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貴人是很晚進宮的年輕嬪妃,若果是平常皇帝在,她大約就是后來湊人頭的。想來進宮的時候大家都有心理準備,卻誰都沒想到康熙翻了她兩次牌子,竟然就這么幸運的有了。十月懷胎,生下了三十四阿哥胤祕。
胤祕當之無愧的老年幼子,康熙退位之后在含飴弄孫的局限下,決定要自己養這個至今才三歲的孩子。
這個時候的孩子活潑好動,也正是對所有事情都報以好奇的心態。
康熙對他疼愛有加,閑暇下來就愛看看他吃了睡了這些雜事。
這些表現在弘晝看來,他一點都不生氣吃醋。因為偏疼不是得寵,太小氣容易把自己氣成青蛙,得不償失。最重要的是康熙的所作所為,弘晝覺得既是真的疼,又像是存了一點不甘心的感覺。
弘晝側頭看著床尾放著的折扇,當初胤礽說送他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賺著了。結果他強忍著看得沖動,待到深夜時在屋里仔細一摸,他的笑臉盡然失去。
這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張折扇,街邊上最貴也就一文錢一把那種。
打開一看,真正的價值之處大概是扇面的五個字,‘三思而后行’。
之前好幾次康熙身體不適,引發了早年的疼痛,右手甚至不能提筆寫字。所以除了重要政事,像是一些請安折子等無關緊要的,弘晝都蹲在旁邊的小木幾上幫他讀??滴跽f一聲知道了,他就提筆寫知道了,說可就寫可。
弘晝的字體完全是放風而成,沒有任何描繪他人學習的影子。眾多大臣和王公都認得康熙的字,因而對陌生的狂草風字體也能猜到七八分。
別人認識他的,自然也認得不識回信來的胤礽。
可惜扇面沒有任何的落筆和印章,也就是說除了近親能認出認可幾分,丟出去就是沒用的小破扇。
胤礽顯然是只意于提點弘晝,雖然沒有實際的太子之位,但他受到的寵愛有目共睹。再加上聰明,唯二的兩個兄弟也不像是他們那一輩人,想來胤禛也容不下。所以弘晝只要只要不作死,拿著科學院的成就十有八九會上那一位。
這是好事,但同時弘晝的人生經歷看來太過于順利,不免讓人擔憂幾分。
弘晝想著又過去展開一看,收起來后還在額頭上敲了敲。
他不是沖動人,對于以后也是順其自然,但不得不說胤礽給的這個禮物有點用處。因為渣爹的臉已經不能震懾他了,往往都是遇事才能幡然回思。有一樣東西時不時提醒自己總是好的。
“弘晝!”
“弘晝!”
小奶音堅持不懈的喊他,一個圓頭圓腦的小矮墩從屋門探出頭來,他抬著小胖腿往前幾步。
“在!”
弘晝隨著走出來,小矮蹲開心的快跑上前,“弘晝!”
他已經能自己走路了,不過快跑的急,整個人就像是裝上去一樣。
弘晝連馬步都不用扎,穩穩當當的接住他,伸手摸小圓頭,“又怎么了?”
小矮墩抬頭,一臉認真糾正他,“男子漢的頭不可以隨便摸?!?br/>
弘晝聞言狠狠摸了兩下。
小矮墩的眉頭皺緊,“弘晝不乖,你要叫叔叔!”
虛歲還不到四歲的叔叔?
虛齡才九歲的第一貝勒爺不高興了,使勁兒的揉捏一頓,然后拉著小叔叔往里面走,“叔叔怎么來了?”
胤祕聽見這個稱呼,開心的跟著弘晝走。他顯得很開心,腦袋左看右看忽然道,“外面那輛車好好玩??!”
“那不是玩的?!?br/>
“車不是玩的嗎?”
“那是還沒做好的車?!?br/>
“哪里沒做好?”
“它還不會動?!?br/>
“為什么不會動?!?br/>
“缺乏推動能源?!?br/>
“什么是缺乏推動能源?”
“就是你不懂的?!?br/>
“你說?。≌f了就懂了!”
胤祕一副我很聰明不好騙的樣子,理所當然的望著弘晝求問。
對于一個好學好問的孩子而言,這已經是弘晝近段時間的常態了。但對于一個基本是煩別人的人來說,這種經驗還是太過缺乏了。
福宜小時候可沒有那么熊,她只能乖巧的看著自己,小眼睛一眨一眨滿是笑意。
正所謂是天道好輪回吧!
胤祕又拉著他問了好些問題,弘晝看著掛在墻角閉眼睛睡覺的八哥,“走吧,我們出去玩?!?br/>
“玩什么?”
“玩車?!?br/>
“你剛才不是說不能玩嗎?”
“不是”
“弘晝你騙我!”
“……”
弘晝大大的翻白眼,他彎下腰兩手一把抱住胤祕的腿彎和屁股。
胤祕從善如流的抱住他的脖子,開心的兩腿甩動,“哦去玩咯!”
仰仗于從小到大的訓練,弘晝的身形和大兩歲的阿哥一般,加上臂膀有力。只是身量到底不夠長,走路很容易就撞到腿,他粗魯的拍胤祕小屁屁。
胤祕默契的伸出剪刀腿纏住他,自己緊緊地抱住,側頭親了弘晝的臉一下,然后下巴擱在他肩膀上,“弘晝真乖?!?br/>
小孩子學習的本事很大,他能看到康熙怎么疼弘晝,自然也能學著弘晝怎么撒嬌。說來說去,這也是自學成才的徒弟了,弘晝想不寵著他還能怎么的?
出門后弘晝吹了個口哨,木樓旁邊一棟狗狗小別墅里,黑色長毛的白白彈射飛出。它興奮的先圍繞弘晝轉圈圈,然后在弘晝投放包裹的瞬間,伸出舌頭將胤祕舔了一臉一頭。
弘晝有絕對的衛生意識,胤祕卻沒有。他只覺得白白真的很喜歡他,所以很開心的抱著白白的腦袋,頗有一種不給他頭洗一遍就不撒手的架勢。
身旁的嬤嬤看得眼皮直跳,“貝勒爺,這再舔下去阿哥又要去洗漱了。”
“好??!現在趕快去!”
“不!我要車!”
弘晝嘆氣,他仰頭看了下天色。好嘛,按習慣而言,康熙此時還在懶洋洋的午睡。這可是退休之后排名前幾的鐘愛活動,又或者說對于任何養生的事情,康熙都有極大的愛好。以前就有,現在正好得空他更是完全的巧用了這個機會。
一點都看不出需要弘晝在床前陪伴的模樣。
他老人家精神沒這么好,少不得就要弘晝接過這位爺了。
不過帶孩子嘛,說難也不難。
拉出那輛四輪小木車,讓胤祕坐上去。弘晝親自給他戴上安全帶,再檢查所有的連接部位,最后一拍白白的大屁股。
得到命令的瞬間,白白像是馬兒一樣,快樂的仰天長嘯一聲,“啊嗚!”
身旁的嬤嬤奴才等人心里一驚,就看著白白小跑出去。如果不是速度在控制范圍內,嬤嬤等人的眼神估計能殺了弘晝。
胤祕開心的哈哈大笑。
弘晝順勢坐在木樓空地上,他面前擺著的是一輛空有殼子的蒸汽車。和很多東西僅僅受限于理念為問題不同,蒸汽車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做出來的。嚴格來說,做出來的不能達到他的滿意程度。
最開始的蒸汽車基本用于火車,可以車載數噸重,龐大的體積幾乎包裹一整個車頭。在歷經兩月之后做出來的蒸汽車,康熙等人興奮不已,還興匆匆的提筆給其他的筆友發國際訊息。弘晝看著那笨重的身形卻失望至極,尤其在推開后變得十分寬敞的院落平地里開,速度也就比慢慢騎自行車快一點點而已。
財大氣粗的弘晝大手一揮,拆了!
所以基本上他都是在忙于這些事情,關于院子擴建一事基本上丟給了老藝術家康熙。
兩個院子太大了,弘晝沒有任何保守,直接推成中華科學院的部分。只不過偏如意館的,那邊會準備另外的實驗室,亦或者特別會議室,宿舍等地方。而木樓別墅的這邊,靠近他的是個人實驗室和擴建的車場,或者是另一棟外人可住小院,再隨之是其他余地。
就譬如重建了一處竹林,大花小花也在不日前搬家過來了。
但此時此刻,還有大半的地方還在努力修建中,就像是面前精美的空殼子。這個車型還是他參考了最早期輕便式內燃機的樣子,沒有第一臺汽車的完整殼子。
內燃機吧,好像太廢了。
弘晝記得很清楚,后來有人把蒸汽車坐到了極致,輕便簡潔而又快速,還變成了歷史上的一臺蒸汽公交車。
他轉身去實驗室自己搗鼓去,路上的白白和他擦身而過。車上的熊孩子又露出快樂的笑聲,人都不見了才聽見喊他的名字。
弘晝快步離開,等他發現了實驗室的地方就不好了,那可不是好玩的。
實驗室里架著個大鍋爐,身邊是幾位傳教士們,這都是跟進蒸汽車項目的成員。弘晝過去之后點頭,默契的聚在一起頭腦風暴起來。
等到康熙那邊喚人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胤祕早就玩的精疲力盡的睡了過去。
爺孫見面,弘晝就嘆氣,“瑪法,你這是害我?。 ?br/>
“這話從何說起?”
“小叔太難纏了!”弘晝進去就直接坐到康熙的腳邊,他就在腳榻上坐著,將兩腿伸長放松。
他方才不是蹲著,就是躺在地上看車底,真是酸爽極致。
“這是遇見了好師傅?!?br/>
“哎,我這師傅都要被逼著餓死了。”
“喪氣話!你阿瑪說今年仲秋佳節在宮里過,叫你不要忘了?!?br/>
康熙說完拿起幾上的小盅,香氣四溢。弘晝鼻子很尖,本能反應的動了動,反身抱住康熙的腿,“什么好吃的!”
“烏雞藥材湯?!?br/>
“好香?。 ?br/>
弘晝咽了咽口水,忽然發現自己的下午茶竟然沒有喝!
康熙聞言遞了過去,“這本就是你的。”
“真的!”
“自然?!?br/>
弘晝開心的起身親了他老人家一口,這才結果小盅和勺子,繼續坐在腳榻上首先就仰頭喝一口。
康熙將幾上另一盅打開,“莫說朕身子注意,你一個孩子最要緊休息玩耍,不必這樣緊張一時?!?br/>
“可我之前的東西所有的一時拼出來的?!?br/>
“你若是不好好歇息,那朕就把這設計圖給改了?!?br/>
康熙指的是木樓別墅這邊擴建的設計圖,弘晝認輸的點頭,“都聽瑪法的,只要小叔別煩我。”
“不可能。”
“……”
毫無人權,還好腸胃里的湯是最實在的??帐幨幍哪c胃被溫熱的湯水喝下去,弘晝明顯的感覺臉上有點發熱。等把里面的料子吃的干干凈凈,他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瑪法,我餓了?!?br/>
“那就布膳?!?br/>
“好!”
用飯沒有叫醒睡覺的人,弘晝得以安靜用了一頓晚膳,再在康熙的挽留下下棋。
弘晝以前沒有玩過棋,耿氏玩得那種五子棋根本不算。還是后來再尚書房里和兄弟們過招,弘晝這才學會了一點。而此時此刻,他一個入門級選手天天被大佬□□。
兩爺孫玩得很高興,弘晝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進步。從拘泥于規矩,變成里理解后去操控棋局。
雖然操控的方式過于簡單明眼,但進步是實在的。
康熙和弘晝一同打仗了十幾個回合,因為有一局弘晝使出了渾身力氣,竟然僵持了許久。下一局,康熙就發出功力將弘晝打的落花流水。
餓醒起來的胤祕見了,很不給面子的鼓掌大笑。
弘晝又連著輸了兩局,腦子里涌現起沉重的睡意,連自己的屋子都沒回去爺孫三人干脆同床而眠。
打瞌睡的人睡得最快了,弘晝艱難的爬到床榻上,沾到枕頭就呼吸綿長的睡了過去。睡到半夢半醒的時候,忽然聽見一聲很開心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br/>
這笑聲開朗,是發自肺腑的。
弘晝被嚇得睜開眼睛,抬頭看了看周圍,康熙的手自覺的拍了拍身邊人。
錯覺吧?
難道是夢里?
不對,他真的做夢了?
腦子里嗡嗡作響,弘晝受不了困意的又閉上了眼睛。但不知道為何,他竟然真的做夢了。夢見了一個禿頂的白發白須男人,他說著一口流利的德語,對著他的破蒸汽車就嘰里咕嚕的好大一通發表演講。
自己的成就是最不喜歡被人無情指說的,不管是誰都不喜歡。
更不要說他總是能聽見幾道笑聲。
但對方竟然說的頭頭是道,說的每個字都恰到好處的扎在心窩上。雖然對方說話刻薄直接了點,但是很有道理?。?br/>
最后禿頭男子道,“你不信的話去試試吧!”
“好,要是有用的話謝謝你!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戈特利布·戴姆勒?!?br/>
對方矜持的斯文道,手上的帽子自然落在腦袋上。弘晝的這回真的清醒了過來,幾乎是鯉魚打滾的架勢和速度,飛速的踢了被子。
“啊!”
有一個團子拉著被子,有一半身子趴在床外。感受到屋內的光亮度,弘晝回首隨意抓住他腿往里面一甩,對著似是醒來的康熙道,“瑪法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重要的事情不要來找我!”
后半句的時候,弘晝的身影早已經消失離開。
他跑的太快了,就像是有狼在追一樣。
床邊扒拉不住的胤祕跟著一滑,光腳丫踩在腳榻上,兩手拽著被角一臉迷茫,“弘晝?”
唯一真正睡在床上的康熙頭疼的揉太陽穴,這一晚上太鬧了。一個夢里笑成傻子,一個在夢里說德語。有那么兩回,聲音之間還格外的配合,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兩人在聊天發笑!樂文小說網
“汗阿瑪?”
胤祕爬上床,困囿于身體狀況的退休老人康熙拍了拍身側,“睡吧,今日不要去找弘晝?!?br/>
“那白白可以玩嗎?”
“可以。”
“現在可以嗎?”
“現在睡覺。”
“好?!必返z順勢躺在床邊,一雙大眼睛瞪大的看著上方。
弘晝像是瘋子一樣跑出去,半途上隨便套上的靴子都要甩出去了,好在身后有畫南跟著撿。
石中依舊是身邊近身奴才,但人不能毫無歇息。所以當他是晉了職位,身邊還有小徒弟西河和畫南。從此之后近身的守夜,簡單的跑腿小活都是他們來。
弘晝拿出了絕佳的奔跑速度,幾乎把后面的人甩開,等沖進實驗室的時候,他連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起炭筆奮筆疾書和畫畫。
畫南氣喘吁吁的扶著梁柱,見弘晝沉醉其中的模樣,對門前首頁的侍衛道,“勞煩在這里看著,奴才去膳房提回食盒再走?!?br/>
侍衛點頭,“放心吧,不會讓閑雜人等驚擾。”
畫南勉強緩了口氣,又連忙轉身去準備主子的早膳。別看現在主子神采奕奕的樣子,但往往事情一忙完,主子就會迫不及待的抓著東西往嘴里塞。昨兒他可聽見太上皇要主子仔細身子,他這個做奴才的自然就要體貼周全才行。
旁人不太懂弘晝腦子里的東西,但不妨礙他們會去理解。
就這么的,實驗室里一連空了兩個時辰。從天色蒙蒙亮時,到太陽完全的亮起。幾乎要到晌午十分,提回來的早膳熱了兩回,又另外換西河去提了午膳回來。眉頭輕解的弘晝這才發現腦子動的很慢,又到了汲取營養的時候了。
兩人幫著將膳食鋪開,弘晝先隱忍的喝了一口湯,深呼口氣自然笑起。
“主子笑得這樣高興,可是成了?”
“差不多!”
弘晝暢快的拍大腿,他以前就聽過這種夢中故事的神奇,但怎么都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夠親生經歷。
果然幸福的他都能穿越到這里,老天爺眷顧啊!
他不會是三生三世系列的神仙?因為某些世界,所以天道親兒子跑下來感受人生?
一上午都在推算,自認最大問題已經解決的弘晝心里很得意,腿都忍不住的抖一抖。
“那真是太好了,三十四阿哥方才還問您呢!”
“嗯。”
弘晝吃過午膳,特意去和康熙說一聲,他準備和隊友們一起正式的閉關靜修。真正的研究和實驗,就是要親自盯著,親手做著,這樣才能肯定自己所想的對錯。
康熙無有不應,不過也要求他保持每天的運動時光,順便過來和他匯報行程順便用飯。
弘晝這都應了,等到他大功告成出關時,仲秋節近在眼前。
宮里有仲秋節,他們科學院多少離別他鄉的兒郎,更要好好的過一下。為了照顧大部分的喜好,弘晝讓兩位傳教士和一位滿族大臣一起設計宴席。
然后他吃了一頓五成熟的肉排,這還是為了照顧他口味偏熟的那種。
弘晝以前也嘗試過五成熟,再在鐵板上一路送達桌上,嫩得他直接就咽下去??涩F在的牛排和他記憶中的更加粗糙,有一定期待值的他和康熙一樣,吃的那叫一個一言難盡。
好在樂器聲下,宴席上還有各種中西方的飲食。
留著眾人自己狂歡,爺孫兩吃了個意思就進宮去了。
弘晝坐在大黃蜂里,推開窗看見大街上路過的兩輛四輪大車,因為個人的審美問題。有些車素凈,有些車比他的還要花哨。還有一位漢臣用可洗的顏料涂畫,幾乎是一天一個圖案,成為了彰顯他才華橫溢的無聲證據。
這么想著,身邊又錯過一輛車,弘晝認真的看了下車牌號,61。
這個排序不前也不后,屬于第一批買家,也是極為有錢有勢的證據了。不過怎么有,那也比不上他的京1。
爺孫進宮去,徑直的就去了設宴堂上,那里有眾人早已恭候。弘晝是狐假虎威,跟在身邊受萬人行禮。只是到了皇太后等人的時候,他連忙先行禮的站在耿氏身邊。
登基就把貴妃之位塞滿的胤禛忙于政事,雍正元年他也閉口不談選秀之事,閑暇時光不是種田就是放肆的涉及狗狗衣服和玩具。
父子都有事情忙,見不見面都無所謂。
弘晝就趁著宴會正式前貼著耿氏聊兩句,結果聊著聊著蘇培盛就來請他了。
原以為是催促他落座,不想迎面渣爹語氣很輕快道,“下月俄國特使伊茲麥伊洛夫就來大清,前些年禁了貿易,這回來定會提起內河及沿海口岸貿易,你屆時全權接待談說?!?br/>
全權?
渣爹瘋了?
弘晝本能去摸他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