了一口,“怎么,你羨慕?”
“不...不...”徐函打了個寒戰看向夏覓,八卦之心熊熊燃起,“老板....你們...?”說著沖夏覓擠了擠眼睛。
“有X生活不是很正常嗎?你不會沒有吧,需要我跟你老公暗示一下嗎?”夏覓咬完最后一口三明治,擦了擦手,沖徐函露出招牌微笑。
“不不不用了...”
江眠套了件T恤下來的時候,徐函正一臉喪氣地收拾客廳,“徐哥,干嘛呢,一會兒家政會來,你別管了。”
“唉,老板說這是我弄的,讓我收拾干凈,你說這明明就是按照她老人家的圣旨做的,哪里出問題了嗎?”徐函哭喪著臉,將氣球扎爆。
江眠抿抿唇看向陽臺上正在接電話的夏覓,晨光照在夏覓身上,為她平添幾分溫柔,高高在上的女戰士也會有溫婉恬靜的一面,江眠笑笑,“這是她要求的?”
“對啊,你要回來老板做了好多準備呢,可惜...對了,到底怎么回事兒啊?幸好你沒上飛機,PA1234因為發動機故障緊急迫降,地面都來不及反應,幸好機長提前標注了坐標,目前乘客和機組人員全部得救,只有幾十個人受了不同程度的傷,也算是不信中的萬幸了。”徐函嘆息一聲。
“我沒趕上那班飛機,之后的航班時刻又太晚我就改高鐵了,手機沒電,我走的時候又忘了拿充電器,回來后家里也沒電,我還以為是故障,找手電筒的時候她回來了。”
“哦,你也算是幸運了,昨天我可真是要被你們兩嚇死了,老板打電話讓我去交警隊的時候我以為只是追尾,沒想到事后看監控,就差那么一丟丟,要是老板反應慢那么一秒,我可怎么跟老夏總交代啊!”徐函說著眼角有些泛紅心里愈發難受,“老板本來就擔心你,跟宋總要了坐標,不顧勸就要往濱海去,后面又遇到車禍...我上一次看到老板那樣失魂落魄還是知道太太自殺的時候。”
徐函說著坐下來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你別看老板生意做的那么好,好像無堅不摧無所不能的,她有時候其實也挺脆弱的,太太沒了的那幾年,老夏總又生了病,這么大個企業落在她肩頭,別人都覺得她冷酷無情,覺得她強勢,但其實她最長情了,我從前還只是老夏總一個不起眼的小助理,那會兒她來公司實習,我送她一盆仙人掌,那仙人掌現在還在她辦公室放著呢....別看老板身邊那么多人,有時候也挺孤獨的...”
江眠給徐函拿了幾張紙巾,柔聲說道,“謝謝你。”
“不用謝我,雖然我只是個助理,但我其實拿她當妹妹的。太太那事讓她害怕,她怕承擔不起責任,所以對你一直也挺擰巴的,但她挺喜歡你的,真的,我從來沒見過她對誰這樣,而且這些年她身邊也沒有過別人,所以現在看到你們兩這樣我也挺替你們開心的。”徐函擤了擤鼻涕,看到夏覓過來連忙坐正。
“干嘛,跟你老公吵架跑來跟我老公哭嗎?”夏覓淡淡開口,將抽紙扔到徐函面前。
“沒...沒有,我是開心!”徐函吸了吸鼻子笑笑,“好了我也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我先回去了,對了老板,你最好抽空去體檢一下,我看人家說車禍后遺癥還挺嚴重的,有些人看著沒什么事兒,結果過幾天突然就記憶錯亂。”
“是嗎?我要是記憶錯亂第一件事先停了你工資,”夏覓笑笑。
“老板,你這是不合法的...你...”徐函還沒說完就被夏覓推了出去。
“別忘了體檢啊!我約了王醫生!”徐函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夏覓看向江眠笑笑,“我沒事,別理他,更年期的omega情緒極其不穩定。”
“下午就去吧,我陪你一起,然后我們可以一起去逛超市,家里沒有食材了。”江眠坐起身子,仰頭看向夏覓,見夏覓不回應,便往前挪了挪拉住夏覓的手晃了晃,“好不好嘛,姐姐~”
夏覓舔了舔唇,將視線從江眠的鎖骨上移開,“明天去醫院,今天有別的事情,一會兒先跟我去一個地方。”
窗外下起了雨,淅瀝瀝地灑進陽臺。
夏覓換了件粉色印花衛衣,搭配淺藍色微喇開衩牛仔褲,背著H家棕色的constance斜挎包,穿了一雙Gucci蜜蜂小白鞋,扎起馬尾。夏覓本身就很白,皮膚細膩幾乎沒有毛孔瑕疵,因此即使沒有化妝,只薄涂了一層淺淺的櫻桃色口紅,看起來也很精致,渾身散發著青春活力,江眠看到后眼前一亮,從未見過夏覓休閑裝扮,看起來整個人更加柔和。
夏覓心情很好,攬過江眠的胳膊,站在鏡子前看了看,心里默默感慨,“姐也不老嘛,就這一身出去,別說20了,18也有人信好吧,”夏覓得意笑笑,江眠看了看鏡子中夏覓的衛衣,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有些驚訝,“一樣嗎?”
“對啊,年輕人,你不會不知道情侶裝這種東西吧?”夏覓一臉震驚看向江眠,江眠的頭發是隨手抓的,很蓬松,劉海落下來顯得很是乖巧,穿著粉色的衛衣搭配一條藍色破洞的牛仔褲,同樣一雙白鞋。
江眠忍不住抿唇笑笑,又往夏覓跟前挪了點,“姐姐...可以拍照嗎?”
夏覓迅速在腦海里搜尋了一下宋倩談戀愛時朋友圈發的那些雙人合照,擺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兩人在鏡子前折騰了半天才下樓。夏覓走到一輛新款霧霾藍911前,替江眠打開副駕車門,看著人坐好后,夏覓并沒有離開,而是俯身將半個身子探進車里偏頭看著江眠,江眠心跳加速眨了眨眼,夏覓的臉近在咫尺,江眠下意識閉上眼,大概過了幾十秒,無事發生,江眠猛然睜眼,只見夏覓笑著幫忙將安全帶系好,“想我親你啊?”
“沒...沒..”江眠心虛偏頭不看夏覓,夏覓笑笑抬手將江眠的下巴扳正,“開車不親親,親親不開車,畢竟...開車得專心.....”夏覓語調上揚,說著用拇指蹭了蹭江眠的下唇,隨后關上車門,坐進駕駛室,夏覓戴上墨鏡啟動車子,直到車開出停車場許久,江眠的耳朵還是燒的。
車子往郊區開去,雨還在下,內外溫差導致車窗上起了一層雨霧,江眠抬手在車窗上描了一顆心,隨后注意到路牌,此處是往檀邸去的方向,說起來江眠也很久沒有來過這里了,上一次,還是參加夏覓媽媽的葬禮,江眠想著看了夏覓一眼,夏覓神色平靜專心開著車。
車子最終停在夏覓家門口,夏覓率先走了下來,荒蕪的玫瑰園長出了些雜草,在雨水的澆灌下還掛著水珠,夏覓神色平靜開了門,對身后江眠說道,“跟我來。”
江眠環視院子,心里有些哀傷。江眠爺爺和夏覓爺爺是戰友,后來二人一起下海成了先富起來的一批,兩家人關系很近時常走動,江眠家距離檀邸僅隔了一條街,雖然夏覓大江眠6歲,但兩人也算青梅竹馬一同長大,江眠的父母都是考古專家,一年也回不了幾次家,江眠爺爺打理生意又忙,江眠自有記憶起最常待的就是夏覓家,因此,這一院子的黑玫瑰,其實也見證了江眠的童年,可如今卻成了這番景象,江眠心里抑制不住的唏噓。
“怎么了?”見江眠沒有跟上,夏覓回頭問道。
“沒事,”說著江眠快步走上前,拉住夏覓的手一起進了屋。屋里仍舊是灰蒙蒙沉寂的樣子,夏覓領著江眠下了負一層,走到鋼琴前松開江眠的手,抬起鋼琴蓋后拉出椅子坐下,揚了揚下巴示意江眠過來,江眠乖巧地站在鋼琴邊,看著夏覓抬手搭在鋼琴上有些激動和期待。夏覓的母親是有名的鋼琴家,小時候夏覓每天都會在母親的監督下練許久的琴,那時候自己也時常像現在這樣,站在她旁邊聽她彈琴,只是夏覓媽媽去世后,再沒有見過夏覓彈琴。
夏覓沖江眠笑笑,深吸一口氣,指尖在琴鍵上翩然悅動,空靈優美的樂曲在這座久無人煙的屋子里環繞,余音裊裊,江眠聽出來,是《Luv letter》。江眠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彈琴的夏覓很認真,但是與工作中認真的她不同,此刻她就像是一只精靈,隨著節奏在黑白琴鍵上舞動。
一曲彈罷,夏覓抬眼看向江眠,“我以為,我再也不會彈琴了,就好像曾經我以為,我不能把你留在我身邊....”
江眠垂眸看向夏覓,眼里滿是熱誠。
“這首曲子你記得吧,情書,那么現在我們來說說你的情書,”夏覓笑笑合了琴蓋。
“啊?”江眠震驚地睜大眼,心虛地眨了眨。
“我想把自己種在她的身旁,我也想快些長大。這樣,當夏天來臨的時候,可以和她一起綻放,當秋天到來的時候,和她一起凋零,然后暗暗約定下一個夏天再見....”夏覓一邊背誦一邊站起身來走近江眠,江眠下意識后退,貼在鋼琴上,“你...你怎么..”
“你想和誰一起綻放呢?”夏覓兩只手穿過江眠身側撐在鋼琴上,將江眠圈在原地,慢慢湊近,近到可以看清江眠臉上每一個毛孔都寫著羞怯。
“嗯?”夏覓見人不說話,提高了語調。
江眠小聲支支吾吾道:“你....”
“誰?”夏覓將唇貼近江眠的下巴。
“你!”江眠豁出去似的大聲喊了出來,聲音久久在空曠的地下室回蕩。
夏覓在江眠臉上親了一口,打開鋼琴后蓋,松開江眠,“轉過去看看。”
江眠迷茫轉身,鋼琴后蓋打開,一個小巧的紅色絲絨盒十分顯眼,江眠回頭看向夏覓有些疑惑,夏覓點了點頭,江眠伸手將盒子拿了出來,“這是給我的?”江眠有些不確定,很意外但也有些開心。
“我媽給你的,打開看看。”夏覓平靜說道。
江眠打開盒子,是兩枚品牌定制的18K白銀鋪鑲鉆石對戒,戒指內環刻著love m。
夏覓拿起一枚戒指看向江眠,“所以...我的小梔子現在已經長大了,要跟姐姐種在一起嗎?”
曾經無數次幻想過的場景終于成真,江眠有些激動,眼角漸漸濕潤不住地點頭,隨后伸出手來。如果要問是什么時候開始喜歡夏覓,江眠自己也答不上來,這個姐姐很早就出現了,她美麗,可愛又強大,她早早地就成為自己人生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像是吸鐵石的南極和北極天生就是會互相吸引一般,而我的信息素,只有你能聞到,四季流轉,梔子經過漫長的等待,綻放于夏天。
夏覓將戒指戴在江眠手上后,伸出自己的右手,讓江眠幫自己戴上,隨后抿了抿唇看向江眠,“你會后悔嗎?”
江眠搖頭,夏覓邪魅一笑摟住江眠腰肢,“男人,后悔也沒用,不給我生十七八個,我是不會放你走的!”隨后強勢地吻住江眠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