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看看誰是替罪羊(上)
六十三卦水火既濟,倘若方展得出這一卦時,黃易松在場的話,他對這一卦的認識會更為深刻。
水來自空調的排水管,落在了張磊的頭上,這就是方展得出這一卦的依據(jù)。
水自上方來,上卦就是坎卦,張磊是警察,代表離卦,上坎下離正好是個形象之極的“水火既濟”。
不過,坎又代表江湖之人,也有賊人的意思,水落火上就等同于賊落在了警察頭上,照理應該兇險才對。
可黃易松卻不這么看,水在火上有被蒸之意,成了水蒸氣之后,這水就會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從這一點上來看,“火”反而幫了“水”的大忙,警察就成了方展和黃易松擺脫困境的幫手。
黃易松知道,方展肯定也看出了卦中的這個含義,所以才會對自己打這個手勢,希望自己不要擔心。
“看來,要麻煩兩位了。”張磊盯著那只手,聲音低沉地說道,“跟我回警局走一趟。”
辦公室里沒有一絲的煙霧,這和張磊平日的思考方式不太一樣。
放在以往,不論案子大小,張磊總是會對著手頭的證據(jù)線索先抽上一陣煙,然后目的明確地安排下任務,辦案偵破一直很有效率。
今天卻是個例外,煙缸里雖然橫七豎八地插著些煙頭,但都是張磊去東林小區(qū)前留下的。回到辦公室后,他破天荒地沒有點煙,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剛從現(xiàn)場拍下的那組照片。
碎尸,和之前的案情況相比,犯案性質已經(jīng)提升到了一個極限高度。無論是從社會影響還是從警隊聲譽來說,張磊都感到了明顯的壓力。
全力布控,嚴密監(jiān)視,連貓狗進出都逃不過警方的眼睛,照理這一切都是在掌控之中的。
可事實卻擺在了眼前,白斬雞似的尸體就這么堂而皇之地出現(xiàn)了,如果不是張磊跟上方展的話,也許這些尸塊已經(jīng)被拾荒者從垃圾筒里扒出,那后果……
張磊揉了揉太陽穴,重重地吸了口氣,女尸碎塊的現(xiàn),對警隊來說的確是一種恥辱,但他卻必須保持冷靜。
因為,他感到自己的背后正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眼神中充滿了懶洋洋的笑意。明目張膽地連續(xù)犯案,作案手法又不斷升級,對方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炫耀?不像,現(xiàn)場沒有標志性的記號,更沒有做秀般地展示。
仇視社會?也不像,案的地點和時間都不夠造成社會影響。
仇殺?有可能,但又無法確定,兩處案現(xiàn)場沒有出現(xiàn)尸體,之后被害的那家人又看不出什么疑點。
看來只有從這具無名女尸身上尋求突破點了,只要找出女尸和之前受害者的關系,案情偵破或許就能有所進展。
想到這兒,張磊苦笑了一下,破案需要線索,可諷刺的是,線索卻來自新的尸體。
“張隊……”推門進來時,老耿愣了愣,辦公室里居然沒有出現(xiàn)濃重的煙霧,這么反常的可能性只有一個――張磊對案情毫無頭緒。
“嗯,都安排好了?”張磊從抽屜里拿出記錄本,起身問道。
“是的,給他們倆各安排了一間審訊室。”老耿點點頭,看著張磊的眼神卻略帶擔心。
“好,你負責那個老頭,方展交給我。”張磊整了整警服,“現(xiàn)場勘察的弟兄回來沒?”
“回來了,這是現(xiàn)場勘察的報告,需要化驗的部分也標明了。”老耿遞過一份報告,“那具無名女尸正在進行尸檢,老古親自動手的。”
“老古?他辦事我放心。”張磊看著勘察報告,眉頭略皺了皺,“現(xiàn)場沒有任何血液反應?”
“方展家里沒有任何線索,小陳他們連下水道的蛇形管都拆了。”老耿搖搖頭,“殘留物質已經(jīng)送去化驗室了,但估計希望不大。”
和自己估計的一樣,方展家里未必會有線索,張磊合上報告。但這并不代表方展就和此案無關,這個看似普通的年輕人,身上卻有種很特別的神秘感,職業(yè)嗅覺告訴張磊,方展一定是破案的關鍵。
“現(xiàn)場沒有線索,那就從他倆身上找。”張磊的眼睛瞇了起來。
第四章 看看誰是替罪羊(上)
六十三卦水火既濟,倘若方展得出這一卦時,黃易松在場的話,他對這一卦的認識會更為深刻。
水來自空調的排水管,落在了張磊的頭上,這就是方展得出這一卦的依據(jù)。
水自上方來,上卦就是坎卦,張磊是警察,代表離卦,上坎下離正好是個形象之極的“水火既濟”。
不過,坎又代表江湖之人,也有賊人的意思,水落火上就等同于賊落在了警察頭上,照理應該兇險才對。
可黃易松卻不這么看,水在火上有被蒸之意,成了水蒸氣之后,這水就會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從這一點上來看,“火”反而幫了“水”的大忙,警察就成了方展和黃易松擺脫困境的幫手。
黃易松知道,方展肯定也看出了卦中的這個含義,所以才會對自己打這個手勢,希望自己不要擔心。
“看來,要麻煩兩位了。”張磊盯著那只手,聲音低沉地說道,“跟我回警局走一趟。”
辦公室里沒有一絲的煙霧,這和張磊平日的思考方式不太一樣。
放在以往,不論案子大小,張磊總是會對著手頭的證據(jù)線索先抽上一陣煙,然后目的明確地安排下任務,辦案偵破一直很有效率。
今天卻是個例外,煙缸里雖然橫七豎八地插著些煙頭,但都是張磊去東林小區(qū)前留下的。回到辦公室后,他破天荒地沒有點煙,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剛從現(xiàn)場拍下的那組照片。
碎尸,和之前的案情況相比,犯案性質已經(jīng)提升到了一個極限高度。無論是從社會影響還是從警隊聲譽來說,張磊都感到了明顯的壓力。
全力布控,嚴密監(jiān)視,連貓狗進出都逃不過警方的眼睛,照理這一切都是在掌控之中的。
可事實卻擺在了眼前,白斬雞似的尸體就這么堂而皇之地出現(xiàn)了,如果不是張磊跟上方展的話,也許這些尸塊已經(jīng)被拾荒者從垃圾筒里扒出,那后果……
張磊揉了揉太陽穴,重重地吸了口氣,女尸碎塊的現(xiàn),對警隊來說的確是一種恥辱,但他卻必須保持冷靜。
因為,他感到自己的背后正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眼神中充滿了懶洋洋的笑意。明目張膽地連續(xù)犯案,作案手法又不斷升級,對方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炫耀?不像,現(xiàn)場沒有標志性的記號,更沒有做秀般地展示。
仇視社會?也不像,案的地點和時間都不夠造成社會影響。
仇殺?有可能,但又無法確定,兩處案現(xiàn)場沒有出現(xiàn)尸體,之后被害的那家人又看不出什么疑點。
看來只有從這具無名女尸身上尋求突破點了,只要找出女尸和之前受害者的關系,案情偵破或許就能有所進展。
想到這兒,張磊苦笑了一下,破案需要線索,可諷刺的是,線索卻來自新的尸體。
“張隊……”推門進來時,老耿愣了愣,辦公室里居然沒有出現(xiàn)濃重的煙霧,這么反常的可能性只有一個――張磊對案情毫無頭緒。
“嗯,都安排好了?”張磊從抽屜里拿出記錄本,起身問道。
“是的,給他們倆各安排了一間審訊室。”老耿點點頭,看著張磊的眼神卻略帶擔心。
“好,你負責那個老頭,方展交給我。”張磊整了整警服,“現(xiàn)場勘察的弟兄回來沒?”
“回來了,這是現(xiàn)場勘察的報告,需要化驗的部分也標明了。”老耿遞過一份報告,“那具無名女尸正在進行尸檢,老古親自動手的。”
“老古?他辦事我放心。”張磊看著勘察報告,眉頭略皺了皺,“現(xiàn)場沒有任何血液反應?”
“方展家里沒有任何線索,小陳他們連下水道的蛇形管都拆了。”老耿搖搖頭,“殘留物質已經(jīng)送去化驗室了,但估計希望不大。”
和自己估計的一樣,方展家里未必會有線索,張磊合上報告。但這并不代表方展就和此案無關,這個看似普通的年輕人,身上卻有種很特別的神秘感,職業(yè)嗅覺告訴張磊,方展一定是破案的關鍵。
“現(xiàn)場沒有線索,那就從他倆身上找。”張磊的眼睛瞇了起來。
“家里經(jīng)常清潔?”張磊點點頭,眼睛望著桌面,“我是說,浴室和下水道。”
現(xiàn)場勘察的報告上寫得很清楚,方展家的浴缸及下水道中現(xiàn)了大量的清潔劑和漂白劑,也正是因為這些物質的破壞,現(xiàn)場無法取得任何與女尸相關的組織或dna物證。
“隔天清潔一回,我喜歡防患未然。”方展嘆了口氣,“現(xiàn)今這年月可都是病毒的天下,什么雞打噴嚏豬感冒的,不太平啊。”
監(jiān)控室的刑警差點樂出了聲,這小子真能扯,你家?guī)镞€養(yǎng)豬養(yǎng)雞不成?
張磊沒樂,他甚至連笑的意思都沒有,因為這會兒他要提出一個最關鍵的問題。
“看到尸體的時候,你好像一點都不害怕。”張磊的雙眼冷冷地盯著方展,審訊室的溫度驟然下降。
也不知道是提起了女尸的關系,還是張磊的眼神起了作用,方展很是夸張地打了個寒顫。
“不害怕?您別開玩笑了……”方展又哆嗦了幾下,“我現(xiàn)在想起來就渾身毛,那可是大卸八塊的死人,又不是白斬雞。”
張磊笑了,現(xiàn)場現(xiàn)尸塊時,方展就在他的身邊,這小子根本沒有任何害怕的神情或舉動,甚至還站的很近。除非方展是一個經(jīng)常接觸此類尸體的人,或者是一個經(jīng)常制造此類尸體的人,否則他絕不會如此淡定地看著尸塊,卻不落荒而逃的。
不過,張磊并沒有直接說破,而是淡淡地看著他,臉上帶著一種“我不滿意這個回答”的表情。
“唉!”方展完全理解了他臉上的表情,重重地嘆了口氣,“事到如今,我也只有交待了。”
二號審訊室里,老耿和黃易松周旋得也并不輕松。
老耿的審訊方式比較親民,但論審訊經(jīng)驗,卻一點也不比張磊遜色,尤其在對罪犯的心理揣摩上,那更是他的強項。
不過,在黃易松這個老頭身上,老耿卻遭遇了滑鐵盧。
在審訊問話時,老耿巧妙地設了很多圈套,若是換了其他人只怕早就原形畢露了。可黃易松卻像個沒事人一樣,滴水不漏地把所有問題全部化解了。
問到最后,老耿快沒詞了,黃易松倒是熱情洋溢地反客為主,幫他分析起線索來,邏輯思路很是清晰,反倒把個老耿說得一愣一愣的。
老耿哪里知道,黃易松這個卦癡其實是把他當成了演練對象。
從審訊一開始,黃易松就留意著老耿的一舉一動,按卜術上的說法這叫:“一動便是一卦”。從老耿的言行舉動上,黃易松演化出了各種兇吉不一的卦象,并依據(jù)卦象的含義有選擇地回答著他的問題。
這就像是一場賭局,黃易松知道了每一把底牌,老耿又怎么會贏呢?
“那電視上不是常這么演嗎?”黃易松對老耿繼續(xù)忽悠,“殺了人,把尸體拖去其他地方,讓你們警察找不著北,趁著跟我們耗時間的功夫,兇手就去別的地方繼續(xù)殺人。”
老耿聽著滿頭是包,這老頭真能扯,拿探案電視劇來說事,可你也不能說他全錯,畢竟他所說的這種可能還是存在的。
最終,滔滔不絕的黃易松被送出了審訊室,老耿看著手頭的記錄本,完全找不出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出了警局的黃易松并沒有急著回去,而是靠在路邊的一棵大樹旁,靜靜等著什么。
不多久,只見方展晃晃悠悠地從警局門口走了出來,走了一陣便停下點了一支煙,很是享受地深呼了一口。
也就在他點煙的功夫,兩個從警局出來的便衣悄然跟在了方展的身后。
“天卜的那一卦是不是算錯了?”黃易松暗暗吃驚,“這些警察越盯越緊了!”
第四章 看看誰是替罪羊(下)
張磊終于點起了煙,縹緲的煙霧像似復雜多變的案情,讓人看著混亂捉摸不定。
在一號審訊室審訊,張磊并沒能從方展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線索,他甚至感到自己被方展耍弄了。他有些不明白,為什么每次與方展接觸,對方總是能夠輕而易舉地脫身,就像早已知道事態(tài)的展趨勢一樣。
難道這個方展真的是個能掐會算的家伙?
“你是說,遇上突事件時,你的反應通常比別人慢一拍?”當張磊聽到方展所謂的“交待”時,他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
“確切地說,是慢兩拍。”方展撓撓頭,臉上有些不好意思,“這不是件光彩事,你可得替我保密。”
遇上突事件時,反應比常人要慢兩拍,張磊垂在身側的左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這個方展凈找些荒唐的理由為自己開脫。
可即便聽起來荒唐,但卻并不能說他的理由不成立。
“張隊,您還有什么問題,盡管問。”方展一臉的誠懇加厚道,“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如實交代。”
看了看記錄本上羅列的要點,張磊的眉頭挑了一下,主要突破點他剛才全都問過了,收效幾乎為零,除了懷疑之外,他對方展并沒有進一步的證據(jù)。
“案子上沒什么其他的問題了。”張磊合上記錄本,笑了笑,抬手沖審訊室的攝像頭做了個手勢。
監(jiān)控室的刑警很熟悉這種手勢,當即心領神會地關閉了監(jiān)視和錄音系統(tǒng)。
“不過,我還有個私人問題。”張磊盯著攝像頭,上的紅色指示燈已經(jīng)熄滅,“聽說你曾幫劉孜飛破過兩個大案,還救過他兩次命。”
方展咧嘴一笑:“那是我運氣好,當然,劉隊的運氣比我更好。”
“警方都找不到的嫌犯,你輕而易舉地就摸到了線索,全部警員都束題。”張磊靠近桌子,注視著方展的眼睛道,“運氣?如果真拿運氣來解釋的話,你的運氣似乎已經(jīng)好得過頭了。”
在拆遷的危樓區(qū)抓捕胡紅兵,在綁架現(xiàn)場的爆炸沖擊下?lián)尵葎⒆物w,方展所做的這一切的確不能靠運氣來解釋。看來張磊是決心死盯方展了,連他和劉孜飛的關系都挖得那么徹底。
“那會兒把好運氣都用完了,所以才會惹上今天的麻煩。”方展懶洋洋地笑著,“能抽支煙嗎?”
審訊時嫌犯主動索要香煙,這是一種企圖尋求鎮(zhèn)定的訊號,張磊心中一動,也許現(xiàn)在才是自己的最佳突破時機。不管方展是不是本案的兇手,至少他與這些案件都有關聯(lián),他身上一定隱藏著什么奇特的秘密,只要解開了這些,案情自然會趨于明朗。
拋給方展一支煙卷,張磊掏出zippo打火機,替他點上,翻開頂蓋時,打火機出了一聲低沉的響聲。
“老版zippo,好東西。”方展看著張磊手上的zippo,嘴角微微揚起,“可惜簧片有點不行了。”
“很多年了,一個老朋友送的。”張磊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略有所思地看著方展,“那人你也認識,是劉孜飛。”
方展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他關心的不是這個zippo的來歷,而是剛才簧片所出的聲響。
其聲沉以細,剛才的聲響是羽音,在五音中羽音代表著五行里的水,按之前的水火既濟卦來看,羽音的出現(xiàn)便是方展擺脫危機的一個征兆。
羽音屬水,有波動之意,意味著事態(tài)的波折轉變;水為坎卦,為江湖之人暗指著方展,水動人走應當對其有利。
方展嘴里的煙卷剛燒去四分之一,審訊室的門便被人敲響了,張磊的眉頭頓時擰了起來,稍稍停頓了一下,這才出聲招呼門外的人進來。
敲門的是一個年輕刑警,一進門便看見了張磊那不太好看的臉色。審訊時不允許被人打攪,這是張磊的規(guī)矩,警局里大伙都知道這一點。
可他必須打斷這次審訊,理由便是手里的那份報告。
“方先生,謝謝你的配合。”看著報告,張磊的神情似乎有些落寞,“你可以離開了。”
方展點點頭,很是謙虛地沖他笑了笑,起身走出了一號審訊室。
“叫偵察科的同事跟上他。”見方展出門,張磊低聲交待道,“密切注意他的一舉一動。”
年輕刑警應了一聲,一溜小跑地跟出了門外。
張磊拉回思緒,視線再次落在了眼前的那份報告上,如果說方展本人是個謎團的話,那這份報告所帶來的便是一層厚重的謎霧。
這份報告包括了現(xiàn)場勘察和尸檢的詳細情況,有趣的是,正是這些細節(jié)問題將方展身上的嫌疑完全解除了。
尸塊上存在一種特有的細胞結晶現(xiàn)象,這是對尸體進行冷凍保存時造成的,從細胞結晶的狀態(tài)分析,用以冷凍尸體的場所應當是冷庫或是一輛大型冷藏卡車。
張磊去過方展的家,那里只有一臺不大的冰箱,即便將功率調到最大,也不可能達到上述效果。
根據(jù)對尸塊的詳細分析化驗,無名女尸死亡的時間大約是在一周之前,如果方展是在一周前殺死被害人并將尸體冰凍在某處的話,他為什么不在那里將尸體設法處理掉,而是冒險將尸體帶回自己的家中呢?
除此之外,警方的監(jiān)視一直很嚴密,方展也不可能在這樣的監(jiān)視下,將一具冰棍般的尸體堂而皇之地搬回自己家中。監(jiān)視記錄很詳盡,小區(qū)的監(jiān)控錄像在警局里也有備份,兩者都沒有顯示最近東林小區(qū)有冷藏卡車或其它大型車輛出入。
現(xiàn)場勘察的結果也很離奇,從方展房間內取回的樣本無一可疑之處,沒有血跡,沒有與尸體有關的痕跡。用來裝尸塊的黑色塑膠袋很普通,任何一家大型市都可以買到,袋子里也沒有找到任何相關的線索。
唯一有價值的線索來自女尸的頭中,負責尸檢的法醫(yī)老古是出了名的火眼金睛。尸檢時,他在女尸的頭里找到了微量的殘留纖維,根據(jù)成份分析判斷,這種纖維屬于車輛內部的某種墊毯。
經(jīng)過排查分析,鑒證科最終將目標鎖定在了2.4 VTi豪華版手動檔的本田cR-V上,女尸很可能是用這種車輛運送到小區(qū)內部的。
方展名下沒有注冊任何車輛,附近的車輛租賃公司也沒有出租過這種車型。
難道是有人故意將女尸運到了方展的住所,想借此陷害方展?張磊嘴里的過濾嘴被咬的扁扁的,方展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為什么會有人想要陷害他?
鑒證科的錄像排查工作也已經(jīng)有了結果,通過對小區(qū)、附近市及相關交通監(jiān)控錄像的排查,女尸的死亡時方展并沒有作案的時間,因為那段時間里,方展在小區(qū)里溜達了一個多小時,之后又在市逛了二十分鐘,然后便直接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在排除了方展作案可能的同時,鑒證科也現(xiàn)了那輛疑似運送女尸的本田cR-V,它出現(xiàn)的時間正是張磊和老耿去方展家調查的當天。
錄像上清晰地記錄著當時的情形,方展下樓走向市后不久,一輛本田cR-V停在了樓下,兩個帶著棒球帽的男子從車上抬下一個空調包裝箱,迅地走進了樓內,從他們的行動度來看,包裝箱內裝著的肯定不是空調室外機,很可能就是那具無名女尸。
在cR-V離開后,方展拎著一袋東西走回了樓內,隨后出現(xiàn)在畫面上的是張磊和老耿的身影。
看到這里,張磊突然想起了什么,抬手將錄像倒回了一段,重復播放著本田cR-V的鏡頭,在兩名男子抬下包裝箱的時候,駕駛室里的司機正伸手調整著窗邊的后視鏡。
而當兩名男子從樓門中走出來時,那個司機又一次調整了一下后視鏡,這個鏡頭被張磊定格了,司機伸出窗外的左手上正夾著一支煙,和常人不同的是,他將煙卷夾在了中指和無名指之間。
辦案時利用后視鏡觀察周圍的情況,做事時習慣用中指和無名指夾煙,張磊的腦海里漸漸顯現(xiàn)出了一個人影。
“為什么會是他?!”
回到家中的方展似乎并不擔心自己被警方監(jiān)視的事情,黃易松一路上憂心忡忡,不時地留意著身后的動靜,直到進了房門才略微安心了些。
活了這么大把年紀,黃易松頭一回真正領略了什么叫“做賊心虛”,柳曉羽的尸體是他分切的,對手上功夫了得的黃易松來說,這并不是什么難事。可他卻沒有想到自己會撞上方展和張磊,更沒有想到自己為了掩蓋這具莫名出現(xiàn)的尸體,險些害得方展被警察逮捕。
方展倒沒有問起這事,回家后他立刻就打開了電腦,劈里啪啦地在鍵盤上敲得很是過癮,那種專注的表情完全像回到了當初做程序員的時候。
“系統(tǒng)里一堆漏洞,這些吃皇糧的還真會干活。”方展咧嘴笑著,自言自語道。
從方展的身后望去,黃易松在屏幕上看到的是一排排黑底白字的代碼數(shù)據(jù),不斷滾動的樣子讓他有些頭暈。隨著方展指尖的跳動,屏幕上出現(xiàn)了幾個監(jiān)控畫面,幾個記錄文檔也相繼被打開。
“你這是在干啥?”黃易松忍不住問道,“這上頭拍的好像是咱們附近的馬路。”
“給咱們搬尸體來的那些人,我算不出他們的行蹤。”方展繼續(xù)敲打著鍵盤,“他們應該是群能夠完美隱藏‘量’的家伙,可他們卻不會隱身。”
黃易松大約明白了方展的意思,如果靠卜術無法卜算出那些人的下落,那就得靠現(xiàn)代的高科技手段去搜尋他們的蹤跡。
對電腦上的這點東西,黃易松僅停留在瀏覽網(wǎng)頁和玩玩空當接龍的層面,方展現(xiàn)在搗鼓的玩藝兒他是一點都看不懂。又看了一會兒,黃易松終于放棄了,索性泡了壺茶,坐在一旁慢慢品著,反正方展完事兒之后自然會告訴他結果。
也就在黃易松抱著茶壺快睡著的時候,方展的手指停止了動作,屏幕上的幾個畫面相繼消失,只留下了一個倉庫的鏡頭。
“我得帶警察去那里走走。”方展盯著屏幕笑得很是狡猾,“看看誰才是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