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里刮過一陣風,明明是暖的,卻令人汗毛豎起,比陰風還令人發怵。
“說不定是同名同姓?”白殊自我安慰。
陶明軒聳了聳肩:“我本來也是這么安慰邵螢的,可是……”
只見,他伸手擦了擦墓碑上的一個黑色方片,村長的照片立馬顯現在他們三人的面前。
白殊:“好吧……”
這特么太詭異了!
陶明軒打了個寒顫,用力撫了幾下自己是手臂,又說:“如果村長四五十年前就死了,難道這些村民都不知道?這村子真是越來越詭異了?!?br/>
“我覺得,這些村民一定是知道李同已經死了,但即使如此,村民還是挺尊重這位村長的?!卑资庹f。
楚云川:“不僅是尊重,甚至是言聽計從。”
“難道村長操控了村民的心?使了什么法?或者是給村民們喂了類似豹胎易筋丸那樣的,操控人的毒藥?”陶明軒猜測道。
白殊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突然他想起自己的李大民和李小民身后聞到的古怪氣味,便說:“我們找找看,李大民和李小民是不是也死了?還有李守財?!?br/>
“好。”
白殊、楚云川和陶明軒在墓地里仔仔細細地看了一圈,果然發現雙胞胎也是在49年前就去世了。
不過,李守財倒是活生生的npc。
“難怪李大民和李小民這對雙胞胎是□□裸的狗腿子,對村長那么唯命是從,還在監工的時候刁難我們?!碧彰鬈幜x憤填膺道。
楚云川撫了撫眼鏡:“目前看來,這個村子很多人都明明已經死了卻仍舊像活在一樣,而這很有可能跟禁地里所謂的神明有關?!?br/>
陶明軒:“是哦!楊坦坦進入了禁地,那李守財就說驚擾了神明,要獻祭一男一女。這神明可真夠牛的,住在那么陰森森的地方。”
“神明未必真的神明,可能只是一個令村民心安的代號罷了。”白殊說。
陶明軒點了點頭,他說:“我打算去一趟村民大禮堂,剛剛聽村民說整個村子的族譜都在那兒,我去看看會不會有什么線索?!?br/>
白殊:“好,我去村長家里看看?!?br/>
“我餓了,”楚云川跟著白殊走了一段,揉了揉肚子,“最近饑一頓飽一頓的,身體都變差了……白殊,我們先去吃飯吧?!?br/>
其實白殊也餓了,他肚子咕咕咕叫了好幾次,但是他身無分文,副本的“家”中也是一貧如洗,半分錢都找不出來。
誰知,楚云川從口袋里掏出幾張紙幣,說:“走,改善一下伙食去。”
“你怎么會有錢?”白殊詫異道。
“我被關在地下牢房里的時候,跟一個村民說,讓他幫我把家里值錢的東西典當了,到手的錢我和他七三分,他自然非常樂意,幫我換了不少現金?!背拼ń忉尩?。
白殊:“……”這都行。
楚云川笑說:“那個村民還以為我是愛財鬼,臨死了還要帶著錢一起走。哈哈?!?br/>
兩人走進了一家看上去相對干凈敞亮的面館,叫了兩碗牛肉面,又加了幾碟小菜。
面店老板娘雖然沒有參加獻祭儀式,但是知道楚云川是害得獻祭儀式沒成功的兩個男人之一,所以幫他們下單的時候很是不樂意。
但近距離細細打量了白殊和楚云川的臉蛋和身材之后,態度立馬180度大轉變,原本下拉著的唇角翹起,笑著朝他倆眨了眨眼:“兩位帥哥要不要再來點喝的?”
“不用了?!卑资庹f。
老板娘仍是熱情推銷:“我們家自制的葡萄釀很不錯哦,嘗過一口的人都夸味道醇厚呢?!?br/>
白殊剛想拒絕,楚云川卻接口道:“我們酒量不好,就來兩個半杯吧?!?br/>
“好嘞!”老板娘喜氣洋洋地走進了廚房。
這家店雖然不小,但或許是過了午飯時間的緣故,整家店中只有白殊和楚云川兩位客人。
不過三五分鐘,老板娘就拿著兩碗熱騰騰的牛肉面出來,然后又放了幾碟他們點的小菜。
老板娘笑瞇瞇地給他倆各倒了一杯葡萄釀:“這兩杯是我請兩位帥哥喝的?!?br/>
“謝謝老板娘?!卑资夂统拼ê苡卸Y貌地笑著道謝。
白殊不想喝酒,只是抿了抿:“果然好喝?!?br/>
楚云川倒是很豪氣地喝了一大口,然后也夸道:“老板娘好手藝?!?br/>
老板娘見狀,笑得更開心了,然后道:“幸虧沒把帥哥你給獻祭了,這么好的摸樣和身材,被獻祭掉就太可惜了?!?br/>
“多謝老板娘厚愛?!背拼ㄐφf。
“我早就看不慣李大民和李小民了,這對雙胞胎整天狐假虎威的,還專愛折磨帥哥。”老板娘不滿地吐槽了一句,然后笑著朝他倆說,“帥哥你們吃,我就不打擾啦。”
白殊卻說:“沒事,我們喜歡和老板娘聊天?!?br/>
“是嗎,那可太好了。”老板娘直接搬了一張凳子,坐在白殊和楚云川的旁邊,說,“我來長壽村這么久,第一次遇到愛聊天的帥哥,這里的村民可太孤僻了?!?br/>
楚云川吃了一口面,問:“老板娘不是本地人?”
老板娘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哎呀,你們叫我黎姐就好啦,我是本來是別的村,二十年前嫁來這兒的,當時年輕不懂事,早知道這地方這么邪門兒,打死我都不來!”
“現在好啦,來了這里,老公死了,我回不去了。”
“老板他應該還很年輕吧……什么時候的事?”
老板娘:“老李比我大十歲,是這兒的老光棍,不過,也算是長壽村里最有錢的老光棍之一了吧。當時我覺得他比我年長,肯定會照顧人,也對這村子不了解,就答應了這親事,誰知道,這村子的人根本活不過五十歲,正是要命哦!”
她喝了一口酒,又說:“得虧沒跟他生兒子,否則肯定也是短命鬼?!?br/>
白殊:“既然沒有老公和孩子,黎姐怎么不回娘家村子?”
老板娘嘆了口氣:“唉,這就是這短命村另一個邪門兒的地方了?!?br/>
“怎么說?”楚云川問。
老板娘環視了一圈,見店里沒人,店門口也沒村民站著,便壓低聲音說:“只要是本村人或者是嫁到這個村的人,根本就沒法離開!”
“為什么?”
“我覺得這是一種詛咒,”老板娘神神秘秘地講出了她經歷的詭異事件,“老李死了以后,我給他辦完喪事,就打算回娘家村了,可奇怪的是,這村外鬼打墻!不論我怎么走,最后都會回到這村子里!什么爆粗口啊、童子尿啊、雞血啊、驅鬼符啊,我都試過,但是全都沒用?!?br/>
“我還偷偷寫信給娘家人,也都石沉大海。我努力了好幾年,最后發現自己是被困在這兒了,便死了心,用老李留下的錢,開了這家面店,經營到現在……”
白殊同情道:“黎姐太不容易了?!?br/>
黎姐直覺自己遇到了帥哥知音,說:“可不是嘛。被困在這村里,也就算了,大不了等到五十歲死掉,一了百了,反正我沒小孩,也不想要小孩。但是……”
“但是什么?”楚云川嗦了一口面,問道。
黎姐:“你們知不知道,這村子有很多活著的死人!”
白殊和楚云川對視了一眼:“你是說,村長他們?”
“可不是嘛!”
楚云川扶了扶眼鏡框,問:“那你知道為什么他們會變成這樣嗎?明明死了,卻還像活人一樣?!?br/>
“我也不知道,”老板娘又喝了一口酒,頓了頓,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說,“不過,老李生前喝醉酒的時候跟我提起過,說這個村長啊精通鬼術,曾經領著一群親信做法,尋求長生不老之道?!?br/>
“本來以為做法失敗,李同和他的親信全死了,結果沒想到,停尸第三天,竟然全都活了過來!而且還活到現在,從沒變老!你們說,邪門不邪門?”
“具體是什么儀式?在哪兒的儀式?”白殊問。
老板娘搖了搖頭:“老李也不知道,因為那是老李的爺爺輩那會兒發生的事了,而且村長他們也只是說得到了高人指點,才死而復生。還說什么,必須要給自己立下墓碑和靈位,才算是得道。”
白殊和楚云川異口同聲:“原來如此?!?br/>
難怪墓地里會有村長李同、李大民和李小民他們的墳墓,現在說得通了。
見老板娘如此知無不言,白殊便問:“黎姐,那你知道肖家村的事嗎?”
“肖家村?”老板娘困惑地搖了搖頭,“我從未聽說過,老李也沒跟我提起過這地方……這邪門兒村子附近也沒別的村了?!?br/>
“肖桃花父女呢?”白殊又問。
老板娘依舊搖了搖頭:“我也沒聽說過。”
看來,長壽村真的將肖家村和肖家村的人當成了最大的忌諱,所以就連嫁到長壽村的老板娘也對肖家村的事毫不知情。
后來,他們又閑聊了別的事,把面條和小菜全都一掃而空之后,付錢離開了面館。
“我想去村長家看看?!背拼ㄕf。
“我也是,”白殊笑說,“今天這頓午飯挺值的,打聽到了這么多消息。很多原本困惑我的事情,終于邏輯上能連通了?!?br/>
楚云川在雜貨店買了塊眼鏡布,擦了擦細框眼鏡的鏡片,說:“說明我眼光好,運氣也不差?!?br/>
白殊:“你可真不謙虛。”
兩人來到村長家門口,是一間三層的自建房,發現門窗都鎖著,但是好在是擦得干干凈凈的玻璃窗,往里看,一覽無遺。
但只是這么看著,并沒有發現什么一樣和古怪,里面的家居陳設和普通民宅差不多,只不過家具看上去價格不菲。
“別看啦!”
背后冷不丁出現的女聲差點把白殊嚇一跳。
轉過頭,發現原來是鹿奈,他問:“為什么讓我們別看?”
鹿奈的臉上依舊掛著天真爛漫的笑容,卻說出了最瘆人的話:“村長家里有惡靈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