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說好的帶狗過來,變成了帶人走。本來就沒有行李帶來,相反還要將穿過用過的帶走。怕有疏漏,胤禛特意請姑姑幫弘晝打包。
弘晝被摸順了毛,心情也很自然的緩平下來,帶著白白一起,巴巴的跟著姑姑。
胤禛在康熙那里沒呆多久,見弘晝正扯著姑姑的袖子說話,不著眼的離開走到院子外的湖邊,“說罷,怎么回事?”
石中低著頭,低聲將所聞所見盡量交代。
胤禛聽了,摸著扳指良久不語。
而后一陣喧鬧傳來。
“不如小阿哥再住兩天?”
“我不,我要回家吃肉!”
“皇上這兒也有肉……”
“不,阿瑪想我了。”
“……”
姑姑還想說什么,意識到已經走出院子,看著胤禛看來的目光她語塞,只能請安作罷。
而胤禛,他正仔細的看著姑姑和阿林保里的行李。這且不止,弘晝還做樣子的背了個小包袱,說話時兩手還緊緊拽著。這副模樣,遠遠看著不像是回家,倒像是搜刮民脂民膏的小惡人。
拿了東西就跑,也難怪姑姑會努力挽留了。
偏偏他毫無自覺,一副家里人倍感思念所以才不得不走的樣子。
倍感思念的阿瑪點了點頭,“收拾好了?”
弘晝嗯嗯回應,上前扯了下包袱帶子,然后牽著胤禛的手。他背的包袱是最輕的,也不多。不過這么走一趟回去,耿氏肯定看見了肯定會很高興。
想想,自己也在外面浪了大半月了。
兩父子帶著行裝說走就走,回去的時候正好遇見滿院子的女人齊聚一堂辦花宴。
春夏正是山花爛漫時,無論園中自有,還是自己細心養的珍貴花種,大多舒展身姿正是妖嬈婀娜千姿百態的好時光。
左右無事可做,又有人幫著分擔了平常要事,烏拉那拉氏就在外院擺上各色花盆來,一邊賞景,一邊說笑,順便還能正大光明的看年氏埋頭吃東西。
這對于天色漸熱食欲不佳的烏拉那拉氏而言,格外重要。
胤禛走時她們正要開場,沒想到回來了竟然還準備把午宴一同辦了。
耿氏并沒有那么講究,正站在一邊曬著太陽賞花,沒想到側頭就看見了背著小包袱蹦蹦跳跳而來的弘晝。她臉色不受控制的一變,眼睛從上到下的打量一遍,這才勉強穩住神色,“王爺安。”
幾人也都發現了兩父子。
弘晝行了禮,轉頭就撲到耿氏的腿邊,“額娘,弘晝好想好想好想好想你啊!”
胤禛挑眉,他數了一下。
他是好想,阿瑪是好想好想,而耿氏卻是四個好想……
呵呵。
耿氏的心又提了上來,但看到孩子回來了,自然還是會高興起來。尤其是這樣直接的思念說出口,她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勾起唇來。
場上除了年氏心不在焉,扯了一片玫瑰花放在嘴里抿了抿,幾人都不免思緒一些。
鈕祜祿氏眼尖,瞧見那箱子包袱等行李,身后還有臉生的諳達,“那是?”
阿林保等著弘晝等人說過話,在胤禛提起的時候才上前來請安自我介紹。
李氏鈕祜祿氏聽見后,臉色變了變。
前者生養了三個阿哥,有兩個都活到了上學的日子,但是諳達師傅全都是宮里統一有的。私人的諳達,弘時也是這兩年才被王爺想起來安排。因為這個,弘時還被嚴厲要求學業成績,整日里還玩耍的時間都很少。雖然高興,但是身為額娘還是會不時心疼兒子的難處。
而后者,她壓根就沒有這種東西。
沒想到最小的先有了,而且是皇上給的。
弘晝自認為這都是自己爭取的,沒有理由顧忌遭人嫉妒的問題,拽著小包袱和耿氏一起說悄悄話。聞言,還笑著用滿語說道,“額娘。”
耿氏是蹲著的,牽著弘晝的小手。她聽不懂滿蒙語,只是發現孩子出門一趟似乎收獲不少,心里少了擔心自然的誒了一聲,“弘晝真聰明。”
這種萬金油的話,也是弘晝最喜歡聽的,聞言笑瞇瞇的又咕隆的說了幾個詞。
雖然在胤禛和烏拉那拉氏看來,這就是半吊子的滿語。但是弘晝已經很自足驕傲了,而阿林保也對此夸贊兩句,畢竟在同齡人對比看來弘晝確實很努力。
弘晝回來的消息很快就傳了下去,膳房里又加了幾道菜,等到一眾人都用過了飯,回去的時候就看見聽音等人在院門前翹首盼望著。
聽音是打心眼里高興,忙前忙后的。
隨著弘晝打開帶回來的行李時,院子里的氣氛更高漲了。
頂好的衣裳玉佩等,還有幾本漫畫書,另外弘晝親自背回來的幾頂精致好看的帽子,都被他努力拐帶回來了。
“這孩子,說是去陪皇上的。冷不丁的就回來了,還帶這么多東西?”樂文小說網
“足以證明,是五阿哥討得皇上喜愛。”
弘晝點頭,“瑪法給的。”
反正這點東西拿了就拿了,他穿過的還不信那些堂兄弟們愿意穿,康麻子也不會介意。
弘晝很肯定這點,就如他知道耿氏看見后那欣喜的表情一樣。這都是他設想之內,故而很高興也很欣慰。
雖然很不喜歡當洋娃娃,但是長輩們對孩子們的打扮心理,他是明白的。
耿氏對自己的著裝要求不高,素雅簡潔落落大方,但是想想她的年紀未免過于寡淡低調,沒有年輕人該有的朝氣和鮮艷。每每請安的時候和鈕祜祿氏遇見,兩人更是一種鮮明的對比。
倒不是說鈕祜祿氏多好看,只是她年輕長得好,更加鮮亮奪目。
而對于弘晝,耿氏卻有無線的熱情去打扮。哪怕他不是嬌嫩嫩的小格格,但在有限的衣裳首飾里,她總能認真的搭配幾身好看的,所以出行在外弘晝的行裝才是最多的。
弘晝覺得,自己的顏值也有耿氏的很大功勞。畢竟再好看的人,不認真的打扮也只能是路邊流浪的大師兄。
所以自己的可愛和撒嬌的魅力,耿氏為此付出了極大的貢獻,順便的還能討她老人家開心。
一舉兩得,多嗨皮。
弘晝很驕傲,在聽音端上了點心后,悠閑地吃了一口。沒等他品出味道來,便被耿氏帶走換上一身寶藍色的綿褂。
因為他現在大了,平時也會嚷著自己穿,所以耿氏不再上下其手只是不停的甩衣服過來。如此換了幾身,都不大滿意。
聽音端著點心上來,眼睛掃了一眼,指著最邊上被忽略的一條嵌了紅寶石的腰帶子,“格格,這條配著如何?”
耿氏眼眸一亮,“這個好。”
等到弘晝上了身,又換上了方才的兩件對比著,耿氏又夸了聽音兩句。
聽音眉眼彎了彎,心里很高興,在旁邊也跟著建議兩句。自從小阿哥入了皇上的眼常常出府,她這個最體貼的奴婢就顯得用處不大了,明明她是最開始就來伺候的人,卻很多事情無從得知。聽音滿心的危機,不想要這么早就被小阿哥拋在身后。
她才不要做八哥小蘇拉那樣的可憐蟲。
想著,她笑盈盈的跟著挑揀。聽書見了不肯服輸,也跟著忙活起來。
弘晝發現聽音那亮晶晶的眼神,心里嚇了一跳,難道自己的霸王之氣這么藏不住?小小年紀就……
“來,這個帽子。”
“這個玉佩也好。”
身影被陳嬤嬤遮住,弘晝思緒跟著一斷,瞬間被迫的夾雜在四個女人的圍攻中痛并快樂著。
為了少受一些苦難,弘晝不得不自己跟著挑選,等到忙了半晌午覺時間早就過去了。耿氏又不舍的將東西都收起來,讓他穿回回來時候的那套。
弘晝眼皮一翻,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好累啊……
腦海里還劃過后悔兩個字,大寫加粗那種。
但是重來一次,他還是會快樂的打包回來。
離開了大半個月,耿氏一腔慈愛之心很是濃郁,弘晝接下來的幾天都是幸福的吃吃喝喝。幼前的輔導班因為有了完顏阿林保這位私教,弘晝也不同前去,就安心的在院子里跟著學習滿蒙語就好了。
弘晝有點強迫癥,當年能夠將文科成績穩穩的拿捏到及格線上,也是因為心里的原因。有些東西可能自己不喜歡,甚至是厭惡,但是開了頭他就不喜歡隨意放棄。再加上日子確實很清閑,滿語學著還有些上頭,對于偶爾夾雜的兩句蒙語也都跟著學了起來。
眼看著弘晝每日大有進步,耿氏心里很高興,面對阿林保也是十分敬重,對此也好奇的問了幾句。
阿林保很謙虛,對自己的事情很簡略隨意的說了幾句。
坐在一邊得了夸獎的弘晝聞言一驚,仰頭看著阿林保那古銅色的膚色恍然大悟。
原來愛新覺羅家的阿哥在入學時,除了在八旗子弟中挑選陪讀,還會從滿蒙貴族中遴選教習師傅,即為諳達。諳達分有內外之別,內為滿蒙語的師傅共三人,外為弓箭騎射等共五人。諳達們輪流值守教導,名為師傅更有保護的職責。
可以說諳達都是有真材實料,得人尊重之輩。
而阿林保出身清貴,不愿為官又好武,年紀輕輕就在宮中為諳達,教授諸多皇子的布庫。也就是說,阿林保是文武雙全的佼佼者,弘晝撿到寶了。
康熙將這樣的人才拎過來教滿語,可真的是大材小用。
也怪不得從外表看著,不大有宮里養尊處優的樣子。
雖然阿林保對他夸贊有加,但弘晝第一反應有些心虛,表面的小驕傲收了起來。想到弘時每每回府都會上布庫輔導班,他好奇的上前,捏了捏阿林保的手指。
硬硬的,都是繭。
阿林保低頭看著他,“五阿哥?”
弘晝笑,他感覺自己的八塊腹肌在召喚自己,“我會射箭。”
說著拉開雙臂頗有姿勢的樣子,嘴里咻咻兩下,“真的。”
常通在旁連忙道,“是啊,五阿哥的箭術是很有天賦的。”
怕阿林保不信,還特意說了秋狩時候的事情。雖然有白白的幫忙,但是靜態的射擊不說百發百中,弘晝卻能做到不脫靶。按著他這個年紀,再看他標準的姿勢模樣,是真的很不錯。
但這和阿林保沒什么關系,他當初是臨時被調遣過來給小阿哥教學滿語的,為何皇上讓他跟著走去圓明園?
他至今都沒想明白,更沒有想要留下來的意思。
阿林保露出很客氣的微笑,“五阿哥真厲害。”
“我還會騎狗!”
“……”
阿林保無話可說,耿氏看著莞爾一笑,最后拉著弘晝離開了。
諳達是師傅,自然和一般的奴才不同,對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還是不要耽誤的好。弘晝也看出對方的敷衍,他有些沮喪,難道往日的夸贊都只是客氣微笑?
不可以!
弘晝不甘心,特意在弘時的院子外假裝路過,還進去喝了口茶。近些日子的上學時間隨著季節和出宮有了變化,回來輔導的時間變長,正好看見了那位諳達師傅正帶著弘時摔跤指點。
諳達師傅赤著上身,露出那漂亮的肌肉形狀和挺拔身姿,隨著動作展現著不同的風采姿態。陽光下的古銅色像是潑了豬油一樣,鮮亮亮的淌著晶瑩汗珠。
哇塞!
曾經身為一個見不到天日的研究猿,弘晝也是有夢想的。尤其是世界杯奧運會的時候看見健康的運動員身材,心里真的羨慕到要死。可惜自己忙得暈頭轉向,只能在去廁所的路上小跑或者做兩個俯臥撐醒神,難得放假更是睡得睜不開眼睛,最后只能用都市精英男來安慰自己的不足。
大概弘晝的目光過于火辣,諳達師傅有些不好意思的穿上了衣服。
弘晝輕咳兩聲,他也不想像基佬一樣蹲著看人。但是對比自己白嫩嫩的小手,真的是羨慕到流口水了!
太帥氣爺們了!
這才是男人啊!
“阿弟?”弘時走過來,他擦了擦身上的汗,露出漂亮的小腹肌,“你是不是餓了?”
“嗯嗯,我回去吃飯了。”
第二天,心中一片火熱的弘晝天不亮就起了。帶著手術抑郁癥恢復之后的白白出門,一同在阿林保的院子前蹲著守株待兔。
一個好武的人,每天的基本運動是不能少的,但阿林保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有小阿哥跟著旁邊晨跑。
因為照顧弘晝跑得慢,白白還撒歡的在他們周圍轉圈。弘晝不自知,但阿林保覺得這就是一種無聲的取笑。
看,你跑的多慢!
也不知道是跑的太快,還是眼神不好,白白轉了兩圈,腳步不停的往邊上一棵樹撞了上去。
“嗷嗚嗚嗚汪汪汪!”
白白吃痛一聲,然后瘋狂的對著樹宣戰,并亮出自己的獠牙利爪開始攻擊。
“……”
太監狗竟然會降智?
弘晝連忙喊道,“白白,快回來!”
白白再汪了兩聲,記性大的它不高興的又抓了兩下,給樹皮留下深深的幾個痕跡后抬起了一只腿開始上廁所。
“……”
弘晝扶額。
白白神清氣爽的回來,兩人又埋頭跑了一會兒。
阿林保一路上沒怎么說話,發現弘晝的身體素質似乎很不錯,像是平時就有鍛煉的樣子。
又跑了會兒,等到弘晝哼哧哼哧喘粗氣的時候,阿林保適時的停下腳步帶著弘晝散步走一走,然后自己在旁邊開始打拳。
弘晝自然不會,扶著膝蓋半天反應不過來,等到平息了之后便在旁邊哼哼哈兮跟著打拳踢腿。
只不過他拳頭軟,身子也軟,打著就像是玩一樣。
阿林保沒有說什么,最后送了弘晝回去。
弘晝坐在院子石凳上,也不生氣。有本事的人都有脾氣。何況人家以前是皇宮里教書的,不愿意特指教誰應該也是有原因的。只要自己厚著臉皮,先囫圇的學一學,得到的總是自己的。
而眼下,他招手喊了白白。
習慣了活蹦亂跳的白□□神很好,一會兒又在院子里撲蝴蝶抓蟲子玩,小道和花盆里的泥土也時常被他糟蹋。因為這個原因,耿氏嚴令它不能在院子里撒野。不過這是狗的天性,嚴令的效果并不理想。
白白聞聲前來,自覺的坐了下來,只是習慣性的會舔一舔。
弘晝也不在意,他發現白白那雙漂亮的紅眼睛都不見了!
蒙古獒犬和后來很多人養的獒犬不太同,單是毛發就更加蓬松茂盛,且是全身黑毛沒有雜質。時常沖洗干凈的它長大之后,身形越發雄壯,長毛支起,遠遠看著就像一團巨大的毛線。
弘晝很無語,他伸手抓了一把上去,那雙紅眼睛不適應的眨了眨,然后興奮的跳起來。兩只前腳放在弘晝的腿上,身子支起來直接舔了弘晝一臉口水。
“呸呸呸!”
那血盆大口撲面而來,嚇得弘晝一跳,一邊伸手抵著白白再來,一邊低頭在袖子上擦臉,“不準舔!”
“嗷嗚嗚。”白白委屈巴巴的哼唧,長毛自然的又垂下來遮住了眼睛。
弘晝試探性的撩開半邊,白白又興奮起來。
放下去,又安靜了。
嗯,所以說抑郁癥是假,其實就是看不見?
蓬松長毛固然好看,遮著確實不好,有礙于視力。睜眼瞎的獒犬,也少了應有的威風凜凜。
弘晝想了想,叫聽音拿幾根鮮亮顏色的發帶給他。
聽音點頭,不知道哪里找了一水大紅色的絲帶,“五阿哥要綁什么?”
弘晝笑著安撫白白的情緒,然后抓起頭頂上一撮毛,再接過一根絲帶。他可是有經驗的人,手指熟稔就綁了一個勻稱又好看的蝴蝶結。
因為毛發長,綁著像是毽子一樣上端又垂落。白白覺得很奇怪,頭還不住的往上看。
別說,挺好看的。
映著紅眼睛那是相得益彰,尤其是呆萌不懂的表情。
弘晝又笑著在兩邊扎了兩朵,一張狗狗臉這才徹底的重見天日。
白白不明所以,但它也高興,跟著在弘晝身上蹭。
等到分開的時候,留了一身的狗毛給弘晝。
“……”
養狗果然不易。
說好的過來休閑度假,胤禛時常不見蹤影。受到氣氛影響,弘晝也感覺到了一點微妙,似乎和暢春園有關。
他回來的時候,府上人的驚訝是很明顯的,只不過當時沒人在明面上說。再加上他帶了東西回來,都知道他不是惹了康熙不高興才回來,所以待遇依舊不變。
但他感覺到,也沒什么關系,畢竟也不能做什么。
還不如安心的跟著阿林保跑步鍛煉。
阿林保雖然嘴上不說,但他畢竟是滿語諳達,平常就要在一起。再加上弘晝沒有吃苦就嚇退,所以兩人也就保持著每天一起運動學習的狀態,幾乎是形影不離。
就這么直到來西郊的第二個月月底時,胤禛忽然足不出戶了。
不是陪烏拉那拉氏就是去考察弘時的功課,因為這個,聽聞弘歷又會了一首詩。
弘晝在深思,自己是不是太不思進取了?
日子長了,小寶貝也會涼成小黃花的。
弘晝想了想,主動上前過去請安,想著亮幾句滿語日常,沒想到撲空了。
院子里的奴才道,“王爺在西面開了一片水田種糧,這個時候應該在那里。”
弘晝一驚,中糧?
渣爹當皇帝前還當過農民?
看來上位的路真的很難走啊!
不過身為可愛的小寶貝,這不就是上天送上門來表現自己的機會!
正好胤禛插秧他遞秧,多好的農村好搭檔!
弘晝握拳頭,“你帶我去。”
奴才自然不能不應,引著弘晝過去,本來距離就不遠。
去的時候不早不晚,正好看見水田里幾個人穿著布衣,褲子也折高露出一截腿,正在上面勾著腰忙活著。
弘晝看了下胤禛的身影,然后雄赳赳的將衣服褲子也折高,從邊上蹭著下田。
踩了一腳,發現水田吞人。弘晝腳步高高拔起,在深深泥沼中快速前進并揚聲大喊,“阿瑪!我來了!”
胤禛扶起勞累的老腰起身,猛地回頭一看,水田邊站著數人,石中站在田里撈起一團上面鮮亮的污泥。
‘污泥’哇哇狂吐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