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兩個詞語的時候,洛恒的腦袋像是被七八個錐子從四面八方插入一般,頓時感覺到了一陣急促的疼痛。
疼痛夾雜著一陣眩暈感受,使得他呼吸急促,大口喘著粗氣。
“老爺,老爺您怎么了,來人!”洛無焦急地喊著,上前趕忙將洛恒扶穩(wěn)。
這情急之間,洛無甚至忘了自己本身帶有的治療魔源力,只是顧得上焦急與慌張了。
“別喊,別把其他人再招來了。現(xiàn)在我還不知道我們身邊到底有沒有陛下安插進來的臥底。”洛恒略帶艱難地言語著,由洛無攙扶著重新坐到了床邊。
“老爺,說實話,我們在南都的時候就沒看到過你怎么喝酒。小皇帝究竟還是太過分了,竟然讓你一個堂堂帝國的丞相不顧身體的瘋狂飲酒。看樣子我們這個帝國也和隔壁差不了多少了。”洛無沒好氣地說著。
“行了,這話你在這里說說就行了,等到了外面你再這樣說話,帝國將你判為叛國都是輕的。對了,你不是會治療的魔源力嗎?不知道幫你老爺看看?”洛恒依舊扶著頭,表情中帶著痛苦看向洛恒。
“哦,老爺,我剛才急得差點忘了。”洛無不好意思地說道。
身為洛家最為有名的治療師,洛無的能力在洛家和南都都像是西部國家那些著名的詩人和哲學家一般,被人尊敬和傳說。
依據(jù)洛恒的要求,洛無端坐在洛恒對面,伸出顯得稚嫩的右手,緩緩凝聚起周邊空氣中那并不單薄的魔源力。
每個修煉魔源力之人都知曉的一個潛規(guī)則是,修煉魔源力最好前往帝國的五大城市。因為它們,都是建立在具有濃厚魔源力氣息之地。
不到兩三秒的時間,洛無的右手處便緩緩蔓延出一道像是小蛇一般的綠色光芒。
隨著他手掌的略微反轉(zhuǎn),加之口中不停念動的咒語,那條綠色小蛇,逐漸化為了兩條鎖鏈一般粗壯的綠色繩索,徑直向著洛恒的大腦蔓延而去。
不過這道繩索并不顯得十分粗暴,反而是一種如同沐浴在春風之中的柔和,以及一種被微風和點滴細雨滋潤一般的舒爽。
僅僅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洛恒腦中那些如同錘子插入般的疼痛便逐漸消散,歸于沉寂,而那種眩暈之感,也在柔和和舒爽之中,化為了一種清醒之感。
這,才是一個正常人類所擁有的清晰感觸。
“老爺感覺好點了嗎?”洛無問著,將魔源力從空中盡數(shù)收回。
“那種醉酒帶來的朦朧感覺總算是消失了,洛無,不得不說你是洛家百年難遇的人才。”洛恒夸贊著,還不忘起身適應一下重新獲得的不易舒適感受。
原本的清晨,就是給人帶來清醒思考的時間,如若清晨頭腦處于清醒和舒適之中,那么接下來一天的任何活動,每個人都將會帶著一種飽滿的狀態(tài)。
人類畢竟不是神明,疲憊之后人類總歸需要休息,才能換來第二日不再疲憊的生活。
而人類一旦將疲憊積累,那必然會帶來最終的崩潰。
人如此,這個帝國的命運也將會如此。
“洛無。”洛恒適應一番之后,快步走到洛無身邊。
“怎么了,老爺。”
“你之前進門時所說的兩個詞匯,洛七他們還告訴過你其他什么內(nèi)容了嗎?”洛恒終于將話題導向了正軌。
“沒有,他們只是說到了中部帝國的事情和南都那些六芒星盾的支持者,再沒說其他的。”洛無說著,一臉無奈的表情。
“走吧,我去見見洛七。你和我們自己人說一下,就在這個會館地下一層的小客廳,那里安全一些。記住,讓自家仆人帶來兩瓶葡萄酒。”洛恒命令道。
在這個特殊的時刻,經(jīng)歷了數(shù)次叛亂的小皇帝并不在信任更多的人,包括這個被臨時任命的帝國丞相。
因此,洛恒也很輕易地嗅出了整個帝國空氣中蔓延的細微火藥味,不得已,他必須以最為謹慎的狀態(tài)來取得任何的信息,也必須以最為穩(wěn)妥的方式來安排接下來的每一步。
只要與皇帝意見不相同,那么他時時刻刻都會處于一種莫名地危險之中。
只要還是籌備與龍慶相反之事,那么等待著他的命運,只有抗爭這一點。
官員會館的鐘聲接連敲響了七下,但洛恒從房間樓上走下之時,整個屬于洛家的這一部分都顯得是如此的忙碌,甚至是近乎瘋狂。
深處南都的洛家,常年日常作息就多出了帝都一個小時的時間,原本帝都其他人都處于睡眠之時,洛家之人早已準備好一切,迎接整個新的一天。
“新的一天,多么希望這新的一天是真的未來。”
洛恒穿行在仆人與其他洛家官員身邊思索著,但也不忘接受他們的或真誠或虛偽的招呼。
不多時,他的面前已然是會館的地下一層。
“老爺,請。”洛無說著,將剛才用鑰匙打開的精致小門推開,“洛七馬上就進來了。按照您之前的命令,他這一路上都是偽裝成商人,并且七天前就進入帝都,直到昨天才從貧民區(qū)過來。”
“等下洛七進來之后,你再拿著葡萄酒敲門一次,明白嗎?”洛恒顯得有些不放心,再次囑咐道。
“老爺放心,我都明白。”洛無說著,將小門輕輕關上,推到了一邊等待。
不到十五分鐘,一個身穿黑色斗篷,全身不露出一點多余位置的神秘人便在另一個洛家之人的陪同之下,從會館的后門處,悄然來到這個地下一層的房間之中。
他就是洛七,在洛恒離開南都一周之后,終于跟隨洛恒來到了帝都。
會館的地下一層整體屬于一種暗淡的風格,當然這也是由于會館中并未放置燈光有關。但這里的房間和一進去就能看到的大廳,則是專門用于招待貴賓所用的。
只不過洛恒選擇了一個較為隱秘的房間,等待著他那同樣隱秘的消息。
咚咚兩聲敲門聲之后,在洛家之人的陪伴下,洛七向周圍快速張望兩眼,在確認沒有其他人窺視之下,快速打開了房間小門,走入其中。
這個小房間陳設像是一個餐廳,內(nèi)部明亮的燈火,倒是與外界顯得格格不入。
“洛七見過老爺。”
將斗篷取下之后,洛七趕忙單膝下跪,行使著家族面見族長的禮節(jié)。
“不用了,事情緊急,你現(xiàn)在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訴我。龍慶只有三天時間,我必須依照你所說的,安排下一步的行動。”洛恒將洛七扶起之后,直接開門見山,直入主題。
“好,老爺,我就先都全部告訴您。”洛七略微醞釀了一下,舒緩著剛才因為緊張和不行帶來的氣息問題,進而說道。
“之前在審問六芒星盾的那些人時候,起先他們和被我們抓捕時候一樣,像是瘋了一般不知道說著什么,我們也就沒有繼續(xù)審問下去。但是就在我乘坐列車過來的前一天,洛龍明在最后審問他們的時候,似乎是他們之中的一個之前的小首領,好像意識緩了過來,說了一些我們根本聽不懂的東西。”
“什么東西?”洛恒好奇道,心中又泛起一絲不安。
“他說,接觸過猩紅之人都得死,無論災難降臨與否。并且這句話之后,再怎么問他他也沒有繼續(xù)重復,但是就在我們即將失去耐心的時候,他還是重復了兩個詞語。”
“是‘猩紅’和‘災難’吧。”洛恒說道。
“看來洛無已經(jīng)告訴你了。不過我們都不知道他的含義,只是將這句話記錄了下來。”洛七接著補充道。
不過此時,坐在旁邊洛恒的眼神中,卻還是泛起了一絲恐懼之情。
即便是第二次聽到這個消息,他還是無法徹底接受這種恐懼。
略微舒緩了一下情緒之后,洛恒才低沉地說道:“你知道嗎?這句話也是昨天晚上夢境中靈虛告訴我的。”
“什么?靈虛,他不是死了嗎?”洛七有些驚慌地問著,臉上的慌亂表情已經(jīng)無法再掩飾下來。
“他好似到了冥界之中,也想將我一并拉去。所以我今天早上起來才像醉酒一樣。其實昨晚我根本沒喝多少酒,不知不覺就被拉進了夢境之中。”洛恒說著,直到現(xiàn)在還有些后怕。
“那這樣或許就說得通了。他們六芒星盾的人肯定知道關于龍慶的什么,甚至是看到了什么不該看的東西,否則不會淪落到現(xiàn)在的地步。”洛恒說著,他心中的憤怒和痛快情感,稍微壓抑了幾分剛才的恐慌。
“猩紅和災難,靈虛給我的解釋我沒記全,但大概就是一句話,如果帝國龍慶開展,暗與光明力量就會相會,引起之后一系列的災難,所以我必須幫助阻止龍慶,或者給予能阻止之人一些幫助。這倒是與葉古所說的差不多。”
“老爺,葉古的事情我聽說了。我手下的兄弟其實都支持他,如果你同意,我們今天晚上就去帝國監(jiān)獄把他救出來。”洛七義憤填膺道。
“胡鬧!現(xiàn)在是帝國戒備最嚴的時候,你這樣做就是送死。況且他已經(jīng)被當作了龍族重現(xiàn)時的祭品,我都不知道他現(xiàn)在被關押在哪里。”洛恒制止道。
看著洛恒這樣的態(tài)度,洛七并未在這個話題之上過多討論,只是在內(nèi)心嘆了口氣。
畢竟,一個人的命運,總也敵不過一個家族的命運。這點在他們兩人眼中都已然達成了某種共識。
“不過老爺,我們這次從中部帝國逃來的人那里還發(fā)現(xiàn)了一些新東西。”洛恒說著,從口袋之中摸出了一個漆黑的四方盒子,放置在洛恒的面前。
這個盒子并不顯得十分精致,像是因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臨時慌亂中被放置于此的。
“這是什么?”洛恒看著被打開盒子中一顆光滑的碎片問道。
“這是中部帝國靈石的碎片,他們陷入混亂多半是因為這個。”
“怎么說?”洛恒將這塊碎片平穩(wěn)地放入盒子中之后,將其合上問道。
“中部帝國的靈石大概是三個月之前被一個神秘組織摧毀,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們在摧毀靈石之后又在科丁城對面的海峽發(fā)動了叛亂。直到現(xiàn)在也沒平定......”
“他國的政治我不感興趣。”洛恒打斷道。
“好,我說重要的。他們逃出來的幾個士兵說,他們目睹了中部帝國靈石被毀滅的場景,并帶來了這塊碎片。在靈石毀滅當時,他們還看到過像是龍族的生物出現(xiàn)在中部帝國之中,但靈石被毀滅之后就一同再沒看過了。他們還說,靈石的破壞其實非常容易,而靈石中儲藏的暗,可能已經(jīng)流出來隱藏在某處了。”
“這,可能就是現(xiàn)在帝國的危險。”
“對,沒錯。所以我和林家之前支持我們的人又聯(lián)系了一次,他們這次找了一個暗系魔源師來幫助我們。”洛無說道。
“誰?”洛恒疑惑道。
“林谷,谷濱市執(zhí)政。”洛無說著,將一張印有帝國國徽的特質(zhì)名片,遞給了洛恒。
同時,門外約定的敲門聲也如固定運轉(zhuǎn)的機械一般,同時來臨。
“老爺,您要的葡萄酒我拿來了。”
這是洛無稚嫩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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