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她媚色撩人 !
==第二十三章身份==
“外祖母可是將安瀾許給我當側(cè)妃?”郢王扶額,他感覺太陽穴在突突地跳。
安老夫人見郢王都已把話挑了明,索性直接道:“那孩子,滿心里就你一個。我也曾罵過她,罰過她,叫她不許再癡心妄想!但她到底是從小在我身邊養(yǎng)大的,她要在安家當一輩子老姑娘......這叫我如何舍得啊!”
說著說著,安老夫人就紅了眼眶。
“外祖母將安瀾送到我這來當側(cè)妃,這事實在欠妥。她是安國公府的嫡女,從小便懂嫡庶之分,外祖母覺得,她能過的了侍奉主母的日子嗎?”郢王道。
世家嫡女不為妾室,也算是家家大夫人擇婿的第一標準。
即便他這郢王府比旁的地方要尊貴體面,可是側(cè)妃就是側(cè)妃,一旦過了門,就得過妾室的日子,且日后生下子嗣,也只能是帶著庶字。
話說到這份上,安老夫人怎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但相同的這番話,她豈能沒對瀾姐兒講過?可那孩子就是頭犟驢,就知道氣她這個老太太!
安老夫人年事已高,只要稍稍動了氣,手便會忍不住地發(fā)抖。
“那殿下......能替我勸瀾姐兒兩句嗎?你說的話,她一向都聽。”安老夫人嘆口氣道。
郢王笑著回道:“外祖母放心,等我拿下中戌關(guān)回來,定會親自給安瀾挑一門親事。”
安老夫人拉過他的手,有些哽咽道:“我怎么老了老了,倒是辦起糊涂事來了,明知你即將就要上馬作戰(zhàn),居然還拿這些瑣事煩你。實在是糊涂,糊涂。”
“宴之倒覺著,外祖母這不叫糊涂,這分明是叫偏心。”說完,郢王對上安老夫人疑惑的眼神,不禁低聲笑道:“外祖母都舍得將安瀾給我當側(cè)妃,這難道還不算是偏心嗎?”
聞言,安老夫人不禁解眉展顏,吐了笑聲。
半響,安老夫人的手,便緩緩地撫上了郢王的眉眼,摩挲著他的輪廓,然后一字一句道:“你同她,到底是最像。”
這句她 ,指的便是安皇后。
安皇后小的時候,便是安國公府心思最為伶俐的孩子,也正因為此,老安國公才會選她進宮。
那時候安老夫人怎么都不肯,便私下教安皇后如何撒潑打滾,如何鬼哭神嚎。
但最后,她還是選擇犧牲她自己,成全了整個安家......
認命活了一輩子,到頭來,竟落得那么個下場。
郢王知道,母后于安老夫人而言就像是一道永遠不會愈合的傷疤,每每只要想起,便會難忍其痛。她能如此喜愛安瀾,也不過是因為安瀾的模樣,有三分像了母后。
想到這,郢王兀自搖頭。
就光憑這一點,他也不可能把安瀾接進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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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過后,郢王便準備帶著于楨和一眾騎兵先行抵達中戌關(guān)前的白溪地,臨走之前,王妃等人也紛紛出來送行。
郢王騎在馬上,神色異常平靜,目光眺望著遠處,回想著前世的這場戰(zhàn)役。
前世,他是命楊丕掛的帥。
楊丕乃是朝中一員老將,不說用兵如神,也算得上驍勇善戰(zhàn)。可誰料那渝國皇帝竟然兵分兩路,把戰(zhàn)場引到了河邊,大燕將士本就不善水戰(zhàn),河中又有埋伏,剛一交鋒就被逼得節(jié)節(jié)敗退。
最后不但丟了中戌關(guān),就連楊丕和那一萬精兵,也都葬在了白溪地。
今生他若不想再見到那橫尸遍野的慘狀,那這場戰(zhàn),拿命拼也得拼下來。
郢王夾緊馬腹,勒緊了韁繩,掉頭便朝向京外得方向而去。
只在斂眸的那一瞬間,他回頭看了她一眼。
她戰(zhàn)在最左邊,穿著青綠色的褙子,低眉順目地站在那兒,神色有些憔悴,唇色有些發(fā)白。恍然間,他的耳畔好似又出現(xiàn)了她昨夜嚶嚶的啼哭聲。
他到底,還是弄狠了......
郢王唇角微勾,心里默默地允了她昨夜央求他的那句話。
“殿下輕些,以后都輕些,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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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王一走,王府大門一關(guān),安茹兒的氣便有些壓不住了。
剛剛她說了那么多的情深意重的話都沒見他露丁點兒笑意,倒是那狐媚子有些站不穩(wěn)的身姿惹的他目光里多了幾分關(guān)切。
真是狐貍成了精,不佩服都不行!
安茹兒掐算著日子,三個月一到,楚側(cè)妃前腳解了禁足,后腳她便去了一趟安善堂。
她總得搞明白,在她沒回王府的那段時間,這好好一個側(cè)妃,怎么就被禁了足......
楚側(cè)妃呵笑一聲,“王妃不必與我兜圈子寒暄,我知曉王妃是為了她而來。”
安茹兒較有興趣地看了她一眼道:“妹妹覺得是為誰?”
“這三個月我雖未踏出過院子一步,但看著這院子里的奴仆舊去新來,我大概也是猜到了一些。殿下,應(yīng)該早就給她脫了賤籍。”不等她答,楚側(cè)妃莞爾一笑,又接著道:“也是,能給謫仙一般的殿下種了情種,自然有她的厲害。”
安茹兒“賤籍”連個字,不禁內(nèi)心一震。但仍是不動聲色地接過杯盞,放在鼻子下一聞,然后輕聲道:“什么賤籍。”
楚側(cè)妃搖頭嘆道:“原來姐姐是真的被殿下蒙在了鼓里。”
楚側(cè)妃見王妃的臉色失了耐心,便笑著直接道:“永楊街姐姐知道吧,那條巷子里有一排掛著紅燈籠的花樓,其中最大的一間叫君夢苑,咱們府的唐姨娘,便是那兒的頭牌!”
此話一出,安茹兒手上的杯盞,便“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等安茹兒回到皎月趟的時候,已是傍晚。她坐在四方椅上,陷入了很一段時間的沉默。
花街柳巷?頭牌?
她想,這真的是有意思。
那日她見唐嫵在金玉樓被人認出來,便覺出怪異。她只想著她如果是陛下從蘇州選回來的良家妾,那就不該被一個京城掌柜喚做妹子......
可她想破了天,都想不到,她居然是從花樓里出來的!她從小便聽母親說,這后宅子里的腌臢之事多是從那出來的,可不曾想,這事還有輪到她身上的這一天。
安茹兒拉著陸嬤嬤道:“嬤嬤,殿下此事實在是荒唐!如今世道正亂,他怎么能將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變成枕邊人!更何況......她居然是出自那種地方!”
“即便她是個沒接過客的頭牌又如何!那種地方出來的,怎么會有干凈的!嬤嬤,我一想到要和她在一個屋檐下伺候殿下,我心里就堵的慌!我只想立刻就給她發(fā)賣了!”
陸嬤嬤道:“王妃莫要說這氣話,殿下肯為她徹底封鎖了消息,甚至還給她編造了身份,那便再不可隨意處置了,否則王妃這么做,終是要傷了夫妻情分的。”
“那嬤嬤說我應(yīng)該怎么辦?”安茹兒不依不饒道。
“這事依老奴看,不如換個方向去想。那唐姨娘若真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妾,王妃又能上哪去找她的錯處呢?反倒是她這個出身,讓事情好辦了許多。像王妃剛剛說的,那種地方出來的女子,底子就不可能有干凈的!王妃不如多花上些銀子,讓江湖上的人去查一查君夢苑。真要是能查出些什么,不愁沒有把柄行事。”
“若是能將她徹底趕走,多花些銀兩又算什么!嬤嬤盡管把我的私房錢拿去,速速找一個做事干凈的探子。我聽聞中戌關(guān)那邊已經(jīng)打上了,這一戰(zhàn),用不了太久殿下便會回京,我想再殿下回來之前,把她處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