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這是凱里主教！”一位圣騎士將路邊雪地里的一具人類尸體翻過來后，驚恐地大叫起來。</br></br>基諾倒吸了一口涼氣，匆忙上前仔細觀察。</br></br>鐵刺跟阿曼達也走上前去，圣騎士和牧師們給兩位魔法師讓開了道路。</br></br>凱里主教的尸體上看起來沒有明顯的外傷，只有雙手一直到肘部呈現出一種奇特的烏黑se，不光是皮肉烏黑，連銀se的主教袍袖也變得烏黑，臉上保留著臨死時驚詫和恐慌混合的表情。</br></br>基諾悲憤不語，抬起頭來向前方望去，茫茫白雪，哪里有兇手的影子。</br></br>鐵刺細觀凱里主教的面龐，心中泛起熟悉的感覺，然而一時之間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見過此人。</br></br>“看起來是生命力完全消失而死。”阿曼達輕聲說道。</br></br>鐵刺心中一凜，頓時記起是哪里讓他覺得熟悉了。那些被幽靈殺死的毒蟲也是這樣似被吸干生命力。</br></br>一位圣騎士向基諾稟報道：“凱里主教追趕的那個死靈法師，看起來根本不會是主教的對手…所以當時主教才一個人追趕出去。”</br></br>光明神教的一個主教，至少相當于一個高級魔法師的實力。而尸體四周也沒有什么強烈的魔法痕跡，看起來竟是一招之間就被敵人殺死。在正常情況下能以一招之力解決一個高級魔法師，也不知道有多高的實力。</br></br>鐵刺想到這里，向阿曼達說道：“小心一點。”</br></br>阿曼達笑著看了鐵刺一眼，感激中帶著一點傲慢之se。</br></br>基諾已吩咐兩個實力稍強的圣騎士和一個牧師去聯系其他隊伍。眼下光明神教這次來的人馬分成的四個隊伍有兩個已經聚在一起，又損失了一個主教和一些圣騎士、牧師，他不得不謹慎起來。</br></br>不多時，另一隊伍也趕了過來。</br></br>同樣，這個隊伍也是由一位主教帶隊，圣騎士和牧師加起來約二十人。</br></br>此時三隊合一，加起來就是五十多人了，在這雪地上站了大片。</br></br>有人自去尋找敵人可能留下的痕跡。阿曼達卻從新來的這個隊伍得到了一個消息，他們曾經見到兩位魔法師，并卻認得那正是休斯大師和葯劑師羅蘭希爾。不過兩人急著去尋找同伴，因此并未和他們一道。</br></br>“魔法傳送陣也崩潰了。”一個圣騎士說道。</br></br>眾人都很驚訝。</br></br>“我們一直在魔法傳送陣不遠處，那兩位魔法師傳送過來之后，魔法傳送陣便崩潰了。”</br></br>光明神教的人都議論起來，不少人認為便是那兩位魔法師將魔法傳送鎮毀去，言語之中有些生氣。</br></br>鐵刺跟阿曼達交換了一下眼se，阿曼達心知肚明多半是自己啟動魔法傳送陣造成的后果，當下也不便明言。她又向那位圣騎士問道：“那兩位魔法師，向什么方向去了？”</br></br>“向北去了。”</br></br>阿曼達便向基諾告辭：“我們要去尋找那兩個魔法師，就此別過。”</br></br>基諾道：“別急，我們也要向北去，不如還是一道走。”</br></br>“就我們這隊人…也要去‘死亡遺址’嗎？”另外一位主教疑惑地向基諾問道。</br></br>“‘死亡遺址’？”鐵刺發問。</br></br>“再往北去，便是‘死亡遺址’——也就是當年老馬羅城的遺址。”梅琳達跟鐵刺解釋。</br></br>基諾點點頭道：“我懷疑殺死凱里主教的人就是從那里出來的，所以我們先走一步。留下些人去跟教會匯報一下，要求他們增援。”</br></br>“可是魔法傳送陣已經沒有了。”</br></br>“聯系第四隊吧，他們的隊長是位龍騎士，讓他自去通知馬羅帝國的教皇陛下。”基諾道。</br></br>“主教大人，靠我們這些人，要去‘死亡遺址’，可能比較危險。”</br></br>基諾聞言沉吟起來。他也知道“死亡遺址”的兇險，剛才看到同伴身亡，情急之下未多做思索，此時聽到手下的話，知道說得不錯。想了一會兒，他便說道：“先在這里扎營，同時聯絡別的隊伍。小心戒備。”</br></br>光明神教眾人分頭在凱里尸體周圍細細搜索起來，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br></br>阿曼達不耐起來，她再次向基諾說道：“你們在這里等待，我還是先走一步。”</br></br>鐵刺見她就要出發，心道還是跟她一起罷，反正休斯跟羅蘭希爾在一道。他跟梅琳達說道：“我也先走一步了。”</br></br>梅琳達稍一沉吟，向基諾說道：“主教大人，我跟這兩位魔法師先行去探視一番，稍后我們在‘死亡遺址’會合怎么樣？”</br></br>基諾看看阿曼達去意堅定，無奈點頭道：“行，梅琳達對這里有些了解，就讓她先陪你們出發吧。”</br></br>三人繼續向北。</br></br>阿曼達給三人分別加上加速魔法“電光火石”，這個八級電系加速魔法比起“疾走之風”效果強了許多，鐵刺只看到雪野跟枯樹飛速后退，自覺速度跟奔馬差不多了。</br></br>剛才在另一位主教的語氣中感覺到“死亡遺址”似乎頗有兇險，鐵刺本待細問梅琳達，只是高速前行中，冷風烈烈抽打在面上，張嘴很有些困難，于是只好跟隨阿曼達默默前進。</br></br>突然阿曼達停了下來，她嗅著空氣中的味道，臉上露出高興的神se：“這里有羅蘭希爾留下的記號。”</br></br>鐵刺也趁機停下，雖然鼻子被吹得通紅，也嗅到一陣奇特的香味。</br></br>“這是羅蘭希爾制作的香水味道。”阿曼達說道。</br></br>梅琳達聞了聞，說道：“怎么不會是別人留下的味道呢？”</br></br>“不會，因為這種香水是羅蘭希爾特地為我制作的。”阿曼達語氣有些自豪，但是想起現在丈夫生死不知，轉而又放低了聲音：“這種香水還有些缺陷，羅蘭希爾正在改進之中，因此我也還沒有用過，不過這個味道卻是很熟悉。”</br></br>想她夫妻研制香水的時候，肯定是會一起研討該怎么樣改進味道，所以就算沒有完成的香水，阿曼達很熟悉也沒什么奇怪的。</br></br>梅琳達又仔細嗅了嗅空氣中漸漸稀薄的香味，道：“嗯，這種香水很能持久，但是香氣有點濃烈，要是能再淡一點就完美了。”</br></br>阿曼達贊許地點著頭道：“是啊，羅蘭希爾也這樣說過，所以這種香水還不完美。”</br></br>鐵刺說道：“有些動物也是靠體味標記自己的領地或者吸引異性。”</br></br>阿曼達不禁對他怒目而視。</br></br>梅琳達忍不住輕笑一聲。</br></br>鐵刺深深吸了幾口氣，才聞到兩個女人所說的香味，感覺跟梅琳達和阿曼達身上的香味并無太多不同，不禁暗自佩服兩個女人鼻子的構造。</br></br>此后三人循香而行，速度放慢了許多。</br></br>既然不再象之前那樣快速前進，鐵刺終于可以開口說話了。</br></br>“那個‘死亡遺址’很兇險嗎？”鐵刺又向梅琳達問道。</br></br>“我也沒有去過。只是聽說那里冤魂聚集，煞氣沖天。”梅琳達說道。</br></br>鐵刺想起試練森林曾經見到過的幾個“幽靈”，對關于冤魂之類的話題便不再疑惑。再聯系起338的看法，說道：“上百萬人在幾秒鐘時間死去，可能確實會產生強烈的怨念。”</br></br>天se漸晚，路邊出現一個村莊廢墟。</br></br>梅琳達道：“‘死亡遺址’據說晚上特別兇險，不如就此宿營，明天繼續前進。”</br></br>鐵刺望向阿曼達。阿曼達本待反對，轉而想到自己跟鐵刺對“死亡新月”的情況都是一無所知，不如聽梅琳達的意見，便點點頭。</br></br>當下三人便在廢棄的村莊中找到一棟略為完整的房屋，將破屋打掃了一番，鐵刺便四處去尋找引火之物。</br></br>天徹底黑了下來，風乍起，跟著便飄起了雪花。</br></br>鐵刺三人所處的屋子門窗皆無，還好收集了不少木柴。三人圍坐在篝火邊，看著門外寒風呼嘯，雪花飄飄，越發感到有一堆篝火的屋子是如此溫暖。</br></br>有雪花從破漏的屋頂落下，一飄到火焰上方便被熱流沖開不知所蹤。</br></br>三人各懷心事，對火默默而坐。梅琳達拿出隨身攜帶的面餅肉脯在火上烤熱，給鐵刺和阿曼達分食。</br></br>這兩種食物本是早已加工熟制的，吃進口中自有熟食的香味，可惜干澀難咽。鐵刺倒還好說，畢竟奴隸都做過，比這惡劣百倍的食物都吃過，何況這面餅肉脯并不算差，只是缺少一杯熱茶潤喉。阿曼達吃了兩口，皺起了眉頭再也難以下咽。</br></br>梅琳達嘆道：“抱歉，我忘了帶一口鍋。不然也可以收集積雪煮水解渴。”</br></br>鐵刺猛然記起自己儲物戒指中，好像還有原來剩下的飲料。神識探去，果然還有數瓶斯坦福出產的葡萄酒。鐵刺取出一瓶，笑道：“這樣的風雪之夜，圍爐飲酒，也有特別的樂趣吧。”向兩位女士露出詢問的目光，又道：“只是不知道你們…”</br></br>“我倒是可以喝一點。”阿曼達道。</br></br>梅琳達也點頭道：“我們光明神教也沒有明確的要求一定要忌酒，只要不是暴飲酗酒，那也是沒關系的。”</br></br>干澀的食物加上美酒馬上就變得不同起來。在葡萄酒的滋潤下，阿曼達和梅琳達都吃下了不少食物。兩人的臉上也帶上了一絲紅暈。</br></br>鐵刺喝下半瓶美酒，看著眼前的篝火燃燒，四周寂靜無聲，只有木柴不時“噼啪”的爆裂。一瞬間鐵刺感到恍惚起來，這些日子來的經歷一一涌上心頭，仿佛做了一場大夢，就連眼前也分不清是夢還是醒。</br></br>一時間鐵刺產生了不明白身在何處的感覺，他甚至感到，只要現在馬上從夢里醒來，睜開眼睛，就會發現自己還在家鄉的茅屋里，父母還在隔壁…</br></br>鐵刺用力地搖了搖頭，一股小小的寒風從身后的破門里鉆了進來，掠過鐵刺的身體，身前的篝火被這股風吹得搖晃起來。</br></br>寒意讓鐵刺回到了現實。</br></br>這種恍惚的感覺，一般人都有體會。鐵刺最近都沒有過這樣的瞬間了。一直都在忙，到底是為了什么呢？</br></br>為什么要忙碌？</br></br>從草原到大漠，從海西東到海西，從邊疆到帝都，再一直到這里，命運的軌跡可以說已經是牽強際會了。支撐自己的信念，一早不過是報仇而已，但一直到今天，離“報仇”兩個字都是千里萬里。自己這個圈子，是不是繞得有點大了？</br></br>但是鐵刺自從經歷了地下城那脫胎換骨的一切之后，對問題的思考便不再象以往那樣簡單了。試想以往來思索這個問題，必定是一股勁只想著自己的目的，現在呢，除了“報仇”這個心愿，似乎這個世界也了解得更多了，但同時也有了更多的迷惑和不解，想清楚這一切，好像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br></br>正沉思間，只聽到梅琳達問道：“鐵刺，你在想什么那么入神呢？”</br></br>“很多事…”鐵刺順手往篝火里添了一根柴枝，喃喃道。</br></br>火光映照著梅琳達的臉龐，光滑的臉蛋隱隱反光：“我不清楚你們為什么會到這里。我相信每一個人的來去行蹤，必然都有他的意義，所以，做好眼前的事，自然就會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宿命…”</br></br>鐵刺心里一動，是啊，圈子雖然大了點，但事情不可能按著每個人的心思去發展…做好眼前事，記住心中的目的，總會有機會去實現個人的想法的。就如海上孤舟，風浪巨大時，一定是會偏離航道的，甚至可能徹底地調轉方向，然而只要舵手還能明白最終的方向，就算時時會因為環境偏離軌道，只要保持船不沉沒，終究會到達最初的目的地。</br></br>遠處的事也不必再去想它了，雖然無意中到了死亡新月，那就好好想想現在要做什么吧。</br></br>回帝都？似乎也不必那么著急，現在是應路易的委托幫他辦事，那么死亡新月或許能找到西芮爾和戴娜的蹤跡，雖然還不知從何處去尋找，但是幫著阿曼達找到她的丈夫，同時尋找到休斯，這件事是首先有跡可循的。那就先做好這件事吧，按照我們日常的經驗，在做某件事的時候，那第二件事的線索總會慢慢露出來的。</br></br>至于以后…以后怎么能預料？想起最初投靠路易，明珠島主的話也是一個原因：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是有限的，即使自己成為了魔導師，靠著個人的力量萬水千山去報仇，也是很渺茫的。所以要擁有自己的勢力，這勢力不是憑空而得的，路易是一個親王，或者他還有做一國之王的想法…這些暫時不去理會它，現在自己跟路易總是一條船上的人，而且路易對自己還比較重視，那么自己現在盡量幫路易將這條船打造結實，對船上的每一個人都是有好處的。</br></br>沉思中，阿曼達和梅琳達似乎已和衣在火邊睡熟。鐵刺臉上露出微笑，心想，那就由我還為大家守夜吧。</br></br>鐵刺本來就不是胸有溝壑的人，行事多是照著自己模模糊糊遵循的那些原則而為。你要問他到底是怎樣的原則，可能他也說不出來。心中最大的執念便是父母之仇。對于復仇的計劃，開始以為學一身本領便可，后來明白個人的力量并不足，那么除了個人的武力，在這個世界上取得一定的地位，便有更多的力量為自己所用。所以歸根到底，鐵刺便總結了自己該做的兩件事，第一是提高自己的能力，第二就是爭取自己的勢力。一旦想得明白，鐵刺便不再如何細細計劃，總之在行事的時候盡量照著做就行了。</br></br>既然決定守夜，那就不能睡覺了。鐵刺嘆了口氣，這兩個女人，真是一點自覺性也沒有，都不用跟自己商量，就自顧自地睡了，可是要讓鐵刺把她們叫起來商討輪流守夜之類的話題，鐵刺也做不出來。</br></br>沒辦法了，誰叫自己是這一行三人中唯一的男子漢呢？</br></br>鐵刺苦笑著開始進行冥想。</br></br>自從發現自己無法運行真氣以后，那晚上可以不睡覺的特權也同時消失了。不過作為守夜來說，目前這樣按照傳統方式進行冥想似乎也是更好的選擇。因為如果用鍛煉真氣的方法去練功，就會沉浸到自身的氣極運行中去；現在的冥想，鐵刺就可以將自己的感應延伸到雪花飄飄的屋外去。</br></br>外面，除了風雪的呼嘯，可以說是一片平靜的。</br></br>良久，突然鐵刺心神一凜，他感到自己被一股強大的氣勢鎖定了。沒錯，那股冷冰冰的氣勢，不知道是什么角se散發出來的，正牢牢地“注視”著自己。</br></br>鐵刺不由得放開思感去追蹤那股巨大壓力的來源。</br></br>似乎是在西北邊——鐵刺有所感應，然而同時那股氣勢好像也發現了鐵刺的舉動，鐵刺耳中似乎聽到明顯的“哼”的一聲，更為強大的壓力便如濤濤海潮一般順著自己的思感的方向直接向腦海里涌來。</br></br>鐵刺急忙收回思感逃避，然而那股力量一浪勝過一浪，竟似要徹底摧垮鐵刺的精神防線，令鐵刺不得不將精神力集中相抗。</br></br>這樣的情景，好似兩大高手正在鐵刺的精神領域全力斗法。對這種交戰方式，鐵刺并不熟悉，只堅持了短短的一會兒——然而那種艱難又好像是無比漫長——鐵刺腦部便開始刺痛起來。</br></br>對精神領域的入侵，鐵刺倒也經歷過兩回，第一次便是在明珠島的龍穴之中，第二次就是在圣穴部落和那個邪惡法師的爭斗。那兩次鐵刺都是沒有占到一點便宜，甚至是不知不覺就著了道兒，其中的兇險，完全是過后才得知。</br></br>但是今天這一回卻跟那兩次完全不同，如果說原來是被人偷襲，那么今天就是被人正大光明地來強攻，鐵刺心中完全明白。</br></br>雖然沒有人告訴如果自己抵抗失敗會怎么樣，但是鐵刺清清楚楚地知道，如果被這個莫名其妙的精神力量擊敗，輕則便會精神大耗，魔力巨損，重則會神智全失，甚至一命嗚呼。</br></br>鐵刺一點也不敢怠慢，拼命催動精神力死死抵抗，然而那巨大的力量仍是節節侵入自己的神識，鐵刺的頭部傳來劇烈的刺痛。</br></br>然而他不敢松懈，不敢放棄。這一旦失守，誰知道那股力量會在自己腦子里怎么攪動？</br></br>一聲嬌呼傳入耳中，聽聲音是梅琳達或者阿曼達醒了，但是鐵刺只能緊緊閉著眼睛，全副精力都跟那股怪異力量相抗，臉上涔涔地流下了冷汗。</br></br>這真是個怪異的情景，破損的門衛吹著風、飄著雪，寒冷的屋里點著一堆火，火邊的人額頭卻在流汗…</br></br>緊接著鐵刺感到一股柔和的力量籠罩到了自己的身體上，如沐春風，可惜對自己抵抗那股奇異邪惡的精神入侵沒有一點兒幫助。</br></br>耳邊又傳來阿曼達的聲音：“梅琳達小姐，你這樣做可能沒什么好處，反而會…”</br></br>梅琳達語氣帶著急切：“他這是怎么啦？我這樣會不會適得其反？”</br></br>阿曼達道：“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先等一等吧，順其自然最好。”</br></br>她們的說話鐵刺聽得清清楚楚，然而卻沒辦法開口回答。那該死的精神力量壓得死死的。</br></br>也不知道又過了多久，鐵刺感到自己已經筋疲力盡了，心中不禁黯然：這個對手連面都沒有見著，自己就要完蛋了。</br></br>然而他仍是不愿意放棄，他不甘心。</br></br>正當腦海里一片巨響，好似精神領域即將崩潰之際，突然那股力量放松了對鐵刺的壓迫，慢慢地收了回去。</br></br>鐵刺心中暗喜，但是神智也漸漸模糊…好像一個巨大低層的聲音在自己腦海里輕輕嘆息了一聲，這聲嘆息包含著欣賞、惋惜、不宵等種種復雜的情緒——鐵刺完全可以感覺到這種種情緒，如同是從一個人的思想深處直接傳遞到自己的腦海一般清晰。</br></br>然后，覺得自己安全了的鐵刺，便精神脫力暈了過去。</br></br>…</br></br>“我昏睡了多久？”鐵刺一醒來便向正在關切地望著自己的梅琳達問道。</br></br>梅琳達道：“天還沒亮…”</br></br>鐵刺掙扎著爬起身來，眼前火堆燃的正旺，轉頭望向屋外，仍然是黑沉沉的，借著那一點點透出的火光，可以看到外面寒風還是卷動著大片的雪花在飄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