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
賀昱吃痛,用手去掰村長的手臂,但這蒼白的手臂如石頭般堅硬,任他怎么使勁都無法掰開分毫。
這時,鹿奈正好從舊皮箱里找到了一把冒著寒光的匕首,毫不猶豫地朝村長的手臂揮去。
無奈她的力氣太小,只能劃開一道不深不淺的痕。
許是化成惡靈的緣故,村長一點也不怕痛,任她有劃了幾刀,還是絲毫沒有松開手。
白殊喊道:“讓我來!”
他接過鹿奈遞來的匕首,狠狠用力一劈,村長的整個手臂都掉落在了地上。終于,賀昱蹲下身,撫摸著脖子大聲咳嗽。
可就在這一刻,村長用身子撞開了門鎖,直接破門而入。
白殊心想,驅鬼符貼在門上不行,難道還不能貼在你身上了?
只見進門后的村長直接沖著鹿奈撲去,鹿奈嚇得往后跌了一跤,楚云川和賀昱連忙沖上前,一人一邊,拼命攔住村長。
白殊則連忙抽出一張符紙,迅速貼在村長的后背上。
誰料,這張驅鬼符就好似普通黃色的紙一般,仍舊無效……
難道驅鬼符只對除了村長以外的惡靈有用?為什么?
化成惡靈的村長被白殊往他背上貼符這一動作給激怒了,猛地一個轉身,就往白殊身上抓去!
村長的沖擊力實在是太大,白殊被狠狠地撲倒在地,他使出渾身力氣,只能勉強不讓村長那僅存的一只手掐他脖子。
賀昱見狀,一把將村長攔腰抱住,想要將村長拉開,無奈村長的身體無比堅硬,就像是鋪著人皮的石頭。
發現自己無法掐住對方脖子之后,村長立馬改掐為咬,張開嘴巴就朝白殊的脖頸處咬去。
【哎唷,美人兒完蛋了!】
【哈哈,這下好了,一次死四個。】
【難怪會預見到團滅呢,還沒摸到boss就死了這么多,不團滅才怪。】
許是他們激烈搏斗的緣故,直播間的觀眾數量激增,有人喊加油,有人幸災樂禍。
白殊和賀昱拼盡全力,村長的嘴還是離白殊的脖子越來越近。
這時,楚云川和鹿奈也飛身過來,一個用力掰開村長的頭,一個用匕首一下又一下捅村長的脖子,想將村長的頭直接砍掉。
白殊用雙手的手指抓向村長的雙眼,但是村長的雙眼竟如兩顆玻璃珠子,冰涼且堅硬。
惡靈村長依舊張著嘴,舌頭越來越長,舌苔上還帶著無數尖刺,朝著白殊的臉龐甩去。
手串忽然變得滾燙,就好像是一串著了火的珠子。不知是有意識還是無意識,白殊抬起手,一拳打在了惡靈村長的臉上。
這一拳,力道極大,把村長的半張臉都打凹陷了。
【臥槽,這是什么神力!】
【超級賽亞人?】
【快看,村長根本不吃痛,他一個挺身就把三個玩家都撂倒了!】
確實,村長像是進入了狂暴狀態似的,身體膨脹了足足一倍,他厭煩了被賀昱、楚云川拖著身子,也厭極了鹿奈一下一下砍自己的脖子,便挺身一個發力,把楚云川、賀昱和鹿奈從身上甩開。
白殊趁機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直覺剛剛那一拳是手串給他的力量,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他不想錯過回擊的最佳機會。
“砰!”
他從背后抓起村長的頭發,把村長的額頭往墻上撞去。
一下,兩下,三下……
手串的溫度漸漸降低,白殊這反常的巨力也在慢慢消退,而村長也開始反抗了。
終于,白殊的手串恢復正常,他再次被村長推倒在地。而村長那滿是尖牙的嘴再次伸向白殊的脖子。
其他玩家急忙上千幫忙,但此時的惡靈村長比之前更大、更有力、更難控制。
電光火石之間,楚云川偏見門口那一截被他砍斷的斷臂,他急忙躍到門口,撿起那一截斷臂,朝村長的頭用力揮去!
惡靈村長的頭被打歪了。
經過之前的一番打斗,他們知道,完全制服村長恐怕很難,逃出去才是最好的辦法。
于是,楚云川趁著村長被自己的手臂給打得發蒙的那一小段間隙,用力把手中的村長斷臂朝玻璃窗砸去。
哐當——
玻璃窗被砸碎開了。
楚云川摘下鼻梁上的細框眼鏡,左側唇角勾起,露出一絲獰笑。他一邊掄著斷臂繼續去揍惡靈村長,一邊朝其他人大喊:“你們趕緊撤!”
說完,他舞起手中的“武器”,朝著村長的腦袋又是狠狠的六連擊。
白殊知道,化成村長的惡靈被打之后反而會變得更加強,所以楚云川能為他們爭取的時間并不多,便急忙幫著鹿奈和賀昱從窗口跑走。
待他們安全離開村長的房子,他才跨上窗欞,朝楚云川大喊:“你快來!”
楚云川朝他看了一眼,然后調整好后撤的姿勢,使盡全力將手中的斷臂在惡靈村長上的腦袋狠狠一砸。
果然,村長再次變強了,這截斷臂發出一聲清脆的骨頭斷裂的聲響。
好在楚云川已經拼命往窗口奔跑,縱深一躍,躥了出去。
白殊本在不遠處等著,見他也逃了出來,才放下心。
楚云川跑到白殊身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家近,來我家。”
果然,與白殊的“家”相比,楚云川的“家”要近上一半的路程。雖然村長沒有追出來,但以防在外面停留的時間太久,會向之前那樣引來更多的惡靈,白殊便同意了。
順利到達楚云川家,發現他的房子與自己的房子相比要大許多,但是也空曠許多,或許是楚云川讓npc幫他賣掉了不少東西的緣故。
他向賀昱和鹿奈發了短信,確保他們都已經順利回家,才放下心。
“還好我沒把日用品和被褥之類的東西也賣掉,”楚云川從柜子里拿出一套潮濕味很重的枕頭和被子,領著白殊去客臥,說,“現在已經四點多了,湊活湊活再睡幾個小時。”
“嗯,多謝。”
雖然被子的味道一言難盡,潮濕中還帶著些許霉味,但是困意襲來,白殊捏了捏鼻子,睡著了。
翌日,當白殊醒來時,已經過了九點。
他簡單地洗漱了一下,來到客廳時,楚云川已經坐在放著豆漿和包子的餐桌邊,正在刷手機。
楚云川見他走來,招了招手:“來吃早飯吧,剛買的。”
白殊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起晚了。”
“年輕人總是貪睡些。”楚云川喝了一口豆漿,繼續刷手機。
這楚云川看上去跟自己年紀差不多,說的話怎么這么老氣橫秋?
白殊沒有多想,坐到桌邊開始慢條斯理地啃饅頭。
“我剛剛出去了一趟,買早飯的時候順道繞去了村長家,發現他不見了。”楚云川說話時,眼睛依舊沒有從手機屏幕上挪開。
“村長不見了?”白殊詫異道。
楚云川點了點頭:“嗯,儲藏室那個被啃食過的尸體也不見了。我特地問了一下周邊的村民,他們都說村長他們昨天獻祭典禮之后就不見了。”
“這么說來,雖然我們昨晚挺冒險的,但是,至少也拿到一些線索了,”白殊咬了一口包子,又說,“村長化成的惡靈跟我們之前在祠堂里遇到的惡靈完全不同,來源和恨意,都不一樣。”
“嗯。”
白殊發現楚云川看著手機的眼神有些放空,便問:“你好像有心事?”
楚云川終于看向他,問:“昨晚,你的手串是不是發揮作用了?”
之前,楚云川就好像對他的手串格外感興趣,白殊索性問:“你怎么知道的?難道,你是這個手串原來的主人?”
畢竟手串起作用的時候,只是有溫度,外表看來依舊平平無奇。除了白殊之外,若非是熟悉這個手串的人,根本不會知道手串產生了某種力量。
“我不是它的主人,但我認識它的主人,”楚云川推了推眼鏡,兀自輕笑了一聲,說,“算了,等你想起什么以后,就都知道了。”
他的這個回答令白殊更加好奇了:“你知道我忘了什么?它的主人是誰?”
楚云川笑著搖了搖頭,沒再說話。
白殊見狀,便知是楚云川出于種種原因不想說,便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但他思來想去,著實不知道自己究竟遺忘了什么東西。
吃完早飯,兩人分頭去找線索。
白殊決定再去一趟禁地,他很想弄清楚,禁地究竟產生了什么變化,或許這種細微的不同之處也是破解謎題的關鍵。
當他走到禁地,正巧碰見鹿奈。
他走過去,剛想打招呼,卻見鹿奈正閉著眼睛,似乎在感應著什么,便沒有出聲打擾。
許久,鹿奈才睜開雙眼。
她說:“我感應到了,禁地里有非常細微的惡靈的氣息,但是很遠很弱。我們剛進入副本那晚,我完全沒感應到有惡靈,可能當時太混亂,也有可能是因為氣息太弱令我沒有發覺。”
白殊想了想,猜測道:“會不會禁地里的惡靈是沉睡著的,后者是被封印住的?”
鹿奈沒有立馬回答,她繼續合上雙眼,用心感應。
終于,她輕聲說:“禁地里的惡靈只有一個,而且,他有某種情緒。”
“情緒?是恨意嗎?還是別的情緒?是跟祠堂里的惡靈一樣?還是跟那些白骨散發的情緒一樣?”
鹿奈見他問了一連串,像個大型的好奇寶寶,不禁笑出了聲,然后說:“一樣卻又不一樣,像是一個混合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