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敏斯特,巍巍壯觀的大殿里,薛清正在一樓的會客室內(nèi)品著頂級紅茶,他覺得除了一點淡淡的香氣以外,跟喝水沒有什么區(qū)別。
而樓上,議會和皇家偵探的部分成員已經(jīng)吵成一鍋粥了。
“開什么玩笑?要我們宣布一個東方人是三階神之代行者唯一的適格人選,這把聯(lián)合王國的臉面放到什么地方去了?”
上議院的瓦倫公爵惡狠狠地說,看那表情仿佛想把薛清吃了。
“那若是把他剔掉的話,誰來當(dāng)這個驅(qū)動者呢?”雷歐娜冷冷地問,“皇家偵探、皇室成員,還有一般貴族們?nèi)姼矝],剩下一般平民的成功概率為零,原因你們又不是不知道?!?br/>
“那就找個人來,在公眾面前扮演這個三階的驅(qū)動者,無論如何,我都丟不起這個人?!?br/>
“你丟人?恕我直言,公爵的臉面,恐怕在聯(lián)合王國里賣不了幾個錢,我知道你真正擔(dān)心的是什么,不就是怕保守黨的人會趁機抓住這個把柄拉,政治在這種時候就讓讓位吧,事情已經(jīng)迫在眉睫。”
“你......”
“還有你說找人扮演,有問過人家愿意么?這個神秘的東方人身手蹊蹺,按照蘇格蘭場的報告,如果說他想走,在場的沒有一人能攔住他,如果他真走了怎么辦?還有曾經(jīng)的梅林院長在死前留下的離奇預(yù)言,我想,這恐怕不是兒戲?!?br/>
“這種東西能靠譜?一點科學(xué)根據(jù)都沒有的東西?!?br/>
“神之代行者的運行原理,公爵能解釋清楚嗎?”
“......”
“已經(jīng)沒有多少時間了,必須找到能驅(qū)動三階神之代行者的人,不論是誰,難道說,公爵想要動搖聯(lián)合王國的國本?”
那公爵被雷歐娜說得滿臉通紅,他干脆“哼”了一聲,扭過頭去再不理會了。
雷歐娜見此情況,也不理他,而是轉(zhuǎn)頭看向最中間席位的年輕男人。
“蘭斯洛特,你怎么看?”
此問一出,全場的目光都看向那個男人,足見他在這里的分量。
蘭斯洛特,下議院議長,唯一不屬于皇家偵探卻能夠驅(qū)動二階神之代行者的人,也是整個倫敦公認(rèn)的最強者。
他聽了雷歐娜的提問,目光幽幽掃過,半響才緩緩開口。
“我聽陛下的?!?br/>
其余所有人同時露出“我為什么會期待他有其他回答”的表情。
“順帶一提,陛下已經(jīng)去找那個東方人了。”
“什么?”
眾人一驚,連忙回過頭來,這才發(fā)現(xiàn)維爾吉尼亞二世的座位上早就見不到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半人大的玩具熊......
“芝士蛋糕還是冰淇凌?如果你沒吃飽飯的話,我也可以叫后廚給你準(zhǔn)備一塊牛排?!?br/>
會客廳里,薛清看著叫人推了一車點心來的年輕女王,嘴角不禁抽動了一下。
“謝謝,我不用了?!?br/>
“那正好?!?br/>
維爾吉尼亞二世頭也不抬地抓起叉子,仔仔細(xì)細(xì)地切開面前一塊檸檬蛋糕,輕巧地送進(jìn)嘴里。
“你真是女王?”
“怎么,跟想象中有些差距是不是?”
“多少有點。”
“很正常的,女王也是人,我才二十一歲啊,求求了,你是不知道天天繃著有多難受,真是受不了被人神化,倫敦日報的主編至今還堅信我是不上廁所的,你說氣不氣人?”
“嗯......如果你覺得這是侮辱的話,我表示很抱歉。”
“嘿嘿,讓你見笑了,畢竟這個時代皇室也不容易啊,一百年前議會說話還要考慮一下我們的臉色,現(xiàn)在的皇室只不過是個吉祥物罷了。”
“但我想你并不是,你是聯(lián)合王國不可或缺的角色,并不是作為皇室,而是作為開發(fā)了神之代行者的維爾吉尼亞?!?br/>
“沒錯,來談?wù)務(wù)掳桑愕降资鞘裁慈??我從沒見你使用神之代行者,但卻能和二階的開膛手杰克打個平手,還有昨晚那奇怪的能力,你是東方來的秘術(shù)師嗎?”
“不,我是一位牧師。”
“牧師?東方也有牧師?”
“有,只是東方的牧師不講信神,講救人。”
“那牧師先生此行來到倫敦,是來救人的?”
“沒錯?!?br/>
“救誰?”
“我是來救陛下的?!?br/>
維爾吉尼亞二世的眉頭在這瞬間跳了一下,但是馬上恢復(fù)平靜。
薛清瞧在眼里,裝作沒有看見。
“牧師先生真會說笑?!?br/>
“如果你認(rèn)為這是個笑話,那我也只能表示很遺憾。”
“不開玩笑了,我們還是說最重要的,牧師先生,能夠驅(qū)動三階神之代行者,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意味著我能夠驅(qū)動三階神之代行者?”
“......意味著你掌握了聯(lián)合王國的國本,三階神之代行者,對我們來說是必要的?!?br/>
“直接告訴我,我握住了你們的命根子,這樣好嗎?”
“無所謂,這事兒你早晚會知道,王國之內(nèi),已經(jīng)不會再有三階的驅(qū)動者了。”
“什么意思?”
“這涉及到聯(lián)合王國的科學(xué)機密,我想說的是,我代表聯(lián)合王國,希望跟你做一個交易?!?br/>
“說來聽聽。”
“留在倫敦,在二十天后激活三階神之代行者,你的事情便完成了,而這王國之內(nèi),不論想要什么,財富、名譽、地位、美人,都可以給你,只要你在倫敦呆滿這二十天時間便好?!?br/>
二十天。
薛清馬上聯(lián)想到了自己的唯一目標(biāo)。
此次事件恐怕遠(yuǎn)遠(yuǎn)不是當(dāng)一個保鏢這么簡單。
于是他試探著問道:“陛下說的,是六月二十四日的零時吧?”
此言一出,頓時維爾吉尼亞二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情,薛清靠著側(cè)寫從她的眼神里讀出了許多東西。
迷茫、害怕、抗拒、憂郁,以及......使命感。
果然害怕自己活不到那天嗎?
他在心里思索。
“牧師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會知道七月四日這個時間點?”
對面的維爾吉尼亞二世好半天才收拾好心神,重新振作了問道。
“如果我說是上帝告訴我的,陛下會信么?”
“會?!?br/>
“真的?”
“因為上帝也告訴過我,會有一個東方人來拯救這個國家,我們已經(jīng)快要撐不下去了,聯(lián)合王國的物資本該能夠自給自足,但那些自私的實業(yè)家和新派貴族偏偏喜歡自己占著大頭,沒人動得了他們,再不把目光指向海外,這個國家將會崩潰?!?br/>
“所以你找我來幫你挽救聯(lián)合王國,就為了讓你們的堅船利炮再度打到我的國家去?”
薛清的聲音忽然變得冰冷。