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制曰:桐圭寵錫,宏帶礪于王家。嘉玉葉之敷榮,恩崇渙號;衍天潢之分派,禮洽懿親。盛典酬庸,新綸命爵,咨爾弘晝,乃朕之第五子。醇謹夙稱,恪勤益懋,孝行成于天性,子道無虧;清操矢于生平,躬行不怠;念樞機之縝密,睹儀度之從容。授以冊寶,封爾為和碩和親王。”
蘇培盛親自念誦,再恭恭敬敬的奉上去。
弘晝匆匆回來,迎面就是這么大的驚喜,他起身接過圣旨之后,整個院子里都帶著熱烈的歡呼慶賀之聲。
他沒有太多的反應,但沒有引起別人的懷疑,畢竟任誰這么快冊封親王都是很驕傲和意外的事情。
這和當今圣上的行事不同,但也因此代表了某種意義,而且是圣旨后面沒有爵位永襲四字。
就算是再休閑的王爺,那也是兩只腳踏進朝政中。可以想象弘晝之后的日子,所以眾人高興。而弘晝自己明白,他更喜歡自行安排。
但無論如何,所有人都當他是歡喜的。院子里歡呼恭賀,院子外聞風送禮。
弘晝手里的禮單堆得很長,他既高興又心疼,這要送多少東西才算還回去?
“內務府明日就來替王爺量身子,若是無事一月后就正式冊封?!?br/>
“有勞諳達跑一趟了。”
“王爺說笑了,這樣的差事奴才以前想都想不著,好不容易能為您走一趟,回頭還能說十幾年?!?br/>
胤禛是看心情說話的主,蘇培盛卻不是,相反他無時無刻都在小心伺候著主子和各位爺們。去勢的太監日子都苦,蘇培盛從來不敢驕矜狂妄,免不得到了晚年的時候反而凄慘悲苦。他跟著主子幾十年了,自己沒有孩子,從某一方面來說,弘晝也是他從小看到大的。
看到弘晝,免不得都會親近幾分。再想想好些回他們父子在屋里說的話,蘇培盛覺得就算是被氣一氣都是幸福的。
不過他神情不敢透露出長輩的慈愛,只能略顯親近的說笑就是了。弘晝敬他為諳達,聞言親自遞上賞銀,讓他在路上好好的走。
第二天,弘晝一大早就進宮上朝,順便再給胤禛去請安謝恩。
“既然你是親王,許多事情就要斟酌多思,不可再肆意??茖W院里固然重要,但你早已將事拖出,日后就要自己驚醒著差事,好好學著。”
“是?!?br/>
弘晝現在缺的就是這些經驗,跟著胤禛身邊做事,接觸的多日后也方便管理。但這些事情也是很煩人的,尤其師傅是一個喜歡親力親為的皇帝。
這個親力親為,當然不是說小作坊里的老板一樣,萬事都要自己親手而為。但是胤禛就像是無差別的機器人一樣,一件事情從頭到尾,他就算不是親自問,但每一回的事情都會在折子里回。
胤禛早習慣這樣日理萬機的日子,自然是無所謂的,專業有點不對口的弘晝犯了難。
從圣旨下去的第三天,他就有些吃不消。
弘晝先是將內務府的事情落下來,手頭上只有科學院里招生事宜這么一件正事。他親手篩選一批,然后和其他考官得來優等的學生來確定。同時全國各省的考卷,也隨之篩選送上來。胤禛知道此事,事實上前兩年弘晝不在的時候他也親自插了一手,所以他也有經驗的帶著弘晝。
從科舉的方面入手,再到考卷題目的方面等等,還有未來想要側重的方面和需要的人才等等。
那些弘晝想過的,都被胤禛隨意的三言兩句下去,竟然覺得全都不對。還有那些沒有想過的,他老人家平淡的給一個眼神,殺傷力就很大了。
弘晝忙過一陣子,回去院子里時嘆氣,“看來還是要回宮去住?!?br/>
這樣可以養精蓄銳,也不用多余的跑腿了。
回到院子里下車,同樣的地方蹲著白白。它最近都這樣蹲著,見到他后搖著尾巴過來蹭他,勢必要給他一身毛才能高興。
弘晝摸了摸他的頭,散步著回去。路上的時候順便問伺候白白的常通,這日吃食如何,運動可有偷懶。
常通一一應答,自然無一不說好的。
看到自家木樓,弘晝整個人松緩下來,他舒適的往廊上的長椅上一躺。腳尖踩著地,像老人家一樣搖搖晃晃的說他回宮的事情。
聽音聞聽后看著他腳邊的白白,“那這回就在宮里,主子不如把白白也帶著?”
獒犬的性格很獨特,生性兇殘,但它認得了主人就是一輩子。它前幾回不留神,一年半載見不到弘晝,整天在院子里坐著都抑郁了。若不是身邊人守著,還有竹林里的大熊貓可以時不時互相打斗,它的精神不會這么好。
這回更是不見兩年,再說白白年紀也大了。
弘晝聽著它那更急促的呼吸聲,側過身來伸手摸著白白的頭,“好啊,都帶上?!?br/>
“那奴才下去收拾?!?br/>
“你也跟著吧。”
弘晝仰頭看著聽音,“爺好些事情要做,宮里頭多個人更好?!?br/>
“那這里?”
“這里先放著,畢竟是學院里,來往都是男人,你留在這里總是不好的。何況也發揮不出你這一身本事啊!”
弘晝笑著說,如果只是要一個普通的貼身管家,那就不用費盡心思的讓聽音學會算術和寫字了。尤其是這幾天的經歷,越發讓他肯定自己和渣爹不一樣。
像渣爹那樣親力親為的性格,這世間真沒幾個。
聽音自然是應下,但她看著另一邊的院子,“既然都進宮,那嬤嬤也是?”
白白的毛又長又密,手指穿過去很舒服。弘晝的手不住的撫摸著,眼睛帶著幾分滿足之色。另一手將白白高興的腦袋捂住,免得它扭過來舔自己一身的口水,“嬤嬤這么老了,還要她跟著進宮,這顯得多不人道??!”
“主子說的是,那奴才這就去收拾。”
弘晝點頭,晚些時候親自過去和嬤嬤說一聲。
陳嬤嬤好不容易從宮里出來,是不可能再進宮里。就算她為了弘晝愿意,弘晝也不會答應。他之前就想過陳嬤嬤日后的歸宿,只是自己都沒有定下來,自然是不能多說的。胤禛答應他賜下院子,可是真正挑選適合的,再要修葺一番都要些許日子。
另一邊的小院子很清幽,和竹林里的景色相仿,不過多了小口的湖。
陳嬤嬤看見弘晝時,她行了個禮,然后在弘晝扶著她的時候繼續丟魚糧。不等弘晝吭聲,她自己就猜到的拒絕,“奴才這輩子沒什么求的,王爺不用為奴才費心了。”
“嬤嬤當年照顧許多,如今爺來照顧你,不也應該嗎?”
弘晝說著,陳嬤嬤淺笑,年老厚實的手拍了拍弘晝。她低頭拉著弘晝的手心,更帶著幾分慨然,“王爺是實誠人,也是好孩子,奴才能有幸跟著就是三生有幸了。若王爺不棄,不如就讓奴才在這院子里茍且幾年?!眡しēωēй.coΜ
“也好,”弘晝覺得是這個道理,“這里你住習慣了,確實不好張羅出去,反正這的人都不敢隨意過來。那嬤嬤就在此住一段日子,等到爺分府出來了,你愿意的話也能過來?!?br/>
“奴才過去豈不是添亂?除非王爺有了小阿哥,奴才倒是厚著臉去看看。”
“那為了嬤嬤,爺也要上進才行!”
正式退休的陳嬤嬤更笑了,聽弘晝這么不知羞的說話,頓時笑得合不攏嘴,開心的直說好好好。
弘晝交代了一通,第二天就沒有回科學院,徹底的在毓慶宮里住了下來。
耿氏對此很高興,她不常問弘晝的事情,也不求弘晝能多少時間陪在身邊。只是孩子就在宮里,見面的機會難免多了,自己也能更正大光明的送東西。尤其是知道弘晝幾乎忙得團團轉是,她更是三無不時的叫人踩點去送補品過去。
如此半月之后,弘晝的冊封大典完美舉行。
冊封大典已經走過兩趟了,當初他的貝勒爵位還是單獨冊封的,如今單獨一人隆重的成為眾人焦點,弘晝心里更確切的感覺到身份的不同。滿朝文武恭賀,長輩們笑著,還有堂兄弟們的歡呼聲,都交織著最美好的一場夢。
無論誰來說,他都能給一張好臉。
直到當夜被人灌酒時,美夢忽然打破,弘晝拿出在耿氏那里進修的本事。一面應付,一面嘗試著,等到最后時候頭有一些暈乎,但是恰到好處的尺度。
弘晝對此很高興,朝著上面的胤禛挑眉,示意自己的進步。
胤禛本來想當做沒看見,扭頭就望著別處,免得這孩子又翹尾巴了。但他想想招了手,讓弘晝上去。
弘晝屁顛屁顛的過去,胤禛讓他坐在身側的繡墩,“阿瑪?”
酒勁有點上頭,他的臉都是紅的,蘇培盛端來一碗醒酒湯。弘晝捧著喝了一大口,然后瞇著眼睛笑。
胤禛看他這樣,總覺得這孩子怎么都養不大似的。明明白日里還為差事而愁眉苦臉,一轉頭就忘了似的。
這么寬敞的心,都不知道像誰。
但這樣很好。
胤禛作勢要和他說話,弘晝很配合的側過去立起耳朵來,只聽胤禛低聲說,“你瑪嬤近日身子重,若是有空就去多看看她?!?br/>
弘晝抿了一口醒酒湯,眼眸如墨中閃星,“好?!?br/>
“大婚就在跟前,你也莫像之前一樣鬧。”
“嗯?”
“別出宮?!?br/>
弘晝愣了一下,慢半拍反應的點頭,“好?!?br/>
“回去歇著吧,明日早些來。”
弘晝嗯了一聲,不過他絲毫沒有動靜,反而定眼看著胤禛,“我再陪你坐一坐?!?br/>
“……”
胤禛本來想著多待一會兒,見傻兒子一直在旁邊呆呆的看著,一時哭笑不得干脆起身,“算了,回去吧。”
“真的嗎?”
弘晝狐疑的問他,見胤禛當真要走,手里的醒酒湯一口干完,起身就跟著胤禛走。等到門口時,他親自看著儀仗離開之后才轉身回去。
他選擇走路回去,這樣抬頭看見月兒高高掛,漫天的銀色落在宮殿里透著一絲涼氣。但是一陣熱躁的風兒拂過,弘晝這才舒了一口濁氣,“太后最近病了?”
畫南小步子追上來,就在弘晝身后落半步,“前兒說是犯了救病,這幾日都不大有精神,可太后老人家覺得無大礙,都壓著先不伸張外說。”
“那這會兒你又知道了?”
“奴才自然是不知道,還是蘇諳達叫人來說,讓咱們提醒主子?!?br/>
弘晝回憶一下,宴席過了第一趟太后就下席了。這和平時都一樣,畢竟老人家精神會差很多,康熙也都散了。
這件事情,不知道康熙知不知道。
這古代生病都不是小事,何況是老人家犯舊疾。
弘晝想了想,回去之后從匣子里拿出收藏的鼻煙壺,有一味是胤禛當初特意給他調的。后來坐船暈乎不醒的時候,聞一聞感覺就感覺好了很多。這里面用的不是特別的藥,所以犯不上什么忌諱。
太后沒什么毛病,真要說起來就是一些婦女病,以前讀書常在永和宮,就聽她說身子寒膝蓋也涼。
弘晝不懂這些病,但是有些是通的。
“我記得有人給過什么阿膠補品?”
“是有,前些日子剛剛送來的?!?br/>
大概是年歲長了,送來的一些補品就多了起來,有些明顯就是女子用的。放在弘晝這里沒有沒用,多半就是借花獻佛給耿氏,或者留給未來的福晉。
“那就要最好的,還有這個鼻煙壺送過去,順便問問御醫看太后能不能用。這些東西不用驚動她老人家,讓她好好歇息,明兒爺再去請安?!?br/>
石中親自接過,“是,那就讓西河畫南伺候主子歇息,奴才走的穩妥些?!?br/>
“去吧。”
喝了酒的人最舒服了,躺到床上眨眼功夫就能睡著。等石中回來時,屋子里已經帶著他的打鼾聲。
第二天下朝回來,弘晝請安的時候特意看了看太后的精神面貌。乍一眼看著還行,就是有些沒睡好的樣子。
“瑪嬤可見到弘晝送的東西?”
太后笑,“看見了,你這借花獻佛,送的還真是合適?!?br/>
胤禛莫名,“借花獻佛?”
“是鼻煙壺,怕是你那里來的吧?”太后顯然知道弘晝不弄這樣,直接看著胤禛。
閑來搗鼓這些,卻不知道送上去的胤禛怎么都不對了,他只能笑著應答,“應該是,既然汗額涅喜歡,兒臣再給您送幾個。”
“好?!?br/>
說了幾句話后,太后就顯得疲乏了。
弘晝都不敢嘻嘻哈哈的鬧,人不舒服的時候是沒精神的,他乖巧的離開,心里還有些悵然。
但和這些相比,忙碌是最好的方式。
太后養了一段日子沒有事,就是精神明顯差了些,弘晝將此當做是老了的意思,對于康熙還有胤禛都更留神。加上胤禛留他在身邊,弘晝直接在旁邊加了一小桌子。
既能跟著辦公,大臣前來的時候他也能跟著聽一聽,偶爾參謀兩句。
有時候胤禛自覺的案牘勞形,打著哈欠餓著肚子的辛苦,弘晝看不過眼。偶爾叫人送吃的,有時讓人送來電扇清風。他沒有直接說,就是讓辦公的環境變得舒適愜意,人自然就忍不住總打盹兒。
為了做到這點,弘晝也是很辛苦的加班熬夜,可惜結果沒有想象中好。眼看著胤禛迷糊的時候,他伸著懶腰像是閑聊一樣道,“阿瑪,你可有聽到京城里雅水鋪子伙計沒了的事?”
胤禛漫不經心的嗯一聲,他習慣了弘晝忽然打岔說別的。
弘晝搖頭晃腦道,“就是聽說雅水鋪子的生意不錯,店家賺了錢就多開了一家鋪子,可是店家吝嗇的很不肯多花錢,什么事情都讓伙計來做。你猜怎么著?猝死了!”
他說到后面都要拍大腿了,胤禛手下不停,弘晝繼續把話說話,“聽說是伙計日里干夜里熬,壓力大又沒有歇息,生生為了點子前猝死不說。這忙活半天的錢財還都是店家手里的!聽說這事因為無憑無據,店家隨便打發了點錢,給了幾兩銀子就算完了?!?br/>
“……”
“阿瑪?您在聽嗎?”
胤禛寥寥幾筆,終于停手落下,他看著弘晝,“你是想說什么?”
弘晝來了勁兒,大聲道,“可憐?。∧憧催@伙計,死的不冤枉嗎?”
“確實冤枉,”胤禛冷笑一聲,附和道,“朕還以為你想說這店家做事靈活,也想著日后隨手給朕幾兩銀子就打發了?!?br/>
“嗯?”
這話來的莫名其妙了,弘晝目瞪口呆,“我說的是不是您啊!”
“不是?”胤禛作勢提筆,“那繼續?!?br/>
“……”
弘晝語塞,四仰八叉的往后在椅子上一躺,“那爺不干了,爺要好好惜命,要不然這店家做不成了。”
“……”
弘晝大喇喇的開玩笑,他們父子也都習慣了。
胤禛見他這樣習慣性的巧舌辯駁,本來就感覺到身體略有乏力,猶豫一瞬后起身,“那走吧?!?br/>
“真的?”
“那是自然?!?br/>
弘晝連忙起身,他什么都不用收拾,就在抬腳走兩步后站住,“你不會等我走了,自己又偷偷的忙吧?”
胤禛有些意外,“這確實是個好主意?!?br/>
“……”
胤禛的性格很難說,弘晝怕他真會這么干。一邊想要打自己嘴巴,一邊厚著臉皮賴著不走了。
不管胤禛怎么嫌棄,弘晝就抱著被子占了胤禛的半張床,怎么都不走。
胤禛看了就氣,“你這是生的什么臉?”
“你的臉?。 ?br/>
弘晝在床上打滾,然后哈欠都是眼淚的爬過去,再把臉跟著湊過去,“你看看,是不是很厚實?”
胤禛看著他,忽的一伸手,將弘晝的臉掐了一下。而后皺眉,猛地就縮了回去。
要睡覺的人,冷不丁被掐了一下,弘晝感覺臉都紅了。他一瞬懵了,“嗯?”
“滾進去,粗著朕的手了。”
“……”
弘晝很不文雅的翻白眼,麻溜的往床里滾進去,順手拽著被子就卷成一團。他覺得距離產生美的話太對了,他們兩個待得太久,再這樣下去父子之情估計都要岌岌可危了。
偏偏今晚還是自己送上門去的。
明天肯定回去睡。
胤禛似乎睡了下來,弘晝生氣的往里頭拱了拱,哼了一聲。
我這臉不知道多嫩!
弘晝心里嘀咕著,幾個呼吸之后發現不對,他猛地回首一看,胤禛竟然睡著了。
就像是平日一樣,睡著的人都顯得很克制規矩。筆直標準的睡姿,呼吸漸漸變深。弘晝轉而側對著胤禛,發現對方的被角那叫一個嚴實,根本不用自己發出愛的關懷。
這天有點熱,弘晝又靜悄悄的把自己從被子里卷出來,只蓋著肚子睡了。
平時的作息都差不多,無論睡著時候多沉,到了時辰就身體反應的清醒過來。幾乎是同一時間,兩人睜開眼睛起身,隨意用過早飯之后就去上朝。
弘晝還屬于是聽的階段,所以他站在靠前的位置一動不動,就聽著身后的文武百官各自覲見參上奏折。
很難得,這是風平浪靜的一天,沒有誰被參,也沒有什么大事。唯一可說的,是針對于伴當、世仆等,也就是是江南徽州府、寧國府的賤民,在當地被稱為“細民”。胤禛雍正帝提出將他們開豁為良,人人皆得加以箠楚。
弘晝對此雙手贊成,這時候的賤民太多了。成為良人之后,他們就等于是脫離了苦海。往日的差事依舊做,但他們不再是賤籍,很多時候就不用像包衣等那樣受制于所謂的主子人家。
胤禛見他這個態度,很快想起了所謂的店家和伙計的故事,點名讓弘晝自己出章程。
這是一件好的事情,弘晝當然不會拒絕。相反寫這種文書上的條理,沒有人催促,他的腦子里自然羅列出種種來,一寫還有點停不下來。等到他出門結合實際寫好并遞上章程的時候,胤禛也投桃報李的告訴他,未來的和親王府已落定。
里外的修葺都落實,就差個人喜好擺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