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黑色洛麗塔的可愛少女,笑吟吟地捻著黑色海藻般的頭發絲,口中卻說著“惡靈”。
畫面好看,卻冒著一股邪氣。
眼前的鹿奈,像極了動漫里的暗黑蘿莉,可愛,但又帶著刺。
白殊和楚云川知道,她是站在自己這邊的,讓他們別看,正是善意的提醒,便沒有再往村長家長張望。
“你感應到了?”白殊問。
鹿奈點了點頭:“我一離開祭臺,就到村長家門口,因為進不去,我就跟你們剛剛一樣,往里面看。我越看越覺得奇怪,因為村長家雖然什么家具擺設都有,但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
楚云川:“好像很久很久沒人住的感覺。”
“沒錯!所以我就嘗試著感應了一下,結果,感應到了惡靈!”
鹿奈往周圍其他民宅點了幾下,又說:“我剛剛又在這些民宅周圍感應了一遍,發現并沒有惡靈。恰巧,看到你們,就來提醒一下。萬一你們闖進村長家,被惡靈抓走就不好了。”
白殊:“所以,你的意思是,這里只有村長家有惡靈?”
“目前看來是這樣的,不過,我要再去別的地方感應試試。”
鹿奈跟他倆道別后,往別處走去了。
白殊和楚云川也決定一人去查探村長去處,另一個人去打探李大民和李小民雙胞胎,分開行動了。
結果他們找遍了整個長壽村,都沒找到村長、李大民和李小民。
傍晚六點不到,白殊用楚云川給他的錢吃了頓簡單的晚飯后,回到家中,靜候其他人的到來。
沒等幾分鐘,其他玩家陸陸續續進入他的家中。
見八位玩家都已經到齊,白殊先開口問“預言師”天賦的賀昱:“今晚我們幾個人會不會有危險?”
在賀昱放空的幾秒鐘時間里,在場的人都有些不安,生怕今晚還會有靈異事件或是受到襲擊。
不過還好,賀昱說:“今晚無恙,只要遵守村長說的八點到家九點熄燈睡覺,就不會有事。”
邵螢捂著胸口吁了口氣:“那就好。”
他們決定,每個人輪流將今天找線索的情況全都說一遍。將線索匯集到一起后,看看會不會有完成副本的突破口。
鹿奈:“我今天有三個發現。第一個發現是,我在長壽村里走了一圈,發現祠堂后殿和村長家中有惡靈,不過也僅限于這兩處有惡靈。”
“第二個發現是,在獻祭儀式燒骨的時候,我感受到了那些白骨散發著非常非常強烈的恨意,被滿門殘害和虐待的那種恨。”
“第三個發現是,在儀式結束后,我感受到了強烈的恐懼感,這種恐懼是來自于npc,好像獻祭失敗,死的就是他們一樣。”
喬以綾同意道:“儀式結束后,我身邊那對小夫妻,嚇得快要背過氣去了。”
“我邊上的npc也是。”梁孟山和邵螢附和道。
順時針坐在鹿奈旁邊的是喬以綾,她見其他人的目光移到了自己身上,便說:“我因為速度比較快,所以把長壽村和村子以外,副本氣墻以內的地方全都跑了一遍,發現很多地圖里沒有標記的地方。誒?白殊,你家有紙和筆嗎?”
“有的。”白殊在抽屜里找出幾張白色的草稿紙和一支筆,遞給了喬以綾。
喬以綾在紙上飛快地畫了好幾筆,但是除了中間的一個大圈之外,其他都圖案沒人看得懂。
她指著中間的大圈和里面的幾個小標記說:“這是長壽村,村子不大,我猜你們肯定都已經走了一遍,就不細說了。”
然后,她又順時針指了一遍長壽村外,那些看不懂的圖案:“這是禁地,禁地后面也能走,我就去看了一眼,發現有幾個木房,像是臨時搭建的,但是里面除了灰塵、沒用的農具和幾張符紙之外,什么都沒有。”
“順時針過去,是一間很普通的廟,沒什么香火,好像長壽村的人并不信奉這個。再過去是一片荒地,沒什么特別的。”
這廟是一個方塊上面加個三角形,像是小房子,而這個圖形順時針方向是兩條不羈的曲線,曲線之間寫了許多個阿拉伯數字“3”。
喬以綾指著這堆333,繼續說道:“這里是沽溪,我們都去過,但我今天還找到了一個石板橋,特地走到沽溪的對面。發現兩三百米之外有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像是一個經歷過大火的村子。”
白殊和楚云川面面相覷,難道是肖家村?
“那村子里有線索嗎?是什么村?”白殊問。
喬以綾搖了搖頭:“有白霧一樣的氣墻擋著,我能朦朦朧朧看到里面大致的樣子,但是進不去。”
楚云川:“詳細說說。”
“我能看到的是幾棟焦黑的小平房,三四輛被燒得幾乎損毀的小推車,寸草不生的泥地,這些離氣墻比較近,再遠一點有什么,我就看不見了。”喬以綾如是說道。
她的天賦是“強體”,視力必然也是他們幾個玩家中最好的,她都看不清,那別的玩家就更看不到了。
喬以綾將手指一移,指向一個看上去像餃子的圖案,說:“最后,我去到的地方就是這里。”
邵螢脫口而出:“村外的餃子店?”
“不是,”喬以綾哭笑不得,她說,“這里有一塊大石頭,本來應該是村規石,但上面的字被無數黑色的手掌印給蓋住了。”
哦,原來她畫的這不是餃子,是手,手指奇短的手。
聽她解釋完,再看她畫的這幅圖,白殊心里只有一個詞——“靈魂畫手”。
“我發現的就這些了,不知道有沒有用,”喬以綾看向身邊的邵螢,問,“你有沒有查到什么?”
“我……”
邵螢的臉頓時通紅,非常愧疚地看著其他玩家:“我在墓地里發現村長的墓碑之后,就嚇蒙了,找到副本里的家,就……一直躲在家里……”
喬以綾拍了拍她的肩:“沒關系,如果你晚上害怕,就來跟我一起住。”
“真的嗎!”邵螢好似找到救星般,一把拉住喬以綾的胳膊說,“那我今晚跟你一起睡吧,我真的不敢一個人……”
鹿奈問:“墓地里有村長的墓碑?”
白殊見不知道這件事的玩家都很好奇,便將他們在墓地里發現的村長、李大民、李小民的墓碑,以及從老板娘黎姐那里打聽到的事情都一一告之。
說完,陶明軒道:“我后來去查了族譜,發現從李同那一輩開始,就沒有再繼續記錄了。說不定這件事也和李同他們作法,死而復生有關。”
賀昱和梁孟山本來并不是一起行動,但是當他們下午不約而同到達墓地時,發現了一個奇怪的老嫗。
梁孟山:“其實我本來不想去墓地里的,遇到賀昱以后,就覺得有人陪著壯膽,一起去瞧瞧。”
“然后我們就看到了個老嫗,”賀昱一邊回想,一邊說,“明明是初夏,我們都穿單件t恤或者襯衣了,但是她竟然穿著大花襖,圍著紅色的圍巾,戴著白色的粗毛線帽子。”
“這種反常,可能是體質有問題或者精神有問題,但是,長壽村里怎么會有老嫗?”
“是啊,”梁孟山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我們故意走近一看,她的臉分明就已經七八十歲了!而且還佝僂著背,手里拿著一個點燃蠟燭的白燈籠!”
聽到這里,心理承受能力較差的邵螢已經緊緊貼著喬以綾,害怕得臉色蒼白,幾乎要哭出來。
賀昱接著說:“我們本來想問問她是不是本村人,但是她只是朝我們笑了一下就走了。我跟梁孟山一路尾隨她,誰知道,她走路的速度比我倆跑得還快。在民宅里面七拐八拐,就不見了。”
“該,該不會,該不會是鬼,鬼吧?”邵螢嚇得帶著哭腔結巴道。
賀昱完全沒看出邵螢是在尋求心理安慰,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判斷:“青天白日的,按理說應該不是鬼,但在這個副本里,倒也難講。”
這下,邵螢“哇”地哭出了聲。
白殊說:“我跟楚云川分開后,沒再發現什么特別的東西,但是有一件事我一直覺得很奇怪,但又不確定。”
“什么事?不管確不確定,先說來聽聽。”賀昱說。
“我覺得今天的禁地好像跟我們第一晚進入副本時的禁地有些不一樣,但是我暫時沒想到究竟哪里不一樣,”白殊轉向楚云川和喬以綾,問,“你們有沒有這種感覺?”
楚云川和喬以綾都搖了搖頭。
白殊聳了聳肩:“好吧,可能是我的錯覺。”
鹿奈卻說:“也不一定是錯覺,我明天早上去一趟,感應試試。”
“嗯。”白殊想了想,又問,“其實我一直很好奇,這個副本的牌面是朱雀,究竟有什么用處。”
其他玩家都搖頭不解,沉默須臾,楚云川慢悠悠地答道:“副本的牌面代表著這個副本的主題,但是比較隱晦,從表面上看,很難講牌面與破解副本的密碼聯系到一起。”
喬以綾:“所以,我們還是得找更多有用的線索才行。”
因為現有的線索,只會讓玩家們愈發覺得這個長壽村古怪,但實在想不出在這個副本中,他們應該怎么做才能通關。
又是一陣沉默。
終于,賀昱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各回各家吧,明晚老時間再來。”
“好。”
看著玩家們一個個離開,白殊心里開始盤算另一件事情——既然今晚無恙,那就夜探一趟村長家。
楚云川離開時,回頭看了白殊一眼,好似一眼看透,但什么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