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們驚詫:“中邪?”
鹿奈非常肯定地說:“沒錯,就是民間常說的,鬼上身。”
白殊:“她怎么會中邪?是因為今天的活是尸油刷骨?”
“很有可能,有些人的體質(zhì)比較特殊,容易招惹到這些東西,再加上今天又是尸油又是人骨,她撐不住被鬼上身了。”鹿奈解釋道。
現(xiàn)在的邵螢雖有鹿奈安撫,但仍神神叨叨的,突然,她一個轉(zhuǎn)身,雙手掐住了鹿奈的脖子,叫道:“都怪你!叛徒!害死我們的叛徒!”
鹿奈沒來得及躲,頓時被掐地臉龐紅脹,不住得咳嗽。
她想掰開邵螢的手,無奈邵螢中邪后力氣變得奇大,本部掰不動。
不遠處的陶明軒和梁孟山被嚇到,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倒是喬以綾和白殊反應(yīng)快,一個用力掰開了邵螢的手,一個順勢將邵螢的胳膊往后一扭,不讓她再去抓鹿奈。
此時的邵螢好像進入了狂暴狀態(tài),若非擁有“強體”天賦的喬以綾將她鉗制住,一般男人恐怕兩三個一起上都控制不了她。
鹿奈揉了揉被掐出幾道紅色手指印的脖子,大喘了幾口氣后,走到邵螢面前套話:“為什么說我是叛徒?我做了什么?”
“你就是!即使你不承認,但我知道你做的那些勾當。你害我們肖家村的人,你這個害人精!”邵螢齜牙咧嘴,好似要咬死眼前的人,以將這深仇大恨。
“哦?那你說說,我叫什么名字?做了些什么事?”
鹿奈見鬼上身的邵螢一臉憤恨,卻沒回答,便激將道:“你不說,那你就是胡編亂造的。”
上了邵螢身的鬼很受這一招,脫口而出:“你是李翠花!”
這副本里npc的名字可真是一個比一個土。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不知道?說出來臟了我的嘴!呸!”俯身邵螢的鬼朝地上吐了一口后,開始瘋狂飆難聽的臟話,就是不肯說關(guān)鍵信息。
白殊實在聽不下去,想要找個東西塞住她的嘴,卻被鹿奈搶先一步——一個手刀便將邵螢劈暈過去。
“看來是問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就讓她消停會兒吧。”
白殊看了眼時間,八點五十分,他取出一張符紙,貼在通往后殿方向的門上。然后又讓陶明軒和梁孟山一起,搬了兩個矮柜來,把門頂住。
“這符能驅(qū)鬼?”陶明軒問。
“應(yīng)該可以。”白殊說。
梁孟山說:“嗐,死馬當活馬醫(yī)唄!這符有用最好,如果沒效果,大不了就像昨晚那樣,忍六個小時。”
“也是。”陶明軒點了點頭,去關(guān)燈。
或許真的是驅(qū)鬼符起了效果,整整一晚上,祠堂前廳里沒有出現(xiàn)任何古怪的聲音,不再像前兩晚那樣有惡靈叫魂。
雖然知道這一晚大概率是安全了,但白殊睡睡醒醒,始終睡不踏實。
終于到了凌晨三點多,他站起身打開了窗。
按照前一晚的觀察,祠堂的惡靈活動時間是晚上9點至凌晨3點,他猜測這個時間段是長壽村惡靈的活躍期。
等過了三點,他就能行動了。
白殊觀察過祠堂的窗戶,是從內(nèi)反鎖、向外打開的,并非左右推移。當他完全打開窗戶后,正好能夠跳窗而出。
祠堂里的玩家們,除了他都睡得很熟,所以開窗的細微動靜并沒有吵醒任何人。
長壽村里依舊是靜悄悄的,每家每戶都關(guān)著燈,村民們熟睡著,路燈也都是關(guān)閉的狀態(tài)。
好在一輪明月懸空,將長壽村照得透亮。
白殊偷偷溜出祠堂之后,先悄聲跑到了村民大禮堂的門口,好在這一處是公用設(shè)施,晚上并沒有鎖門。
他潛入禮堂,拿出“物品”app里面的手電筒,一路小跑上了二樓,鉆進了李守財給他拿驅(qū)鬼符的房間里。
憑著早上的記憶,白殊一下子就找到了那個放驅(qū)鬼符的木匣子,里面果然還躺著一沓黃符,看上去似乎比早上還多了一些。
他數(shù)了數(shù),一共32張。
不知道這次偷拿了符紙之后會不會引起村長的注意,以后鎖了門可就不方便了。
于是,白殊一不做二不休,拿了二十五張。
他把符紙塞進口袋后,鼓起的口袋瞬間扁平,這時,他手機的“物品”app里新增了一個小方格“驅(qū)鬼符x26”。
白殊有強迫癥,看了幾秒數(shù)字“26”,終于還是從木匣子里又取了4張驅(qū)鬼符。
數(shù)字“26”變成“30”,他覺得舒服多了。
既來之,則繼續(xù)淘之。白殊又打開了柜子里其他幾個木匣子,想找找有用的道具,卻發(fā)現(xiàn)空空如也。
他又翻了另外幾個柜子,只找到桃木劍這一樣可能有用的東西。
時間已經(jīng)走到了三點半,白殊將桃木劍收進“物品”app之后,直接走出村民大禮堂,往長壽村的東北方向跑去。
地圖顯示長壽村的東北角是一片空白,本以為只是沒有標注,直到他近,才發(fā)現(xiàn)確實沒有任何房屋。
只有一個球場,幾個簡陋的運動器材。
按照楚云川所說,應(yīng)該就是這個地方啊,可是這片區(qū)域連一個小倉庫都沒有,他倆會被關(guān)在哪里呢?
白殊繞著球場走了一圈,突然,把目光定在了一個圓形的窨井蓋上。
他直接走到窨井蓋旁,稍微試了試便將蓋子給提了起來。
仔細一看,這窨井蓋應(yīng)該經(jīng)常被打開,因為蓋子上雖然布著泥土和灰塵,但邊緣卻有雜亂的手指印。
把窨井蓋放到一旁后,白殊打開手電筒往里一照,發(fā)現(xiàn)有下面有一條垂直的梯子,直通到下方四五米處。
但因為手電筒光照距離有限,只能看見窨井下黑漆漆的地面,再照不到更遠的地方。
白殊從旁邊的草叢里撿了一塊大石頭,往下一扔。
石頭落下后骨碌碌滾了好遠。
沒有人回應(yīng),至少說明晚上沒有村民在地下把守。
白殊順著銹跡斑斑的梯子往下走,落地時發(fā)現(xiàn),這地方竟是一座地下監(jiān)獄——一條長長的通道,兩旁是十數(shù)間狹小的牢房。
npc許是怕把楚云川和賀昱關(guān)在一起會聯(lián)合越獄,所以把他倆分開關(guān)著,中間隔了兩個空的牢房。
楚云川和賀昱腳上都被扣著鐵鏈,他倆聽到動靜后都醒了過來。
白殊見其他牢房里空空如也,松了口氣,問:“你們倆還好吧?”
“還行,吃飽喝足。”楚云川說。
白殊四下看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任何可以打開牢門的東西,便問:“你們知道開門的鑰匙在哪兒嗎?我救你們出去。”
楚云川卻說:“不必。”
“什么?”白殊詫異地看著楚云川,以為他在說反話。
楚云川:“今天下午我套出了npc關(guān)于獻祭的事情,我們已經(jīng)破規(guī)了,儀式必定是辦不成的。”
白殊好奇問道:“怎么說?”
楚云川懶洋洋地坐著,用衣角擦幾下眼鏡后,解釋道:“按照村民所說,獻祭儀式必須一男一女,因為這是神婆定下的規(guī)矩,至于為什么,沒人說得清。”
“可是,現(xiàn)在村民還不知道賀昱是男扮女,如果他們不由分說直接割喉怎么辦?又或者村民知道了賀昱是男的以后,就直接把女玩家拎上祭臺割喉怎么辦?”白殊問。
“你的擔心確實很有道理,我之前也有想過這些,”楚云川戴上眼鏡,挑了挑眉,“所以我才會去套話。”
白殊:“你就別賣關(guān)子啦!快說。”
楚云川見他急躁,輕笑了一聲,說:“獻祭儀式的第一步是燒骨。我知道你們這兩天在干活,洗骨和尸油刷骨就是為了燒骨而準備的。這燒骨妙就妙在,要一次性將骨頭全部燒光,燒得火焰變得血紅,白骨化成黑土。”
“火焰變得血紅,白骨化成黑土,這怎么可能?”白殊覺得難以置信。
“我們是在游戲世界里,在這種恐怖副本中,很多事情都難以解釋的,不是嗎?我們要學會遵循這里的規(guī)則,不能因為覺得有違常理、無法相信就無視它。存在即合理。”楚云川說。
白殊點了點頭:“確實……”
楚云川繼續(xù)道:“在所有的骨頭全部化為黑土之后,才是獻祭儀式的第二步,唱魂。聽說是一種安撫靈魂的歌曲,很多祭祀儀式都有這一環(huán)節(jié),這兩天,npc一直在教我和賀昱唱魂。第三步,才是割喉取血。”
“最關(guān)鍵的是,第二步唱魂必須由獻祭的男女領(lǐng)唱。”
白殊聽他說完這三個步驟,立馬明白了楚云川為何如此淡定:“為獻祭而準備的骨頭只有我們這兩天現(xiàn)做的,所以如果在第二步結(jié)束之后再表明賀昱是男人,npc根本沒有多余的骨頭可以點燃。即使有存貨,但臨時抓上祭臺的女玩家沒學過祭祀歌,必然無法完成唱魂!”
楚云川笑了:“正是這么回事。所以你不必救我們,我們明天可以自救。”
“行,那我就放心了。”
沉默了兩秒,楚云川低聲說:“你特意過來,是不是……”
話未說完,賀昱突然朝白殊喊道:“白殊,你趕緊回去!我預見到惡靈即將蘇醒,他們發(fā)現(xiàn)你離開祠堂,會來這里把你撕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